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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上霜 第333章 去年今日

作者:今二三三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03-26 04:24:33 来源:小说旗

“这少年郎,好生眼熟。”

……

起初,只是有人呢喃了这么一句。

然而却立刻引起周遭人赞同的附和。

而后,忽听“噗通”一声。

“是、是那位救了我们一家老小的妙手神医傅公子呀!”

一个年约三四十的汉子愣愣看着打马走过长街的少年,忽然,拉着身旁的小儿便朝着那背影跪下,不住磕头。

周围人好奇,纷纷开口询问。

汉子便抹着泪解释。

说他是京畿通泉县百姓,前阵子流民进入通泉县,把他一家老小也染病了,被关入了隔离点,正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以为必死之时,这位傅公子和那位朔方来的鹿姑娘来了。

鹿姑娘出钱出力,傅公子妙手回春,两人将通泉县数万染疫的流民和百姓从阎王殿里拉回来,汉子一家老小自然也在内。

这是再造之恩,汉子自然认得恩人模样,此时骤然再遇恩人,激动之下,便拉着小儿子朝恩人跪拜。

汉子这么一说,人群立时鼓噪起来。

立时有人喊:

“原来这就是那位傅公子?!”

又有人喊:

“什么公子?你们瞎说什么?妙手回春的明明是位仙女一样的姑娘!”

“就是就是!我就是西城区的,前些日子那位知知姑娘亲自为我把脉开药,我看的真真切切的,就是位仙女姑娘,怎么成了什么公子了?”

还有人喊:

“傅公子在这里,那马车里会不会是鹿姑娘?”

……

一片乱嚷声中,最先喊出“这少年郎好生眼熟”的人忽然一声大喊。

“啊!”

这一声喊叫响亮又震惊,立时引得周围人都看过去。

却见那人满脸不敢置信,望着已经快要远去的少年的背影,激动的喊道:

“什么傅公子,什么妙手神医,那是傅状元!十七岁便连中三元的傅家麒麟儿,傅状元,傅霜知!”

这一声喊叫周遭静默了一瞬,随即,便爆发出比方才更嘈杂的声浪。

有人询问,但更多的人,却是因为这一嗓子也回想起来。

京城虽从不缺乏外地人,但总归还是京城本地人居多,尤其在这疫病刚过去的时候,此时大街上的,多半还是京城本地人。

而京城本地人,但凡去年春闱放榜,状元游街时在京城的,有几个人没去凑那热闹?

有几个人没去看那据说百年难得一遇的连中三元的少年状元郎?

因此那人一喊,众人便纷纷回想起来。

是啊,去岁春日,京城曾有一惊才绝艳、意气风发的少年打马游街,引全程百姓趋之若鹜地围观。

因为那是百年难得一遇连中三元的状元。

因为那状元还只是个十七岁的少年。

因为那少年貌比潘岳。

据说京中无数大户想要将此人榜下捉婿,但又碍于少年出身,只能望着那梦想中的如意佳婿兴叹。

……

状元常有,如此状元却不常有,因此,即便是见惯达官显贵才子佳人的京城百姓,也不免为此兴奋,待有人看清了少年风姿容貌,这兴奋便转为了狂热。

于是,少年打马御街,天都万人空巷。

去年春日,每条新科士子游街走过的街道都挤满了百姓,争相去看那位少年状元郎。

许多人跟了一条又一条街。

许多人挤在人群里,根本看不清少年具体的眉眼口鼻。

但所有人却都记住了,少年鲜衣怒马、打马御街时的纵意模样。

那个背影,与此时已经远去的那个背影,何其相似。

即便锦缎绸衣换成了粗布麻衣,即便纯色骏马换成了杂色劣马,但那脊背挺直的背影,以及那如珠似玉的姿容,与记忆中那个少年,全对上了。

有人兴奋地喊着绝不会错。

有人兴奋地追赶已经远去的背影。

有人却又立在原地,疑惑地喃喃感叹:“是又怎样?不是说傅家获罪,没死的都被阖族流放了么?即便回来,又还有什么用?”

……

人潮涌动,熙熙攘攘,京城大街上,那个久已消失的名字,终于在此刻,重新回到无数人眼中耳中。

好似蒙尘的明珠,匣中的宝剑。

一出动四方。

-

鹿野坐在马车里,因为身旁就有个宫人看着,也不好掀帘子往外看或者跟外面的傅霜知说话。她只觉得外面好似越来越吵闹,甚至隐隐约约似乎听到了傅霜知的声音。

但随即,便听到外面的侍卫呵斥的声音,于是吵闹声远去了一些,却始终没有消失。

一直缀着,直到马车驶入一条平稳又安静的大道。

外面的吵闹才终于远去。

身旁宫人说:“宫门快到了。”

她便知道,这里已是闲人免入的地方了。

果不其然,马车又往前面行驶一小段路程,便蓦然停下了。

外面响起盘问的声音。

宫人便引着鹿野下车。

鹿野先开车帘,便见巍峨的宫门,长不见尽头的红墙,以及宫门前那排列成阵的宫中禁卫,当然,还有一个与蒋公公穿戴仿佛的太监模样的人物。

只是此时,那位公公的表情却好似见了鬼一般地,看着马车旁。

鹿野看向马车旁,就见傅霜知还端坐在马上,正朝下方那公公微笑颔首:

“是夏公公吧?许久不见。”

说着,人也已经翻身下马。

那被唤做夏公公的太监依旧没答出话来,只好半晌才将目光从傅霜知身上移开,移向那去接鹿野两人的年轻公公身上,眼睛瞪地好似金鱼一般。

年轻公公不明所以,但见他之前看着傅霜知,傅霜知又与那夏公公打招呼,便也知道跟傅霜知有关,顿时暗道不妙,心想这随从身份难道有什么不妥?

但此时人都带来了,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便对那夏公公说了鹿野那番说辞。

“……随、随从?”夏公公的目光从傅霜知身上飞快扫过,又从鹿野身上飞快掠过,都不敢停留,只瞪着眼,又看了那年轻公公一眼。

年轻公公忐忑点头,又忙道:

“可、可是有什么不妥?小的不敢做主,才将人带来这里,想着若是不合规矩,便叫人在宫门外候着便是,既如此——”

夏公公却打断了年轻公公的话。

“你且等着,咱家去禀报。”

说罢,朝鹿野作了一揖,顿了顿,又朝傅霜知揖了揖,而后便匆匆转身入宫门禀报去了。

留下那年轻公公在原地目瞪口呆。

看看远去的夏公公,再看看留在原地的鹿野傅霜知,最终将目光落在看着好说话的鹿野身上。

“鹿姑娘,您这随、随从——”

鹿野眯眼笑,安抚道:

“公公放心,他的确是我随从。”

“只不过,他的名字,您可能会觉得有点耳熟。”

说着,她看向傅霜知。

傅霜知便也笑。

朝那年轻公公笑道:

“公公以往不在御前当差吧?”

年轻公公愣愣点头。

“咱家原本是在泰宁公主处当差。”

泰宁公主是当今第七位公主,虽也有着公主封号,虽只跟长宁公主有一字之差,但待遇却是天差地别。

除长宁外,当今对别的女儿并无什么偏宠,这位泰宁公主也是如此,尤其她母亲出身低微,不受宠爱,又没有兄弟,母女俩在这偌大皇宫就是随便哪个主子都能踩一脚的存在。

跟着这样一个小主子,年轻公公每日只在那小小的形同冷宫的宫室走动,自觉继续下去便毫无出头的希望。

于是汲汲营营,努力使关系,好不容易,今年才从泰宁公主那里调走,爬到了如今这个能在御前露脸,能给皇上跑腿的位置。

傅霜知闻言便点点头。

“怪不得,以前没见过公公。”

又笑道。

“草民傅霜知,不知公公是否听过草民的姓名?”

……

年轻公公愣了又好几秒。

片刻后,嘴巴张成了一个圆。

傅霜知。

……

他当然知道。

他可太知道了。

托长宁公主的福,这座皇宫里,不知道这个名字的人屈指可数。

可现在——

他把这个人带回来了?

带回皇宫了?

年轻公公猛然打了个哆嗦。

一瞬间,便明白方才夏公公为何是那般反应了。

而与此同时。

皇宫没有秘密。

尤其皇上今日要召见守城有功的朔方将领之事是众所周知的,几辆马车停在宫门前也丝毫没有遮掩的意思,再到傅霜知露面,报上自己名字,夏公公急忙进宫禀报——

这一系列动作,全都没有瞒着人。

于是,不多久,该知道、不该知道这件事的人,已经都知道了。

和皇宫外那些单纯看热闹的的京城百姓不同。

对皇宫里的人来说,傅霜知这个名字代表着更多含义。

他不只是年少天才的状元郎。

他还是罪臣傅家之后,他还是长宁公主心系之人,他还是曾经让皇上赞不绝口,却又随着傅家的覆灭,一同覆灭之人。

这样的人重新出现在皇宫,会搅动怎样的风云?

消息飞快地传递着。

很快,就传递到无数人手中。

而此时,入宫禀报的夏公公,也终于将消息报到了御前。

永乐帝听完禀报,愣了一愣。

好似没听清似的反问: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夏公公眼观鼻,鼻观心。

“陛下,鹿氏和何将军正在宫门外等候召见,鹿氏带了一随从,不知可否能将随从带入宫,特叫小的入宫禀报——”

永乐帝打断他:

“说重点!那个随从你说是谁?”

夏公公立刻道:

“傅霜知,陛下,是傅霜知,小的曾见过,正是那位傅家公——罪民。”他下意识想说傅家公子,话到嘴边猛然发现自己说秃噜嘴了,立刻改口。

他是能接触到一些最新消息的,因此知道,如今傅家平反之事几乎已是板上钉钉,但再板上钉钉,到底也还没有彻底翻案,那么如今,傅家便依旧是罪臣,傅霜知便依旧是罪民。

永乐帝显然也是如此想的,因此听到夏公公如此说,眉间便染上一丝不悦。

“朕记得,朕可还没赦免他傅家的罪责?他是怎么离开流放地的,如今还跑到朕的宫门外了?”

一旁侍立的蒋公公心头狂跳。

几乎是瞬间,便想起了从朔方回来时,那位高挑出众又与众不同的“知知姑娘”。

当时便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想,但此时结合那本不应出现在这里的人,再想想过去——

狗屁的知知姑娘!

蒋公公心里把鹿野和傅霜知骂了个狗血淋头,但面上却强自微笑着,道:

“陛下,您没记错,上回您让小的去朔方宣旨,只赦免了鹿氏一人的罪责,将其罪籍转成良籍,而包括傅霜知在内的其余傅家人仍是罪籍,按令,无赦不得离开流放地。”

永乐帝点点头,面色仍有些忿忿。

此时,与蒋公公一左一右侍立在永乐帝两旁的,另一位沉默寡言的公公忽然出口:

“陛下,傅氏如此行事,十分不妥,按例当罚。”

“鹿氏虽有大功,但私藏罪民,又将罪民堂而皇之带至宫门,也当罚。”

永乐帝一愣,随即,忿忿的神色忽然消失。

脸上甚至露出笑意。

他轻拍手掌:

“你说得对,有功当赏,有过当罚,合该如此!”

说罢,便对夏公公道。

“让傅家小儿也一起进来罢!”

夏公公闻言一愣,有些拿不准地看向蒋公公。

却见蒋公公好似什么都没听到一般,半个眼神都不给他。

至于方才发话的那位公公——夏公公只瞥一眼便挪开了视线。

这个郑顺,平日里就跟个哑巴似的,半句话都不跟他们多说,想从他那里得点提示,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于是也不再多想,应声便退出大殿,赶紧朝宫门外报信去。

而此时,皇宫里、大街上的消息已经传到许多人耳中。

左相府。

“傅家小儿……如今正在京城,还入宫了?”

李牧原神色一顿,重复着下属的禀报。

下属低头称是。

“属下观其行事十分张扬,一路上引起无数百姓围观,不少人指出,他正是前不久京城大疫时与鹿氏一起救治病患的那位妙手神医,只不过——之前传闻里都说那是位姑娘。”

李牧原呆了一瞬,随即失笑。

“是位姑娘,姑娘……哈哈,姑娘……”

他放下茶杯,轻笑,随即大笑。

“哈哈哈哈哈……”

属下被李牧原这一笑弄地有些不知所措。

李牧原却只失态了片刻,随即便恢复平日从容镇定的模样,只眼角还带着没退去的笑意。

“这个傅家小儿,看来跟他叔伯祖父们不大一样,倒是个妙人。”

傅家那一家子已经被砍头的是什么人?

是自诩清高、铁骨铮铮、目下无尘之人。

谁能想到,出尽底牌留下的这唯一一个成年男丁,竟是个行事偷摸、涂脂抹粉扮女人的?如今是见平反之事板上钉钉,所以便肆无忌惮了?不装了?张扬抖擞起来了?

“唉,老傅若泉下有知,不知道会不会气活过来?”

李牧原笑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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