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澜 第六回 险象环生

阴风尚在盘山笼罩着，天色也是昏昏暗暗，厚厚的乌云钉在天上，不让一丝阳光照下。

今日唐九天的住处格外安静，想必是悟愚用了什么方法让巡逻的弟子没有再过来此处。

唐九天在屋内透过窗户查看外面的情况，除了风划过树叶发出的沙沙声，没有任何人影。他心想着，如今悟愚去了山上寻找五彩莲，悟痴也被引去了顺天府，所以一时半会不会再有人来打扰他，现在正是他出手办事的好机会。

唐九天没有迟疑，立即带上武器和准备好要用的东西，离开了住处后，一溜烟地使出轻功消失了。

由于唐九天进少林寺的时候是昏迷状态，所以他只能在少林寺到处搜寻着，而他的目的，正是要找到进入少林寺的密道，此外还要熟悉密道内的走向。

不知寻了多久，唐九天还是毫无线索，只能坐在树上努力回想着进密道前的事情。他脑海里隐约只记得密道前是一处密集高大的树林，其余的竟然没有分毫记忆。况且少林寺树林众多，不知要从何处找起。这时，他望见了远处一座高塔，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建筑，但是若能上到塔顶，视野会更开阔一些。

唐九天来到塔前的树上，只见这塔宽大，看去有数十丈以上，且周边有弟子把守着。唐九天仔细看了看那塔前挂着的一块牌匾，上面写着“藏经阁”。

这藏经阁乃是少林重地，也是江湖人士最想进的地方，不过现在唐九天有任务在身，不可引起注意。好在他轻功了得，只是纵身一跃，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来到塔边上，而那些巡楼的弟子们也没有察觉出什么异样。

终于花了好大的功夫，唐九天爬上了藏经阁的顶端，此时上面狂风大作，让他也能感到摇摇欲坠。

唐九天眺望着四周，这里果然能看到少林寺的全貌，甚至远处的山顶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这时，唐九天看到一处塔林，离少林寺中心甚远，而且灰乎乎的，与周围格格不入。

见到这般奇怪之处，唐九天自然不会放过调查，他又花了好大力气爬下藏经阁，到下面时已是汗流浃背，他没有停下歇息，而是直接朝着刚刚塔林的方向去了。

来到塔林，这里杂草丛生，而且塔林里的砖塔一个个都变得老旧破裂，好似很久没有打理了。唐九天走在塔林中，这里阴气很重，还飘着白雾，身在其中让人感到不寒而栗，怪不得从远处看是灰蒙蒙的一片。

唐九天感到塔林异常安静，和外面冷风阵阵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顿时明白了什么，立即找一处地方坐下，闭上眼睛，聆听着周边的一切。

这时，唐九天耳边能听到微微的风从某处传来，声音很空洞，就像山洞里传出来的一般，他睁开眼睛，从旁边拿来了一片树叶，抓住放在半空中。那树叶轻轻晃动着，正是被那微风吹动。

唐九天心生一计，他随着树叶摆动的方向移动，很快便来到一座砖塔旁，这座塔与其他的塔一样，都显得古老而陈旧，砖石之间已经长满了苔藓。唐九天用手轻轻敲了敲塔身，发现声音有些空洞，好像塔内是空的，他慢慢抚摸着砖塔，突然摸到了一块松动的砖块，他把砖块取出，周围的几块也一并掉落，而此时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一个漆黑的洞口。

原来如此，此地底下竟然是空的。唐九天心想着，同样也庆幸自己终于可以完成任务了。他仔细观察了一下洞口的位置，发现洞口虽然不大，但内部却是一个巨大的空间。他顺着洞口往里面看了看，发现里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楚。

唐九天从周围拿了一些干草树枝捆在一起，深吸一口气，决定进洞一探究竟。他弯下腰，慢慢向洞里探去，他的手触碰到了洞口的边缘，一股冰冷的感觉传遍了他的全身，他咬紧牙关，一点点地往里面挪动。

唐九天一路屏着气息，此时他能听见洞内的风声，以及滴水的声音。好在，走了不久，唐九天终于通过了狭窄处，进到洞内。

洞内异常的冷，风也刺骨，唐九天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从兜里拿出火油抹在刚刚捆好的干草树枝上，随后拿出打火石点火，简易的火把便诞生了。

火光亮起，周围的环境一一显现出来，原来里面是一个钟乳洞，里面还有一处小潭，而四面八方则有着不少通道，看着复杂。

唐九天看着那些通道，懊恼起来，不过眼下他只能慢慢尝试了，他先是来到小潭边饮了一口水，又观察着几个通道传出的气流，它们有的轻有的重，好似在弹奏乐器一般。

唐九天在附近找了一处巨石，用红绳绑住，另一端则缠住自己，并从腰间取出一本册子，那册子上写着满密密麻麻的字，由于光线太暗，也不看出什么内容。唐九天小心翼翼地走进了第一个通道，这里冷风呼啸，刺骨的寒气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此时他也紧紧地握住火把，尽量不让风吹熄火焰，通道内一片漆黑，只有火把微弱的光芒照亮前方。

越往里面走，那风就越冷，唐九天捂着过把让自己暖和些，除此之外，他手上的册子已经画满了地图路线。

走了很久，唐九天的腿脚已经变得僵硬，他能感受到头发和眉毛上已经结了冰，可如今正值夏至，就算是在这津门地区也不可能有这么冷的天。

唐九天眼神越来越模糊，嘴里不断打颤，手上的火把已经脱落，不知去了何处。这时，前方出现了一处亮光，唐九天似看到生机一般，拼命向前跑去，可是越靠近，那风力就越是强劲，如今他衣服已经全部被冰霜包裹，而来到亮光处，竟发现这里立着一块巨大的冰石，而冰石后面是一个洞口，风正是从外面吹进来穿过冰石，这才导致这洞口如此寒冷。

这时风的强度已经是最大了，只听见轰的一声，唐九天整个人被吹飞出去，晕倒了。

待唐九天醒来，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刚进来时的钟乳洞口，身上的红绳已断，他站了起来，看了看周围，洞顶的钟乳石正在发着光，就像是一个天然的夜灯，照亮了整个洞穴。

唐九天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不过他现在总算明白，他刚刚进入的第一个通道是一个排气口，能把进入的人冲出来，虽然唐九天不知道是什么原理，但是心中也感叹此处神奇。

正当唐九天想要再次进入下一个通道时，发觉洞外天色渐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因为天黑了，所以洞里的钟乳石才会发光，这让他更加佩服此洞的奥妙。不过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天黑了，那悟愚和尚会从山上回来，到时一定前来探望唐九天，至此，他也只能离开了洞穴。

到了外面塔林，唐九天把砖塔的砖块复原后，便立即赶回了住处。

回到住处，唐九天见还来得及，马上到床上运功封住脉门，不一会儿，他又变回那苍白无力的样子。

果不其然，入夜后悟愚前来拜访，并带来斋饭和一筐莲花，唐九天看见他脸上全是泥灰，想必是刚下山就跑过来了。

悟愚给唐九天喂完饭后，立即把竹筐拿来，里面全是各色莲花，五花八门，激动道：“唐施主，小僧今日在山上采了许多莲花，你看看有没有那五彩莲”。

悟愚满是伤痕的手在扒拉着竹筐里的莲花，唐九天见到他这副模样，心里也不禁有些愧疚，但是还是摇摇头道：“...让小师父费心了...但是这些皆不是...我所需要的五彩莲...”。

听罢，悟愚一脸失望，眼里满是忧愁：“唉...小僧无能...找了这么久还是没有找到...”。

“...不必自责...也都怪我...小师父不要再去寻了...待几日我好了些，便自己去寻吧...”。

“那怎么行！”悟愚严厉道，“唐施主如此虚弱，而山中尽是野兽，如此去恐怕伤了性命！小僧明日再去寻，必能找到！”。

“...小师父为何要为了我如此...我们也只不过萍水相逢...”唐九天虽然病是装的，但是此话却是发自内心。

“...之前说过，小僧自幼失去双亲，至今只有悟痴师兄与唐施主对我这么好，我心里已经是把唐施主当做哥哥了...”悟愚说着，悲伤由内而生，看着可怜。

唐九天笑了笑，此时的他心里的确是对眼前这个小和尚有了些许亲切，悟愚又道：“放心吧！唐施主，明日我就早早上山寻找五彩莲，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唐九天不忍说话，悟愚以为唐九天是因为内伤发作而感到不舒服，便不再打扰，叫唐九天好好休息后就出门去了。

悟愚走后，唐九天起身解开脉门，他走到窗边，此时门外已经没有人了，他内心复杂，想说什么，却又咽了下去。

那夜，唐九天又做起了噩梦，梦里他手里抓着长刀，疯狂砍杀着身前的将士，砍着砍着，那些将士突然变成了老弱妇孺，他们一个个面容扭曲地倒在他眼前，死状惨烈。

正在这时，那个熟悉的声音又叫住了唐九天，他回首望去时，一切都消散成了云烟，只留他一个人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次日，天气还是阴暗，甚至还飘起了毛毛细雨，唐九天再次来到钟乳洞，看着身前的通道，陷入了沉思。他知道，时日已经不多了，如果再这样拖下去，悟愚终会发觉他的谎言。

唐九天来回在通道之间徘徊，不知道该进哪个通道比较好，但是他想了想，如今已经顾不得选了，绑上红绳后，便小心翼翼地朝着其中一个通道走去。他不知道前方会有什么样的危险，但这也是他唯一能做的。

走了许久，通道开始变得宽阔起来，微弱的光线从上方照射下来，唐九天抬头望去，发现通道的顶部有一个小洞口。他心中一动，爬了上去后，这个洞口又通向另一个通道。

通道内一片漆黑，但唐九天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气息。他握紧刀，一步步向前走去。突然，一道黑影从黑暗中冲出，向唐九天扑来。唐九天侧身躲避，一刀砍向黑影。黑影被唐九天的刀击退，但并未受伤。它发出一声粗厚的叫声，再次向唐九天扑来。唐九天连续攻击，但黑影的速度太快，他无法击中什么。

唐九天深吸一口气，发觉那黑影已经不见踪影，周围一时间没了声音，不过好在他手上的火把没有被扑灭。

唐九天继续向前探索，心中暗想道，难道少林派在这洞里养着什么怪物吗。

兜兜转转走着好远，唐九天也没有再遇到什么袭击，这时候他看到远处又有一处亮光，这光与外面的光线不同，忽明忽暗，光影浮动，好像是灯光。

唐九天此时警惕起来，使出轻功缓缓向前，直到来到灯光处，这里也是一座洞穴，但是墙上却刻满梵文，四周也都是堆放的书籍，而中间有一张长桌，桌前有有一个和尚在背对着打坐。

唐九天握紧手上的刀，他不知道此人是不是刚刚袭击他的黑影，但是小心万年船。正当唐九天思索时，那和尚已经不见踪影。唐九天左顾右盼，第一次见有人能这么快消失在他眼前。

“施主...”一个声音从唐九天身后传来，唐九天转身一看，竟是刚刚在桌前打坐的和尚，见他留着胡须，看着还挺年轻，但是面庞和蔼。

唐九天吓了一跳，连忙飞身后退数步，用刀指着那和尚道：“你是何人！”。

“哈哈，施主...你擅自闯入我洞府，应该是我问你吧！”和尚笑道。

唐九天没有说话，只是站在原地，手上的刀也不曾放下，和尚见状，径直走向前。唐九天见此人执意上前，便开始挥刀攻击。而那和尚没有躲闪，双手放在身后，任由唐九天的刀对他进行挥砍，直到唐九天刀上的布带掉落，他也不曾有什么受伤处。

唐九天手上的刀由于布带脱落，使得真身显现，那竟然是把绣春刀。和尚见到此刀，便一把夺过，抓在手中观摩起来。

唐九天见刀被夺去，正要抢回，而那和尚挥指划过，便把他摔到对面书堆中。

“此刀...我见过”和尚看着绣春刀缓缓说道。

“...你究竟是何人”唐九天从书堆中爬起来，刚刚那招让他想起了张剑生。

“你是皇帝的人吧...”和尚说着，缓缓走向唐九天，此时灯光照亮了他的脸。

唐九天看着这张脸，心中突然惊讶起来，整个人也感到阵阵压迫感，因为这个和尚竟然是旧帝：“....你...你是...”。

“堂堂锦衣卫，难道认不出我来了吗”旧帝说着，脸上严肃起来。

“...你...你竟然未死...”唐九天也开始移动身子，想要远离旧帝。

“怎么，我四叔现在皇帝当得如何了”旧帝说着，步伐也慢慢加快。

唐九天没有回答旧帝，只是一点一点的移动到洞口想要逃离，这时，旧帝突然瞬身来到唐九天面前，一把将他抓住。唐九天想用力挣脱束缚，但是发觉旧帝的力气十分的大，这让他冷汗直流。

正当此时，洞穴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唐九天疑惑，旧帝则一脸淡定，好似他知道来者何人。

脚步声越来越快，同时伴随着咆哮声，唐九天记得这个声音，正是刚刚袭击他的黑影。

很快，那个咆哮的怪物来到了洞口前，原来是一个壮硕的人，身披残缺铠甲，满脸凶相，直勾勾地看着二人。

旧帝把唐九天丢到身后，那怪物目光竟随着唐九天的身影移动，原来他的目标是唐九天。

“李将军，不可...”旧帝话没说完，怪物已经朝着唐九天扑去。

唐九天见势不妙，跃起躲避，那怪物没有停下脚步，立马转身追击，二人便在洞中高速移动着，身影眼花缭乱。

唐九天轻功虽然拿手，但是那怪物也绝非等闲之辈，而且体力尚好。怪物速度越来越快，即将抓住唐九天之时，唐九天立即在空中运功使出破风掌打向怪物，怪物虽然被打中，但好似感受不到疼痛一般，继续朝着唐九天追逐，突然这时，只见一道内力逼来，把怪物紧紧摁在墙上，而墙上也随之出现了一个大坑。

唐九天惊讶同时，也停了下来歇息，但是还在与旧帝保持距离，那怪物又看向唐九天，准备再次追去，只见旧帝又是一划手指，怪物弹飞出洞外甚远，很快便没了动静。

“这是什么怪物...”唐九天喘着气，回想着刚刚那怪物可怕的眼神。

“他是当年护送我来的李将军...不过如今已经疯了”旧帝说着，又回到桌前打坐，写着什么东西。

“难道是...当年镇守南京城的李将军....”唐九天说着，回想起了什么。

“哦？你当年也打过仗？”见唐九天默不作声，旧帝又道，“不过也是，你们锦衣卫都是我四叔从战场上带回来的罢”。

“...我的往事与你无关...”。

“好，不过我倒想知道，你们此次潜入少林，是有何目的”旧帝淡定地说着，“不会是为了寻我吧”。

“...既然见到你还活着，我倒也想把你带回去治罪”唐九天道。

“笑话”旧帝笑了起来，“我四叔就这么害怕我还活着吗”。

“我不管陛下要如何处置，但是当年你残暴无道，听信奸逆，我要给顺天乃至天下百姓一个交代！”。

旧帝听到这话便停下笔，起身面对唐九天说道：“好一个残暴无道，好一个听信奸逆，没错，当年为了压制各处藩王我的确用了一些极端手段，但是难道四叔后来发动战争，弄得天下大乱，百姓民不聊生，就不残暴吗”。

唐九天冷笑了一番，说道：“难道你在为自己辩解吗，还是说你认为自己所做的是都是对的”。

“无关对错，帝王家之事本就并非三言两语能解释得通”旧帝严厉训斥道，“四叔为了与我夺位，害死了多少百姓，又有多少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难道你们这些将士手中沾的血还少吗”。

说到这，唐九天心中一震，他脑海里浮现出自己梦里那些惨烈的场景，又想到悟愚家破人亡的经历，顿时哑口无言，只是站在原地，思绪万千。

此时，离盘山不远的慈溪镇，一只黑鸟飞过，停留在了信局中，信局的人抓住黑鸟，从它脚上解开信件，便往里屋跑去。

屋内大堂光线阴暗，正中央坐着一个身穿飞鱼服的人，那人脸庞熟悉，竟然是那天在密道外假扮唐门袭击悟愚等人的领头者。

他接过那封信，加以思索地看起来，此时他眉头紧皱，站起身缓缓道：“我们赶紧动身吧！”。

“不等那唐九天了？”。

“哼，已经过去数日，未见他带来甚么好消息，圣上与少师已经等不及了！待此事办完，便带回去定他的罪！”。

“可没有唐九天的地图，要如何进入密道呢”。

“哼哼，进少林寺不一定要走这密道，如今圣上发话，要不择手段...”。

信局人员此时冷汗直流，又问道：“那伍千户的意思是...”。

“那个被唐九天引去顺天的和尚怎么样了”伍千户从椅子上站起来，看向外面的天空。

“已令数名锦衣卫跟随至今”。

“好，传我命令，拿下那和尚！”。

慈溪镇的一间酒楼内，张剑生正在二楼靠窗处饮酒，此时他见两队人马黑压压地往镇外赶去，一队是朝着盘山的方向，一队则是向着顺天，他们个个身披黑布，看不清是什么模样。

“呀，我们慈溪镇可第一次见到这阵仗呢”正巧上菜的店小二来到张剑生的桌旁，说道。

“哦？这些人是什么来头”张剑生疑惑道。

“那小的可不知，我们慈溪镇尚小，连衙门都没有这么多人马”店小二道。

听罢，张剑生心里越感奇怪，此时他又想到前几日遇到的那位来路不明的唐九天，立即起身付钱要走，那店小二随即问道：“哎，客官，菜刚上齐，您这是要去哪啊”。

“去凑个热闹”说完，张剑生头也不回地走了。

在一段泥泞的官道上，正下着连绵细雨，而路上也没有一个人，周边都是密密麻麻的树林，其中透着阴风。这时一匹骏马在飞奔着，马上坐着的是那赶往顺天的悟痴，他神情严肃，脸上不知是汗水还是雨水。

突然，马被一根缰绳绊倒，重重摔到地面上，不过好在悟痴眼疾手快，早已轻功起身，这才没有与马一起摔落。

悟痴站在路中央，此时他的周围已经被众多锦衣卫包围。那些锦衣卫手持绣春刀，面无表情地看着悟痴。

锦衣卫们没有废话，立即冲了上去要擒住悟痴，悟痴提气运功，使出少林铜身功来抵御锦衣卫们的挥砍，期间还用少林金刚拳将冲上来的锦衣卫逐个击退。

那些锦衣卫见到悟痴武功如此高强，心里也有了些许退缩，一个个的在悟痴身边周旋，不敢上前。

此时悟痴回头看了看自己的马，由于摔的太重，已经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再加上刚刚锦衣卫们的踩踏，恐怕命危矣。

悟痴用力扯下身上的衣服，只见上面留着无数伤疤，他大吼一声，踏步上前攻击剩下的锦衣卫，那些锦衣卫看到这气势，虽有恐惧，但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至此，双方又扭打在了一起。

雨中响彻着砰砰砰的声音，可想而知，悟痴此时已经不再留手，拼命攻击着。正当锦衣卫的人马渐渐减少时，远处飞来一暗镖，直击悟痴身躯，不过悟痴有铜身功加持，并未受影响。

悟痴没有理会暗器，只是在继续攻击着。这时，又是一脚强劲飞来，竟然把他的铜身功踢破防了，还让他向后摔了几米。

悟痴一脸震惊，再看那攻击之人，原来是锦衣卫的伍千户，悟痴认出他来，说道：“...原来是你....”。

“这位师父竟然还记得我，我真是深感欣慰啊”。

“...你究竟是什么人，那日冒充唐门的人有何目的！”悟痴恶狠狠说道。

“呵呵，如今你已经是快死的羔羊了，我不妨告诉你，我就是锦衣卫千户伍沧海”。

“...锦衣卫...”悟痴警惕起来，“...那唐九天与你们有什么关系！”。

“哈哈，难道你还不明白吗，这不过是我们演的一出戏罢了，目的就是为了让他能顺利进入少林”伍沧海狂笑着，面目扭曲。

“卑鄙小人！”悟痴此刻愤怒已经达到顶点，疯狂地朝着于观海跑去。

伍沧海见悟痴双手呈爪状，犹如龙爪般挥动着，一眼便认出此乃【少林龙爪手】。伍沧海并未慌张，他提气运功后，双手向前推去，周围雨水凝聚在一起，如洪流般涌向悟痴。

悟痴见状，用少林龙爪手拨开那洪流，可伍沧海继续发力，洪流不断，甚至把悟痴整个人都给包住，悟痴被这无尽水流呛到，摔倒在地。

伍沧海慢慢走近趴在地上的悟痴，嘴里不断发出狂笑声，悟痴刚要起身，便被伍沧海一脚踩住身子：“师父，乖乖与我们合作，我可以饶你不死！”。

悟痴被伍沧海强劲的脚压住，只能趴在地上喘气，他终于明白，那日与伍沧海在密道前的首次对决，原来只是对方在隐藏实力。

此时的悟痴犹如蝼蚁般无助，但是又心有不甘，他奋力起身，大喝着就要像伍沧海打去，伍沧海眼神凶恶，瞬间抓住悟痴攻击过来的手臂，只见他用力一扯，竟把悟痴的整只手臂生生扯断了。

悟痴大叫着，他从未有过如此疼痛的感觉，那血流下与雨水混在一起，很快便染红了一地。

“我看你金刚拳还是龙爪手，以后只能给我老老实实待着！”伍沧海狂笑不止，那声音简直是丧尽天良。

就在这时，突然一把利剑飞来，伍沧海感到这股剑气强大，便连忙躲开，再望向悟痴所在位置时，看见张剑生也在一旁。

“是你！”伍沧海认出张剑生是之前与唐九天同行的人。

张剑生没有说话，立马带着悟痴逃走了。

“给我追！”伍沧海气急败坏，随即叫手下锦衣卫去追击，待那些追击的锦衣卫出发后，手下又从雨水洼中拿来了一块东西。

伍沧海看着这块东西，一眼便认出这是少林寺的戒牒，上面写着悟痴的基本信息，他瞬间破愁为笑：“好啊，有此物我们便可进少林了！”。

伍沧海说完，命令手下锦衣卫收走悟痴断掉的手臂后，便带人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