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兵士们抓到了董僧慧。
他一脸坦然,没有丝毫畏惧。
兵士们将他带到玄邈面前,僧慧直截了当地说:“晋安王起兵,我确实参与了谋划。
现在为了主公尽忠,死而无憾!
只是主公的遗体还暴露在野外,我正准备买口棺材去收敛他。
等收敛完了,我自然就来接受你们的惩罚!”
玄邈听了,不禁感叹道:“好一个忠义之士!
你就去吧,我暂且先上书报告萧公,赦免你的死罪。”
僧慧也没多说什么感谢的话,转身就去安排子懋的后事了。
这时候,子懋的儿子昭基,才九岁大,也被关在牢里。
他想办法用一小块绢布写了封信,又悄悄贿赂了狱卒,让狱卒把信送给僧慧。
僧慧接到信,仔细一看,认出是昭基的字迹。
他眼里含着泪,喃喃自语道:“这是郎君写的信啊。
我却没能救你出来,真是辜负了主公的信任!”
说完,他就放声大哭起来。
哭了一会儿,僧慧越想越难过,越哭越伤心。
突然,他身子一晃,嘴里吐出一口鲜血来。
周围的人都吓坏了,赶紧过来扶他。
可是僧慧已经不行了,他又哭了几声,每次哭都像是把心肝都扯出来一样痛。
最后,他身子一软,倒在地上,再也不动了。
就这样,董僧慧因为悲痛过度,呕血而亡。
陆超之就那么静静地坐在自己的寓所里,一点儿也没有要躲藏的意思。
陆超之和朋友于琳之关系很铁。
于特地派人送信来,劝他赶紧跑路。
陆超之却摇摇头,坚定地说:“人嘛,迟早都得死,死有啥好怕的!
我要是跑了,那不就对不起晋安王对我的一片厚意了?
再说,我也不想让那些田横的门客笑话我!”
这边,玄邈打算把陆超之抓起来,押解到都城去,等上面发落。
可巧,陆超之有个门生,这家伙心里盘算着,要是能献上陆超之的人头,说不定能捞到一大笔赏钱呢。
于是,他假装来拜访陆超之,瞅准个机会,嗖的一下窜到陆超之背后,拔出刀来,猛地一砍。
陆超之的头就这么掉了下来,身子却还直挺挺地站着没倒。
门生拎着陆超之的头,兴冲冲地跑去向玄邈邀功。
玄邈心里其实挺不爽这个门生的做法。
但当时也不好发作,就只好让他把头和身子合上,好好安葬了陆超之。
葬礼办完了,门生帮忙抬棺木。
这时,棺木突然斜斜地坠了下来,不偏不倚,正好砸在门生的头上。
只听“咔嚓”一声,门生的颈骨就断了。
等旁边的人把棺木抬起来,赶紧去救门生。
只见他已经倒在地上,气儿都没了。
这事儿啊,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别说义士没神灵保佑!
玄邈听到这个消息,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但他毕竟是受了萧鸾的差遣,事儿还得接着办。
他只好把昭基等人也都上了镣铐,押解到都城去。
这一路上,玄邈心里五味杂陈。
他知道,这些人一旦进了都城,怕是就没活路了。
萧鸾又派出了平西将军王广之,让他去偷袭南兖州刺史安陆王子敬。
安陆王子敬是武帝的第五个儿子。
王广之心思缜密。
他命令部将陈伯之当先锋,还吩咐陈伯之假装说是进城去宣读皇上的诏令。
陈伯之领命后,就带着一队人马大摇大摆地朝南兖州城去了。
到了城下,他高声喊道:“城里的人听着,我是奉皇上的命令来宣敕的,快开城门!”
子敬一听是皇上的诏令,哪敢怠慢,亲自骑着马出城来迎接。
谁曾想,这陈伯之是个狠角色,手起刀落,一下子就把子敬砍倒在马下。
子敬一死,城里可就乱了套了。
官员们、百姓们吓得四处逃窜。
王广之这时候也骑马赶到了。
他见状赶紧命人张贴告示,告示上写着:“大家别慌,这次只治子敬一个人的罪,跟你们其他人没关系。”
大家一看告示,心里稍微安定了些,慢慢地又都回到了自己的家里。
王广之办完了南兖州的事,赶紧派了个快马去给鸾报信。
鸾一听,心里挺高兴,觉得王广之办事挺利索。
接着,他又琢磨起了另一件事,那就是荆州刺史临海王昭秀。
昭秀也是武帝的儿子。
萧鸾觉得他也是个威胁,得赶紧除掉。
于是,萧鸾又远远地吩咐徐玄庆,让他顺道往西走,去荆州害昭秀。
玄庆坐着轻便的车马,带着少数随从,飞快地赶到了江陵。
他假装传达皇上的命令,立刻就要召昭秀一起回去。
荆州长史何昌寓,也是个心思细腻的人。
他一看这情形,就觉得事情不对劲,心里琢磨着: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于是,他独自一个人出来见玄庆,开门见山地说:“我何昌寓受朝廷的重托,在这里辅佐昭秀殿下,守护着荆州这片地方。
现在殿下又没犯什么错,你单凭一个使者的身份跑来,就要殿下跟你一起走,这实在是不合情理啊!
要是朝廷真的要让殿下回朝,那也得等殿下自己上书请示,等皇上回了话再说。”
玄庆一听,这何昌寓还真是理直气壮,一点都不怕他。
他心里虽然不爽,但也不好直接发火,毕竟这是在人家的地盘上。
于是,他只好客客气气地告辞走了。
过了没多久,朝廷真的派来了正式的诏使。
这次是要征召昭秀回车骑将军的位子。
同时,朝廷还另外任命了昭秀的弟弟昭粲来接替他在荆州的职务。
昭秀一看,这回是正式的了,心里也踏实了。
在昭秀准备启程回都的时候,他特地去找了何昌寓,感激地说:“何长史,多亏了你之前帮我顶着,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呢。”
何昌寓笑了笑,说:“殿下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现在殿下可以安然回都了,我也算是完成了使命。”
就这样,昭秀顺利地回到了都城,开始了新的生活。
萧鸾为了让吴兴太守孔琇之代理郢州事务,还特地嘱咐他要去除掉晋熙王銶,那可是高帝的第十八个儿子啊。
但孔琇之这个人,挺有骨气的,他死活不肯干这种缺德事,最后竟然绝食自尽了。
萧鸾没办法,只好另找他人。
最后选中了裴叔业,让他往西边去,把上游的那些王爷们都给解决掉。
裴叔业一路从寻阳走到了湘州。
这时候,湘州刺史南平王锐,还打算热情地迎接裴叔业呢。
可防阁将军周伯玉一看这架势不对。
他大声地说:“这事儿,怎么看都不像是皇上的意思!
咱们现在啊,应该把裴叔业给抓起来杀了,然后起兵保卫国家,这样名正言顺的,谁不支持咱们?”
周伯玉这话说得干脆利落。
可南平王锐呢,他才十九岁,没什么主见。
旁边还有个典签,一个劲儿地呵斥周伯玉,最后竟然把他给关进监狱里了。
等裴叔业一进城,就假传圣旨把南平王锐给杀了,接着又把周伯玉也给害死了。
裴叔业干完这些事儿,又马不停蹄地往郢州赶。
到了那儿,他也是用同样的手段。
晋熙王銶才十六岁,比南平王锐还懦弱呢,最后只好服毒自尽了。
裴叔业一看事儿办得挺顺,接着又往南豫州奔。
南豫州刺史是宜都王铿,高帝的第十六个儿子,也才十八岁。
这小伙子一看裴叔业来了,吓得是惊惶失措。
结果呢,也被裴叔业毫不留情地给勒毙了。
上游的那些王爷,都已经被消灭干净了。
叔业高高兴兴地往东边走,回去后就把这事儿告诉了萧鸾。
萧鸾一听,心里美美滋滋的。
他立马给自己封了个太傅,还兼着扬州牧,爵位也升成了宣城王。
他开始拉拢当时有名望的士人,一起商量怎么篡夺皇位,眼看着就要动手了。
侍中谢朏可不想跟着萧鸾这乱臣贼子混。
他找了个借口,说想去当吴兴太守,萧鸾也答应了。
谢朏临走前,给吏部尚书谢瀹送了几大坛子酒,还附了封信说:“你就使劲喝这些酒,别掺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
谢瀹是谢朏的弟弟,谢朏怕他乱来惹祸,所以才这么叮嘱他。
宣城王萧鸾呢,心里还是有点儿不踏实,怕大家不服他。
这时候,骠骑谘议参军江悰站出来说:“大王,您肩膀上那块红痣,就是肩扛日月的象征啊!
您何不让大家看看,让他们知道这是祥瑞之兆!”
萧鸾听了,点了点头,没说话。
正巧,晋寿太守王洪范来都城拜见萧鸾。
萧鸾趁机撩起袖子,把红痣露给王洪范看,还故意压低声音说:“人家都说这是日月相,你可千万别往外说啊!”
王洪范一看,连忙说:“大王您身上有日月,这怎么能瞒着呢?我一定得给您大力宣传!”
萧鸾假装吓了一跳,王洪范退下后,心里那个美呀,觉得这事儿办得漂亮。
再说桂阳王铄,他是高帝的第八个儿子,和鄱阳王锵齐名。
锵喜欢写文章,铄则喜欢研究名理,当时人称他们为“鄱桂”。
鄱阳王被害后,铄从前将军升到了中军将军,还开了府,仪式上跟三公一样。
他本来是个爱诗酒的人,不想掺和政治。
但这时候,他没法推辞,只好勉强接了这个职位。
有一天,铄去东府见萧鸾,聊了一会儿就回来了。
他跟侍读山悰说:“我前几天去见宣城王。
他对着我哭,当天晚上鄱阳王、随郡王就被害了。
今天宣城王又见我,还是流泪,脸上还有愧色,我怕我们也要遭殃了!”
铄心里明白得很,可惜没能早点儿抽身而退。
那天晚上,铄心里七上八下的,总觉得不安稳。
果然,到了半夜,东府的兵士们冲破了关卡闯了进来,直接把铄给杀了。
铄才二十四岁,就这么没了。
铄下面的弟弟里,有个叫始兴王鉴的。
他是高帝的第十个儿子。
这哥们儿曾经做过秘书监,还管着石头戍的事儿。
不过那时候他已经不在了。
再往下数,就是江夏王锋了。
这锋弟啊,又有才华又有能力,武力值也爆表,当了个骁骑将军。
说到这时候,锋弟给萧鸾写了封信。
信里可不客气,说他残害宗族,心狠手辣,不讲道理。
萧鸾看了这信,心里那个恨啊,简直能滴出水来。
但锋弟太勇猛了,鸾不敢直接派兵去他家里抓人,就想了个歪点子。
萧鸾让锋弟去太庙祭祀,然后在庙里埋伏了一堆士兵。
等锋弟上车准备出发的时候,这些士兵突然冲出来,要干掉他。
锋弟可不怂,直接从车上跳下来。
拳头一挥,砰砰砰几下,前面几个人就被打倒了。
可是啊,来的士兵太多了,四面八方围过来,手里还都拿着刀枪剑戟的。
锋弟就算再厉害,也是赤手空拳。
最后还是被打得浑身是伤,大吼了一声,年仅二十岁就挂了。
这事儿还没完呢。
萧鸾又派了个叫何令孙的典签,去杀建安王子真。
子真是武帝的第九个儿子。
那时候才十九岁,胆子小得跟老鼠似的。
一听何令孙来了,吓得直往床底下钻。
何令孙追进来,一把就把他揪出来了。
子真吓得浑身发抖,趴在地上磕头求饶,说愿意当奴隶,只求饶他一命。
可是啊,何令孙心硬如铁,剑一挥,子真就这么没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待下一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