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曜书 第19章 始皇东巡

这天早上，刘季正在喘着气，进行事后的哲学思考环节。

曹寡妇感到整个人红润而舒适，仿佛阳光洒满了每一寸肌肤。

“大姐，你说我这条产业链建得怎么样？”刘季轻声问道，语气中透出一丝得意。

“当然好啦，我男人干什么都厉害。”曹寡妇心情愉快，眼角带笑。

“大家都能吃上肉真好。”刘季快速穿好了衣服，站起身来，拍了拍手，“我去上班啦。”

“好的。”随着与刘季相处的时间越来越长，曹寡妇变得越来越温柔。

刘季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向驿站，准备去看看大家。

驿站的工人们在忙碌地工作，刘季看着他们卸货、检查，偶尔与来往的旅客交谈几句。

如此平淡的日子，刘季依然没心没肺、乐呵呵地活着，似乎一切都不曾打扰过他安逸的生活。

直到有一天，驿站外来了一队人马，领头的是一位面色苍白、满脸疲惫的秦朝使者。

那人步履沉重，肩上背着一只看似极重的包裹，眼睛布满血丝，仿佛几日未曾合眼。

刘季正坐在驿站门口，手中把玩着一根小木棍，见到使者这副模样，心中不由得升起些许同情。他一边站起身，一边喊道：“快请进歇歇吧，看您喘得，不知道的还以为马骑着您来的呢。”

使者喘着气，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面无表情地从怀中取出一封信。

刘季接过信封，随手撕开，看到了上面秦朝朝廷的印章，眼神略微凝重。信中的字句简短而冷漠：

“奉命令，泗水亭负责征发囚犯三十人，送往咸阳服徭役。时间紧迫，务必尽快处理。”

那冷酷的字眼犹如一道冰冷的刀锋，刺入刘季的胸膛，令人不舒服。他瞥了信纸一眼，心中泛起一丝疑虑，但并未多说什么。

他把信塞进怀中，拍了拍使者的肩膀：“辛苦了，赶紧休息吧，事情我会处理。”

使者点了点头，转身匆匆离去，消失在驿站的道路上。

“这扭来扭去的，写的什么字呢？”刘季低声喃喃，心中略带疑惑。

亭父今天有事外出，刘季想将信给萧何看看，看看他有没有什么看法。

他无所谓地把信递给了萧何。萧何接过信，眉头微微皱了皱，显然这封信并不让他心情愉快。

“刘季，”萧何语气平淡，“这回不仅是处理囚犯，还有监督任务的重担。你去和周勃交接一下，务必小心些，处理好这次差事。”

“明白，萧大人。”刘季点了点头，心中却有些担心。他不喜欢这种涉及生死的事情，虽然自己没什么情感波动，但责任感还是让他不自觉地感到沉重。

刘季知道，这次去咸阳的任务不是几天就能完成的，而是一场漫长的旅程，可能会长达几个月。他心中略有不舍，但依旧清楚，责任总得承担，工作也得继续。

于是，在出发前，他决定与家人做个交接。刘季没有多说话，直接说道：“萧大人，这次要麻烦您一趟了。我去咸阳的路途遥远，恐怕要几个月才能回来，这期间我在驿站的事务，麻烦您代为处理。”

萧何抬头，看了一眼刘季，微微点头：“这次差事我会照顾的。你放心去吧，有什么事情再说。”

刘季感激地笑了笑，又说道：“另外，我的家里还有一些事情要交接，尤其是曹寡妇和家里的老人，您能帮忙照看一段时间吗？”

萧何点点头，语气略带温和：“曹寡妇我自然知道怎么安排，至于你家里的事，放心吧，我会尽力。”

“那就多谢了，萧大人。”刘季感激不已。

他匆匆赶到周勃所在的监狱，看到周勃正坐在一间昏暗的屋子里，眉头紧锁，专心看着面前的卷宗。

周勃身形健硕，目光锐利，仿佛常年处在一种冷静的状态。

看到刘季进来，周勃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

“刘季，来得正好！今天就得麻烦你了，带着这些破事儿跑一趟，我知道你心里有些不乐意，但你可得忍着点。”

刘季略感惊讶，周勃一向冷静沉稳，没想到竟然会这样热情地打招呼。不过，身为同僚，他也没太多在意，笑着点头：“周大人，您放心，我会办好的。”

周勃的笑容一瞬即逝，换成了一副威严的模样：“去咸阳？好，既然是命令，我会准备好囚犯。”他转身走向监牢，随手一挥，铁门发出“吱呀”的一声响。

刘季回家准备东西出发。

在刘季即将启程的前一天，家中的气氛有些沉重。曹寡妇依旧温柔地为刘季整理行李，心中满是依依不舍，而屋外，家里的老人也都围在一起，心情复杂。

临行前，刘季走到院子里，见到了萧何、周勃、樊哙、夏侯婴和卢绾等好友，大家都在这里为他送行。萧何脸上带着些许不常见的温和，周勃则像往常一样，表情冷峻，但眼中有着深深的关切。

“刘季，带着这些人上路，不容易。”周勃说道，拍了拍刘季的肩膀，随后递过一个小包裹，“这三百钱，你拿着路上用。若是有啥困难，萧大人会替你想办法。”

樊哙也走上前，笑着拍了拍刘季的背：“这回路途遥远，别忘了我们兄弟。拿着吧，这三百钱不多，但能帮你撑一段时间。”

夏侯婴和卢绾也分别给了刘季三百钱，虽然都不多，但每个人的心意却让刘季感到温暖。

然而，最令刘季感动的，是萧何递给他的一袋钱。他低头一看，袋中钱币厚重，竟有五百。

“萧大人，这是？”刘季一时有些愣住。

萧何轻轻笑了笑，神情不多表露：“五百钱，不算什么，但这一路上，你辛苦了。我知道你心中有不少不舍，但你也明白，责任不容推辞。拿着，保重自己，回来后我们再一起商量。”

刘季深深感动，低头默默拢紧钱袋。他没有多说话，只是对着萧何和其他几位好友深深一鞠躬：“多谢大家，若是将来能平安归来，这段恩情，我永远不会忘记。”

他拍了拍胸口，神情坚定：“我会尽快完成任务，然后平安回来。”

看着刘季即将离开，大家心头有些沉默，特别是曹寡妇，虽然强颜欢笑，但眼中的泪光依旧隐隐闪烁。

那些囚犯们都被拖出来，面容憔悴，身上脏乱不堪，神色各异，或愤怒，或绝望，甚至还有些人神情呆滞，仿佛早已丧失了所有希望。

周勃的眼中没有丝毫怜悯，粗暴地推搡着一名囚犯，恶声道：“走！别在这里浪费时间！别一副死了的样子，给我好好走，别让我再看见你们这种烂样！”

刘季心头一紧，看到这些囚犯的模样，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但他深知，这种事情他无法改变，只能默默承担起自己的责任。

周勃整理好囚犯们，满脸冷酷地走到刘季面前：“好了，带走他们吧，赶紧去咸阳，不要耽误了。”

刘季点点头，带着这些囚犯穿过狭窄的巷道，开始向目的地前进。虽然心中沉重，但他知道，这条路无论如何都得走下去。

慢慢地，一行人离开了沛县。平平安安地走了几天。

这些囚犯带着枷锁，平时缺吃少喝，都是一些一米五六的瘦小家伙。

而刘季天天好吃好喝招待自己，身材高大魁梧，足有一米八几。众人自然不敢冒犯。

这也恰恰是亭长的意义，这个职业类似于一个武官，大都是战场上的老兵，或是乡里的壮士来做。

刘季对这些人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虽然刘季平时嘻嘻哈哈嘴有点碎，但是这些人都是重刑犯，他讨厌这些人。

这趟行程还算顺利，不知不觉已经快进咸阳了。

刘季天天在路上喝风吃土，感觉有些枯燥乏味。不由向前张望着看看有什么新奇的东西。

这样的张望他在这几个月里做了几百次，而这次他得到了想要的结果。

远处，蹄声渐近，马车的响声如雷鸣般压迫而来，踏实而沉重。

随着车队的推进，空气仿佛都为之一凝，身后的囚徒纷纷退避，让出一条宽阔的道路。

马队前行，铁蹄的撞击声与风声交织成一片巨大的低音炮，几乎让人无法呼吸。

这是一个庞大的阵容，浩浩荡荡地铺开，远远看去，整条道路都被车马遮掩了。

车队中骑兵先行，数量约有五百人。

每一个骑兵身着光洁的黑色战甲，头戴镶金的头盔，整齐的步伐与马蹄声统一协调，仿佛一条黑色的长蛇，吞噬一切。骑兵的铠甲上嵌满了金色的装饰，像是星星点缀在深夜的天幕上，闪烁着冷冽的光辉。

在这些骑兵后面，几排马车缓缓而行。每辆车都高大得难以置信，四个巨大的木轮直径足有一米多，厚重的车轴显得更加坚实。车身的漆面是深沉的黑色，表面如镜，反射出周围的景物。每一辆车的车体都雕刻着复杂的龙纹图案，金色的镶嵌物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仿佛不知疲倦地吞噬着一切光线。

最引人注目的是居中的那辆御车。这辆车身更为宽大，车顶高耸，雕花的木制车架上覆着一层深黑色的丝绸，光滑而厚重。四匹骏马拉着车辕，身上披着金色和黑色相间的绸缎，步伐稳健有力。车帘的边缘是由金线精心缝制，细密如丝，每一个细节都透露出无可匹敌的奢华和威严。

车内，始皇帝端坐在车中，身着一袭金龙袍，袍面上金丝编织成龙的形态，仿佛千年古龙苏醒，蜿蜒盘踞。龙袍的金光与外面如黑色洪流般的车队形成鲜明对比，映衬出他冷峻而不可一世的气度。车内的空间并不大，但足以让他安坐其中，宽大的车帘让空气流动，然而车内依旧沉闷寂静，仿佛空气都被权力的威压凝固。

“赵高，前方是哪里？”始皇帝的声音从车内传来，沉稳且有些淡漠。

赵高立于车侧，恭敬地答道：“陛下，咱们刚出咸阳，下一站是鲁地。”

“嗯。”始皇帝应了一声，语气依然冷静，“继续前行。”

赵高向前探身，低声命令道：“车队加速，务必准时到达。”

这时，始皇帝忽然开口，声音依然平静，但似乎带有几分深意：“秦朝的威势，虽然仍有几分强盛，然不知为何，我心总觉空落，仿佛这漫天的金光和黑云，压得人喘不过气。”

赵高心中一凛，但他早已习惯了这种话题，脸上依旧挂着恭顺的微笑：“陛下英明，天下之大，岂能不有风雨。我们只需固守中原，定能驱散一切阴霾。”

始皇帝并未回应，车内的气氛又变得沉寂下来。赵高看了一眼车队，心中微微一动，眼前的这座国家，表面上依旧光鲜，但内里早已风雨飘摇。始皇帝的东巡，不仅仅是为了巡视边疆百姓，更多的是一种警觉，一种面对潜在危险的警惕。他心中明了，秦朝的帝国，虽大如天，但其中的腐烂早已不再可忽视。

随着车队的继续前行，刘季躲在一旁，目送着这支庞大的队伍远去。

他的心头却有些难以言说的沉重。

始皇帝的车队如此威风凛凛，充满了威严与壮丽，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围绕着那辆御车转动。每一匹马的蹄声、每一辆车的轧轮声，甚至风吹过黑色丝帘的声音，都让刘季感到一种深深的震撼。

他站在路旁，心脏微微跳动，眼中闪烁着羡慕的光芒。那车队，黑色的马匹、金光闪闪的装饰，还有那一排排威风凛凛的兵士，不是所有人都能拥有这样的荣耀。

他曾在驿站中指点江山，面对一群囚犯或是旅客时，总觉得自己是那么的微不足道。可是此时，站在秦始皇的车队前，他才真正意识到，什么叫做无可匹敌的强大，什么叫做君临天下。

“这是权力的象征。”刘季心中默默想着，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了一抹复杂的笑容。

他注视着那辆御车，仿佛被其中的气势吸引。

他幻想着，如果自己能有一天，像始皇帝一样，驾驭如此庞大的车队，控制如此多的命运，那该是多么的令人激动。四匹马拉着的御车，那种沉稳的力量感，那种可以压垮一切的气场，让人无法忽视。他甚至开始在脑海中构想着，如果是自己，是否也能坐在那样一辆车中，身披金龙袍，接受着万众敬仰的目光？

“我也想有这样的力量。”刘季的内心悄然升腾起一个渴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整个世界的气息都被他吞噬了。那一刻，他不再是沛县一个小小的亭长，他看到的，是自己未来可能站在巅峰的一刻，能俯瞰一切，支配一切。

他知道，自己离这样的力量还很远，甚至可能一辈子都无法触及。

他想起了自己儿时的偶像，信陵君。也许信陵君也不是始皇帝的对手吧。

一直以来他都没心没肺地随便过日子，但是今天他见到了一个真真正正让他打心眼里渴望的东西。

权力。

“大丈夫当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