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世，为生民立命，吾万死不辞！ 第55章 凌云志

祖父轻咳一声，缓缓说道：“你们三个啊，有保护同伴的心是不错，可这解决问题的法子却是糟糕。你们想想，今日若真打出个好歹来，这后果你们可承担得起？且不说受伤的苦痛，万一事情闹大，两村之间结下仇怨，那又该如何是好？”

祖父顿了顿，目光在三人身上扫过，继续说道：“咱们做人，要以和为贵，能不动手尽量不动手。凡事多动动脑子，想想有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武力并非上策，智慧和忍耐方能化解许多争端。这次的事，也算是给你们一个教训，往后都得长点心！”

曹逸三兄弟听着祖父的分析，都一脸认真地点着头，心里却有不一样的想法。

曹帅心想：“我要好好练武，下次，我一个人就解决了，以后武力强大到可以让别人闭嘴就没事了。”

可他这心思哪能逃过祖父的眼睛，祖父脸色一沉，说道：“帅儿，你莫要以为单凭武力就能解决一切。若心中只有武力，没有仁义和智慧，那终会惹出大祸。”

曹帅微微一怔，有些不服气地低下头，嘴上却不敢反驳。

曹逸见状，轻轻拉了拉曹帅的衣角，示意他别再倔强。

祖父叹了口气，又说道：“你们要记住，武力是用来保护弱者，维护正义，而非逞强斗狠。”

曹帅抬起头，梗着脖子说道：“那我这次就是保护弱者，有什么错？”

祖父摇摇头，语重心长地说：“孩子，你保护弱者的心没错，但方法错了。真正的保护不是靠一时的武力逞强，而是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让大家都明白以和为贵，避免这样的冲突再次发生。你若只想着靠武力让人屈服，那只会引发更多的仇恨和争斗。”

曹帅皱着眉头，陷入沉思，似乎在努力理解祖父的话。

曹逸红着眼睛，大声说道：“那看着黑娃受辱，还讲理？”

祖父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孩子，黑娃受辱，我们自是要为他讨回公道，但不能以暴制暴，失了分寸。我们可以通过正当的途径，让作恶之人受到应有的惩罚。”

曹逸咬了咬嘴唇，不再吭声，心中却依旧憋着一股气。

曹帅和曹相在一旁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劝解。

曹逸突然情绪激动地说道：“今日要不是我们刚好赶到，还不知黑娃要受何种欺辱！”

祖父神色凝重，说道：“我知晓你们心急，但也不能因此就不顾后果。若是你们因冲动犯下大错，又如何对得起家人，对得起自己？”

曹逸紧攥着拳头，关节泛白，“可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看着黑娃被欺负？”

曹帅也附和道：“祖父，当时情况紧急，我们实在无法冷静。”

曹武则一脸忧愁地站在一旁，不知该如何是好。

祖父长叹一声：“我明白你们的心情，但凡事都要三思而后行啊。”

曹逸双眼通红，激动地说道：“祖父，黑娃是我的好兄弟，那些人太过分了，我们怎能忍得下去？”

祖父看着曹逸，目光中带着一丝无奈，“冲动行事往往会带来更糟糕的后果，你们有没有想过？”

曹帅咬了咬嘴唇，“祖父，我们知道错了，可当时真的没法控制自己。”

祖父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这次就算了，以后遇到这种事，一定要先回来跟我说，不可再鲁莽行事。”

曹逸和曹帅低下头，齐声应道：“是，祖父。”

曹武这才松了一口气，说道：“大家都别太难过了，以后注意就是。”

曹逸抬起头，目光急切地追问祖父：“祖父，那遇到这种事到底有什么解决办法？总不能每次都忍着吧！”

祖父皱了皱眉头，沉思片刻后说道：“逸儿，咱们要先弄清楚事情的缘由，不可盲目冲动。能讲道理就讲道理，若对方不讲理，咱们再想其他法子。比如可以去找村里德高望重的长辈来评评理，或者去报官，让官府来主持公道。”

曹逸听了，皱着眉，一脸怀疑地说道：“官府有用？那些个官老爷会管咱们这平民百姓的事儿？”

祖父神色凝重，说道：“逸儿，不可这般偏激。虽说官场复杂，但多数时候，官府还是会秉持公正的。”

曹逸撇撇嘴，说道：“祖父，我看未必。那些个官老爷平日里作威作福，真到了事儿上，谁知道会不会偏袒有权有势的人。”

曹帅在一旁也附和道：“就是啊，祖父，咱们可不能把希望都寄托在官府身上。”

祖父无奈地摇摇头，说道：“话虽如此，但咱们也不能完全放弃这条途径。若能找到清正廉洁的官员，或许事情还有转机。”

曹逸冷哼一声，说道：“哼，那可太难找了。”

屋子里再次陷入了沉默，大家都在为如何应对这类事情而苦恼。

这时，曹逸突然说道：“祖父，别忘了我们家的血海深仇，官府有没有用您心里清楚！”

祖父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眼中闪过痛苦与愤怒交织的神色。

此时，曹武忍不住说道：“逸儿，不可如此偏激。当年之事，或有诸多复杂因素，如今世道或许已有所不同。”

曹逸扭头看向父亲，眼中满是不解和愤怒：“父亲，您怎还能对官府抱有幻想？祖父所受的苦难难道就这么算了？”

曹武长叹一口气：“逸儿，为父又何尝忘记那血海深仇，但冲动行事只会让我们陷入更危险的境地。”

祖父身子微微颤抖，双手握拳，声音低沉而压抑：“逸儿，莫要再说！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往，可也不能因此就对官府全然失去希望。”

曹逸咬牙切齿道：“希望？当年他们对我们家的冤屈视而不见，如今又怎会主持公道！”

曹帅和曹相也面露悲愤之色，屋内的气氛愈发沉重，仿佛被无尽的仇恨所笼罩。

突然，曹逸昂着头，双目炯炯有神，闪烁着坚定而炽热的光芒，紧咬着牙关，面部因激动而微微涨红，他双手握拳，青筋暴起，大声吼道：“少年当立凌云志，改世间法！” 那神情中充满了无畏的勇气和对不公的愤懑，仿佛已经做好了与一切阻碍对抗的准备。

祖父被他这话气得身子晃了晃，父亲赶紧上前扶住。祖父怒目圆睁，喘着粗气说道：“逆子！你这是要无法无天！在这世间，王法在上，伦理纲常在前，岂容你胡来！你若一意孤行，莫说家族容不下你，这天下也没有你的立足之地！”

父亲也怒喝道：“逸儿，还不快向祖父认错！这般大逆不道的话，你怎能说得出口！”

曹逸却梗着脖子，一脸倔强，“我没错！少年当立凌云志，改世间法！这世间不公，我为何不能去改变？”

房间里的气氛仿佛凝固了一般，沉重而压抑。祖父站在那里，脸色阴沉，目光中透着失望和无奈。曹逸别过头去，那紧绷的侧脸线条显示出他内心的倔强。

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得稀薄起来，让人感到呼吸困难。墙上挂着的字画静静地悬着，此时却像是在默默审视着这场僵持。角落里的炉火明明烧得正旺，却无法给这冰冷的氛围增添一丝温暖。

寂静中，只有偶尔传来的窗外寒风呼啸声，更凸显出屋内的沉默和紧张。

少顷，曹逸终于低下头，说道：“孙儿知错。”

祖父脸色稍缓，重新坐了下来，说道：“知道错了就好，以后切不可再有这般危险极端的想法。做人要有敬畏之心，要守规矩，莫要凭着一时意气胡作非为。”

父亲也说道：“这次你能及时认错，还有悔改的机会。往后行事，多想想后果，莫要再让祖父和我失望。”

曹逸抬起头，目光坚定地说道：“祖父，父亲，我一定会改变世间的法，让百姓不再受苦。”

祖父闻言，先是一惊，而后长叹一口气：“孩子啊，想法虽好，可这谈何容易？世间之法，历经岁月沉淀，盘根错节，岂是你一人能轻易改变的？”

曹逸毫不退缩，朗声道：“正因艰难，才更要去做。若人人都畏惧不前，这世间的不公何时才能消除？”曹帅和曹相在一旁听得热血沸腾。

曹帅走上前一步，大声说道：“二弟，大哥支持你！咱们兄弟齐心，定能做出一番事业！”

曹相也满脸激动，喊道：“哥，我也跟你一起！”

祖父和父亲看着三个孩子，神色复杂。

祖父缓缓站起身来，说道：“你们这几个孩子，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但此事非同小可，切不可莽撞行事。”

父亲也说道：“是啊，你们有此志向是好，但也要做好充分的准备，莫要一时冲动，反而害了自己。”

曹逸看着祖父和父亲，说道：“祖父，父亲，我们不是冲动，我们会谨慎行事的。”

曹帅接着道：“我们定不会让你们失望。”

曹相也用力地点点头。

祖父摆了摆手，说道：“你们先出去吧，让我一个人在堂屋好好想想。”

众人应声离开，祖父坐在椅子上，目光变得悠远，想起了那在逃亡中为了救自己引开追兵的孩儿。

那是一个漆黑的夜晚，追兵的马蹄声和呼喊声在身后紧逼。曹轩望着祖父，眼神坚定而决绝，他说：“父亲，您先走，我去引开他们！”说完，便义无反顾地朝着另一个方向奔去。

祖父的眼眶湿润了，心中满是痛苦和愧疚。那孩子的身影仿佛就在眼前，可如今生死未卜。

不知过了多久，祖父重重地叹了口气，用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祖母走了进来。

她疑惑地问道：“夫君，你这是咋啦？怎么一个人在这暗自神伤？”

祖父长叹一口气，声音颤抖地说道：“夫人，你不知道，我想起了轩儿……”

祖母一脸茫然，问道：“轩儿？轩儿怎么啦？”

祖父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哽咽着说：“当年逃亡的时候，追兵在后紧逼，轩儿为了让我脱身，他主动去引开了追兵，从此就生死未卜……”

祖母听了，身子一颤，泪水也瞬间涌了出来，“原来是这样，这孩子……怎么这么傻。”

祖父悲戚地说道：“他是孝顺啊，都是为了我，为了这个家。”

祖母紧紧握住祖父的手，说道：“夫君，咱们要好好活下去，才对得起轩儿的牺牲。”

祖父重重地点了点头，可脸上的悲伤却久久难以消散。

又想到曹逸这个孙儿今日的一番言论和坚决态度，祖父心中更是五味杂陈。他既为曹逸的勇敢和志向感到欣慰，又担心他会因冲动和激进而陷入危险。

“这孩子，和轩儿一样倔，一样有股子冲劲儿。”祖父喃喃自语道，“可这世道艰险，他能走得通吗？”

祖母在一旁轻轻拍着祖父的背，说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也管不了太多。兴许逸儿能闯出一番新天地呢。”

祖父摇摇头，说道：“但愿吧，但愿他不要重蹈轩儿的覆辙。”

此时，窗外的风轻轻吹过，仿佛也在为这一家人的命运而叹息。

另一边，曹轩这么多年派人混入仇家，传回郡城王家的一切信息，准备时机成熟复仇。

在一处隐秘的据点，烛光摇曳，曹轩神色严肃地坐在桌前，仔细听着手下的汇报。

“王家内部如今矛盾重重。”手下压低声音说道，神色紧张而急切，“王家长子与次子为了争夺家族产业，手段用尽，明争暗斗不断。还有家族子女们都想要多点财产，为此不择手段，搞得家族内部人心惶惶，毫无安宁之日。”

曹轩微微眯起眼睛，目光中透露出一丝精明，“这倒是个可乘之机。”

“还有，王家的几位长老对于现任家主的一些决策颇有微词，认为他过于激进，行事毫无顾忌，导致家族树敌众多。”手下继续说道，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曹轩嘴角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这矛盾越大越好，越大越有利于我们行事。”

“另外，王家在生意场上的合作伙伴也对他们的一些不公平交易感到不满，只是迫于王家的权势，暂时隐忍未发。”手下的声音愈发低沉。

曹轩双手抱胸，眼神坚定而冷酷，“继续盯着，一丝一毫的变化都不要放过，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向我汇报。我们要利用这些矛盾，让王家从内部开始瓦解，逐步崩溃。”

手下郑重地点点头，领命而去。曹轩独自一人坐在据点中，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喃喃自语道：“王家，你们的末日不远了，我定要让你们血债血偿。”

曹轩不知是感觉到有人思念他，还是心中莫名的不安。

在这寂静的夜晚，曹轩独自在书房中踱步，心头那股异样的感觉愈发强烈。他紧锁眉头，脚步沉重，仿佛每一步都承载着内心的纠结与困惑。

“难道是父亲还在人世？”这个念头突然在他脑海中闪过，犹如一道闪电划过黑暗的夜空。但很快又被他否定，“不可能，当年那般凶险，父亲怎能逃脱。”他痛苦地摇了摇头，眼中满是绝望与不甘。

可那股挥之不去的牵挂和担忧，像一张无形的网，紧紧束缚着他的心，让他难以平静。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成拳。

他走到窗前，望着夜空的繁星，繁星闪烁，却无法照亮他心中的阴霾。他喃喃自语：“父亲，若您还在，孩儿定要让您过上安稳日子。若您已不在人世，孩儿也定会为您报仇雪恨。”声音低沉而沙哑，饱含着无尽的思念与坚定的决心。

与此同时，远在另一边的祖父，也在这同一轮明月下，思念着不知生死的曹轩。祖父目光呆滞地望着月亮，脸上的皱纹仿佛刻满了岁月的沧桑与忧愁。

他轻轻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轩儿啊，你究竟是生是死？”

夜，愈发深沉，这对父子的思念，如同飘荡在空中的丝线，交织着无尽的牵挂与期盼。

父亲带着三兄弟默默地退出堂屋，曹逸一脸的不平，曹帅则是满脸的焦虑，曹相低垂着头，若有所思。

四人站在院子里，一时都没有说话，气氛显得格外沉重。

曹逸冲着父亲和兄弟抱了抱拳，说道：“我先回房看书去了。”说完，便转身快步离开。

父亲望着他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曹帅嘟囔道：“二弟这时候还有心思看书。”

曹相说道：“哥哥向来主意多，说不定能从书里找到方法。”

曹逸回到房间，将房门紧闭，坐在书桌前，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他轻轻地翻开书本，目光专注地落在字里行间，仿佛要将书中的每一个字都刻在心里。

此刻的他，抛开了外界的纷扰，摒弃了心中的浮躁与冲动。他沉浸在书的世界里，让知识的清泉流淌过心间，一点点沉淀自己。

时间悄然流逝，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在他的身上，可他浑然不觉，依旧沉醉于书海之中。

晚上，曹逸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自己白天说的那句“改世间法”，还有祖父当时愤怒又失望的神情。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脸上，他皱着眉头，心中满是纠结和懊悔。“我是不是太冲动了？祖父那般生气，定是觉得我狂妄无知。”他喃喃自语道。

可一想到世间那些不公的律法，那些受苦受难的百姓，他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并没有错。“但我如此顶撞祖父，实在不该。”曹逸长叹一口气，望着天花板，思绪越发混乱。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在这纠结的情绪中沉沉睡去，只是那紧蹙的眉头，在睡梦中也未曾舒展开来。

天亮了，阳光透过窗户照在曹逸的脸上。他缓缓睁开眼睛，眼中还带着一丝疲惫和迷茫。起身洗漱后，曹逸决定去找祖父道歉。

来到祖父的房前，他深吸一口气，轻轻敲门。“进来吧。”祖父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曹逸推门而入，看到祖父正坐在椅子上，脸色依旧有些阴沉。他走到祖父面前，低头说道：“祖父，孙儿昨日冲动了，说了不该说的话，惹您生气，孙儿知错了。”

祖父看着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说道：“逸儿，祖父知道你心怀正义，可这世间之事，哪能如此简单鲁莽。”

曹逸认真地点点头：“祖父，孙儿明白了。但孙儿改变世间律法的决心不会变，只是以后会更加谨慎行事。”

祖父叹了口气：“罢了，既然你心意已决，那便放手去做，但切记不可胡来，要多思量。”

曹逸恭敬地说道:“祖父，孙儿知道以家族为重。”

祖父听了曹逸的话，神色略微缓和了些，说道：“逸儿，你能明白这点，祖父很是欣慰。家族传承至今，历经风雨，容不得有半点差池。你有远大抱负是好事，但切莫因个人之念，让家族陷入危机。”

曹逸郑重应道：“祖父放心，孙儿定当铭记在心。”

祖父微微点头，目光中透着期许：“那你且去吧，行事需处处小心。”

曹逸向祖父行了一礼，转身离开，心中已然有了更清晰的打算。

曹逸走在庭院中，心中暗暗盘算：“要实现改变世间律法的宏愿，得先有足够的财力支撑，还得考取功名，获取一定的地位和权力。”

他回到房间，坐在书桌前，拿起笔在纸上写下赚钱和读书的计划。“先从经营家中的生意入手，寻找新的商机，增加收入。至于读书，每日必须保证足够的时间研读经典，准备科举。”

曹逸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决心，他知道这条路充满艰辛，但为了心中的理想，再难也要走下去。

夜已深，万籁俱寂，曹逸的房间里却依旧亮着微弱的烛光。他坐在书桌前，全神贯注地看着手中的书，时而眉头紧锁，时而轻轻点头。

桌上的油灯里，灯油已所剩无几，火苗跳动着，仿佛随时都会熄灭。可曹逸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些，他的心思完全沉浸在书中的世界里。

窗外偶尔传来几声犬吠，更衬得夜晚的宁静。曹逸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继续强撑着精神研读。他深知，想要实现自己的抱负，就必须付出比常人更多的努力。

不知过了多久，曹逸终于感到一阵倦意袭来，他缓缓放下书本，吹灭了油灯，拖着疲惫的身子躺到床上，很快便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