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冷不丁地从身后响起,岑霜抖了下身子,将腿缩了缩,双手紧紧抱着双腿说。
“太黑的地方我...我有点阴影,应该是停电了,你可以打电话给物业问问。”
她低声提醒道,但更像是自己一个人自言自语的低喃。
庄隽谦原本想着回房,但是看着她这幅样子,又有些不放心。
只好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打开手机的时候他开口问了句。
“你的手机呢?”
岑霜喉间滚了滚说,“应该在房间的床上。”
说完,岑霜听见庄隽谦起身走路的声音,没一会儿自己手机亮起的屏幕出现在面前。
像是昏暗世界里出现的一束光,在她困顿之时,照亮她面前的路。
她伸手接过,“谢谢。”
拿到手机的第一时间,她就打开了手机的电筒。
她抱着手机,一声不吭,虽然没往后看,却能听见身后的男人说话的声音。
几句简单的交涉过后,先响起的是浴室的水声。
下一秒,眼前被照亮,岑霜悬着的心这才平复下来。
“好了,水电都来了,你现在好点了吗?”
庄隽谦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她回头仰面看去。
无辜的脸颊上眼神有些许的回神,她点了点头。
“好,那我先回房间了。”
说着,她刚准备起身,蜷麻发软脚一下没站稳,在差点跌倒在沙发的时候一侧伸出来的一双手扶住了她。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只听见耳侧的一声轻叹。
下一秒岑霜感觉自己被腾空抱起。
在她脑袋宕机的时间里,他已经将自己稳稳地放在床上,没有一句多言也没有一个逾矩的动作,只是在出去的时候,淡声轻笑。
“希望下次再看到你的时候,不要再这么狼狈了。”
“......”
岑霜虽然坐在床上但心却好像还是浮在空中的。
之所以害怕黑夜,是因为之前在周家,周母因为一点小事就动不动的关禁闭,狭小幽暗的房间里,一关就是一天或一夜。
久而久之,一关上灯,一到黑暗的地方岑霜就是不自觉地将自己蜷成一团,只有这样才会让自己有点安全感。
可因为一个男人生出的病症,今天另一个男人却在这黑暗里给予她短暂光明。
岑霜说不清这是什么感觉。
还没等她细想,怀中的手机就震动不已,低头去看,是周聿安的电话。
有时候就是这样,越不想什么就越来什么。
岑霜按下接听,倒不是余情未了,只是觉得可笑,她都走了这么久周聿安才发现她离开周家了么?
但电话那头的人声音疲惫,懒洋洋的语调从听筒里传来。
“朝歌316过来一趟。”
“......”
听他这意思,是还没发现她不在周家了?
也是她把周母撞成那样,指不定在周聿安面前怎么编排自己,这样想想倒也不觉得稀奇了。
“不去。”她冷声回绝道,“周聿安,我不是你的保姆。”
她低声地回答,让电话那头的人安静了两秒,但很快又出声道。
“乖霜霜还生气?”
周聿安和岑霜都心知肚明他指的生气是什么,但他就连是安慰也只是随口的一句。
在周聿安心里,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她吧。
她冷笑一声道。
“周聿安,我没生气,我只是觉得没意思。”
“没意思?”
周聿安疑问一声,还没等他继续问话,电话那头的人就已经挂断了电话。
不带一丝犹豫,干脆利落地将电话挂了。
这还是周聿安第一次在岑霜这里吃瘪。
心情尤为差劲。
挂断电话后看着面前撩眼的灯光,却没有一丝兴趣。
而这一桌人也正看着他。
其中一位不会看人脸色的喝得迷糊,笑着问了句。
“怎么样?小垃圾是不是马上答应了?要我说啊,上次那就不算什么,香槟洗澡诶,多奢侈,等会儿要不要骗她说那是白开水试试让她尝尝?”
那人指了指桌上的一杯水,那杯水周聿安来的时候就在了,连他也不知道那是什么。
他眼眸微眯,看着桌上那杯水,抬了抬下巴问他。
“这是什么东西?”
那人像是看不见周聿安脸上的表情似的,身侧的人扯了扯他的衣服那人也无动于衷,只顾着自己大声嚷嚷。
“那个啊,好东西,前面厕所有人,那没办法人有三急就....”
那人话还没说完,周聿安就已经走到了他面前,抬手死死扣着他的下巴,一个用力将人拽到自己面前。
他一手掐着那人的下颌,一手死死拽着那人的肩膀。
直接将人拽到桌前,那杯‘水’就明晃晃地摆在他眼前。
“好东西?那你把这好东西干了,给我看看?”
说着,周聿安又将那人的脸往前凑了凑。
那人这才意识到什么,连忙开口,“我的错我的错,我就开个玩笑,哪能真是那东西啊?就是一杯烈酒而已。”
话落周聿安笑出声来,一脚将那人的脸踩在桌上,手上将那杯酒缓缓洒在他脸上。
四周的人看着,没人敢多说一句,但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些异常,周少今天这是在给那小垃圾出气?
这话要是在平常说,肯定没人信,但过了今天,这话说出去都要考虑两秒。
周聿安也说不上来自己这是怎么了,但就是觉得心里惶惶不安的,刚刚那通和岑霜的电话打完之后这种感觉就更加明显了。
他丢掉手里的酒杯,没再看一眼那人,直接拿起桌上的衣服,拧眉落下一句。
“你们先玩,我回去了。”
“诶,周少!”
身后还有人挽留的声音,周聿安却没再回头。
刚回到周家,周聿安正准备往岑霜的房间走去,还没等他上楼周母身边的佣人就开口道。
“少爷,夫人说等您回来先去房间找她。”
周聿安停下脚步,看了眼岑霜的房间,犹豫了会儿还是没有继续上楼。
转身走到周母房间,周母此时躺在床上,看到周聿安进来,她开口扶了扶脑袋,哎呦哎呦的叫唤着。
周聿安听着头疼,半个身子靠在门檐上,没什么好语气。
“您又有什么事?”
周母冷哼一声,“一回来就去找那狐媚子,我都说了我怕她撞伤了,我看你就是没信。”
周聿安:“我要不信我昨天就去找她了。”
周母也懒得和他争辩,只好说。
“反正不管怎么样,你是玩玩就算了,要结婚的话你休想,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周聿安将这些话听得耳朵起茧子。
随口抱怨道。
“呵,上不得台面也是您当年非要抱回来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