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拂清霜瀚海沙 第15章 童年玩伴

在云雾缭绕、灵气氤氲的灵霄峰之巅，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洒下一片金黄。无烟静静地站在崖边，衣袂随风飘动，望着不远处正在刻苦修炼剑法的楚沁，眼眸中不自觉地流露出欣慰之色。楚沁身形矫健，手中长剑舞动得虎虎生风，每一次出剑都带着剑气，引得周围的空气都随之震荡。短短数月，他的剑法已然精进了许多，这般飞速的成长，让无烟打心底里感到欣喜。

然而，在楚沁飞速进步的背后，无烟却隐隐察觉到一丝异样。在他修炼的过程中，似乎总有一条隐秘的捷径在暗中铺陈。每次看到楚沁修炼时，无烟心中那股不安的情绪便悄然滋生。他作为一名资深且出色的剑修，深深明白，踏实才是修炼的唯一根基。真正的修炼之路，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从来都没有任何捷径可走，唯有坚定不移地付出努力，挥洒无数的汗水，才能在这条艰难的道路上稳步前行。尽管楚沁一直以来都勤奋刻苦，每日天不亮便起身修炼，直至深夜才歇，但无烟心底的不安却如影随形，怎么也驱散不去。他暗自思忖，或许这一切都与楚沁修炼的那本神秘的《凌波诀》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无烟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向楚沁。此时楚沁恰好收剑而立，看到无烟走来，微微一愣。无烟神色凝重，目光坚定地注视着楚沁的眼睛，严肃说道：“楚沁，身为修炼者，你务必永远铭记，当死亡教会你一切时，一切都为时已晚，你将永远失去再次站起的机会。在这残酷的修炼世界里，生死往往只在一念之间。面对生死考验，我们必须时刻保持谨慎与冷静，修炼亦是如此。有时候，你以为自己已经拼尽全力，努力到了极限，但在那些真正的强者眼中，你不过才刚刚起步。修炼之路，如履薄冰，一步都容不得懈怠。”

微风轻轻拂过，吹起无烟的发丝，她的细语仿佛带着丝丝暖意，随着清风，直抵楚沁的内心深处。这一番话，是饱含深情的告诫，是他发自肺腑的祝福，更是在悠悠岁月长河中，两人朝夕相处所凝聚而成的爱的教诲。

楚沁听着无烟的话，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微微一怔，这才惊觉，这是多年以来，无烟第一次这般郑重地呼唤他的名字。过往的岁月里，他们虽一同修炼、成长，但交流大多简洁而平淡。而此刻，无烟的声声告诫，让他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关怀与期待。楚沁抬起头，迎上无烟那满含期许的目光，认真地点点头。这也是多年来，他首次以如此郑重的点头回应无烟。

在这一瞬间，仿佛时间都为之静止。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是静谧无声的。很多时候，无言反而更能传递彼此心灵深处的声音。他们以这种独属于两人的默契方式回应着对方，享受着这份温馨的相伴。此时，山间的鸟鸣、微风的轻拂，都成了他们这份默契与温馨的最美伴奏。

楚沁转过身，目光落在不远处一只受伤的尖火鸟身上。那只尖火鸟羽毛凌乱，血迹斑斑，显然是在之前与楚沁的交锋中受了重伤。楚沁踱步过去，俯身拿起地上的无尘剑，轻轻敲了敲尖火鸟的脑袋。尖火鸟“叽叽叽”地叫嚷着，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它用力地扑扇着翅膀，试图挣扎着飞起来反抗，奈何受伤太重，每一次扑腾都显得那么无力。

楚沁居高临下地看着尖火鸟，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冷冷开口：“你若告诉我，哪里有比你更厉害的禽兽，我便放你一条生路。”

尖火鸟似乎听懂了他的话，用充满恨意的眼神死死盯着楚沁，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嘶吼声，却依旧倔强地不肯开口。楚沁见状，眉头微微一皱，手中的鳞光剑轻轻一挥，一道剑气划过，在尖火鸟身旁的地面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

“别做无谓的抵抗，如实招来，或许还能留你一命。”楚沁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

烈日高悬，炙烤着大地。一只尖火鸟在低空挣扎着飞行，双翅每一次扇动都显得愈发沉重，仿佛承载着千斤重担。它的羽毛被火焰灼烧得焦黑卷曲，原本明亮的眼眸此刻也黯淡无光，透着深深的疲惫与绝望。

下方，楚沁一袭白素长衣，面色冷峻，目光如炬地凝视着这只垂死的尖火鸟。尖火鸟奋力扇动的翅膀逐渐停歇，动作变得迟缓无力，仿佛耗尽了全身力气。或许是听懂了楚沁的话，它缓缓抬起头，目光望向不远处。剑无痕也随之抬头，顺着尖火鸟的视线看去，只见前方断崖赫然耸立。那断崖犹如一头远古巨兽，横亘在天地之间，崖壁陡峭，怪石嶙峋。

刹那间，楚沁身形一闪，原地只留下一道残影，人已立身于半空之中。他周身气息涌动，衣袂猎猎作响，仿若魔神临世。随后，他朝着尖火鸟目光所指的方向疾驰而去，速度之快，带起一阵呼啸的风声，转瞬便消失不见。

不知过了多久，高空中传来无烟清冷的声音，仿若山涧清泉，却带着一丝责备：“你这是在诓骗它。”

无烟灰白素衣，青丝如瀑，面容绝美却又透着拒人千里的清冷，他莲步轻移，缓缓从云端浮现。

楚沁的声音随即传来，语气满是不在乎，仿佛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它撑不过一刻钟了，我不过是答应不亲手杀它，可没保证它不会死。等会儿回来再取金丹便是。” 说话间，楚沁在空中御气飞行，脚下的山川大地如画卷般迅速向后展开。

许久之后，他身姿如柳絮般轻盈，缓缓临风落下，眼前出现一处深渊峡谷。这深渊谷深不见底，谷底弥漫着幽森的黑暗，仿佛隐藏着无尽的秘密。谷底偶尔闪烁着诡异的幽光，似有神秘的力量在蛰伏。四周古木参天，粗壮的树干直插云霄，繁茂的枝叶相互交织，遮蔽了大片天空。这些古木树皮粗糙，刻满了岁月的痕迹，仿佛在无声诉说着古老的故事。

深渊宽度足有百丈，谷中风声呼啸，吹过崖壁，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声响。偶尔传来几声清脆鸟鸣，在空荡荡的深渊中不断回荡，声音空灵悠远，让这本身就奇幻莫测的深渊，更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 。楚沁站在崖边，目光深邃地凝视着深渊，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在这片神秘而广袤的灵幻大陆边缘，一道深不见底、宛如狰狞巨兽巨口的恐怖深渊，突兀地横亘在楚沁与无烟面前。缭绕的黑色雾气从深渊底部袅袅升腾，仿佛无数冤魂在低声呜咽，给这阴森的氛围更添了几分诡异与恐怖。

望着那仿佛能将一切生机吞噬殆尽的黑暗，楚沁下意识地拧紧了眉头愈发深邃。一股如芒在背、强烈到近乎实质化的危险预感，自心底油然而生，顺着脊柱直往上蹿。他不敢有丝毫懈怠，迅速转头看向身旁的雪无嫣，急切地开口问道：“此处想必就是此前那尖火鸟心心念念、拼死也要守护的地方。无烟，烦请你运转灵力，细细探查一番，可觉察到里面究竟潜藏着什么？”

无烟闻言，微微颔首示意，他轻闭双眸。周身的灵力开始缓缓波动，一层淡淡的冰蓝色光晕从她体内散发而出，将他整个人笼罩其中。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这股灵力所冻结，细微的冰晶在他身侧缓缓凝结、闪烁。

片刻后，他缓缓睁开双眼，眼眸中那幽蓝的光芒渐渐隐去，神色平静如水，没有丝毫波澜，沉稳说道：“里面栖息着一只雕，从其散发的灵力波动判断，实力处于金丹境后期。依我感知，此刻它应该就在下方的洞府之中 。”

“是把它引出来，在这开阔之地与其对决，还是咱们直接深入那未知的深渊底部？”楚沁目光如炬，紧紧盯着深渊底部那片黑暗，再次向无烟询问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凝重与谨慎。

无烟贝齿轻咬下唇，陷入了沉思。片刻后，她那秀美的脸庞上闪过一丝坚定，美目之中透着不容置疑的神色，说道：“直接下去，我在运功探查时，隐隐感觉到下面有一股神秘且强大的气息，或许藏着对我们极为重要的东西。错过了，恐会留下难以弥补的遗憾。”

“好！既然无烟你心意已决，那便依你所言。烦请你即刻全力运功，给我指引洞府的准确方向。咱们速战速决！”楚沁言罢，周身灵力如汹涌的潮水般澎湃鼓荡。他脚下轻点，刹那间便消失在原地，唯有一道残影在深渊中如闪电般飞速穿梭，所过之处，空气被剧烈摩擦，发出“嘶嘶”的声响。

“右边百丈之处，便是那洞府所在。而且，它已经察觉到你的存在了，那股气息正迅速朝你逼近，务必小心！”无烟时刻关注着局势，凭借着与楚沁之间独特的心灵感应，以及自身强大的感知能力，急忙出声提醒。声音在这幽深的深渊中回荡，显得格外清晰与急切。

楚沁望着不远处那隐匿在黑暗与浓雾之中的山洞，心中警铃大作。脑海中思绪如电般飞转，飞速权衡着利弊。这山洞内部情况全然未知，或许机关密布，或许暗藏陷阱，就这么贸然冲进去，无疑是自投罗网，凶险万分，稍有不慎便会陷入万劫不复的绝境。倒不如先设法将那金雕逼出来，在这相对开阔的空间与之周旋。如此一来，即便不敌，也能凭借自身精妙绝伦的身法优势，及时抽身而退。

念及此处，楚沁毫不犹豫地拔剑出鞘。刹那间，一道刺目的寒芒闪过，剑身之上符文闪烁，仿佛在诉说着它的不凡。他深吸一口气，体内灵力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澎湃地注入剑身。眨眼间，一道刺目的红色剑光裹挟着凌厉无匹的剑气，如一条愤怒的龙，携着毁天灭地之势，直斩向那神秘的洞府。剑气呼啸而过，沿途的空气被切割得支离破碎，发出刺耳的“嗤嗤”声。

然而，就在剑光尚未抵达洞府之时，只听一声震耳欲聋、响彻整个深渊的尖锐鸣叫。一只体型巨大的金色大雕从洞府中如一颗划过夜空的流星般疾射而出。这金雕双翅展开足有丈许，羽毛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每一根都好似锋利的刀刃，在黑暗中闪烁着冰冷的寒光。它的眼眸中透着冰冷刺骨的杀意，盯向剑无痕时，仿佛在凝视一个微不足道的蝼蚁，充满了不屑与轻蔑。

只见金雕翅膀轻轻一挥，一股雄浑无比、排山倒海般的灵力波动瞬间爆发。周围的空气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挤压，发出沉闷的“砰砰”声。“砰”的一声巨响，那道气势汹汹、看似无坚不摧的红色剑光竟在这股力量面前瞬间破碎，化作无数灵力碎片，如烟花般消散在空中。

楚沁见状，心中猛地一凛，暗叫不好。正欲再次出击，调动周身灵力准备施展杀招。可这金雕的速度实在是快到了极致，快到肉眼几乎难以捕捉。就在他念头刚起、动作还未完成之时，金雕已然斜身一闪，如鬼魅般刹那间便来到了他的眼前。其锋利的爪子闪烁着森冷的寒光，如同一把把淬毒的利刃，裹挟着凌厉的劲风，直刺向他的脖子，意图一击致命 。

楚沁正准备全力抵挡金雕这雷霆一击，却在千钧一发之际，凭借着多年厮杀练就的超强反应力，极速停下身形。他双脚稳稳悬浮于半空之中，衣袂在狂风中烈烈作响，目光紧紧锁定眼前这只散发着强大威压的金雕 ，眉头紧蹙，口中喃喃自语：“怪哉，这只雕怎么如此眼熟？好似在何处见过，可一时之间竟又想不起来。”

无烟听闻此言，不禁心生疑惑，美目之中闪过一丝诧异，急忙问道：“你认识它？这怎么可能，此等神秘之地，这异兽又如此罕见。”

楚沁微微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不确定，说道：“那种熟悉感十分强烈，好像认识，但是真的不敢确定。或许是在过往的某些险境中，有过一面之缘，又或许是在梦中见过也未可知。”

只见那金雕脑袋灵活地转了转，一双如铜铃般大小的眼睛，同样死死地盯着楚沁。一时间，一人一雕就这般静静悬浮在空中，四目相对，周遭的空气仿佛都在这对视中凝固。这诡异又静谧的场景，竟莫名地给人一种似曾相识之感，仿佛在遥远的过去，同样的画面曾悄然上演过。楚沁只觉脑海中有万千思绪如乱麻般纠缠，他心急如焚，在记忆的长河中疯狂地搜寻着那些在时光里远遁的碎片，试图抓住那一丝若有若无的熟悉感源头。而金雕也丝毫没有放松警惕，周身灵力隐隐波动，摆出一副随时再度攻击的姿态。双方就这样彼此默默对峙着，谁也没有率先出手打破这微妙的平衡。

就在这时，无烟突然灵识传音，声音在楚沁脑海中清晰响起：“这不是雕，这是一只混血鸟。”

楚沁闻言，顿时一脸懵，下意识地喃喃道：“混血鸟？这是什么稀罕物种，从未听闻过。”

无烟紧接着解释道：“以我的灵觉感知，它应该是鲲鹏和朱雀的后代。这两种神兽，一个掌控无尽水域，翱翔于九天之上，一个掌控南明离火，拥有焚天之力。可它怎么会出现在这儿？这完全不合常理，实在是不可能啊！”

“鲲鹏？”楚沁听到这个名字，顿时惊讶得瞪大了眼睛。鲲鹏这两个字，他曾从无生氏口中听闻。无生氏告诉他，这是一种极为神秘的物种，形态奇异，既是鱼也是鸟，身体庞大得超乎想象，样貌更是威严恐怖。由于当初对这种神奇生物充满了好奇，他还缠着无生氏喋喋不休地追问了许久。可惜无生氏知晓的也极为有限，没能给他过多深入的讲解。此刻，楚沁满心疑惑，不禁自言自语道：“这威风凛凛的金雕，无论从外形还是气息，怎么看都与传闻中的鲲鹏相差甚远，又怎么会是鲲鹏的后代呢？这其中究竟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在一片静谧而神秘的山谷之中，楚沁满脸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心中对眼前金雕的身世充满了怀疑。他下意识地自言自语道：“金雕，如此平凡的物种，怎么可能会是上古神兽鲲鹏的后代？这听起来简直荒谬至极，令人难以信服。”言罢，他缓缓闭上双眼，陷入了深深的沉默，脑海中无数念头如疾风骤雨般飞速闪过，试图从记忆深处寻找到能解释这一现象的线索。

无烟静静地站在一旁，目光自始至终紧紧地锁住那只周身散发着奇异气息的金雕。她神色专注，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又一番，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之处。许久之后，她才轻轻转过头，眼神中透着一丝神秘，对剑无痕轻声说道：“严格来讲，这只雕并非鲲鹏与朱雀通过寻常血脉传承而生的后代，而是二者强大无比的意念相互交融、碰撞后所化的独特存在。眼下它的成长尚不完全，仅仅是初步开启了通灵的能力而已。你不妨试着与它真诚地交流一番，以它如今的灵智，能够听懂你的话语。”

楚沁这才从先前那强烈的震惊情绪中逐渐缓过神来，他微微低下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思索的光芒，略作思忖后，鼓起勇气朝着金雕，语气轻柔但又带着一丝期待地开口问道：“六年前，在那片遥远的山林之中，咱们是不是曾有过一面之缘 ？”

金雕原本灵动的眼眸听闻此言，瞬间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紧接着，它那小巧的脑袋俏皮地歪向一侧，眼神中满是困惑与迷茫，模样憨态可掬，像是在竭尽全力地搜寻记忆深处那早已模糊的片段。

楚沁瞧着它这副努力回忆的模样，心中暗自思忖，时间已然过去如此之久，对于这只金雕而言，那段记忆或许太过遥远，它恐怕很难轻易回想起来。这么想着，他便再次耐心地开口说道：“六年前的那个午后，阳光斑驳地洒在林间，你悠然自得地停在一棵高耸入云的大树枝头，而我，身着一袭灰衣，就在那棵树下，满怀好奇与敬仰地仰头望着你呢，这段往事，你当真一点儿都不记得了吗？”

金雕那原本略显迷茫的眼神，在听完楚沁的这番话后，陡然变得锐利起来。它毫不避讳地用那如利刃般的目光，上上下下将楚沁打量了个遍，仿佛要透过他的身躯，看穿他的灵魂。在这目光的审视下，楚沁只感觉浑身不自在，仿佛自己被置于聚光灯下，所有的秘密都无所遁形。他下意识地动了动身子，正要再次开口询问，打破这略显尴尬的沉默。

就在这时，金雕却毫无预兆地猛地扇动起那双巨大而有力的翅膀，一时间，狂风大作，周围的树枝被吹得沙沙作响，风声呼呼震耳。楚沁在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下，下意识以为金雕要向自己发动凶猛的攻击，多年来在江湖中摸爬滚打培养出的警惕瞬间被激发，他的意念在刹那间飞速运转，体内剑气如汹涌的潮水般疯狂翻涌，整个人进入了备战状态，就要出剑迎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无烟急切的声音如同天籁般骤然传来：“别动手，它认出你了。”

楚沁猛地顿住身形，满脸写满了震惊与疑惑，他缓缓转过头，望向无烟，忍不住脱口而出：“它不过是简单地煽动了一下翅膀，如此隐晦的动作，你究竟是如何知晓它心里在想些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