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宓点点头道:
“母亲,如果段尘还不能庇护甄家,那女儿也只能是嫁给那袁熙了。”
听到此话,张氏却是直接拒绝:
“宓儿,这袁家看似显赫,四世三公,不过袁绍之子相互之间明争暗斗,一旦你嫁过去,是非颇多,牵制过深,或许有杀身之祸,母亲岂能让你往火坑里跳呢?”
历史上甄宓嫁给袁绍儿子,后来又被曹丕夺得,婚姻也算几经波折,如果不是其相貌过人,或许早就香消玉殒了。
张氏明白,袁家更多是看上甄家的财富罢了,与其留在混乱的河北,不如在辽东先避避风头。
“母亲,我知道了。”
甄宓点了点头,脸上忧愁之色未减,在她看来,甄家此时就是一块肥肉,无论是在河北还是辽东,都会被人惦记上。
母亲还是太注重儿女,行为还太幼稚,但终究是为她好。
早先拒绝袁熙本就走错一步,现在又来到辽东。
乱世之中,他们商贾世家只能是选择一个诸侯投奔,母亲既然看不上袁绍,那就只能是这边的段尘了。
无论如何,自己作为棋子联姻,总是不可避免的。
这就是这个时代的运行逻辑。
····
昌黎郡
昌黎城将军府
随着人口迁移的有序开展,段尘也接收到了关羽送过来的情报和一张由豪族登记名册。
才几天时间,上面已然登记了好几张,仔细一数接近百家了(有能力乘坐马车的无论大小,全部为豪族地主)
“去叫奉孝和晨阳(王恒字)过来。”
此事事关重大,还是需要和聪明人商议一下。
空旷的府衙内,案牍前坐着三人,茶碗奉上,段尘也不客套,开门见山:
“诸位,此次倒是出我们预料的,前来的不仅仅是流民百姓,还有上百豪强,按照这样估算,这次流民潮至少能够牵动豪强数百,这可不是小数目啊。”
段尘多少有些忧虑的,这些豪强过来无非是要购置土地,建造庄园,安置佃农,甚至某种程度上来说,还是投靠段尘来的。
但如何对待终究是要一个章程的,段尘担心的是,他在昌黎,辽西还有通辽三郡好不容易搞明白的小农经济,被这些豪强用巨资破坏了。
甚至某种程度上,他们带来的货币粮食和土地相比作用也少了许多。
郭嘉显然是一眼洞察到了这一点,还在沉思,而王恒却并不明白,疑惑中带着些兴奋道:
“主公,有豪强来投这并不是坏事,我们不仅仅能够得到紧缺的治理人才,还能在辽东囤聚大笔的钱粮资源,甚至活跃辽东的经济。”
王恒越说越是兴奋,段尘却也并不奇怪。
他本身就算是昌黎世家代表了,思维虽然跟着段尘更新了不少,但底层逻辑还摆在这里,用王恒来守城和评定昌黎事务再好不过。
但要是商议豪族的问题,立场带来的视野局限就在所难免。
而郭嘉为寒门出身,虽然也是没落贵族之后,但并没有王恒那样根深蒂固的思想,很多时候甚至能够和段尘达到一定的契合。
“晨阳说的不错,这确实是好事,我担心的只是这些豪族的安置问题,他们携带大笔钱粮前来辽东,自然是要购置土地,安置房产,甚至开设店铺等,但辽东哪里还有土地呢?”
段尘也不忌讳,直接提出问题。
朝代末期就是要分田地,就是要安流民,世家带来钱粮换土地本无不可,但辽东的土地已经被段尘全部分给百姓,现在刚刚分完,就开始土地兼并,豪族并立,那就有些可笑了。
王恒一时间不能回答,郭嘉却是同样看出了问题:
“主公,这些豪族是一股强大的力,这股力如果用到内部,只会伤及百姓,造成那书籍上所说的什么“通货膨胀”,到时候土地换成钱粮,钱粮又行贬值,伤害的还是百姓。”
“而如果我们之间禁止土地买卖,这笔资源却又无法正常的流通下去,这依然是不行的,当前我们要想的就是如何将这股力用到正途上。”
郭嘉的思路很清晰,他作为军师,虽然没有军阵技能,守城技也是平常,但真的要到这种大战略推演,还是要靠他。
“奉孝是说将这股力用到外部?”
段尘好似想到了些什么,同样跟随郭嘉思路推演起来。
内部不能用,那就向外面扩张,辽东东边为公孙度,他如今收到这机遇,肯定不能让这些豪族跑到那边去。
而这些豪族只要多少懂点格局,也知道辽东大战之后他就是实实在在的土皇帝,现在投靠公孙度那就是49年投**。
南边是他们过来的方向,段尘此时要发育,也不想触公孙瓒的霉头,人家打的越是火热越好。
正常来看,先是刘虞,然后是袁绍,河北至少还要乱几年时间。
西部为山地,那最后也就只能是北部了。
“奉孝所说的难道是玄菟郡和通辽郡的开荒?”
段尘望向郭嘉,只见其面露微笑,很是骚气的点点头:
“主公所说正是我的想法,如今通辽屯田尚且困难,玄菟郡本就无多少人烟,这些豪族加上佃户动辄几百几千人,将其送往玄菟开荒,不仅能将其人口资源有效调配,还能为我们辽东重新开发一片区域。”
段尘很满意,或者说不能再满意了,眼前这郭嘉确实有骚气的资本,人家是真会出主意的。
虽然这个主意以他的头脑也能够想的到,但总共是不如眼前这位妖孽想的明白。
“那此事就由奉孝全权负责了。”
段尘就看不惯郭嘉这样骚包,肯定是要稍稍打压一下才能解气。
果然郭嘉直接跳了起来:
“主公早先说让我注意身体,不仅仅不让我服用五石散,还专门派医者看管我的作息,让我好好休息,现在给我派如此重任,就不怕积劳成疾吗?”
说到这里,他还满脸抱怨,本以为到了辽东受到主公重视可以更为肆意,可眼前这位破虏校尉可是将自己看管的严严实实。
每天竟然还带着自己围着将军府跑步。
他又不是武将,竟然还要锻炼,这又去哪里讲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