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小说巴士 > 都市现言 > 醉玉生欢 > 第3章 折断脊梁

醉玉生欢 第3章 折断脊梁

作者:锦一 分类:都市现言 更新时间:2025-03-31 02:02:57 来源:小说旗

裕安斋里,谢老夫人久不见儿媳过来,脸上满是不悦:“沈氏怎么还没过来。”

伺候她身旁的岑妈妈低声道:“夜里风雪大,外面天也还没亮透,夫人可能走得慢些,老夫人您别急,奴婢出去看看。”

谢家长女谢玉茵早几年就已嫁出去,是听说孙家事才匆匆赶回来。

见岑妈妈出去后,她坐在椅子上冷哼了声:“什么走得慢,我看她就是贱人矫情。”

“她嫁进府里四年,日日请安的,怎么还会怕天黑路滑,母亲你就是太纵容她了,才让那狐媚子越发不知道规矩。”

她想起沈氏那张脸就觉得膈应。

明明同样是成婚四年,她皮肤糙了,身材不如从前,那沈氏却依旧美貌惊人,还记得上次回来见到她时,她那张脸一如往日肌若赛雪,一身皮子更是如剥壳的鸡蛋白得晃人眼睛。

时下女子奉行纤细柔弱,那沈氏却曼妙丰腴,颊边莹润似少女,偏偏眉眼又潋滟勾人无边风情。

那腰肢纤细盈盈一握,胸脯却鼓囊囊的,哪怕穿得再素,都靡艳得像极了勾人的妖精。

下贱胚子!

谢玉茵还记得那天她夫君瞧见沈氏时眼睛都直了,忍不住就骂道:“那狐媚子指不定昨夜干了什么龌蹉事…”

“胡诌什么。”谢老夫人斥道。

谢玉茵不满:“我哪有胡诌,我都听下人说了,昨天夜里她勾了大哥去她房里,您瞧瞧她那张脸,生来就是惯会勾引男人的,谁知道大哥会不会被她迷了去。”

“行了!”

谢老夫人重重将杯子放在桌上:“我看你这张嘴是越发不把门了,什么话都说!”

昨天夜里霜序院的事情她自然知道,她虽然不喜欢沈氏,但也不想长子为此被人议论,更何况现在孙家被抓,小女儿也被连累下了狱,她哪有心思听长女掐酸的话。

屋里母女俩闹的不快,外面岑妈妈回来。

门前大红色毡帘被掀了开来,她快步入内就说道:“老夫人,霜序院出事了,夫人被伯爷送去了祠堂。”

谢玉茵顿时幸灾乐祸:“那贱人进祠堂了?”

谢老夫人横了她一眼,这才沉声问:“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淮知怎么让她去那儿?”

岑妈妈回道:“奴婢听说好像是为了孙家送来的聘礼。”

谢玉茵原本幸灾乐祸的笑容一僵。

岑妈妈没注意到,只继续说道:“孙家出事后,二小姐就被牵连,伯爷去了皇城司想要救二小姐出来,结果被拒之门外。”

“那定远侯有意深究孙家的事,伯爷怕牵连咱们府中,想要将孙家的聘礼还有往日送来的那些东西交还出去,谁知那些东西却被夫人擅自用了。”

谢老夫人眉心紧皱:“沈氏用了娇娇的聘礼?”

岑妈妈点头:“孙家聘礼没了,伯爷动了大怒打了夫人,还将人送去了祠堂,只是夫人咬死了说她没拿孙家的东西,还说是老夫人拿的…”

“她放肆!”

谢老夫人动了怒:“她居然敢攀诬我?”

那孙家的聘礼是留给小女儿的,她怎么可能去动过那些东西,府中中馈也一直都是沈氏在管,不过怒气之下谢老夫人也是满心疑惑。

沈氏性子清高,从不屑于后宅手段。

府中这些年底子单薄,她寻了借口将中馈给了沈氏后,沈氏因着前儿媳的死贴心贴肺照顾府中上下,拿着嫁妆贴补府里,就连娇娇出嫁的东西也是她给准备的。

她怎么会去动孙家送来的聘礼?

谢玉茵原本还坐在一旁看热闹,此时却是脸色有些不对,眼见谢老夫人生疑,她连忙抓着帕子起身说道:“母亲,府里既然出事了,那我先走了。”

“这么着急干什么。”

谢老夫人叫住她:“你天不亮就过来,闹腾着你妹妹的事连累你被夫家怪罪,不等你大哥过来问问情况…”

谢玉茵连忙道:“不用了,大哥向来疼我们,玉娇的事情他肯定会处理好,而且我突然想起徐家那边还有事情,得先回去,等过两天我再来看母亲。”

不对劲。

谢老夫人微眯着眼,她太清楚这个女儿的性子,一贯的跋扈泼辣,稍有不顺心就闹得鸡飞狗跳,她什么时候这么识大体了?

“你在慌什么?”她突然问。

谢玉茵撑着笑:“母亲说什么呢,我有什么好慌的……”

“谢玉茵!”

谢老夫人声音陡沉,“你是我生的,我能不知道你?”

想起刚才岑妈妈的话,还有谢玉茵一前一后的变化,她突然想起一个月前,谢玉茵曾跟她讨要过库房钥匙,说是要去取一方端砚送给她公公当寿礼。

谢老夫人心中一咯噔:“孙家的聘礼是不是你动的?”

“不是我!”

谢玉茵嘴里虽然否认的快,可脸上的慌乱却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真的是你。”

谢老夫人猛地站起身来:“你是疯了不成,居然敢动你妹妹的东西,还栽赃到沈氏头上,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谢玉茵吓得脸发白:“我没有…”

“还敢狡辩,是不是要我让你大哥过来审你?”

“别!”

谢玉茵慌了神:“母亲别叫大哥,我,我没想栽赃沈氏的,我就是手头有些紧才借用了一些,那孙家的东西放着也是放着。”

徐家家底不如孙家,府里就是个表面光,她夫君虽是家中嫡子,上面却还有两个哥哥。

那日拿了府库钥匙,她原本只是想取一点伯府私藏让夫君拿去讨好上面的人,好能换个实权将来继承家业,谁想就瞧着闲置在那的孙家聘礼。

听管事的说,府里单独给谢玉娇准备了嫁妆,孙家的东西也不打算动用,她这才起了心思。

“母亲,你知道我的,我就是想要帮帮徐至,他要是不能往上爬就只能一辈子当个无所事事的纨绔,没权没势被人耻笑。”

“我只是一时糊涂,求你帮帮我,千万不能让大哥知道。”

大哥嫉恶如仇,眼里容不下沙子,他本就看不上徐至,要是知道她偷了家里的东西给徐家用,他不会饶了她的。

谢老夫人气的脸皮都哆嗦,抬手就狠狠打了她一巴掌。

“你个糊涂东西!!”

“母亲…”

谢玉茵扯着谢老夫人衣摆哭的厉害,

谢老夫人又气又怒,用力甩开长女的手只恨不得能打死她,可到底是自己生的,来回走了几步,才扭头怒道:“孙家的聘礼你用了多少?”

谢玉茵哭哭啼啼:“金银用了一些,还有玉瓷头面和珠宝首饰,也取了一半带回了徐家,好些都被徐至拿去送了人。”

“剩下的呢?”

“剩下的怕被人发现,和那些书册字画放在城西别院,”

“我看你胆比天大,你还知道怕?!”

谢老夫人狠狠瞪了她一眼,见她哭得满脸是泪好不可怜的样子,深吸了口气说道:“从今天起,你给我闭紧了嘴,不准再提这件事。”

“可是大哥…”

“你大哥既然认为东西是沈氏拿的,那就坐实了它。”

谢老夫人眼底冷沉,终归沈氏只是个外人。

谢家祠堂入冬后就阴冷潮湿的厉害,沈霜月被扔进去后大门就被重重关上,原本只隐隐作痛的头抽疼剧烈起来,四肢百骸也酸乏的厉害,身上衣裳根本裹不住半丝寒意。

她坐在龛台前的蒲团上,望着高台上的牌位伸手摸了摸自己额头。

发热了。

难怪身子难受的厉害。

脸上被打过的地方肿了起来,她忍不住轻叹了一声,只觉得这伯爵夫人当的狼狈又窝囊。

当年谢家因她成为京中笑柄,姐姐又因她而死,这四年来她一直在尽力弥补,想要做好伯府主母该做的一切。

她照顾府中上下,忍着他们所为,她以为真心就能换来真心,就算无法跟谢淮知成为恩爱夫妻,也至少能够相敬如宾。

可是他从来都不肯信她。

三年前谢玉茵小产,是她推的。

两年前谢玉娇摔伤,是她害的。

就连谢淮知自己醉酒入了她房中,也是她故技重施不要脸的无耻下作。

沈霜月有时候想着她倒不如死在了四年前,这样也不用背着姐姐的命活的这么累。

祠堂里不知外间天日,冷冰冰的地面冻得人浑身麻木,她委顿在那里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间大门突然被人重重推开。

两个仆妇快步进来,抓着沈霜月就拖拽了出去,然后压着她本就受伤的膝盖重重落在祠堂门前的青石板上。

谢淮知抓着个盒子就朝着她扔了过来,那锦盒砸破了她脑袋,盒子里的东西稀里哗啦落了一地。

“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你说你没拿孙家的聘礼,那为什么在你的庄子上找到了聘礼单上的东西?!”

身上衣裳沾了雪,细盈盈的腰肢仿佛承受不起身子的重量。

沈霜月额前被砸的鲜血流淌,敛眸低头看了眼地上的东西,张口时声音嘶哑极了。

“这些东西不是我拿的,我也从未曾见过。”

“你还想狡辩…”

“我没有!”

沈霜月也不知道是染了血还是因为身体太痛,说话时气息不足:“我和沈家虽然不睦,但入府时的嫁妆并不少,孙家的聘礼固然贵重,但我明知你们厌我防我,我又怎么可能去动。”

她喉间疼得厉害,脑子也晕眩,撑着地面才不至于摔倒。

“我不知道这些东西你们是从哪里找来的,但我可以发誓,我若是拿过孙家的聘礼,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你的誓言要是有用,四年前你就该死无葬身之地!”

谢淮知一句话就让沈霜月倏然白了脸,她猛地抬头看向他,黑怒的眼眸中满是血红。

谢淮知被她眼底惊怒怨恨吓了一跳,只是还没来得及细想,谢老夫人就已经被人扶着到了近前。

“你还想狡辩?”

谢老夫人怒声道:“我以为淮知冤枉了你,劝着他命人搜查,可是查来查去却在你陪嫁的庄子里找到这些东西。”

“我原想着你只是一时贪心,孙家的东西没了想办法补足就是,可是你撒谎成性,死不悔改,简直就是可恶至极。”

谢老夫人满是失望地看向谢淮知:

“沈氏这几年屡屡犯错,你念着婉仪每每都只是小惩大戒,却不想这般纵容只让她得寸进尺。”

“当年她害死了婉仪我以为她会悔改,却不想如今又闹出孙家事,若再这般让她顽劣下去,早晚会祸害我们谢氏全族。”

谢淮知想起故去的亡妻,想起那些从沈氏庄子里搜出来的聘礼,忍不住沉了眼。

“沈霜月,你认不认错?”

“我没错!”

沈霜月被人按在地上不肯低头:“我没有拿过孙家的东西,我为什么要认,那些聘礼是有人栽赃…”

“好好好!”

谢老夫人怒道:“你看看她,到了这个时候还想狡辩,她这是知道你顾忌沈家和婉仪,知道她是伯府主母你不敢真伤了她,可孙家才刚出事她就让她丫鬟偷偷出府,不是心虚是什么。”

谢淮知想起刚才抓回来的那个霜序院的丫鬟,还有从她身上搜出来的贵重物件,眼中阴云密布。

“来人,把今鹊带上来。”

下面人拖着个绿裙丫鬟上前,沈霜月见她被堵了嘴朝着自己这边呜呜叫着,脸色一变,“你们想要干什么?”

谢淮知寒声道:“自然是严惩背主的丫鬟。”

“你行事轻佻,屡屡犯错,身边的丫鬟没尽到规劝之责,当年你下药害死婉仪是身边丫鬟唆使,如今又行偷盗,定也有她一份。”

“你既然不肯认错,那就由她替你受过。”

谢淮知想起六年前的事情,脸上仿佛凝了层寒霜。

“把今鹊拉过去给我打!”

“不要!”

沈霜月不在意自己如何,可万没想到谢淮知会怪罪今鹊,她稳不住脸色就想上前阻拦,“今鹊没有背主,她是奉我命出府去替玉娇周旋,她没挑唆…”

“还愣着干什么!”

谢淮知用力抓住沈霜月,全然不顾她口中嘶喊:“还不拖过去。”

祠堂前那两个仆妇拖着今鹊到了院里,将人按在了行刑的长凳上。

沈霜月眼里通红,抓着谢淮知衣袍:“伯爷,伯爷你不能这么做,今鹊跟这件事没关系,你不能不分青红皂白伤她……”

“打!”

谢淮知一声令下,厚厚的宽杖重重落在今鹊身上。

今鹊疼得脸上扭曲起来,哪怕堵了嘴也能听到喉间抑不住的惨哼。

沈霜月红着眼就想扑过去,却被谢淮知用力按住。

下颚被狠狠掐了起来,她被迫仰着头看着欺身上前的男人。

“沈霜月,我答应过你阿姐不会动你,可不代表不能动旁人,你不认错,自然有人代你受过。”

“你好生看着,她就是你死不悔改的下场!”

沈霜月被她抓着肩头被迫看向院中,看着因为疼痛痉挛挣扎的今鹊,看着那棍棒落下只片刻就染红了地面的血,那血刺眼极了,让她猛地就想起四年前为了替她顶罪被活活打死的连枝。

眼泪再也抑不住疯狂涌出,她竭力骂着,拼命想要挣开,却被压在原地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棍棒一下又一下落在今鹊身上。

杖责本是厉刑,何况谢淮知存心下狠手。

只几杖之后今鹊后背就皮开肉绽,她疼的呜咽惨叫,鲜血落在地上,连脑袋都垂在了长凳旁,沈霜月扭头狠狠一口咬在谢淮知手上,趁他吃痛起身朝着院中扑去,趴在今鹊身上。

用刑的婆子来不及收手,那长杖“砰”的一声落在她身上。

“沈霜月,你疯了!”

谢淮知脸色铁青大步上前将她拉开。

沈霜月跪在地上拽着他衣袖嘶声道:“谢淮知,我真的没有做过,我没有拿过孙家的东西,我没有,你为什么不肯信我……”

她眼泪扑簌而落,砸在谢淮知手上,灼得他指尖缩了缩。

“谢淮知,你信我,就这一次。”

谢淮知很少看到沈霜月落泪,除了四年前她声嘶力竭的哭喊,后来嫁进府里就再未曾掉过眼泪。

她做着最好的伯爵夫人,将府里打理的井井有条,除了那几次生事被揭穿,她连委屈的神色都少有。

此时眼泪滚落,她抓着他衣袖手中发抖,让他想起和婉仪刚成婚时跟在他们身后的那个明媚的小姑娘,他眼神微颤了颤。

只还没来得及开口,谢老夫人就已断然冷喝。

“你让淮知信你,可你这些年惺惺作态的还少吗?”

谢淮知脸上动容隐去,刚有松动的心猛地狠了下来,用力甩开沈霜月的手。

“继续给我打,你不认错,那就让她受着!”

沈霜月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额上淌下来的血让他蒙上了一层血色。

明明当年他也曾温柔待她,替她牵马,和姐姐一起唤她阿月,可他为什么不肯信她。

她已经努力弥补,努力想要补偿当年的错。

她恨不得掏出血肉来对他们,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什么都没做过,所有人都要逼她认错?

杖箸落于皮肉的声音逐渐粘稠,今鹊的惨哼逐渐奄弱,沈霜月浑身发抖着眼泪滚滚而落。

只是认错而已,只是认错……

她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原本娇艳的脸上满是绝望死寂。

院中枝干光秃的玉兰树被覆雪压得沉甸甸的,拼了命也直不起腰来,她碎了浑身脊梁,朝着地上伏了下去,额头重重砸在地上。

“我错了。”

“是我错了。”

“是我不该拿孙家的东西,是我不该死不悔改……”

沈霜月伏在地上,额头一次次的触地,每砸落一次就说一句我错了。

额上满是青紫,雪上赤红弥漫,她如同断翅的鸟儿,碎了骨头,拔了羽翼,浑身鲜血淋漓地朝着所有人低头。

“我错了。”

“求伯爷饶了今鹊。”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