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下飞机的时候岑霜就知道江市的天气多变,早上的时候很冷,中午的时候却热得冒汗,一到晚上又恨不得将被子裹在身上。
好不容易将房间收拾好,岑霜累得只想洗漱完就躺下睡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房子太久没有人住过的原因,岑霜洗到一半的时候水断了,好在不像电视里那样满头泡泡的时候断水,而是刚打湿的时候断的水。
岑霜连忙跑回卧室想打电话问问,但冰冷的头发丝还滴着水,落在她单薄的睡衣上风一吹简直快要冻死。
她随手拿起挂在一旁的西装外套穿上。
捏在手里的手机还没将电话拨出去,岑霜就听见身后密码门开锁的声音,很清脆的一声AI女声响起。
“欢迎回家。”
就在岑霜怔愣的目光中,她看见一身西装革履的男人站在门口,男人准备开灯的手顿住,继而抬头就看到一个漂亮的女人在他的家里穿着他的外套,又是一副狼狈的姿态看着他。
再看到岑霜的时候他眉心微蹙,但不是反感,更像是好奇。
昨晚刚见过的人此时出现在面前,但比起岑霜这个人,更有视觉冲击的应该是她此时的模样。
像是刚洗漱完,头发湿漉漉的,发尾的末端挂着晶莹的水滴,在她的轻微的呼吸中落进领口里。
她身上还穿着他昨晚给她的那件外套。
引人遐想的却是她里头轻薄的白色网纱睡裙,很轻薄,发尾的水滴染湿了睡裙的领口,让人看不清领口的交界处在哪儿,更让人分不清是睡裙更白还是她的肤色更白。
笔直修长的双腿引人注目的同时,膝盖处的点点红痕还未消褪。
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庄隽谦连忙转过身去,“麻烦你换一身衣服,过十分钟我再开门。”
说完,他背过身去将房门关上。
岑霜眨了眨眼,脑袋像是宕机了一瞬。
但身体却先一步做出了反应跑回房间换了身得体的衣服,等她再开门的时候庄隽谦已经进来坐在沙发上了。
面对这样尴尬的局面,岑霜脑袋里反应过来一点。
多半是裘老的缘故,这大概不是他的房子而是面前这位的,但为什么裘老说没人住可能还要问问面前的人。
看来明天还是要去找别的房子住了。
她走到沙发的一侧坐下,微微抬头看了眼面前的人,昨晚的光线不好,过于昏暗,让岑霜对他的样貌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此时在白炽灯下,他的五官看着却越发的精致。
之前她只觉得周聿安已经算是顶好看的人了,但此时看到庄隽谦有一种感觉自己见识浅薄的错觉。
男生的眉眼凌厉鼻梁高挺,冷白的肌肤衬得唇瓣的颜色自然又好看,岑霜喉间咽了咽,试图瓦解此时的尴尬。
“那个,这是你的房子吗?”
庄隽谦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轻阖着眼,双手按着自己的太阳穴,声线不冷不热。
“除了房主还有谁能开这扇门?”
岑霜:“我...”
庄隽谦睨了她一眼,说的倒也没错,不然的话她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谁带你来这儿的?”
岑霜刚想说话,还潮湿的头发擦过脖颈惹得她身子抖了抖,她抿了抿唇,刚想开口身上却忽然被披上一件外套。
又是他的外套。
“江城倒春寒很严重,容易感冒昼夜温差大,多穿点。”
岑霜点了点头,“我刚到江城,还没来得及去买衣服,房子也是裘老说看我刚到江城不方便自己租房子,就说这儿没人住让我住这儿,要是您要回来住的话,我明天去找房子,或者您不喜欢有人住您的房子的话我可以现在去酒店。”
她开口说完,自认为没什么毛病,只是坐在那儿庄隽谦原本神色还有些疲惫,此时倒是舒缓了些。
“不用。”他说,“你可以住,我很少回来,今天也只是有事回来拿个东西,至于你说的裘老,是裘承泓?”
岑霜点头,外人都叫老师裘老,或者是裘老师,倒是很少见有人直接叫他的名字,让岑霜一时有些不适应。
见岑霜点头,庄隽谦倒是没有继续纠结这件事。
他视线在岑霜身上扫过,此时的她看着虽然比昨晚好一点,但也好不到哪儿去。
倒是有趣。
次次见到都是这般狼狈的模样。
庄隽谦起身,走到他自己房间里,没一会儿他手里拿着个医药箱出来,走到岑霜面前的之后停住,他单膝半跪着打开医药箱,在岑霜意识到他要做什么的时候她连忙开口。
“没事的,这点小伤过两天就好了。”
庄隽谦没理会,手上的动作没听,他温声道。
“你倒是和别的女孩子不一样,不都说女生最宝贝自己的皮肤么?不担心留疤?”
岑霜扯了扯唇,“没什么好在意的。”
她只庆幸自己不是什么疤痕体质,不然的话自己早就是遍体鳞伤了。
庄隽谦听着岑霜口中略带苦涩的声音,抬眸看去,她水灵灵的眼眸中却是空洞的眼神,像是想起了什么。
他没问,只是收拾好手上的动作。
准备将东西放回去的时候他把药膏留下。
“每天擦一点,好的会快一点,这样好看的腿还是不要留疤的比较好。”
他本来只是温馨的提示一句,却看见岑霜从耳根到脸颊的潮红,还有那白皙微微缩紧裙底的双腿。
他转过身低笑一声。
再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庄隽谦看到放在他床头的项链,准备带走的时候看了眼时间,其实已经不早了。
再去酒店的话,也很麻烦。
他走出房门,看着还坐在沙发上的岑霜低声问了一句。
“介意我今晚在这儿睡一晚吗?”
闻声,岑霜略带呆滞的神情缓和了些,回眸说了声好。
然后又想起什么,开口提醒她。
“那个可能是因为太久没人住,物业可能断水了,我刚刚洗到一半没水了,你如果要...”
——‘啪’的一声。
话还没说完,原本敞亮的客厅骤然陷入黑暗,只有一点点从窗外透进来的月光。
岑霜说到一半的话咽下,身子往沙发上缩了缩。
黑暗的房间里,岑霜的心被提到了嗓子眼,她最讨厌黑,更讨厌没有灯光的晚上,呼吸逐渐急促起来。
忽然从身后传来一声温柔的,像是安抚似的声音。
“怕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