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沅,说要我陪他去上班,也就是去上朝。
我才不去呢!
上一次,陪景沅去上朝的时候,我在御书房门口遇到了谢锦墨的竹马彭锦程,从而,让彭先生心里那簇爱的小火苗砰地一下子燃了起来,同时,也唤醒了锦墨那颗沉寂多年的心,总之,就是差点儿没整死我。
再说了,前朝又没有什么好玩的,我只能在御书房等景沅。
“从妹未在御书房伺候,不由阿姊不喜。可招沈从来,阿姊欲知之事,使其自对。(堂妹不在御书房,她不会碍姐姐眼的。可以叫沈从来,姐姐想知道什么,让他自己回答你。)”景沅忽悠我。
“知其为人端正即可,无欲知他也。(知道他人品没问题就行了,我没有其他想知道的。)”我才不要见什么沈从呢,话说多了景沅再吃醋,他什么醋都吃,没有醋自己现酿也要吃。
“阿姊不好沅儿矣。(姐姐不喜欢我了。)”景沅,唉声叹气道。
景沅他,就是太闲了!但凡奏折再多一些,会再开两个,他也不至于大下午的跟我这儿没事找事。
“陛下,无政乎?(陛下,你没有政务吗?)”我问道。
景沅摊手。
“莫皆推之于林晚。(不要把事情都推给林晚。)”我说道。
“大凉,有二相。(除了林晚,大凉还有一个宰相。)”景沅解释道。
可不能接景沅这话,封建社会,后宫不能干政。大凉有几个宰相我不想知道,别把我的知己林晚累坏了就好。
“阿姊可愿出宫?沅儿伴阿姊焚香礼佛可好!(姐姐想出宫走走吗?我陪姐姐去烧香吧!)”景沅提出了他的plan b。
“陛下信佛?(你信佛?)”我问道。
景沅,摇了摇头,说:“观亦有之。(道观也可以。)”
你慧文姐姐信仰社会主义!不过,逛逛景也不错。
“毋兴师动众,汝择一风景佳处。(不要兴师动众,你选一个风景好的地方。)”不好再否了景沅的plan b,我便答应了下来。
景沅笑了,不住地点头。
安娘在城里的时候,即便见不到她我也不担心,她这一走,路途遥遥,我倒是挺担心她的。
“将军夫人,其生不辛兮。(将军夫人,日子不会太苦的。)”翠喜宽慰我道。
“见不得人苦,常思为人忙。(她见不得别人辛苦,总想着要帮一把。)”我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其此之谓也,故众皆悦之。(她就是这样的人啊,所以,大家都喜欢她。)”翠喜说。
“送行之日,吾未尝见之。(送行那天,我都没有看到她。)”想起这事儿,我就生气。
“安娘将女兵有其任。(安娘带领女兵有她自己的任务。)”翠喜帮安娘解释道。
“恐其女兵盛,若勇而临阵,吾恐其安矣!(就怕她的女兵队伍壮大起来,万一勇到要上战场,不得担心死我啊!)”冷兵器时代,男女单兵战力不可同日而语啊!就算是莲,勇猛如她也打不过隼吧!
翠喜,向我使了个眼色,转而,低声说道:“依娘娘身手来判,安娘断无临阵之能,安心甚!(根据娘娘您的身手,想必安娘不会厉害到可以上战场,放心吧!)”
经翠喜提醒,我想起了隐于阴影中的莲。
莲,本来是可以上战场的,但是,为了我的安全,也为了让皇帝少吃醋,她成了我的侍卫长。
我总感觉自己断送了一位女将的职业生涯。
翠喜帮我倒了一杯茶,说:“护卫大凉后宫,亦乃重任也!(确保大凉后宫的安全,也是一项重任呢!)”
这后宫,需要着重保护的人,只有我啊!要不是因为景沅惦记我,一个没有背景的寡妇需要保护吗?早就被送去道观清修了!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我嘛!
可能是担心我胡思乱想,翠喜将我的“烂尾工程”拿了过来,说:“陛下心焦于此浴袍,却又不忍催。(陛下等这件浴袍等红了眼,他还不好意思催你。)”
“其与汝言之乎?(他跟你说的?)”我问道。
翠喜,点了点头。
“事有不与吾言,而汝曹益亲。(有些话,他都不跟我说,还是你们之间亲近些。)”我说。
翠喜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她这一举动,着实吓了我一跳。
我捂着胸口,瞪大眼睛,爆了句普通话:“你在干嘛!”
“娘娘,勿恼陛下,惟欲卿亲缝,又恐卿劳。要之事,奴婢与陛下相识五载,仅存江湖高义,别无他矣。(娘娘,千万不要生陛下的气,他只是想要您亲手做的衣服,又不想您太过劳累。最重要的是,我和陛下相识五年,纯纯的江湖义气而已,没有别的了。)”翠喜满脸的慌乱,就像是被一万匹马踩过一样。
“知汝乃江湖好姊弟也!汝等若有男女之情,早有名分矣!(我知道你们是江湖好姐弟!你们之间要是有什么事儿,那不早就有事儿了!)”我缓过神儿来,想起了自己应该讲文言文。
翠喜长出了一口气,她抚着自己的胸脯说道:“浩荡得吾魂!卿等苟以吾有隙,非惟失弟,难得之职亦不能保其所以,吾不欲白食于相府中。(吓死我了!你们要是因为我闹了矛盾,我不仅没了这个弟弟,好不容易得来的差事也保不住了,我不想在相府里吃白饭。)”
古代,打工人……
我招呼翠喜起来,问道:“或思改嫁乎?(没想过,再嫁?)”
翠喜站了起来,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就听她说:“终皆为人育子,吾更愿助陛下娘娘育太子。(反正都是帮别人带孩子,我更愿意帮你和景沅带孩子。)”
太子,这,着急不来啊!就感觉,身边的人都准备好了,就差我的肚子传喜讯了!
在翠喜的监督和帮助之下,我,顽强地把景沅的浴袍做好了!
等景沅看到这件浴袍的时候,他的欣喜之情,溢于言表,更是在当晚就穿在了身上。
我细细打量了一番景沅身上的浴袍,觉得自己的手艺还算可以,没有丢安娘和翠喜的脸。
“今夕,余着此浴袍与阿姊欢好。(今晚,我要穿着这件浴袍和姐姐贴贴。)”说着,景沅打发走帮我擦头发的翠喜,接替了她的活儿。
“求子不得亟率,尤是阿姊癸水适罢,脱卵之日早耶!(生孩子不能靠频率,尤其是姐姐我这月经刚结束,离排卵期还早着呢!)”何老师生理卫生小课堂又开讲了,就这一个问题,我是翻来覆去地讲,可景沅就是不听。
“今夕,无关生子,沅儿欲也。(今晚,和生孩子没有关系,我想姐姐了。)”景沅说。
“阿姊不悦?(姐姐不高兴?)”景沅停下了帮我擦头发的动作,俯身问我。
“及阿姊年老色衰,身弱,陛下将纳妾乎?(等我年老色衰,身体不好的时候,你就要纳妾了吧?)”我预感历史即将重演,而且,在这个时代找小三是合法的……
景沅吻了一下我的额头,笑道:“身健之时,吾不纳妾,待吾年长,再养一子,犹能应对多一女子乎?(身体好的时候,我没有纳妾,等我年纪大了,再养个孩子,还会有精力应付另一个女人?)”
我在景沅那硬邦邦的胸口处摸了一把,嘟囔道:“汝身健之,犹为年少。(你身体好着呢,还年轻!)”
景沅放下了手里的毛巾,将我抱了起来,说:“阿姊见吾长矣!速尝年下力壮男子之味乎!(姐姐发现我的优点了!快点儿品尝一下身强力壮的棒小伙儿吧!)”
我捂住了自己的大红脸,嘟囔道:“细声,他人闻之,羞兮!(你小点儿声,让别人听到了多不好意思啊!)”
“宫中何人不知吾与阿姊之事?无伤也。(宫里谁不知道我和姐姐的事儿啊?没有关系的。)”景沅说。
就在我神情恍惚的时候,突然,我感觉身下的床,它晃了晃。
我身下这龙床,它很结实的,经过多场“战役”依旧牢固,断不会毫无征兆地坏在今晚。
莫不是,地震了?
古时候,山西地区好像震过几次,还有文字记录的我记得。
景沅也察觉到了异样,他停了下来,问我:“阿姊可觉晃动耶?(姐姐有感觉到晃动吗?)”
“觉之,地动乎?(感觉到了,会不会是地震?)”我说。
“阿姊毋惧,吾往观焉。(不要害怕,我去看看。)”说着,景沅翻身下床,裹了裹身上的浴袍,一边向殿外走去,一边喊着“来人”。
考虑到皇帝寝宫的坚固程度,地震,我是不担心的,不过,真要是地震了,平民百姓怎么办?
大凉不会又要打仗,又要救灾吧?
景沅出门后,翠喜一边系着衣服带子,一边跑向我,嘴上还喊着:“娘娘莫慌,奴婢来也!(娘娘不要害怕,我来啦!)”
在翠喜的帮助下,我以超快的速度穿戴整齐,打包好我的凤印,做好了避难的准备。
等一切准备妥当,景沅回来了,他俯身吻了一下我的额头,柔声道:“惭愧,方才弃阿姊而去。无事,轻微地动而已,应急部方在城中检视,度之不甚。(抱歉,刚刚丢下了姐姐。没事儿了,只是一场轻微的地震,应急部正在城里查看损失情况,估计,不会很严重。)”
“应急部?”好神奇的部门,不会类似于我国的应急管理部吧?
“林晚所设,能调他部之利者,由各副兼之,有则聚之,无则各为其事。(林晚成立的一个能调动其他各部资源的临时性部门,由各部二把手兼职,有事就上,没事就该干嘛干嘛。)”景沅解释道。
为林晚点赞!
既然,景沅说没事儿了,那就是没事儿了,我将凤印放回了原处,然后,换了衣服准备继续睡觉。
景沅,也换了衣服,不过,他是换上了便服,说是要“亲临现场”。
我家皇帝还挺爱护子民的!
为景沅点赞!
欢送走景沅,我上了床。我能干嘛?大半夜的去现场吗?“母仪天下”这事儿,只能白天的时候做,晚上不能随意出宫。
初秋的夜晚,没有景沅的被窝,有点儿凉竟然!此时此刻,姐姐我深刻体会到了景沅这个壮小伙儿的实用之处。
等第二天我起床的时候,景沅都没有回来,想必,直接去早朝了。
翠喜,将刚刚到手的《凉报》拿给了我。是的,即便刚刚遭遇了地震,也没耽误《凉报》的出版。超级好奇是一群什么样的人在运营这份报纸。
“非地动乎?乃有私藏火药于窖者,不慎引燃,爆炸所震也。是积火药也,此其反也!(不是地震?是有人私藏火药在自家地窖,意外爆炸所产生的震动。这,这是存了多少火药啊!这是要造反啊!)”看完了今天的头条新闻,我惊讶到张大了嘴。
翠喜帮我倒了一杯茶,然后,削起了苹果,就听她说:“赖非地动,不然,或云此乃帝王失德、后宫争衡耳。(幸好不是地震,要不然啊,会有人说这是因为帝王失德或后宫争宠导致的老天的震怒。)”
听翠喜这么说,我长出一口气,原来,我差点儿死于舆论。
“虽非天灾,止今时,五十六人死于此场祸端,所幸爆炸之处居民不盛。(虽然不是天灾,不过,截止目前,有五十六人死于这场**,幸好爆炸现场附近住户不多。)”我说。
翠喜将头凑了过来,在看了一眼我手中的报纸后,她说:“其处乃权贵养外室之地。(爆炸地点是一处达官贵人养外室的地区。)”
我翻了一个白眼!
“死者之中,必有权贵,此乃死于色字之上也。(死者中,一定有一些权贵,这真是死在色字上了。)”翠喜嘲笑道。
“不知今日早朝,可有大人不与。(不知道,今天早朝,会不会有哪位大人参加不了。)”在二十一世纪,我是吃过类似亏的,这种男人,不值得同情,还得嘲笑一下。只是,可怜了那些非自愿的女子和其他无辜群众了。
景沅,让人传了话回来,说他不回来吃饭了,让我不要等他。
他是皇帝,自然不会缺衣少食,我不用操这份心,于是,自己吃了午饭。
本想着饭后撸撸猫,睡个觉,结果,有人通报,说是礼部侍郎沈从的夫人求见。
沈从的夫人求见?难道,沈念小朋友出事儿了?吓得我差点儿从凳子上跳起来,忙宣人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