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看那纣王与喜媚二人刚刚一番**缠绵过后,此刻正手忙脚乱地起身收拾衣物。就在这时,只听得一阵轻微的风声响起,紧接着一道倩影如同鬼魅一般迅速闪现而出。定睛一看,原来是妲己如疾风般飘然而至。她那双美眸微微一转,瞬间便将目光锁定在了喜媚身上。
只见此时的喜媚头发散乱不堪,仿若一个杂乱无章的鸟窝倒扣在头顶之上;娇喘吁吁之间,胸口起伏不定,面色潮红如霞。那副模样简直狼狈至极,让人不忍直视。
妲己见状,心中暗自窃喜,但脸上却装出一副无比惊讶的神情,娇声惊呼道:“哎呀呀!我的好妹妹哟,你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怎会弄成如此这般模样?莫不是遭遇了什么不测之事?快快说来让姐姐听听!”说着,她莲步轻移,缓缓走到喜媚跟前,伸出玉手轻轻抚摸着喜媚凌乱的发丝,看似关切备至,实则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之色。
纣王一听,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得意之色,大大咧咧地开口说道:“哈哈,既然话已至此,朕也就不再隐瞒了。方才朕与喜媚之间,真可谓是缘分天成呐!就好似上苍特意垂下一根鲜艳的红绳,将我们二人紧紧地捆绑在了一起。从此以后,你这妹妹便要与你一同留在朕的身旁悉心侍奉了。如此一来,咱们不论是白天还是夜晚,都能够尽情欢乐,共同畅享那无尽的荣华富贵、齐天洪福。说起来,这一切还得多亏了你向朕举荐了喜媚此等佳人啊!这份功劳,朕定会铭记于心,永生永世都难以忘怀!”言罢,他当即传下旨意,命人速速重新布置宴席,准备美酒佳肴。不多时,丰盛的酒宴已然备好,三人围坐在一起,开怀畅饮,谈笑风生。不知不觉间,时间飞逝,一直闹腾到五更时分,东方渐白,他们才意犹未尽地起身,相互依偎着走上鹿台,相拥而眠。这件事情啊,后来甚至还有一首诗歌为之佐证呢:
国破妖氛现,家亡纣主昏。不听君子谏,专纳佞臣言。
先爱狐狸女,又宠雉鸡精。比干逢此怪,目下死无存。
话说这纣王偷偷把喜媚纳了,外面的官员们压根儿都不知道。这天子整天就知道在宫里荒淫无度,完全不理国事,外廷的大臣们想见他一面比登天还难,简直就是君门万里啊。武成王黄飞虎虽说手握大帅的大权,统领着朝歌四十八万人马,镇守着都城,那可是一心为了国家,可就是没办法当面给纣王进谏,只能干着急,彼此隔绝得死死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时不时地长叹一口气,心里别提多憋屈了。
有一天,传来消息说,东伯侯姜文焕分兵攻打野马岭,还打算夺取陈塘关呢。黄总兵没办法,只好派鲁雄带着十万大军去把守。这事儿咱先按下不表。
再看这纣王,自从得了喜媚,那可真是天天沉醉在温柔乡里,白天**,晚上还得唱歌作乐,压根儿就没把国家社稷当回事儿。
那天,两个妖女正在台上吃早饭呢,突然,妲己“嗷”的一嗓子,紧接着就“扑通”一声,直挺挺地跌倒在地。这可把纣王吓得脸都白了,豆大的汗珠“噼里啪啦”地往下掉。只见妲己嘴里“噗”地喷出一口鲜血,眼睛一闭,也不说话了,脸皮都紫得跟茄子似的。
纣王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嘴里直嚷嚷:“御妻啊,你跟了我这几年,也没见你得过啥病啊。今儿个咋突然得这么凶险的病啊?”
喜媚在一旁假装难过地摇摇头,叹了口气说:“哎,姐姐这是旧病发作了!”
纣王一听,赶紧问:“媚美人,你咋知道你姐姐有这旧病啊?”
喜媚装模作样地回奏道:“陛下呀,以前在冀州的时候,我们都是黄花大闺女呢。姐姐经常有心痛的毛病,这病一发作,人就跟没了半条命似的。冀州有个姓张名元的医生,医术那叫一个高,用药特别妙,只要用一片玲珑心煎成汤,喝下去,这病就能好。”
纣王一听,忙不迭地说:“那还等啥,赶紧传旨,宣召冀州医士张元啊!”
喜媚却不紧不慢地说:“陛下,您这想法不太靠谱啊!您想想,朝歌到冀州那得多远的路啊,一来一回,至少得一个多月。这时间一耽误,哪还能救得了姐姐呀?除非在朝歌城里,能找到一颗玲珑心,取一片下来,立马就能救姐姐的命;要是找不到,姐姐恐怕一会儿就没了。”
纣王着急地问:“这玲珑心,谁知道有没有啊?”
喜媚眼珠子一转,说:“妾身以前拜过师,学过点推算的本事。”
纣王一听,眼睛都亮了,赶忙说:“那太好了,媚美人,你赶紧推算推算!”
这妖精装模作样地掐着手指,左算右算,然后回奏道:“陛下,朝里倒是有一位大臣,官位高得很,都位极人臣了。不过,只怕这人舍不得自己的心,不肯救娘娘啊。”
纣王急得跳脚:“到底是谁啊?你快说呀!”
喜媚慢悠悠地说:“只有亚相比干,他那颗心是玲珑七窍之心。”
纣王一听,想都没想就说:“比干可是皇叔,跟我是同一宗族的嫡派,难道还舍不得借一片玲珑心来给御妻治好这重病?赶紧发御札,宣比干进宫!”
于是,差官骑着快马,一路“哒哒哒”地奔向相府。
这时候,比干正悠闲地在家待着,心里却为国家这乱七八糟的局势,还有这不靠谱的朝政,愁得不行,正琢磨着该咋办呢。突然,堂候官“当当当”地敲响了云板,传下御札,让他立刻进宫见驾。
比干接过御札,行完礼,对堂候官说:“天使先回,我在午门和你会合。”心里却直犯嘀咕:“这朝中最近也没啥事儿啊,这御札咋这么急呢?”
话还没说完呢,又有人来报:“御札又到!”比干又赶紧接过。没一会儿,连着来了五次御札。比干这下更疑惑了,自言自语道:“这到底是啥紧急事儿啊,连着发五次御札?”
正琢磨着呢,又报:“御札又到!”这次拿札的是奉御官陈青。比干接过御札,忍不住问陈青:“啥事儿这么要紧啊,连发六次御札?”
陈青赶忙说:“丞相您听我说啊,如今这国家形势是越来越差了,鹿台呢,又新来了个道姑,叫胡喜媚。今儿个早饭的时候,娘娘突然犯了心疼病,眼看就要不行了。胡喜媚说,得要一片玲珑心,煎成羹汤喝下去,这病才能好。皇上就问:‘玲珑心上哪儿找去?’胡喜媚会推算啊,算出丞相您是玲珑心。所以啊,皇上发了六道御札,要借您老千岁的一片心,赶紧救娘娘,这事儿十万火急,所以才这么着急。”
比干一听,吓得心都快掉出来了,心里想:“这事儿咋就发展成这样了……”嘴上却说:“陈青,你在午门等着,我马上就到。”
比干转身进了内宅,见到夫人孟氏,一脸悲痛地说:“夫人啊,你以后可得好好照顾咱孩儿微子德!我要是死了,你们母子俩可得好好遵守我的家训,千万别鲁莽行事。你瞧瞧这朝廷,现在都没一个好人啦!”说着说着,眼泪“唰唰”地就下来了。
夫人大吃一惊,忙问:“大王,你咋突然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呀?”
比干哭丧着脸说:“还不是那昏君,听信了妲己的鬼话,说她有病,要取我的心做羹汤。我这心要是被取了,哪还有命活着回来呀!”
夫人也忍不住流泪说:“您都官居相位了,向来老老实实,又没犯啥错,上不触犯天子的法律,下也没对军民贪婪残酷,您一直都是忠诚节孝,大家都知道的呀。您到底犯了啥罪,咋就遭这么惨的刑啊!”
这时候,儿子在旁边哭着说:“父王,您别太担心。刚才我突然想起来,以前姜子牙给父王看气色的时候,就说过情况不太好,还留了个简帖在书房,说:‘到危急两难的时候,进退无路,才可以看简帖,说不定能救您。’”
比干这才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哎呀!我差点一时给忘了!”急忙跑到书房,打开门,看见砚台下压着个帖,拿出来一看,上面写得明明白白。比干赶紧说:“快,拿火来!”让人取了一碗水,把姜子牙的符烧在水里,咕噜咕噜喝到肚子里。然后急忙穿上朝服,骑上马,往午门奔去。
咱再来说说,这六次御札宣召比干,陈青又把里面的事儿给泄露出去了,这消息就跟长了翅膀似的,一下子惊得一城的军民官员都知道要取比干的心做羹汤这事儿了。
武成王黄元帅和各位大臣都在午门呢,就看见比干骑着马,风风火火地飞奔到午门下马。百官们一下子围了上去,急忙问是咋回事。
比干无奈地说:“听陈青说……要取我心这事儿,我之前是一点都不知道啊。”
百官们就跟着比干一块儿往大殿走去。比干直接来到鹿台下,等着纣王的旨意。
纣王这边正着急等着呢,一听说比干到了,立马下令:“宣比干上台来!”
比干上了台,行完礼。纣王开口说:“御妻突然犯了严重的心痛病,只有玲珑心能治好。皇叔你有玲珑心,求你借一片做汤,要是能把病治好,那这功劳可就大了去了。”
比干心里那个气啊,故意问:“心?啥心啊?”
纣王不耐烦地说:“就是皇叔你肚子里那颗心啊!”
比干气得直接上奏:“您可知道,心那可是一身的主宰啊,藏在肺里,在六叶两耳中间,各种恶都侵犯不得,一旦侵犯,人就死翘翘了。心要是正,手脚就正;心要是不正,手脚就跟着歪了。心可是万物的灵苗,四象变化的根本。我的心要是受伤了,我还能有活路吗?老臣我死倒是不怕,可您看看这国家,都快灭亡了,贤能的人也都没了。如今您这昏君,就听那新纳的妖妇的话,非要给我招来这摘心的灾祸。我可把话撂这儿了,只怕比干在,江山就在;比干存,社稷就存!”
纣王却不以为然:“皇叔,你这话可不对啊!不过就是借你一片心,能有啥伤害,你别废话那么多了!”
比干气得大声嚷嚷:“你这昏君!整天被酒色迷得晕头转向,简直糊涂得跟猪狗一样!心要是去掉一片,我立马就死了!我比干又没犯啥挖心的罪,凭啥要无辜遭受这种灾祸!”
纣王也被激怒了,吼道:“君叫臣死,臣不死就是不忠。你在台上还敢诋毁君上,太有失臣节了!要是不听我的命令,武士们,把他给我拿下,取了心来!”
比干大骂道:“妲己这个贱人!我就算死到地下,去见先帝,我也问心无愧!”然后对着左右喊道:“拿剑来给我!”
奉御赶紧把剑递给比干。比干接过剑,望着太庙,恭恭敬敬地大拜八拜,哭着说:“成汤先王啊,您咋能想到殷受这小子把成汤二十八世的天下都快断送了呀!这可不是臣不忠啊!”
说完,比干解开腰带,露出肚子,把剑往肚脐里刺进去,把肚子剖开,奇怪的是,竟然没流血。比干伸手进肚子里,把心摘出来,往下一扔,然后掩住袍子,一声不吭,脸色变得像淡金一样,直接下台去了。
这时候,各位大臣都在殿前打听比干的情况,正议论纷纷,都说这朝廷是越来越没正事了。突然,只听见殿后传来一阵脚步声。黄元帅回头一看,看见比干出来了,心里还挺高兴,想着说不定没事儿呢。飞虎赶忙问:“老殿下,事儿咋样啦?”
比干却一声不吭。百官们都迎了上去。比干低着头,脚步匆匆,脸色跟金纸似的,直接过了九龙桥,出了午门。常随看见比干出朝,赶紧把马牵过来伺候着。比干上马,朝着北门去了。也不知道他这一去,是吉是凶,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