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九笙点点头,“我叫赵九笙,是一名太医,因为一些关系,所以门外有侍卫把守,你们不用害怕。”
“您就是这次太医院收的医女,”素影的语气里是是迫切的惊喜还有些期待。
赵九笙温柔点头,司晏礼打开锁,让至一侧,赵九笙对两人道:“请进吧。”
司晏礼吹亮火折子,进屋去点燃烛火。
赵九笙引着两人进了院子,然后关上门,请两人进了屋中。
烛火因着关门的瞬间摇曳了一下,晃着屋内几人的面容。
赵九笙请她们坐下,朝素影微微轻笑,“把面纱取下来吧。”
素影有些犹豫,“我……。”
赵九笙轻柔笑着,“先让我瞧瞧,给你把把脉,毕竟我也是医者。”
素影伸出手,赵九笙给她号脉。
素影没有抱太大希望,素衣却是满眼期盼的望着赵九笙。
今晚的逃脱,原本她是不抱任何希望的,但却像上天显灵一样,她跟她素影姐姐都得救了。
所以她信眼前的漂亮姐姐。
把脉后,赵九笙温声道:“我能治,只是你要受些痛,药不好喝,祛腐肉会很疼,治疗过程也不算轻松。”
素影一阵恍惚,她能治好?她本以为要带着这一身脏病死掉,最后被老鸨用草席一裹扔乱葬岗去,现在有人告诉她能治好是吗?
素衣激动的抱住素影,“姐姐。”
也让恍惚的她回过神来,素影嘴唇发颤,半晌才吐出一句话,“我能活着?”
赵九笙温柔点头,“能,我能治好你。”
素影身子滑下去跪在地上给她磕头,“多谢姑娘,多谢姑娘。”
素衣也跟着磕头。
赵九笙扶起二人,素影缓缓取下面纱。
面纱下的那张脸已经长出不少红疮,衣裳遮掩下的皮肤还不知是什么景象。
她已经许久没有揭下面纱,既害怕别人嫌弃,也怕吓着别人。
但见赵九笙眼神如方才那般温和,无丝毫变化她眼中有了泪意,“您不嫌弃我是青楼卑贱出身,您救我?”
“往日里,楼里的姑娘谁有个病痛,请大夫来看大多都是嫌的,嫌我们不干净,有的看病给我们手腕上还搭着帕子,走时也是一并丢弃了。”
素影说着用袖子抹了把泪,“给他们看诊的钱,都是让放在袋子里,他们回去都是要洗了又洗再用的,总是嫌我们脏。”
赵九笙轻声道:“世道逼得一些女子没了别的出路,却又盯着女子身上的价值,不愿被世人诟病,他们盘活了一门生意,笼络女子去做,骂声女子背负,钱也是入了背后老板手中。”
赵九笙看着素影越来越多的眼泪,转移话题道:“现下还不算太晚,我去煮一锅药水,你泡一泡,晚上睡觉身体也能松快些,明日我再给你开方子抓药喝。”
素衣连忙道:“姑娘,您告诉我去处,我去烧水,我来照顾姐姐就好。”
赵九笙想了想,便点头了,“好,我们这里只有一间空房,我腾挪出来给你们铺床。”
她看了眼素影,“你们还是不要睡一张床较好,房间还不算太小,最近也不太冷,我地上铺厚实些,她凑合睡一夜,明日我再去买张床回来。”
素影连忙摆手,“姑娘不必破费了,我睡地上便可。”
素衣拉着素影,“姐姐,我睡地上也没事的,姑娘对我们已经很好了,救了我们,又给我们庇护之所,睡哪里都是一样的。”
两人为着这事互相推让,赵九笙转头让司晏礼跟自己出去。
屋外没有烛火,清冷的月高高悬挂,使得外面也不至于一片黑暗。
“抱歉,这是我们的家,这次的事完全没有问过你的意思,我就擅自做主了……。”
赵九笙没有继续说下去了,一直以来她其实都没有仔细去看司晏礼这个人,因为他一直在自己身边。
此刻,他的眼神温柔又虔诚,专注的在听自己说话,只要自己说下去,他就不会打断。
但是回答的话语,她已经知道了。
他不在意素影,素衣的到来,他全心全意的听从她的每个决定。
赵九笙温声道:“你去早些歇着,这里我来安排。”
司晏礼轻轻点头,“好。”
屋内两人早已没再为谁睡地上争执了,也没有去问赵九笙跟司晏礼是什么关系。
赵九笙带着素衣去了灶房,素衣利落的烧火煮药,赵九笙去给她们铺床。
素影泡浴之后,身上虽有些疼痛,但都还能忍受,习惯性的想遮住脸,想着方才赵九笙的话又不再遮面。
远离了往日楼里一到夜里的靡靡之音以及吵嚷,这里清净却是令二人心中平静不少。
醒来时,发现赵九笙在院中弄着药草,司晏礼抓了药正开门回来。
外面已经天光大亮,瞧着有些时候了,往日在楼里因为病痛她也睡不安宁,且夜里也难以入睡。
素衣虽未接客,却早已见识到楼里的那些事,因而一到夜里也害怕的紧,更别提能睡一个好觉了。
昨夜两人离开了绘春楼,躺在床上两人感慨不已,感激赵九笙救了她们,也憧憬着今后身子好了,要报答赵九笙的恩情。
说着话不知过了什么时辰,两人才合眼睡了过去,一觉醒来看着窗外天光大亮,一时都有些不好意思,匆忙起床穿戴好这才出来。
见赵九笙还在,也有些疑惑,她是太医,应当早已不在家里。
“姑娘,您今日休沐吗?”
赵九笙放下手中药物,“这阵子我闲赋在家。”
素影心猛跳了两下,“可是因为您收留了我?”
她记得楼里之前曾有当官的来玩乐,都是不敢过夜,乔装打扮来玩。
甚至有的上衫都不脱,只褪下裤子,门外还有他们的小厮守着,就是怕有人盘查,查出身份。
如今她收留自己,莫不是因此丢了官职?
赵九笙见她满眼慌张,轻声安慰,“与你无关的,是近日蓑衣巷发生了一桩命案,有人指证是晏礼所为。”
“而我身上也被安了一桩命案,但都因证据不足,所以我们没有被收押,而是待在自己家中,外面有侍卫监视我们的一举一动。”
赵九笙轻轻笑着,看着两人,“现在你们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