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命令
次日,闻思语随刘太医去宫里之前还来见了赵九笙一趟,又问了一遍细节,才跟刘太医去了宫里。
快到午膳时间,刘太医跟闻思语还没回来,但皇后宫里来人传了覃太医进宫,覃太医还叫上了赵九笙。
皇后派来的人口严,覃太医问什么都不说。
直到去了皇后宫里,才知是凌叙白需要医治。
凌叙白赤着上身趴在床上,后背全是交错的鞭痕,鲜血淋漓,人也闭着眼不知情况是否严重。
皇后在一旁抹眼泪,林纤弄在安慰她。
小太监说覃太医来了,皇后连忙免了他的礼,让他赶紧进去医治。
覃太医也不敢多问,先给凌叙白把脉。
赵九笙放下药箱并且打开,便站在一旁看凌叙白的伤。
纵观鞭伤,伤可见骨,不是一般宫人所致,倒像是一个会武功的人所伤。
凌纤弄让慈安劝着皇后出去,自己则是留在屋内。
凌纤弄捏着帕子按了按眼角,让自己忍住不哭,本以为皇祖父不会如何,没想到竟是亲手重重责罚了她皇兄。
她放心不下,去的时候刚好看到跪在地上背上鲜血淋漓,但手已经撑在地上,头也歪在地上不知生死的凌叙白。
还是她扑上去挨了一鞭,求情才带走了凌叙白。
她想起方才见到的皇祖父目光就忍不住不寒而栗。
那阴森的,可怖的,冷血的目光。
还对她说,“漫长的等待确实难捱,但在找到赵明姝之前就对别的女人动心选择放弃,那他就要为自己做出的选择付出代价。”
凌纤弄鼓起勇气问了句,“皇祖父,若是皇兄坚持自己的选择?”
凌烁转身,“少一个孙儿,于我没有损失,想当太子的人选有很多。”
凌纤弄不敢多问,让石涅帮着自己把昏死过去的凌叙白带回了宫里,赶紧宣了太医进宫。
覃太医跟赵九笙已经在给凌叙白身上的伤清洗上药了,凌叙白大约是痛到麻木了,凌纤弄瞧着都觉得后背火辣辣的疼。凌叙白却没有任何动静。
她有些不忍看,但看到赵九笙在包扎时平静的面容,她心中又忍不住感到难过。
覃太医叹了一声,“殿下这伤太重了。”
凌纤弄急道:“覃太医,皇兄一直没醒,情况是不是很严重?”
覃太医用袖摆抹了把额角的汗,“微臣先开药,要想办法让殿下先喝些药才行。”
凌纤弄担忧的看着凌叙白,“那麻烦太医了。”
覃太医这才去到桌边开药,而此时赵九笙拿起药箱里的银针带,准备施针。
覃太医写完刚想让赵九笙回去取药,就看到赵九笙在施针,顿时吓得腿软的就要上前。
凌纤弄拦住他,“覃太医,我信她。”
覃太医心惊肉跳的看完施针过程,但心中也逐渐有了底。
赵九笙施针后,收了银针带,然后从袖带里取出一支瓷瓶,倒出一粒药喂进凌叙白嘴里。
做完这些又继续给他伤口上药。
覃太医眨了眨眼,随即想到她这几日在做的事,又放下心来。
“九笙,你且给殿下上药包扎,我回一趟太医院去取药,这些药不能马虎,我亲自去一趟才放心。”
“公主,微臣先告退了。”
覃太医走了之后,凌纤弄才轻轻问她,“哥哥他是不是伤的很重?”
赵九笙熟练的给他伤口上药,“是。”
确实伤的很重,若非习武之身,这数十鞭下去已经能要了人命。
能如此伤他,且还瞒下的人不多,皇帝用不着,皇后不会这么做。
那么也只有凌烁最有可能了。
凌纤弄不知道她已经猜出是何人所伤了,忧心道:“哥哥他有生命危险吗?”
赵九笙摇头,“不会死,能治好,下个月宫宴他作为太子也会出席,所以在出席宫宴前,不建议他多走动,或是有什么大的动作,他后背的伤很多都见了骨。”
凌纤弄听到前面几个字就略略放心了,“阿……赵医女,这段时间可以麻烦你进宫来照顾哥哥的伤吗?”
赵九笙手上动作没停,但没有立刻回答。
凌叙白不可能一直住在皇后宫里养伤,自是要回东宫,回了东宫于她而言会麻烦很多。
“公主说笑了,微臣刚入太医院,照顾太子这种事,交由微臣来并不妥当。”
凌纤弄也自知这样不妥,连忙道歉,“对不起,是我太任性了。”
覃太医回来时发现凌叙白已经能睁眼了了,当机立断的就在皇后面前举荐了赵九笙,说她神乎其技,扎了几针喂了颗药就让太子醒来了。
皇后本还对赵九笙有几分疑心,但凌纤弄也说是她让凌叙白醒来,这才放下戒心。
“赵医女,覃太医跟公主都举荐你,信任你,那本宫就把太子交由你照顾,待太子能下地走路了,你再回太医院。”
这不是商量也不拜托,而是命令。
她想没人不希望往上爬,能照顾太子是天大的福分,赵九笙不会拒绝。
“是,微臣遵命。”赵九笙拱手一礼。
如今也由不得她选择了。
皇后着人将凌叙白送回了东宫,又将凌叙白受伤的事瞒下,严令不能泄露出去。
赵九笙表明去东宫前得去一趟太医院准备些药,还要回去带换洗衣物。
皇后让她去太医院取药即可,至于换洗衣物,去了东宫会有人安排。
回太医院时,闻思语也回来了,她说今天去的不是时候,于贵妃跟公主起了争执。
他们等了又等,于贵妃气消了这才号了脉,还看了她两眼,幸好她表现的都很怯懦,于贵妃都懒得多瞧她,这才没出什么问题。
她说完自己的事,便问起赵九笙今日又去了宫里,是见了哪位贵人,赵九笙还没来得及说,覃太医便拉着她走了。
“你这丫头还在这里耽搁什么,赶紧把药收拾了,之后有得你忙的。”
覃太医一边调着药膏一边同她低声说着,“太子为人温和,不会为难人,这也是你的机遇,这次做的好,今后你的路也就更好走了。”
赵九笙听着他的交代,也想起了她的祖母,轻声问道:“覃叔,听说您之前带了一个徒弟,后来得了赏识便与您关系不好,您这般教导我,帮我,就不怕我也是那种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