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笙离归夜 第3章 突变

第三章 突变

她一问，张固顿时面露难色，悻悻的道：“小公主……。”

苏琉璃下意识的以为小公主也出事了，“她还那么小，谁下得去手？”

张固颇有些为难的说道：“小公主不知所踪。”

苏琉璃愣了下，随即想起什么，踉跄着冲出去。

提起裙摆跑的上气不接下气，赶在凌烁前面伸开双臂把他拦了下来，眼神倔强的望着凌烁，“将军，您是要派人去找小公主吗？”

凌烁睥睨着她，冷冷道：“与你无关。”

苏琉璃扑通跪下，央求道：“请将军不要派人去寻公主，她尚且年幼，身边必然是安排了人的，如今她亲人都不在了，这份仇恨她总是会算到您头上的，您派人去寻找，哪怕不是与她为敌，她也会下意识当作您是要追杀她。”

见凌烁不为所动，苏琉璃揪着凌烁的衣摆继续劝说，“将军，她今日之伤痛难以弥补，最不想见，最想杀的只怕就是您了，让她走吧，让她大些了再去寻她，弥补她好吗？现在您找到了她，她也只会恨您。”

凌烁扯回她手中自己的衣摆，蹙眉看她，“她金尊玉贵的长大，外面的生活岂能适应？”

苏琉璃没想到他竟是这样想的，但倘若他是这种想法，那自然是劝得动的，“可是这里已经没有她最亲的人了，这里已经是她的伤心地了，将军，她是宛禾姐姐唯一的孙女，自小得她教导，她一定希望小公主远离这是非之地，伤心之地。”

凌烁在听到宛禾二字时，眉眼轻抬，眼神怔了片刻，便轻飘飘丢下一句，“这件事我自有安排。”

苏琉璃擦了擦眼泪，清楚凌烁暂时不会派人去寻小公主了，便决然的回头去御书房，那里还有三具尸身，即使不能马上下葬，她也应该给他们最后一个体面。

这场百姓们都知道的“造反”，没死一兵一卒，只是帝王被当朝太傅杀害，皇后殉情，而太后一把火烧了御书房，也结束了生命。

而帝后唯一的女儿姝月公主，却不知所踪。

有人传被凌烁暗地里处死了，也有人传她被太后安排的心腹送出了皇宫，不知是送入了普通百姓家中，还是家境殷实的官员之家看护。

但很快也没人关心此事了，因为凌烁作为新皇登基，改国号为朔，大赦天下，免赋税两年，百姓们纷纷称赞起新帝。

比起从前有些懦弱，时不时还得太后出面的境况，新帝凌烁则是个有手段的，据说登基后，就整治了一帮贪官污吏。

励精图治，忧国忧民，倒也被百姓们传颂。

前朝之事，再无过多言论，也无人提及那消失的朔月公主。

……十年后。

连绵起伏的山脉里隐着一处处村庄，山清水秀，已有丝缕炊烟袅袅升起。

赵九笙背着背篼飞快的往家里赶，背篼里是她今天早上的收获。

一身红衣随风飘飘，腰间细链上被姜宛禾编坠了细小铃铛，走起路来叮当作响，垂在身前的辫子上绑着红色绸带，那是姜宛禾买来上好的丝绸，将之裁剪合适长度，又细细在上面绣了小小花样，绑在辫子上，跑动时就似一只蝴蝶在发间飞舞一般，很是好看。

赵九笙推开栅栏，把背篼往院中一放，就朝屋中喊道：“祖母，我今天挖到了好东西，一会儿拾掇好了我拿去集市上卖。”

赵九笙没见着人出来，立即推开木门，然而屋内空无一人。

赵九笙连忙查看了所有房间，都没有她祖母踪迹，便朝外喊道：“祖母，祖母。”

如此喊了几声都没有回应，赵九笙心没来由的开始慌了。

姜宛禾已经六十三岁，这十年带着她颠沛流离了不少地方。

那些暗卫们一路护送，途中发生了些事，最后为了引开追踪的人，也与她们走散了。

好在姜宛禾会驾马车，一路带着她绕了许多路，去到了深山老林避了些时日，待外面风声渐止，又才转移了地方。

这十年不知换了多少住处，这里还是她们住的最长的一次，两年。

祖孙两人辗转各地，祖孙二人低调做事，当初从宫中离开时，姜宛禾带了不少金银首饰，以及几本医书，救命解毒良药。

哪怕在皇宫，也是要使银子的，离了皇宫，更是离不得钱物，赵九笙年幼，自幼养在深宫，出了宫不适应外面生活，少不得病痛，医书，药物自是少不得的。

这一路的危险让姜宛禾意识到，赵九笙必须习武，通些药理，才能在危险时自救，因而将自身武学倾囊相授，在流离奔波这些年也帮了些人，有了些际遇，换了些武学秘籍，让赵九笙练。

祖孙俩还算风平浪静的过了这十年，可现在，她祖母忽然不见了，这是从未有过的事。

这两年来，她去山中挖药，捕猎，祖孙俩还种了菜，粮食都是去山下集市买了再运回山里来，她们养了匹马，平日里就靠马驮运。

每每去捕猎，或是挖药，她在院中呼喊祖母，就算姜宛禾不能马上出现，也会应声回答她，像现在这样失踪还是从未有过的事。

赵九笙稳了稳心神，便推开栅栏去外面菜地寻姜宛禾，一边寻，一边问地里干活的人可有看到她祖母，都是一概不知。

她在菜地里没有看到姜宛禾，便不再浪费时间直接回家，推开姜宛禾房间，一如既往的整洁，她打开衣橱，里面衣服少了几件。

她心感不妙，连忙跑到床边，翻开枕头，下面压着一封信。

赵九笙心慌意乱的展开，字迹工整，没有丝毫匆忙留下的痕迹，想来是早已写好的。

“笙笙，近日京中来信，凌烁派人寻来了，从前之事便是因祖母而起，你父皇母后当初走的蹊跷，一直是我的心病，此次去京中，我也好查过往之事。”

“我一直在等笙笙长大，现在笙笙能照顾好自己，我便也能放心离开，我这一生躲是躲不过去的，早晚都要见一面了结这一切，京中有故人在，我也想去见一见。笙笙，你正是美好年华，世间广阔，应当出去见天地，恣意活着，不要来寻祖母，勿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