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森按下了脾性,和这白色魂体好好沟通了一番,这才得知目前是什么情况,当下也怪不得对方这么嚣张了……
“原来此处是你皇族的始地,说起来也是我等冒犯了,只不过阁下不打声招呼,就私下寄魂于身,这也不是道理啊……”
陈森苦笑一声,哪曾想,会是这种情况?
跑进人家家里,骂人家嚣张,自己也确实不对,不过……
“既然这是阁下的主场,可为何……会沦落至此呢?”
刚才松树显密,见得此前风波险害,陈森便觉得不对劲了,如今一想,对方这是在主子的家里遇害的,难免有些怀疑。
他话语不祥,可荆厉听得出来,这是对自己身份的怀疑,也是对帝威的亵渎,只是令帝威蒙羞的,却不是眼前此人,他这才恶狠狠的骂道:“国丈当道,戕害龙嗣,我等奉临仙帝旨意,前去迎回龙影天珠,可恨被走漏了风声,令得我等惨遭毒手,幸得龙脉保佑,允我等一缕残魂,这才有望雪耻!
下界浊修,并非咱家有意隐瞒蛊惑,实在是咱家修为尽失,对旁人毫无掣肘之法,这才出此下策!不过尔等不在下界,好好修行,缘何要来到这第八重天呢?”
“不过是识得乾坤之大,欲览青天之高,此间途经贵地,稍作停留罢了,这第八重天,也不是我等终途,若寻得欲界天珠,我等也会拜托其雁城主,送我等更上一层……”陈森不愿在此深究,并未说出缘由,只是浅谈自己的经历,也不愿意去了解这些纷纷扰扰,便问道:“不知总管可有认识的欲界天珠雁城主?也好送我等一层?”
荆厉闻言,内心冷笑不已,欲览青天之高,真是好大的口气!下届蝼蚁也有这等雄心么?
“我皇富有四海,手下雁城主无数,你嘴中的事情,不过是一封敕令罢了,可咱家为什么要帮你呢?”
“……”陈森着实不想戳他痛脚,但也拿捏不住对方的底气,只好话道:“总管无需多言,若有什么帮得上的,你只管开口,三木必当尽力而为!”
荆厉见他当真不知临仙国的现状,心中怀疑的心思又放下了几分,这才话道:“尔等身上并无符节,出入都是麻烦,谈什么尽力而为?况且自我皇族地中走出,只怕一出去,就会被打上鸡鸣狗盗之辈,运气好的,无非就是下狱派监,送往劳役,若是运气不好,做人冤头,替人顶罪,今年就得问斩!”
“……”陈森皱眉:“这三界对下界的浊修,是如此排斥的么?”
“哦,那倒不是,唯有我临仙朝是如此……”
“……”
好好好,好到无话可说。
陈森深吸一口气:“既然这样,我怕是帮不了总管您了,现在也只能寻个机会,逃出临仙再说……”
“……”荆厉这才发现自己干了个蠢事,连忙找补道:“慢待慢待,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儿,三界的人虽然看不起下界的浊修,但先辈福泽,总有遗漏下界的,你持咱家令牌,到族地荆奴处,言及是咱家的同宗血裔,便会有人为你验明正身,刺血制符,落入临仙籍下,这就免去了你浊修之身……”
“???”听这老家伙说的轻巧,陈森眼角又抽了抽,问道:“如何验明正身?”
我又不是真是你的后代子嗣,别人怎么验呢?
荆厉当然不可能这么轻易的就把底牌给交出来,只是故作高深的说道:“无碍,届时有咱家在,一切都不成问题!”
“……”
“那总管您的意思是……现在我要去你说的那个什么族地?可这一路上并无庇佑……”
“不,你小子狡猾得很,拿到符节之后,咱家怕你溜了!这样吧!在迷雾之野的极北处,有新落下来的龙影天珠,你将它纳入怀中,再回荆奴地取得符节,到时候将这颗天珠上贡,咱家再为你请功,如此一来,你功劳有了,咱家任务也完成了,以后有了临仙朝的身份,你上下界都有了脸面,万一以后又遇到如临仙朝这般排斥浊修的大国,你也能好生说话几分……”
陈森挠了挠头,他怎么总感觉这里面有套?
“可总管,到时候你反悔了我怎么办?或者说我拿不到那天珠又怎么办?”
“下界浊修,你没得选择!始皇族地乃是我国中心,你想要偷渡出境,咱家只能……”说到这里,荆厉脸上讥讽的呵呵一笑,随后继续说道:“至于你拿不到天珠又怎么办……咱家完不成任务是死,你完不成任务……”说着说着,他又呵呵的笑了起来。
陈森见状,顿觉牙疼。
你丫不是说对我没有什么掣肘之法吗?
怎么现在威胁我来是一套又一套的?
跟老母猪带奶罩一样!
此刻躲在后面的贝贝终于从惊魂不定的状态中脱离了出来,顺便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之后,这才举手问道:“那这位……公公……你实力这么强,都死在了这里,我们这小胳膊小腿的……您看我们能办啥大事?要不你先带我们回那个什么族地的办事处,然后禀告那什么皇帝,带个千百兵马去,把那什么珠子拿回来,也不用咱这死不死的不是吗?”
说起来,她对鬼魂并没有那般的恐惧,但是一想到刚才这东西附在自己的身上……那就不是简单的害怕可以说明的了。
寄生虫并不可怕,趴在你身上的寄生虫才可怕。
蜘蛛也不可怕,趴在你身上的蜘蛛才可怕。
但现在这只蜘蛛从自己身上下来了,她说话也直了。
陈森听到这话也觉得有理,一拍大腿话道:“对呀,荆总管,这事儿也不是咱们这实力能够办的!你又何苦为难咱们呢?不如我给你带个消息回去?就当全了我等相遇之情?”
“你说话就说话,能不能拍自己的大腿?”
“那不是疼吗?”
“我的就不疼是吧?”
“那你还挂我身上?”
贝贝撇了撇嘴巴,这才从他背后下来。
荆厉何尝不懂这个道理?
可是这次领的皇命本就私密,虽说按照规矩,这天珠落在谁的地盘,那最后这就该由谁来定夺,但关键是如今临仙朝话事人不是咱陛下呀,真派了什么兵马过来,把这龙影天珠拿了回去,能不能到陛下的手里还是二话呢!自己没死透的事情,最后恐怕也会变死透了。
如果朝野一心,又何须他们两个帝奴来办这些事情呢?
说好听点是天子近侍,帝王心腹!
可实际上不过是边缘人物,只是留在族地之中混吃等死的家生子罢了。
底下的子孙道一声老祖,叫一句长老,那也不过是自家的敬称,放在朝堂之中又算得了什么呢?
帝威浩荡的时候,他们自然是高高在上的天子鹰犬;可如今权臣当道,自然也就成了落魄猪狗。
只是落魄的猪狗,也有一颗忠君之心,比朝堂之上的衮衮诸公,更加要赤胆忠心,荆厉话道:“龙影天珠事关重大,本就不应喧哗,我皇雄图伟略,早已有了定夺,又岂是尔等可以置喙的?尔等若是不答应,咱家也不强求,反正迷雾之森于我皇族地深处,等闲之间也不会有外人过来,左右也不过是皇家子奴,我还是等得起的……且把那戒指令牌放下,尔等自行离去就是……”
“……”
“……”
本想提个意见,却没想到碰了个软钉子,贝贝的脸色有些难堪。
不过很快她就反应了过来,把目光投向了陈森,毕竟他一开始交涉的挺好的,自己中间插嘴,导致结果有些不美,这倒是有些不妙了……
陈森无奈摊了摊手,叹道:“罢了,总管公公怎么吩咐,我照做就是了,只是到时候,还望你不要食言,赐我等一条生路……”
虽然这老太监说的话不知真假,但在这林子里乱窜也不是什么法子,倒不如听他所言,看他想搞什么鬼,恰好,那什么天珠听起来挺牛逼的……他也想对这期间的东西多了解了解。
“哼,你还算识相……”荆厉冷笑。
陈森听他这般话语,脸色略微不善的看了他一眼,略带警告的说道:“这位总管,如今不管怎么说,咱们的关系,并没有那般熟落,跟我说话,你最好客气一点;
对我来说,你完不成任务不算什么,坏了你家皇帝的事情也不算什么,但要是恶了我,我有9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9种!”
“不要觉得是我们需要你,实际上,这只能算是个合作!我们的地位在这个交易下是平等的!
虽然说没有你的帮助,我们日后寸步难行,但现在来说,如果我们毁去你的符节,对你们毁尸灭迹,教你消失在世间,你又能奈我何呢?
即便到时候,族地里面有再多的子奴过来,碰不见你们两个,你们皇帝派下的任务,又能有几分如意?”
说起来也是晦气,好东西没捞着,还搭上了别人的任务,关键是你语气还这么嚣张,这搁谁身上受得了?
陈森可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好人,反正你找老子办事,老子能不能办好先不说,但老子如果想办坏,绝对能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别说你还不是活着的状态,如今你只是一缕残魂,你有什么可豪横的?
如果还认不清现实,在这里指手画脚……大不了一拍两散!看谁讨得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