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与月 第13章 公主

时间有点晚了，若叶静匆匆赶到小门。门外灯光昏暗，这一块没什么人来，只有白天运输货物的时候才偶尔有马车进出。若叶静跑到门外，远处路灯下的一张长椅上坐着一个洁白的身影。一看到若叶静，那个身影马上就起身向她走来。

“姐姐……”不知道为什么，若叶静感觉没有之前那么期待了。

“你终于来了。”月云穿着白金色的校服抱住若叶静，声音有点颤抖。

“姐姐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若叶静也抱着她，感觉月云的心情不像在家里那样愉快。月云带着若叶静坐在长椅上，看着她的脸。

“姐姐好像很累的样子。”若叶静说。

“姐姐每天都在被她敷衍，心里真的很累。”月云温柔地摸着若叶静的手。

“还是妹妹好，姐姐的话都有听。”月云说着靠近到若叶静身前，伸手捧着她的脸。若叶静也有点怀念月云的吻，被动地等她亲了上来。

“嗯啊……”月云有些发泄似的用力吻着若叶静，整个身体都快压到若叶静身上了。

“姐姐……”若叶静用舌尖回应着，搂住月云纤细的腰肢。

“妹妹……”月云手顺着脖颈下滑，隔着黑金校服揉着若叶静有点起伏的胸。若叶静没有阻拦，月云另一只手摸着若叶静的裤袜下的大腿，逐渐伸到裙子里面。

“这是外面……姐姐……”若叶静不得不伸手抓住月云的手，睁眼看周围有没有人。

“真乖。”月云抽出手，倚靠在若叶静身上。

“姐姐又耍赖。”

“我也只能和妹妹这样了。”月云感受着若叶静的体温，慢慢闭上眼睛。

“姐姐在学校不开心吗？”

“一点也不，尤其是在她的身边。”

“那你们怎么会在一起？难道她威胁姐姐？”

“没有。她很美，一举一动都带着王室的高贵气息。看起来有点像残那样生人勿近，但实际上很喜欢和别人说话，不管是谁。而且还很善良，不愿看到任何人受伤。”若叶静默默听着月云回忆，抱住了她。

“她和国王一样，全属性魔法精通，门门课成绩优异，闪耀地让人睁不开眼。我本来只是她茫茫追求者中很普通的一个，只会我们家的治愈系白魔法，平时经常有在学校里的治疗室里帮忙。我感觉自己唯一能入她法眼的只有我那不算差的成绩，但是我从来都没想过和她表白。”

“没有男生追求她吗？”

“很少。一是我们学校男生少一些，二是碍于她的身份和过于耀眼的自身能力，贵族男生的自尊让他们不愿屈居人下。”

“理解。”若叶静想到了残。虽然在女生里很受欢迎，但是男生多半都是怕她的。除了长相有点中性以外，残和男生比试的时候很少像对女生一样那么爱护，一不小心就是挫伤扭伤淤青，所幸没有更重，不然残麻烦可大了。

“她自己也是偏爱女生，身边总有一圈女生围着，能被她摸到脑袋都是幸运。我以前从来都没有到她身边过，只敢远远地看一眼就走了。”

“为什么？”

“我没有那种自信，她身边的女生都是大臣和将军的女儿，我也不是没看过其他女生被她们排挤开。而且她们内部也相互猜忌暗算，但又都不敢撕破脸，以一种微妙的平衡共存着。”

“我有点想知道公主叫什么，好像一直都没被提过。”若叶静忍不住插嘴。

“吻一下就告诉你。”

月云抬起头，送到若叶静嘴边。若叶静一低头就亲吻上去，微凉的触感和温热的舌头，还是那么欲罢不能。月云也慢慢抱紧她，深吻着。

“嗯……嗯……”一点液体从若叶静的嘴角流下，月云这才松口，舌尖舔着若叶静的嘴唇，帮她清理干净。

“诺亚安，王室的姓。”月云放开手躺下，枕在若叶静的大腿裙子上。

“后来呢？”若叶静看着静静躺在她腿上的月云，眼睛里有种她说不出的痛苦。

“我第一次到她身边，是二年级的时候。她们组队的白魔法师有事请假了几个月，临走前说如果要去做任务或者委托，可以找我顶替她的位置。那个白魔法师是和我一个班上的朋友，所以就这样推荐了。”

“在她们队里我就是个局外人，没有人和我说话，只有诺亚安一开始告诉我要做什么。那次委托不太复杂，只是需要白魔法师稳定给她们净化周围的瘴气就行。我知道我就是个挂件，跟在诺亚安后面什么都不用做就行，所以我也不去和她们搭话，就戴着手环一直放着驱散魔法。到结束都没有人受伤，我其他的白魔法完全没用上。”

“她们这么无情吗？”

“这也说不上无情，本来就只是合作关系，我也没想着和她们交朋友。但是诺亚安在有天晚上悄悄来我房间里，问我是不是被她们欺负了一直不说话。”

“这怎么有点熟悉……”若叶静感觉似曾相识。

“我说没有，只是和她们对我一样相互保持着距离而已。本来对话应该就此结束了，但这是诺亚安第一次离我那么近，我看着她美得过分的脸，脸上发烫，手脚都不自然。”

“她肯定也看出来一点我的想法，悄悄在我耳边说她以后会偷偷来找我，和我聊天。我就告诉了她我有时候会一个人在治疗室里值班。在委托结束以后，她真的一个人在晚上来治疗室找我。虽然一个月都没有几次，但我真的很开心，哪怕她可能只是想可怜可怜我。”月云说着，眼角有泪光闪烁。

“她和我什么都谈，她讨厌的东西，她喜欢的东西。很多时候都是我在听她说，因为我总是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但是她每次都会耐心地等着我说完，并且回复。”

“这样过了两个多月，有一天我白天值班的时候，一堆人簇拥着她挤到治疗室里面，手臂上有很严重的黑色灼烧伤。那些女生把诺亚安放到病床上，使唤我去找老师过来，但我在值班就说明治疗室的老师不在学校了。其他的白魔法师我也不认识，不知道去哪里找，我只好坐在角落里看着她们手忙脚乱地包扎，还有几个人跑出去找人。”

“人稍微少了一些，诺亚安才看到坐在角落的我，她就说让我来给她治疗。我从没和她具体说过我会什么，她应该只知道我是白魔法师，但是她不管别人的反对，一定要我现在就去。”

“人群不情愿地让开，我看着她手臂上有点蔓延的伤口，根本无法判断是什么造成的，在我们家的治疗室也从未见过类似的伤口。但是我能看出来有残留的实体化魔力还在侵蚀她的手臂，于是我就用我们家的白魔法一点一点把残留物稀释，慢慢地清洁干净。我知道这个过程会有点疼，但她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估计是怕边上的人会指责我。”

“清理干净以后，我很小心地帮她包扎好了伤口，又去柜子里取了一点消炎药给她。如果没有人的话我真的好想喂给她，但是我不敢，只是包好放在她手里告诉她吃多少。在我把药给她的时候，她突然拉过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亲我的脸。”

“哇……”若叶静感觉这个展开有点浪漫。

“周围人都吵成一团，但她抓住我的手不放，问我愿不愿意和她在一起。那帮人又炸开了，但是我什么都听不到，只有她的声音一直在我耳边回响。我呆呆地点着头，坐在床边和她十指相扣。她说自己需要安静休息，让其他人全都离开了，就剩下我和她。”

“她和我说，她想听我亲口告诉她。我当时真的好想吻她的嘴，但是我不敢，即使到了那种时候，那种理智已经快消散殆尽的时候，我还是不敢。”

“我，我也想和亚安公主在一起。”月云一手和诺亚安十指相扣，另一手紧紧抓着病床的床单。月云没有脸红，因为这一切太不真实了，虚假的就像一团泡影。

“我很想亲你，月云，但是我是公主，我不能这么随意。你愿意等我吗？”诺亚安坐在床上，金色长发柔顺地落在枕旁。

“嗯。”月云轻声答应，靠在她的肩上。

“为什么……”

“为什么我会喜欢你，对吗？”诺亚安笑着抢答，笑容和太阳一样温暖。

月云点了点头，相扣的手握得紧了一些，确认这一切都是真的。她这才感觉到诺亚安的手指有些僵硬，皮肤没有想象的那么好。

“我其实很早就发现，有一个白头发的女生从来都只在远处看我。”

“真的吗？”月云不敢相信。

“当然，你这个发卡，从一年级的时候就一直戴着，你一定很喜欢它。”诺亚安点了点她头侧面的一个小发卡。

“那是我妹妹送的生日礼物，我很珍惜。”

“你肯定是个好姐姐。跑题了，我们以前聊天也经常聊着聊着就不知道说到哪里去了，呵呵。”诺亚安轻笑两声。

“公主很健谈……”

“不要叫我公主，好吗？”诺亚安一根手指放在月云的嘴唇上。

“我喜欢你，是因为只有在你身边，我才不感觉孤独。”

“你很孤独吗？”

“嗯。我每天的生活都是学习，训练，还有被一群不想认识的人包围。”

月云感受着她粗糙的手指，有点心疼。

“只有你，只有在你身边我才不孤独，我喜欢你安静听我说话的样子。”

诺亚安把自己的脸贴在月云的脸上。

“每次公……亚安来找我，我都很开心。我一直以为我家这样的背景，永远都不能和亚安这样的人来往。”

“我不在乎这些，我只要你在我身边。”

“可其他方面……”

“都可以的，所有法律规定我都一清二楚，就算是父王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诺亚安把她们的手举到眼前。

“这……这是真的。”月云终于感受到了一点真实的感情，眼角有点湿润。

“是真的。”诺亚安吻了一下她的手。

“这不是很好……”若叶静低头看向月云，月云捂着眼睛，指缝间有泪流出。

“我那时候真的好开心，诺亚安她虽然很忙，但空的时候都甩开那些人，只来找我一起散步聊天。她什么都好完美，只有一点就是太容易吃醋，我和别的女生稍微靠近点她都要问我在干什么。我为了她也很少和别人交流了，专门等她下课和我一起走。”

“现在……”若叶静不敢想象后面发生了什么，让月云对诺亚安的态度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年级越来越高，不仅事情多了，她在王室方面事务也变得繁重，我每天见到她的时间也大大缩短。她总是和我道歉，觉得她亏欠我太多，我一直让她别在意我，去忙她的事情。一开始还行，可后面几天都不一定见面一次，她也不再解释太多，有时候只是牵着手不说话。我看得出来她很累，我是她唯一的慰藉。但是，但是……”月云的感情有点难以控制，若叶静把手放在她的额头上。

“每天都有人写东西塞进我的门缝，让我滚开离她远点。还有写的更肮脏丑恶的，我都不敢相信会是这个学院里的人写出来的东西。虽然我每次都会直接扔掉，但是她们写的字又大又醒目，就是为了让我无论怎样都能看到。”月云的泪顺着脸庞滴到若叶静的裙子上。

“这太过分了，老师都不管的吗？”若叶静对这种恶劣行径愤懑不已。

“抓不到是谁，而且又不可能一直蹲点，过段时间又会有人写。”

“你没有告诉诺亚安？”

“没有。她真的很累，我不忍心用这种事情给她添堵。我只想她在见到我的时候，能多和我说两句话，聊聊她今天都发生了事……”月云已经说不出话来，只能一点点抽噎。

“姐姐……”若叶静感到深深的无力。

“所以你之前说你不可能真的和她在一起？”

“嗯……她之前还和我说……”

“毕业以后，我要办一场只有我们的婚礼，那时就可以对你献出我的真爱之吻了。”诺亚安和月云漫步在圣学院的广场上，看着夜空中的繁星。

“亚安……”月云幸福地靠在诺亚安的肩上。

“我真的值得吗？”

“月云是唯一值得的人，我会一直记得我的承诺的。”诺亚安握紧月云的手。

“今天也很累，但是想到和你的婚礼，就不累了呢。”又一天，诺亚安牵着月云的手，坐在教学楼边的椅子上。夜空中寥寥几颗星星闪烁着，月亮也藏在云后不出来。

“嗯。”月云回想着刺眼的字句，只回答了一声嗯。

“好困……”诺亚安靠在月云的肩上，闭上了眼。月云刚想亲一下她的脸，诺亚安马上就又转醒。

“差点真睡着了，我得去参加会议了，明天再见吧。”诺亚安松开月云的手，起身跑开了。

“再……见……”月云的告别都没说完，诺亚安就已经消失不见。

“这种日子还有两年，而且最后还不一定是好的结果，我真的，真的受不了了……”月云把脸埋在若叶静的衣服里。

“怎么会这样……”若叶静扶着月云坐起来，抱住她轻轻拍着她的背。

“啊唔……”月云突然吻上若叶静，抱紧她不肯松手。

“如果……没有妹妹……我哪天真的会崩溃……”月云在疯狂接吻的间隙断断续续地说着。

过了不知多久，月云才慢慢放开满脸通红的若叶静，脸上满是歉意。

“你会不会觉得，我只是想找你发泄**。”月云坐在若叶静身边，有点不敢看她。

“姐姐确实是有点**太强了……”听着若叶静的回答，月云心里糟透了。

“但是我会愿意当你的妹妹。”

“一直……”

“姐姐让我看清了我心里爱的人，无论怎样，我都会愿意帮助姐姐。”

“真的吗？”

“如果我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了就不能让姐姐随便摸了……但是还是可以这样听姐姐的烦恼的。”

“足够了。妹妹喜欢的人怎么样？”月云的心情逐渐平复，脸贴脸看着若叶静。

“不知道为什么她最近有点怪怪的，但是她提出让我多和她坐一起，我感觉很开心。”

“真好……”月云伸出舌头，温柔地和若叶静交缠在一起。

“这样舒服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