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念能利用辰佳佑伪造出霍明惠小儿子的体检报告。
自然也可以利用霍明惠伪造孕检单。
距离上次小产后,他们仅有寥寥几次。
所以辰佳佑深信不疑。
辰佳佑瞬间亢奋起来,沉浸在狂喜中,手足无措,竟不知该怎么抱她。
忽然神色一滞,他想起那夜她抵死缠绵,想起她反常的配合,辰佳佑眉头蹙紧,想起刚才危险的挑衅...原来都是她算计好的!
“你不想要这个孩子?”他喉咙哑得不成调。
“嗯”她坦然的告诉他。
他只当她是孩子气,轻哄道:“你不喜欢孩子?”
“喜欢孩子,”她呼吸一顿,黑眸望穿他的眼底,“但不想生你的。”
伤人最是枕边人,辰佳佑隐忍的低吼:“你混蛋。”
突然抓住她双肩:“你到底要我怎样!”
“让霍明惠伏法。”她平静的语气,“否则...”手指轻轻抚过平坦的小腹。
同样的威胁。
“你想要你儿子安全,可是她却想要我的命,难道你想去母留子啊?”
“你要我做什么,我都会做。”
同样管用。
“只是云锦念你能不能好好和我说话?我是人,心不是铁做的。”
此时,江楚在码头即将靠岸的时候,将准备逃亡海外的霍**逮住。
“我只希望霍明惠得到应有的惩罚。”
辰佳佑突然笑了,掩饰他的不安,“这容易。”
他担心她又是叫他滚远点什么的。
一通电话打了过去,“江楚,将霍明惠带去司法机关。”
“帝都那边...”
“按我说的做。”他温柔地捋顺云锦念额角的碎发,“所有监控录像直接移交检方。”
云锦念猛地睁大眼睛——她不知道那些画面竟是实时传输!
“舆论交给荣礼。”他继续道,手指却危险地摩挲她后颈,“只是小姨的名节...”
“我只要公道。”她倔强地仰头,再次提醒他。
她眼里无他。
辰佳佑冷静的声线将她的焦躁硬压了下去:“按云锦念说的办。”
按下结束按键。
他有过上次痛失儿子的教训,心有余悸,冷不防地按住她的双肩:“听着,你不要打我儿子主意,我告诉你云锦念,他在你在...”
他的拇指在她苍白的唇,反复辗轧:“我会让云锦然生不如死。”
云锦念突地打个寒战,看他对这个孩子的紧张程度,如果知晓她的骗局。
他会做出什么疯狂举动?
云锦念不由地心生恐惧。
不过,此时此刻有什么比抓住霍明惠,为她的亲人复仇更重要?
转念一想,辰佳佑得知假孕真相时的痛苦,她的心多了几分快意。
“我要是铁了心的不要命呢?”
“你试试看,如果像上次......你看我会怎么做!”
她佯装怕了他的惊恐之态,嘴角不禁发抖:“你威胁我?”
他想只有这个孩子,两人才有修复的可能。
“不,”他轻轻的吻在她的额头,“是求你。”
和风飘动,随风摇曳的衣摆,辰佳佑将她整个人环抱,裹在风衣里。
冰冷入怀,挡不住的冷风。
隔着衬衫,两人的心跳又快又乱,做困兽般的最后挣扎。
霍明惠的案件属于重大且特殊,特快办理,媒介不介入。
探监室里。
“三年前,你在外边,我在里面。”
云锦念感叹世事变化无常。
“你跟谨昌明一个模样,执拗地追求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霍明惠却还是一如既往地冷静。
“我得到了不是吗?”跟霍明惠这样时刻清醒的人打交道,云锦念也每分每秒紧绷着情绪。
“谨念,你脑子有毛病是吗?”
霍明惠眸光沉静如深潭,眉头都快拧在一起,眼底浮起困惑的浪涛,她实在不明白怎么会有不在意权势金钱的蠢货!
“好好的辰家女主人不做,讨公道!”
“云庭烨也是,一心只想做好产品质量,不接受融资,他得罪不该得罪的人。”
“秦舒萤更是愚蠢,几句话就随云庭烨去了。”
“你父亲谨昌明,为了什么别人的家庭,自己到死都穿着结婚时买的衬衫。”
在霍明惠眼里,他们的生是蠢。
死,更不值。
她滑稽的大笑:“清高什么!”
“尤其谨昌明,明明可以逃出来的,非要回去接应兄弟。”
“你们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你先飞。”
诺大的玻璃前,云锦念轻扣几下。玻璃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却在母女二人的心中清晰可闻。
“他该死!你该死,你们全都该死。”
“虎毒不食子,你对我会不会刻薄了些。”
云锦念明知在她身上找不到一丝母性光辉,却也要做最后的尝试。
果然,霍明惠不易察觉地伸长脖子,细细瞧着云锦念,“你是谁家的崽子?”
云锦念一脸“愤世嫉俗”的笑容,淡漠的口气说道:“你死吧,于国于家都有益。”
“你怎么这么心狠。”霍明惠缩回脖子,狰狞惨白的脸上布满了青筋。
“我,心狠?”
“是谁将莫须有的罪名加在我亲爸身上?你知道他被误解多少年?连族谱都除名了。”
“而你的小儿子从小就是个败类,霸凌校友,你出面逼得那人家退学。”
这些都是云锦念从调查资料里看到的,霍明惠母子俩的恶行比比皆是。
“还真是继承了你坏种的基因。”
“弱肉强食,那些蝼蚁也配和我的孩子相提并论。”
“你没什么了不起的霍明惠,你唯一值得骄傲的是,你曾是谨昌明的妻子。”
云锦念指着玻璃猛戳,非要戳到霍明惠心坎里。
她改变不了霍明惠。
骨子里的烂,她救不了。
霍明惠见云锦念起身要走,没有得到她想要的答案,她激动起来。
狱警按下,又起。
反反复复几次。
云锦念清了清嗓,无声输出口型 :“我不欠你的。”
霍明惠终于安静下来。
她知道云锦念会做移植的。
那是属于骨血的默契。
只不过,云锦念笑得诡异,那笑很讽刺。
出了探监室,朗日高照。
迎接她的不是,新的心情。
是另一种应酬,不等辰佳佑开口问里面的情况,云锦念唏嘘笑道:“我是为民除害。”
她的声轻轻的,笑也淡淡的。
越是漫不经心的,越是口是心非。
辰佳佑沉思半晌,眉宇间不见喜怒,上前拉起她的手:“往后余生我是你的家人。”
云锦念向后移了移脚步,手往回抽了抽,“我们的爱从来都不是对等的。”
辰佳佑的手握得更紧了,欲言又止,痛苦地听她说完。
迟疑几秒,云锦念精致的脸上露出决绝:“爱的时间也是不相宜的 。”
“身份更是不相等的。”
“我们在一起从来都不是爱。”
“不要像我亲生父母那样成为怨偶。”
辰佳佑一愕,立刻低声反驳道:“我们和他们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