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陆氏资本大厦的玻璃幕墙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左耳垂上的银质耳钉。
那微凉的触感顺着指尖传来,细腻而光滑。
这是母亲临终前攥在手心的遗物,此刻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光,那光芒如同一把锋利的冰刃,直直刺进我的眼里,就像这座金融巨兽森白的獠牙。
我踏入电梯,随着电梯缓缓上升,当数字跳到28层时,我对着金属门那明亮如镜的倒影最后一次调整表情——把天生上挑的凤眼压成温顺的弧度,让紧绷的肩线松弛成初出茅庐的青涩模样。
此时,我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声在寂静的电梯里回荡,一下又一下,仿佛在催促我迎接即将到来的挑战。
门打开的瞬间,一股浓郁而醇厚的檀香味扑面而来,那香味萦绕在鼻尖,带着一丝神秘的气息。
同时,噼里啪啦的键盘敲击声不绝于耳,在这嘈杂的声音中,我仿佛听见命运齿轮咬合的第一声脆响,那声音清脆而又坚定,让我的心瞬间揪紧。
环顾四周,办公区域宽敞明亮,地面是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在灯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芒。
高大的书架整齐地排列在墙边,上面摆满了各种金融书籍和文件。
办公桌是精致的木质材质,电脑屏幕散发着幽蓝色的光,每个工位上都摆放着绿植,为这严肃的办公环境增添了一抹生机。
“你就是新来的实习生?”领口别着金丝雀胸针的黑衣男子从电脑后抬起头,镜片后的目光就像在评估一份不良资产,“林知夏?简历上写着你是剑桥金融系第三名……”
张铭主管的尾音微妙地上扬,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把我连夜整理的并购案报告翻得哗哗作响,那纸张翻动的声音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格外刺耳。
落地窗外陆家嘴的天际线在他身后碎成了万花筒,高楼大厦林立,车辆如蝼蚁般穿梭,而我清楚地看到他无名指内侧那道暗红色的疤痕——三年前陆氏海外子公司爆雷时,这位被誉为“资本秃鹫”的操盘手曾在华尔街的一间地下车库里被人用碎酒瓶抵住咽喉。
“是的,但教授说实战和理论……”我适时地咬住下唇,让睫毛在眼下投下惶惑的阴影。
此时,我的内心充满了疑惑和不安,不知道张铭主管这么问究竟有什么目的。
耳垂突然传来针扎般的灼痛,那疼痛如电流般传遍全身,眼前浮现出半透明的字幕:【他在撒谎】。
我的心猛地一沉,脑海中迅速闪过各种可能的真相,是关于这份报告,还是我的身份?
“实战可不是过家家。”张铭把报告拍在桌上,金丝雀胸针仿佛振翅欲飞,“今天把明德药业的尽职调查资料录入系统,下班前我要看到财务模型——听说你父亲是开便利店的?”他突然俯身,古龙水混合着薄荷糖的气味扑面而来,那刺鼻的味道让我微微皱眉,“知道什么叫商誉减值吗?”
耳钉烫得厉害,仿佛要将我的耳垂灼伤,新的字幕在颤抖的指尖上跳动:【他心虚了】。
我的内心越发笃定,他一定在隐瞒着什么。
我盯着他领带上歪斜的温莎结,突然想起上个月在陆家老宅书房外听到的争吵。
在父亲暴怒的“私生女”和瓷器碎裂声中,张铭这个名字曾像碎瓷片一样一闪而过。
一种强烈的探究真相的决心在我心中涌起,我一定要揭开这背后的秘密。
“我会努力的。”我抱起半人高的文件,那文件的重量让我的手臂有些酸痛,任由鬓边的碎发黏在沁出汗珠的鼻梁上。
转身时,工牌扫过键盘,恰好点亮了休眠的电脑屏幕——在某个加密文件夹的缩略图里,我瞥见母亲年轻时穿着白大褂在实验室的照片。
那一刻,我的心跳陡然加快,仿佛时间都停止了,脑海中浮现出母亲温柔的笑容。
在茶水间,磨豆机的轰鸣声震得耳朵生疼,我往浓缩咖啡里兑了三大勺牛奶。
那乳白色的牛奶缓缓融入黑色的咖啡中,形成了美丽的纹路,散发出浓郁的香甜气息。
这种甜腻的口味会让张铭皱眉,但却完美符合我此刻的人设。
当玻璃幕墙映出身后修长的影子时,我正踮着脚去够顶层的档案盒,故意让套装下摆缩上去,露出笨拙的卡通袜子。
此时,我能感觉到双脚因为踮脚而有些麻木,腿部的肌肉也在微微颤抖。
“陆总早!”此起彼伏的问好声让我手中的文件夹掉了下来。
我保持着滑稽的姿势回头,看见陆沉舟单手插兜站在三米开外,晨光为他的银灰色西装镀上了毛边,但却融不化他那双桃花眼里冻结的星河。
飘落的纸张像一场突如其来的雪,纷纷扬扬地落下,其中一张恰好落在他锃亮的牛津鞋上。
我蹲下身子时,听见布料摩擦的轻响,他屈膝的弧度优雅得像猎豹在蓄势待发,修长的手指捏着纸页边缘的样子,让人想起他十六岁那年执棋的手。
“林小姐。”他念我工牌的声音就像在舌尖滚过冰薄荷,那清冷的声音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第28页的流动比率计算用了简化公式?”他那张如羊皮纸般矜贵的面容突然凑近,我闻到他领口若有若无的苦艾香,那香味淡雅而神秘,是陆家继承人专属的订制香水。
耳钉突然发烫,眼前的字幕疯狂闪烁:【他在撒谎】【他在撒谎】【他在撒谎】。
我的喉咙里泛起血腥味,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疑惑,那夜老宅书房泄露的DNA报告还锁在我公寓的保险柜里,而此刻他的虹膜中分明倒映着我左耳垂的银光。
“对、对不起……”我慌乱地抢回文件,指甲在纸边压出月牙形的褶皱。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掌心的冷汗才后知后觉地渗出来,那冷汗浸湿了手掌,让我感觉有些黏腻。
走廊尽头传来张铭刻意提高音量的寒暄声,我转身把冷掉的咖啡倒进绿植盆里,瞥见自己在叶片上的倒影分裂成无数个说谎的月亮。
暮色爬上电脑屏幕时,我终于把最后一份扫描件拖进了共享文件夹。
张铭的办公室亮着暖黄色的台灯,那昏黄的灯光透过玻璃,洒在地上,形成了一个温暖的光圈。
玻璃窗映出他正在把玩金丝雀胸针的侧影。
当我抱着整理好的档案盒敲门时,他面前的手机屏幕还停留在与某个未备注号码的对话界面——最新消息是张半小时前发出的:“已确认,确实是陆董的……”
“放着吧。”他用钢笔尖戳了戳桌角,突然露出今天的第一个笑容,“明天帮风控部核对下季度报表,原始数据在16层B区档案室。”窗外的霓虹灯牌在他的镜片上投下血色光斑,“毕竟便利店女孩需要多见见世面,不是吗?”
我鞠躬时,余光瞥见他抽屉缝隙里露出的牛皮纸袋一角。
上面用红笔标注的“明德药业”字样在阴影中蠕动,像一条刚刚苏醒的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