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我一见英雄高兴得差点儿原地起跳,谁不喜欢通人气的国家重点保护动物隼呢?再说,我们可是好朋友!
“久之不见!汝可安好?(好久不见!你可好啊?)”我尽力保持优雅,向英雄打招呼。
英雄立刻挥舞起翅膀,向我展示它的“身强体壮”。
高公公将信筒从英雄的腿上解了下来,呈给了景沅。
莲,将完成了公务的英雄从凌云骑的手上接了过来,带着它来到了我的身边。
如果,真如莲所说,英雄和它的主人隼“五感相通”,那么,帮英雄请假这种事儿,我可以直接对英雄说,于是,我对英雄说道:“英雄,可少休,而后复其位乎?(英雄是不是可以稍事休息再重返岗位啊?)”
英雄,乖巧地点了点头。
“善哉!随阿姊还宫,食佳肴!(太好了!跟姐姐回宫,吃好吃的去!)”我摸了摸英雄的头,开心得要起飞了!
突然,有人摸我的后背!不对,敢摸我的人,只可能是景沅。
我侧头,看向坐在身旁的景沅,就见他眼里冒着火,杀气很大的样子。
我,一巴掌拍在了景沅的肩膀上,说:“哀家为天下人之阿姊,何得哉?(太妃我是天下人的姐姐,怎么了?)”
景沅笑了,说:“姊言为然!(姐姐说得对!)”
“笃治事!为帝能任之者。(专心处理政务!当一个称职的皇帝。)”我叨叨道。
景沅,举着一张小巧的信纸,说道:“凌云骑使突厥北去六十里。(凌云骑让突厥北撤六十里。)”
“战损几何?(有多少人员损失?)”我没有“关注战略目的是否达到”这种专业素养,我只关心有多少死伤。
“不曾提到。(信里没有写。)”可能是担心我不相信他的话,景沅将信递给了我。
战报!大庭广众之下,我可不能看!
我摇了摇头,没有去接景沅手里的信。
景沅,自然理解我的顾虑,他说:“凌云骑虽能一敌十,当有减员之情,不患多。不必忧之,林相善治之,政积于兵,资其所保。(即便是能以一敌十的凌云骑,也会有减员的情况,不过,并不多。不用担心,林相会妥善处理,相关政策也会为兵士提供各方面的保障。)”
林晚?兵部尚书之职,不是由锦旗兼着呢吗?哦!对了!林晚会不会又要做法,将战死的凌云骑复活呢?
太厉害了吧!这让对手情何以堪呢?
“大凉必成百年之业!”为大凉点赞!
景沅笑了。
等我们回宫的时候,将英雄带上了马车,它可能飞了一整天,必须得强制休息!寺庙里没有肉食,得等回到宫里之后再喂英雄吃东西了,好在,听说就算是不吃东西,英雄,也无大碍。
将军,见到英雄的时候,依旧怕得要死……
太妃我的嫡长猫啊!真给我丢脸。
英雄,长得不凶,表情还呆呆的,多可爱啊!一点儿都不吓猫!
在我逗英雄玩的时候,凌云骑递了一个帖子进来。
我以为,又是战报,没想到,景沅将帖子拿给了我,说是“念儿生父之资(沈念生父的资料)”。
这么快?我以为怎么也得调查个十天半个月的。
我将帖子接了过来,做起了文言文阅读理解。
在景老师的帮助下,我看懂了这篇小作文!
原来,念念小朋友的生父是一名捕快,在一次抓贼的行动中殉职了,他的父母觉得念念这个私生子有辱门楣,不愿意承认念念的身份。至于说,凌云骑是如何认定念念生父的身份的?说是见过父子二人的人都十分肯定两人有血缘关系,而且,他们是都六指。
遗传特征还挺明显的呢!
“阿姊有何打算?(姐姐准备怎么办?)”景沅问道。
“如实告知郑景丽。(如实告诉郑景丽。)”对于念念生父父母的做法,我很恼火。
“阿姊不患死人?(姐姐不担心会见血?)”景沅问道。
“封建思想害人也!(封建思想害死人啊!)”说着,我将凌云骑的“调查报告”递给了翠喜,让她差人送去给郑景丽。
“娘娘,奴婢可否成行?(娘娘,我能亲自去送吗?)”翠喜问道。
“日暮,汝可明日前去。(天色已晚,你明天再去吧。)”我说。
“谢娘娘!”翠喜的嘴角都压不住了。
希望,翠喜是去劝郑景丽,不要对那对儿不认孙子的夫妻下杀手,而不是去和郑景丽一起,为落难姊妹出头。
祭台爆炸案结案了!
考虑到自己登基不久,边境又有战事,景沅没有砍了那些涉案人员的脑袋,而是把他们编进了北上运送军需物资的队伍,让他们去戍边。
彭锦程的夫人,也就是废后彭桂昭的母亲呢?她自然也要去戍边!她这一去,估计,母女俩很难再相见了。好在,是一家人一起去的,也算是有个照应,而且,大凉的北境也不是什么苦寒之地,自然条件比宁古塔可好太多了,只是目前有些荒凉,没有京城繁华,而已。
翠喜出宫帮我给郑景丽送信去了,今天,为我提供八卦资源的,除了《凉报》,就是翠喜二号,花满了。
在八卦之前,花满先做完了自己的本职工作:先是将我的被褥抱出去晒太阳,然后,将我换下来的衣物送去了宫里的洗衣局。
拍被子,是稍后要做的事儿了,趁着空闲,花满拿了一个垫子,在我身边跪坐了下来。
“娘娘,奴婢听闻,彭氏,非彭大人所亲生。(娘娘,我听说,彭氏,不是彭大人亲生的。)”在咬了两口我拿给她的苹果后,花满放松了下来,绘声绘色地给我讲起了她的听闻。
什么?这么,刺激吗?先不说景沅知不知道,我比较在意彭锦程知不知道。
“昨日,彭大人探其夫人,二人争辩,夫人无意遂言。令彼奸人,终不说。彭大人去时,面色铁青。(昨天,彭大人在探视他夫人的时候,两个人吵了起来,他夫人无意间说漏了嘴。至于那个奸夫是谁,她没有说。彭大人离开大牢的时候,脸都黑了。)”花满补充了一下细节。
既然,这都是昨天的事了,想必,萧玉华已经知道了吧?如果属实,萧玉华就一个孙子辈的孩子都没有了。
如果,彭锦程一直都知道桂昭不是自己女儿的话……
那这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即便是八岁就嫁进宫,即便是当一个空有名头的中宫之主,即便是被人下了毒,即便是被打入了冷宫……
难怪对于桂昭的遭遇,彭锦程一直一副处变不惊的样子,他是真的不在乎桂昭的一切。而且,他冒着搭上自己性命和前途的风险,举报了岳父一家。
一切都说得通了!整件事肯定是这样的!昨天,他老婆把这件事儿挑明了,是个男人都接受不了,肯定黑脸啊!
希望彭锦程不要做出什么伤害自己或是别人的蠢事来,赶紧把婚离了,桂昭留给太妃我就行了,我会照顾好她的,也不劳烦她那即将戍边的亲妈了。
担心桂昭受到此事的影响,我打算去看看她。太妃我,真是很难躺平啊,零碎的事儿真多!
我,原想着立刻起身去冷宫看望桂昭,可是,考虑到翠喜不在,我要是再不带上景沅,他可能又会没事儿找事儿,跟我生气。
我去看望他名义上的前妻,他还不高兴了,如果说,硬要有人不高兴的话,也应该是我不高兴吧?
等到景沅忙完工作回来,趁他喝茶的时候,我问他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望桂昭。
“其身有恙乎?且,萧氏在,阿姊勿忧。(她不是康复了吗?再说了,萧玉华在呢,你不用担心她。)”景沅,面无表情地回我道。
景沅,应该不会不知道自己的“假想敌”彭锦程被戴了绿帽子这么劲爆的事。不过,按景沅的性格,就算他知道了也不会告诉我的,他肯定会担心曾经被戴绿帽子的我,会对“同类”产生什么“同情”。同情,也是情,醋缸景先生不会允许任何“情”在我和其他男人之间产生的。
我就当做景沅不知道彭锦程的事,直接说道:“桂昭父母之事传于宫中,阿姊恐其访桂昭耳。(桂昭父母的事传到宫里了,我担心事情传到她的耳朵里。)”
见我已经知道了,景沅也不装了,他说:“先是,就谤言之传,孤于后宫班令。今时,敢道流言者,唯阿姊左右。彭氏侧,断无舍生流谤之人。(之前,就传闲话这件事,我对后宫进行了整顿。目前,在宫里,敢传闲话的人,只有姐姐身边的人了。彭氏那边,不会有人会为了传闲话而不要命的。)”
班令?有这种事儿?什么时候的事儿?
太妃不解,太妃歪头。
“阿姊不必遵所谓规矩,可为所欲为。(姐姐不用遵守那些所谓的规矩,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景沅看出了我的疑惑,解释道。
“违者,当如何?(违令者,会怎么样?)”我好奇。
“杖毙。(杖刑打死。)”景沅说。
闻言,候在一旁,暂替翠喜工作的花满立刻俯首跪倒在地。
“讲于太妃,无罪。(讲给太妃听,没有罪。)”景沅说道。
“平身。”我拉了拉花满的裙子。
“谢陛下!谢娘娘!”花满站了起来,腰杆儿,似乎更直了。
“既可欲为,阿姊欲往桂昭处。(既然,我想做什么都可以,那么,我想去看望桂昭。)”我抓住了景沅话里的重点。
景沅笑了,说:“及萧氏见阿姊,执卿手,涕泣而言,始若娶卿而好,之类是也。(等萧玉华见到姐姐,她会拉着你的手,痛哭流涕地说,当初若是娶了你就好了,之类的。)”
景沅这家伙,把锦墨这个好姐姐调查得够仔细的啊!进宫前见过的异性,怕不是都调查了遍,祖坟在哪里都查清了吧?
“阿姊妒之!(我吃醋了!)”说实话,我嫉妒谢锦墨,她有一个把她放在心尖上的男人。
“退下。”景沅,先是支走了花满,然后,站起身,将我扛在了肩上,拍着我的屁股,向内殿走去,嘴上说着:“何慧文,甚勇也!己妒己者?夫君患夫人之身不保也!复寻死,不能受。(何慧文,你挺狠啊!连自己的醋都吃?你老公我这不是担心你肉身不保嘛!她再寻个死,我可受不了!)”
有特殊癖好的皇帝真难伺候!
我不吃醋,他不高兴,觉得我不在乎他。
我吃醋,他有时候高兴,觉得我在乎他;有时候又不高兴,觉得我无理取闹!
“可坦言!吾欲呕之!(有话可以好好说嘛!我要吐了!)”最烦景沅把我扛在肩上!我是喜欢壮硕的男人,可我不喜欢他用把我扛在肩上来彰显自己的强壮,更不喜欢他一言不合就上床!
翠喜,掌灯之前才匆匆回了宫!整整在外浪了一天!
我倒不是嫉妒她能随意出宫,我本来就是个宅女,出不出殿都无所谓的,我是担心她和郑景丽出去胡闹,寻衅滋事之类的。
“此乃糕点及果脯。(这些是点心和果脯。)”说着,翠喜将一个食盒放在了茶几上。
“未曾行凶乎?(没有伤人吧?)”我问翠喜。
翠喜猛摇头,她来到我身边,俯身在我耳边低声说道:“雇数闲子,使监其家,察丑,则散之。(我们雇了几个地痞,让他们盯着他家,但凡有点儿丑事就给他宣扬出去。)”
我为翠喜竖起了大拇指!
翠喜笑了,她站直了身子,继续说道:“吾往省之,焚其钱,与之言勿虑念儿,嘱其早日转世投胎,又劝其择娘娘为母,吾等皆以为娘娘乃最佳,为娘娘之子,幸福美满。(我们去看望了她,给她烧了纸钱,跟她说不用担心念儿,嘱咐她尽早转世投胎,还建议她选娘娘做母亲,我们都觉得您是最棒的母亲,做您的孩子会很幸福。)”
我强压嘴角,拍了一下翠喜的屁股,问道:“可有言其投胎为丈夫乎?今大凉急需太子!(有跟她说要投胎做个男人吗?大凉目前急需太子!)”
“吾二人,其事重大,必不能忘。(我们两个人呢,这么重要的事儿,不会忘记的。)”翠喜说。
“善哉!使其速来!哀家怜之!(干得好!让她快来!太妃疼她!)”我笑道。
不是我们都迷信,只是,我们都希望活着的人,心情会好一些。
一旁的景沅,应该是当真了,就听他低声嘀咕着:“必为子,生一子即可,怀子危矣!(一定要是个男孩儿,生一个就行了,生孩子太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