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宝记 第九章 礼物

香思照常歇了个午，起身后没多久，院子里来了个面生的丫头，是白蘅苑从肃州带过来的婢女。

“奴婢萍珊，见过二姑娘，奴婢替我家姑娘送过来些肃州的小玩意。”一口脆脆的京话里带着点儿地域腔。

“有劳你了，且吃杯茶。”

“谢二姑娘，茶且不用了，婆子在外面等着，还要走好几个地儿呢！”

“这倒不好留你了，回头先替我谢过你家姑娘，得空了我再去看她。”

“是，二小姐过去，我家姑娘定是极欢喜的！”

元桂亲送了那婢女出去……支莲的性子貌似极爱干拆箩筐的活儿的，她掀起了盒盖，见里面装了一些肃州地产的茶叶、蜜果等吃食。瞧着倒是不像一般女眷之间的互赠，微蹙了眉头道：“这姜家看着阔阔绰绰，出手倒也不怎大方。”

“扑哧～”香思听这小丫头如此嘀咕，竟是一个没忍住，取笑道：“那你想想咱有什好东西回赠人家。”

支莲一张小脸顿时苦恼......

香思捏起了一粒蜜果子送入口中，尝之清甜不腻，竟有舒神解烦之意，做起来想是费了些功夫的。“想不出来就别想了，去煎一些茶来。”回头看支莲还呆楞在那边。

茶自也是好茶！

姜家这次使了三、四十人护送自家小姐上京，领头的是二管家姜勤，除了姜璜贴身的丫鬟、妈妈外，旁的作了些交接，由沈家人引至了洛霞山的庄子里安顿，小梁氏又另外拨了几个粗使丫头在白蘅苑役使。

白蘅苑内，姜璜喝着同样的茶，吃着同样的果子......

“姑娘，甜姥姥制的茶和果子今年总共就这么点，您还分了那一些出去。”

“倒替我心疼上了！”姜璜抚着杯子，温柔的看着自己的丫头。

“我怕糟践了甜姥姥的好东西！”

“该不会啊！”再说，即使给她糟践了，甜姥姥也愿意的吧！后半句话姜璜只心里想着，在脑海里不由浮现出一个清雅的身影——那个在她十岁时被祖父救回来，意外的满腹才艺，为回报救命之恩，自请选一族中女儿教导，她选了她，之后便一直陪在她身边，但却坚持不允称其为师，除了她那祖父外，似乎谁也不知晓她来历，她也只与众人一起称她甜姥姥。

此次她被族中安排，送选上京，她也邀姥姥同行，那日姥姥摇了摇头，沉默的看了她半响才道：“你决定了么？”

“族里再没有其他人合适了！”

“也不是非得一定要有......”甜姥姥轻叹一声，“算了，你自当心吧！”

“姥姥可愿上京来看我？”

“......”

“姥姥生气了？”

“没有，你是个聪敏的孩子，姥姥不能再帮你什么，也许这是老天要你走的路，只是......”

“姥姥还有何嘱咐的么？”见甜姥姥难得的流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姜璜追问道。

“也没什么，你这次上京必是要过江州，那江州沈家的老太太是你姑婆，若是去拜会，见到他们家大房行二的女公子......嗯～”眼神竟流露出一些莫名纠结、痛惜，转而道，“无事，那女孩儿与我有一些渊源，也不知现在长成怎么样了！”

“姥姥可有什么需要转达的么？”

“看看即可，不用提起我，那女孩儿，将来若能照应就照应一二吧！”

姜璜是答应了甜姥姥的。

“姑娘，我们在江州住多久？”

婢女的话拉回了姜璜的心绪。

“不知道，总要一个多月，还得等京里二叔的消息。”

毕竟还是个女孩子，思虑起自己未卜的前程还是难免心境忐忑，遂转身至琴台前，兀自一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