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当日皇宫前发生的小事已经过去十日,整座城中只有阿柯三人无所事事,每天依然优哉游哉地当街溜子。
近几日,不断有各类大大小小的豪门官员登门拜访。阿柯收到的礼物已经快堆成小山,他也学着二皇子那般,将所有礼物都赠予平民百姓。随着拜访的人愈来愈多,阿柯明显有些不耐烦了,一切事宜全权交给大哥处理。
战斗结束后,大部分士兵都被调回原地,两支骑士团的骑兵也全都各回各家,而大皇子原本带着的人马被拆分成两路,一路就近带去马尔斯,另一路暂时安顿在城外,二皇子给予大量资金安抚,随后打包送去帝国最东部的兰齐行省。城中如今除了二皇子的人马,就只剩下马尔斯公爵的五千步兵。
蕾塔迪那日之后便一直跟在阿柯身后,今日前来拍马屁的一众老贵族也全都被他派人拦在门外。对此,没有任何人有异议。
“蕾塔迪,你们不用回公国吗?”阿柯问道。
“主上,我们此次前来不仅是为上次那件事。公国与二皇子早便有协定,恰好赶上您回来,因此...我想,具体事宜等他忙完了定会详细告诉你。如果您实在有意见,我们还有时间协商。但此次行动,不仅是您个人的利益,还牵扯到整个公国,希望您慎重考虑。”蕾塔迪诚恳地答道。
“...好吧。其实我就是一个出身在海外的小孩,什么也不懂,你们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主上深明大义,我代表全体民众以及将士感谢您。帝国虽然下移许久,但京畿整体局势却已经稳定很久。原本平静度日的人开心还来不及呢。他们不是没有野心,只是没有任何契机,这件事后,新的环境局势产生,给了他们重新洗牌的机会,而他们此时此刻最好的选择便是什么也不做,默默地等待。”
随后,蕾塔迪又给阿柯介绍了一堆什么时局之类他毫无兴趣的事,他自然是一句也听不懂。好在这时,失踪几日的二皇子好巧不巧地登门拜访,蕾塔迪打了声招呼便先行告退,留下二人。
“抱歉了,这几日忙于清理残党,没有时间前来拜见皇叔,还请莫怪。”二皇子说话声音依然儒雅洪亮,但面容明显憔悴许多。他今天穿着一身宽松的白色衣袍,奇怪的是,两只手都套上了天鹅白色的长筒手套。
“殿下你辛苦了,忙你的就好。”
“今日登门,是有要事相商。您是马尔斯的领主,所以必须征得您的同意。”
“什么事情啊?”阿柯看着依然是傻乎乎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装的。
“我们计划东征。”
“东?东征?东边不都是我们自己人吗?”
“早便同床异梦了。我并非将他们当成敌人,只是需要暂时让帝国团结起来,接着,才有实力向西一举攻入罗赛那庭。何况,目前看来,局势大好,顺水推舟便可马到成功。”
“还要向西啊?是要像赶羊群一样吗?搞不懂。如果你决定好了,我肯定没有意见。”
“我们和马尔斯已经商议许久,这次您回来,自然要征得你的同意。另外,您大哥他也和我有着同样的想法。”
“那就更没意见了,大哥要做的事我肯定支持,您尽管去做吧,我愿意提供一切帮助。”
二皇子听罢,并没有太过意外,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他开始说明起自己具体的需求。
以他如今的实力,此时东征最多只敢调动三万人左右,毕竟,京畿内部需要留守大量兵力。英珀斯更是不必说,得留足够的人防范西面的攻击,还要防止内部的不稳定因素。与之相比之下,马尔斯的兵力堪称恐怖。公国北方一般有五到八万士卒用以抵御草原异族,另外还有两万的马尔斯公爵私军,战时可调度的兵力可以达到十五到二十万,且都是精锐。而公国内部,不需要任何一兵一卒便可保证稳定。
“皇叔,只需要您从公国抽调大约八千到一万人,另外加上您自己的一万私军便足以。东边那些大小地区,虽然人口众多,但大部分战斗力低下,况且我们并不是一定要动用武力,说到底,武力最能发挥作用的时候就是在真正开战之前。如今的生产力和百年前早已不同,皇室并没有绝对的能力控制整个帝国,让他们保留自治权是更好的选择。差点忘了,可能我还需要您在额外抽调一千人左右来英珀斯帮助稳定城内的治安。”
按照二皇子的意思,即使自己不回来,他也已经与马尔斯达成了协约,所以他本来就没有任何拒绝的权力。
就在这时,二皇子随意地从身后取出一个包裹。打开之后,里面竟然是一杆锈迹斑斑的枪头。
“皇叔之前不是一直问我,派那么多人护送的箱子里装的是什么吗?正是此物。”
“这...就是这破烂啊...不过,这花纹好像海里会发光的红珊瑚啊?”阿柯大失所望,那日从特兰德启程,以他见识的阵仗,还真以为天鹅绒下装的是什么镇国之宝呢,弄了半天就是这破枪头?
“皇叔有所不知,这并不是一般的枪,乃是当年女神留下的宝物。”
据二皇子所说,这正是女神走前留下的圣枪,只不过年代久远,多次修复仍然无果,以致裂成众多碎块,当年的皇帝将各个碎片分别送到帝国的几个主要地区分别保管。此次的东征,另一件重要的事便是收集齐圣枪的所有碎片,重新铸成完整的圣枪。
“此乃圣物,象征意义大于实际用途。当年,神明共留下了三件圣物。石板存于罗赛那庭的圣殿中,圣枪最终归却是我卡洛所有。至于另一件...”说到这,二皇子笑着指了指阿柯,“那柄圣剑,最后落到了你们马尔斯手中。”
“我们家?”谈话间,阿柯已经随手用小刀将苹果雕成了枪头的形状。
“是的。只不过,当年圣剑也同样破损严重,而您的先辈则是一个人只身出海寻找修复之法。后来,他果然去到了奈尔弗,回来后,不仅将圣剑修复,还带来了一位红发妻子。”
听到这,阿柯似是明白了什么...“想起来了,树老头和我说过,他以前帮父亲的高祖父修复过一把破剑。应该就是那把吧。他还告诉我,父亲用过的那些兵器都是他亲自打造的,包括我的小刀和大哥用的长刀。”
说到这,二皇子再次一惊,如此说来,他这柄把银弓也一定是出自这位树老头之手。
“树前辈真乃高人啊...”
“殿下,等你把圣枪收集好,我去帮你找树老头,让他把枪修好。”
“如此,太感谢了!!!”
“殿下,您说父亲有一把圣剑,可我为什么从来不知道?大哥也没和我提起过?”
“当年,大公前往神国时,将圣剑一并随身带上,他将那把剑送给了...送给了一个人,只要有圣剑在身,便没有人敢伤害她。”
“怪不得父亲死了,原来是把护身符送人了。”
聊起此时,二皇子也不免有些悲伤。最后见大公的那日,是他把自己的银弓亲自递给了自己:“小宸,这把弓就先给你用吧。好好练习,等我回来的那天,一定要耍得有模有样。”可没想到,那竟是二人最后一次见面。
门外,一道黑色身影缓缓靠近,是阿德敲门进了屋。
“都在啊。阿柯,如果没什么别的事,能不能让我和二皇子单独聊几句。”阿德轻声说道。
“没问题,你们聊吧,我去找小米玩。”
“好,记得保护好小米。”
阿柯随手将门关上,留下一黑一白二人。
这几日,阿雅带着哥哥一起来了英珀斯,小米得以每天和二人在一起玩,阿柯离开后自然是找到三人,愉快玩耍了起来。
晚饭后,阿柯由于吃得太撑,便一个人跑到一处僻静的小花园里散步。让人意外,二皇子竟也在此地。只不过,他此刻正一个人抱着几个酒坛子,似乎有不少烦恼呢。
“嗨!殿下你一个人在这干嘛呢?”阿柯兴冲冲地跑过去。
这次,宸没有上前迎接,对着阿柯轻轻招招手,或许是有些醉了吧。待阿柯靠近后,将身边一瓶酒递给阿柯,“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来,皇叔与我共饮几杯吧。”
“太好了,我一直想尝尝酒是什么味道,以前大哥不允许我喝,他说他最讨厌酒鬼了,你可别告诉他啊。”阿柯也不顾那么多,直接将整整一坛子酒抱起一饮而尽。这股酒香,让他想到了奈尔弗岛下雨后的菩提树。不过,喝完后他居然没有任何不良反应,不慌不忙地挨着宸坐下,又抄起一坛新的酒,继续开喝。事实上,他喝的并不是酒,二皇子给他的仅仅是甜汤罢了。
“最近太忙,今晚难得有空,就来这里放松一下。从前最讨厌喝酒,不明白为什么大人喜欢喝酒,可我现在却发现,酒真是个好东西。”宸的身边已经放着两个空酒坛,但看他的样子,也是一点都没有醉意。如此,却算是白喝了许多。
“树老头和我说,岛外大人们遇到烦恼就会喝酒。殿下你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呵,我也不知道。糊糊涂涂过了这么多年,已经搞不清自己到底真正想做的是什么了。”
当年,宸还是个孩子。有一次,他踮脚去偷戴大哥的盔甲,却被压得踉跄跌倒。大哥大笑着扶起他:“等你能举起这顶盔,我就带你去雪山猎雪狼。”其实,他压根不在乎能不能猎到猎物。他仅仅是希望大哥认可他,不把自己当成累赘,这样就能一直跟在他身边了。
再次喝下一坛酒后,宸继续说道:“小时候,我没有朋友,父母也不管我。大哥既是我的兄长,也像是我的父亲,每次都是他带着我们玩。我一身本事最开始也是大哥教给我的...后来,发生了件事,我和大哥不得不疏远,甚至只能站在对立面。可我知道,他一直都很爱我,并且在暗中帮助我,哪怕会对他自己不利。我从没想要他死...不过,有些事却是大势所趋,非人力所能为也。”
“大哥也对我很好。只不过他总是忧心忡忡,我觉得他活得好累,干嘛不开开心心地过日子呢?明明眼皮子低下有那么多开心的事情。”
“因为这个世界一点都不美好。皇叔,你和小米小姐之所以过得开心,仅仅是你们自己的功劳,与世界本身没有关系...我还活着,就说明天还没塌下来,那些曾经让我觉得痛不欲生的事,现在也不算什么了吧,不然我也活不到如今。一次次地失败,让我的心不自觉地变得强大而麻木,也愈发脆弱。生与死已经变得等价,既可以为了活着挣扎,亦愿意接收死亡降临。”
看着宸一脸愁容,阿柯也不知该如何安慰这位朋友,小小少年,涉世未深,不知愁字何解。突然之间,他想到了一个点子。
“殿下,不如我再唱首歌给你听吧。我记得有一首听上去就很开心的歌,虽然不知道什么意思,但绝对一听知道是快乐的歌。”
“那就,多谢皇叔了...”
“
对这个世界 如果你有太多的抱怨
跌倒了 就不敢继续往前走
为什么 人要这么的脆弱 堕落
...
不要这么容易就想放弃 就像我说的
追不到的梦想 换个梦不就得了
...
我靠着稻草人 吹着风 唱着歌 睡着了 哦 哦
午后吉他在虫鸣中更清脆 哦 哦
阳光洒在路上就不怕心碎
珍惜一切 就算没有拥有。
......”
“哈哈哈哈,还真如皇叔所说,虽一句听不懂,却也觉得很开心。”宸嘴角微微上扬,终于露出了真诚的笑容。
“是吧。”阿柯也是一边喝酒一边傻乐,大言不惭地说着不切实际的空话,“我觉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大家都很幸运,不论是主动选择还是被迫遇见,都是很值得去享受的。每个人的归宿都一样,人生既然已将注定好了结局,倒不如好好着眼于当下,过去的就让他过去,以后的事也不是现在说了算的,到时候该怎么办就怎么办。珍惜你所拥有的,知道知足,好好享受,这样就已经很不错了。”
“好...哈哈哈...呵呵呵...谢谢你了,皇叔,让我度过了一个什么都不用想的夜晚。”
说罢,二人又再次举杯,把酒言欢。
军营的练兵场正中央站着一名光头大汉,他的对面是一位黑衣青年。周围一圈的人群中,阿柯、小米、二皇子、蕾塔迪赫然在列。
兰瑟自那日见识过阿德的身手后便一直盼着有机会切磋一番,今日正好给了这个机会。
“在下有个不情之请,男爵能不能让我用用您的佩刀。我很早之前便十分憧憬马尔斯大公,当年就是看到他用这把刀的潇洒身姿才去学的武,他耍得那叫一个虎虎生风。希望你能满足我的愿望。”兰瑟说道。
“当然可以。”阿德直接上前,将黑刀丢给兰瑟,兰瑟见状也将自己的佩剑抛过去。
兰瑟可没像阿德那般从容,接刀的瞬间脚底一滑,差点摔了个倒栽葱。他没想到这刀奇重无比,比大部分长兵器还要有分量。阿德则是不急不慌地走到一旁,说道:“你先熟悉一会,刀是老师专门为战斗打造的兵器,需要时间适应。”
兰瑟足足花了半个钟头时间才勉强能把黑刀舞起来,这期间他发现了这把刀真正的不凡之处。从远处看,刀刃并无怪异,可贴近便能发现细节。刀刃每个部位的形状和薄厚程度,甚至是重量都是不均匀的。阿德的解释则是:“不同位置的具体用途各不相同。有的是切肉的,有的是锯木头的,有的则是剁铁的。我这样说,只是个比喻,并非真的就是这样,一切全凭使用者。就如我先前所说,老师做的这把刀是纯粹用来战斗的,因此各项功能一应俱全。他以前也做过纯粹用来杀人的武器...”
仅仅是挥刀,兰瑟的额头就已沁满冷汗。这黑刀仿佛有生命般抗拒着他,当他横劈时刀身突然下坠,直刺时又诡异地向上弹起。最惊悚的是第三次尝试,刀柄竟传出蜂鸣般的震动,震得他虎口发麻。
“男爵,这刀莫不是认主?”他苦笑着甩手。
待兰瑟准备妥当后,二人终于开始战斗。西风卷起演武场的黄沙,兰瑟的刀锋在日光下划出黑色弧光,而阿德的袍角却纹丝不动,他的靴跟已入地三寸,如老松盘根。这样的战斗自然吸引了大把的士兵,两人的本领这些人都是有目共睹的。只不过,接下来真正的战斗部分还是无聊了些。
兰瑟的第九次劈砍终于逼得阿德抬眼。这一眼让兰瑟想起幼时面对草原铁骑时的窒息感。最终,依然落空。
阿德的刀鞘始终未离地三寸,当兰瑟第十次劈砍落空时,青石板上已悄然裂开蛛网般的细纹。
就这样防守四五十回合之后,阿德一如既往地只是在防守,没有任何进攻意图。兰瑟再也忍不住了:“男爵,你就不能进攻吗?这样有什么意思!”
“好吧。”
小米在一旁数着花瓣,说道:“大哥赢啦。我数到第七片叶子时,他就该收刀了”
果然,下一秒,只见阿德一个后撤步,随后再下一个瞬间便见一把黑刀被挑飞至空中。
“结束了。”阿德轻轻地说道。此时此刻,兰瑟的肩膀上正牢牢架着一黑一白两把刀刃,刀锋紧紧贴着他的脖子。两把兵刃不知何时都落到了阿德手上。
“......这,这也差得太多了吧...”兰瑟一脸苦笑,虽然已经能猜到结果,但没想到会是这样的过程,“唉,男爵,恐怕大陆上没有任何人会是您的对手了。即使是当年的马尔斯大公也完全没机会...您的老师能教出您这样的徒弟真是荣幸。”
“将军说笑,即使我用全力,也最多只能接得住老师一招。”
此次比武排场倒是不小,但最终结束得太快,过于儿戏了。经过这件事,全军上下,至少不会有任何人再质疑阿德的武力水平。单凭这等身手,只封一个终身制的虚衔反倒是显得有些小气。
阿柯近几日依然是无所事事,带着自己的两位徒弟成天地闲逛。出征的一切事情都是大哥和二皇子在处理,自己虽然明面上权力不小,但他对此毫无兴趣,只在需要出面时说上几句话,其余一概不管。所以,直到出征那天,他和小米也还是完全搞不清状况,两个人坐在马上呆呆地看着后面的一堆人马。甚是连具体多少人,以及哪些是自己的人也弄不明白。
“殿下,我们现在要去哪?”小米问道。
“先去巴特克国,欧托骑士团被安置在那里,具体的到了便知。”
这一路相较之前速度快了许多,一直到快到傍晚,一行人才停下准备休息。
二皇子走到阿柯的帐下,随手丢给他一瓶酒。
“皇叔来尝尝新酿的啤酒味道如何。”
还没等二皇子屁股坐热,后方的丛林中,突然窜出一道身影,一剑便对着二皇子刺来。所幸,二皇子身手了得,几次攻击都被轻松躲过。不一会,士兵们便围了过来,将刺客拿下。
刺客脸上缠着黑色布条,解开后所看到的那张脸着实吓人,如同毁了容一般。
“谁派你来的?”二皇子倒是并不惊慌,只是右手不自觉地轻轻抚了抚左臂上的手套。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不能为汐殿下报仇,活着也没意义了。”
“大哥?”
“汐殿下对我有大恩,他被你所害,我理应为他报仇,即使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好啊...”听到这,二皇子面露微笑连连点头,“都到了这份上,居然还有人一心念着大哥...先生乃忠义之士。但您却犯了致命的错误。首先,我大哥并不是我杀的,我也不想杀他。其次,最重要的,无论我做了什么,大哥他都不可能想让我死。很可惜,您并不了解他的真实意图,白白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哼,事已至此,事实全凭你一张嘴,我无法报恩,心如死灰,活着也没有意义了,你杀了我吧。”刺客不卑不亢,依然不为所动。
“好。就给你个机会,你和我决斗,生死全凭本事,他人不得干涉,先生觉得如何?”
刺客一愣,随后立刻答应。
这种情况,周围的人居然没有阻拦,唯有阿柯和小米两个外人一脸担忧,但被二皇子一番安慰后也不再说话。
一阵对决之后,二皇子果然取胜,胜得十分轻松。阿德眼光犀利,他可不觉得这刺客本事太差,以他看,二皇子的实力怕是不会比兰瑟差,往日里,他都是一番儒雅书生的模样,自然会让那些不熟悉的人错误估计实力。
“...我输了...”刺客一声叹息,随后对着天空大喊道:“殿下,我对不起您的知遇之恩,如今只能以死报之!”
“且慢!”见刺客欲拔刀自刎,二皇子立刻喝住。随后,他解下盔甲后的披风,上前递给刺客,“我有要事在身,大哥即使活着也不会允许我现在死。这是我当日穿的披风,就让他代替我让您刺上三剑,权当是为我大哥报仇,如何?”
“...如此,多谢了!”刺客没有犹豫,上去就是三剑,狠狠地将披风刺开了三条口子,随后长剑一挥,自刎倒地。
二皇子一脸惆怅,将破损的披风重新披上,命人将刺客厚葬。随后,继续拉着阿柯喝酒。
阿柯天真地发问道:“为什么刺衣服也算报仇呀?”
二皇子沉默片刻后轻笑:“因为,活人总要给死人一个交代...皇叔,再给你说件有趣的事。”二皇子将空酒瓶扔到一边,“出发前,我刚出皇宫,便看见一只黑猫在街上跑来跑去。后来,一位路过的老伯赶忙跑过来,好心劝我不要出征。我问他为什么。他说,出门前如果看见黑猫,就会倒霉十年。我不信邪,只是对他说了句谢谢,虽然他看上去真的像在担心我,但我仍然不予理睬。可现在想想,才刚出来,没多久便遇到这种事,或许他是对的。”
“这叫什么话,殿下你想得太多了,我们那到处都是黑猫,我和小米还有大哥不还是好好的嘛。”看见二皇子仍然眉头紧皱,阿柯只好拍拍他肩膀,说道:“不如...我再唱首歌给你听?”
“哈哈哈,皇叔啊,和你在一起总是能变开心。好,你唱吧。”二皇子又露出笑容。
“
时间的箭头 都指向你铩羽而归的地方
你会前进 但终究还是得要习惯投降
...
这一场不会流血的仗 只有自尊会受伤
成王败寇的铁则 跟现实没啥两样
...
阳光从树叶细缝露出了笑容
温暖了我的美梦
只有笼里的画眉羡慕着天空
却从来没有人懂
...
我手指放松 我目光如龙
当敌人是空 我左右开弓
我气势如虹 将炮马尽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