其他人暂且不论,大家最在乎还是指使张瑞萍造黄谣这件事。
毕竟这不仅是越苏一人的事,还关系到了傅国华的名誉。
张瑞萍之所以这么害怕,也就是因为这个。
她事先并不知道,和越苏一起来接孩子的老头,竟然会是傅家的老爷子。
“真是笑话,你以为仅凭你一张嘴,就能往我女儿身上泼脏水吗?越苏给了你多少钱,她答应不起诉你了?那你有没有想过,你要为今天说的这些话负责!”江纤凝疾言厉色质问道。
傅同严却没有她这么大的底气,因为他认为这些事,江婉缇真能做出来。
“爷爷,今天是我们的婚宴,无论如何,越苏都不该让外人过来,这不是往我们傅原两家脸上抹黑吗?”
越苏笑了起来,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讽刺。
“你背着未婚妻在外面三班倒的时候不觉得丢脸,未婚妻做出这种事不觉得丢脸,我还以为你没脸没皮呢,原来你也知道这些事不好听呀?”
江婉缇登时怒目而视,死死盯着傅同严。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背着我出去乱搞了?”
傅同严恼羞成怒,“她说的话你也信?你还是先解释一下,张瑞萍说的那些话是怎么回事!”
江婉缇狠狠咬着牙,“我没做过的事,我为什么要解释!”
张瑞萍既然敢出现,便是有备而来。
哪里由得她不承认。
“聊天记录是造不了假的,我敢来,自然是因为我有证据。江小姐,你想看吗?你太大意了,留下了这么多把柄,我轻而易举就把这些弄到手。还有录音哦,你要我现在放出来给大家听吗?”
看着江婉缇那绝望痛苦的脸色,张瑞萍反而兴奋起来。
总不能好处都让她一个人得了。
“越苏小姐,我手中这个筹码,足以跟你做交易吗?”
这也是张瑞萍意外想到的。
她实在走投无路了,求助无门,就连江婉缇都把她拉黑了,全然不管她的死活。
越苏瞥向她,“把所有证据打包发到我的邮箱,我会联系律师撤诉。”
这是她先前答应的条件。
张瑞萍狂喜,弯下了背脊,连连道谢。
经过这次,她是万万不敢再得罪越苏了。
越苏冷眼睨着她,“这里用不上你,你可以先回去了。”
张瑞萍走后,江婉缇先发制人,含泪控诉。
“越苏,你处心积虑想毁了我的婚宴,究竟想干什么!”
越苏依旧老神在在坐着,靠着椅背看她,淡定自若。
“你不是想跟我赔罪吗?那不得先把罪名分辨明白,我才知道你赔的是什么罪。”
傅家大房脸色跟调色盘一样,想开口,却不知道能说什么。
总不能才领证,就让他们离婚。
可不离婚的话,这样的儿媳妇真让人糟心。
童华安看向傅同心,低声道:“你去跟阿烬说说,让他劝劝越苏,别欺人太甚了。”
她不敢大声说,就是怕傅西烬听见。
谁料傅同心却毫不掩饰,白了她一眼之后,愤然怒斥:“越苏怎么欺人太甚了?”
她一出声,众人便看了过去。
童华安尴尬得笑了笑,“你听错了,我没说越苏。”
傅同心:“我没听错,你说的就是越苏!让我去和阿烬说,你自己怎么不说?你不敢做的事,就让我出头,你男人死了?你儿子也死了?什么都让女人往前冲,你倒是自己冲啊!”
她出嫁之前,便对父母重男轻女怨念颇大。
童年造成的阴影和伤害,到现在都无法释怀。
以至于每次和童华安心平气和说不了两句话,便会爆发。
“呵,女儿是草儿子是宝,全靠有根吊,再废都是好。”
傅同心扯开唇角,全然不顾父母的脸色有多难看,火力全开。
童华安气不过,回了一句:“你不说就算了,哪儿来这么多话。”
傅同心放下酒杯,“那你倒是说说,你怎么不让傅同严上?合着我生来就是给你们当炮灰的!”
最后还是佟萦主动开口:“好了,这婚宴我看也没有吃的必要。”
她缓缓起身,目光定格在江婉缇脸上。
定定看了她好一会儿,最终什么话都没说。
江婉缇心里愈发沉重,这是因为佟萦彻底放弃她了。
但凡佟萦在乎她,至少会出言训斥两句。
佟萦看向越苏,脸色依旧严肃。
“你这性子太吃亏,过刚易折,我看你是教训还没吃够。”
一如今日,明明是江婉缇的错,越苏这么一折腾,反倒受人埋怨。
越苏勾起唇角,“教训吃再多,我都不会改。”
佟萦眼底掠过几分欣赏,倒是谢帆笑着接话:“我就说了吧,和你年轻时是不是很像?这无法无天的泼辣劲儿,我看了都怕。”
佟萦跟着笑起来,眼底却藏着怅然。
她原本有两儿一女,女儿压不住福气夭折了,成了她的心病。
后来原徽出生,她把对女儿的亏欠,补偿到了孙女身上。
可惜,再怎么疼爱,终究是留不住。
看到越苏,她竟有些恍惚,要是原徽还活着,也该是这么明媚的年纪。
“我累了,先回了。”佟萦率先决定离席。
身旁的小辈接连起身。
江纤凝忍不住挽留:“妈,好歹吃了东西再走。您一走,这婚宴就办不成了。”
佟萦冷冷一笑,反问她:“莫不是你以为,事到如今,婚宴还能成吗?江婉缇是你一手带大,我原家自诩家风清正,儿孙个个都是好的,可婉缇为什么会走到如今这一步?纤凝,你当真没有反省过自己吗?”
她不欲在外人面前给江纤凝难堪,以往有再多不满,都是忍着回家再说。
但这一回,她属实没忍住。
“仲瑾在天之灵,看到自己的女儿被你教养成这般模样,怕是要悔不当初,还不如让她生母将她带走。”
佟萦这番话,无异于在江纤凝心口上剜肉。
她神色惨白如纸,摇摇欲坠,几近昏厥。
她颤抖着唇瓣,喉咙跟刀割一样疼。
佟萦摇摇头,转头看向原译。
“你还坐着干什么?”
原译叹息一声,“这事儿总归是婉缇错了,先前原家为嫁女备好的嫁妆,赠与越苏,当做补偿吧。”
也算给江婉缇一个教训。
佟萦觉得可行,点了点头。
“启梧,你认为呢?”
原启梧目露迟疑。
江纤凝和江婉缇双双哀求地看着他,楚楚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