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拂清霜瀚海沙 第14章 前蛟杀后刺凤

第十四章前蛟杀后刺凤

楚沁宛如一片飘零的落叶，悄然落在那处仿若被阴霾笼罩的断崖之上。刹那间，满心的诧异犹如潮水般汹涌而出，他微微蹙起剑眉，启唇问道：“这究竟是什么地方？竟如此阴森恐怖，仿若幽冥之地。”

“此乃遵循空幻轨则，实乃这浩渺天地之中，凶禽凶兽最为聚集的凶险之地。往昔我在剑中养魂之际，曾涉足此地一次。你如今实战之经验甚是匮乏，正需于此寻觅凶兽对战，借由不断地砥砺磨炼，方可使自身实力得以接连攀升。”无烟的声音悠悠传来，那话语之中不仅蕴含着深深的关切，更有一份殷切的期待。

楚沁闻得此言，身形倏地一展，宛如一只矫健的苍鹰瞬间飞到空中。他在那片空域盘旋了数圈，然而目光所及之处，却未见任何凶兽的踪迹。正当他欲传音向无烟询问之际，一处散发着诡谲莫测气息的黑暗沼泽犹如一块磁石，牢牢吸引住了他的目光。他毫不犹豫地急速飞向那沼泽上方，待临近之时，一股令人几近窒息的恶臭犹如汹涌的恶浪，铺天盖地般扑面而来。只见那漆黑如墨的沼泽水里，堆积着形形色色、难以名状的秽物，散发出的潮湿恶臭之气，犹如无形的魔爪，紧紧萦绕在鼻间。哪怕相隔甚远，那刺鼻的味道依旧如同尖锐的利刺，直刺心肺，令人难以忍受。楚沁不禁在心中暗自沉吟，如此鬼怪阴森、诡异莫测的地方，必定隐匿着一些超乎寻常之物。

他在空中微微皱了皱那如剑般锋利的双眉，那刺鼻的味道犹如剧毒的瘴气，让他胃中翻江倒海，几欲作呕。就在此时，无烟那清冷的声音再度传来：“它发现你了。”

楚沁匆忙用手紧紧捂住鼻子，急切回应道：“我知道，我只是在思量究竟要不要杀了它，毕竟修炼之路漫漫，能有今日之成果，实属不易。”

无烟的声音瞬间变得如冰窖般寒冷：“你是在可怜它吗？”

“没有。”楚沁话音尚未落定，便宛如一片轻盈的飞羽，从空中飘然而落，稳稳地站立在沼泽边缘。他俯身轻拈起一块坚硬的石头，同时顺手将手中那熠熠生辉的鳞光剑用力插在面前的泥土之中。随后，他那犹如星辰般璀璨的双眼紧紧盯着沼泽，全神贯注地打量着其中的每一丝动静。

突然，沼泽的一处幽暗角落猝不及防地映入他的眼帘，他眼神陡然一凝，手中的石头仿若一颗流星，唰的一下飞射而出，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咚响，狠狠砸进了那浑浊的沼泽之中。刹那间，一条身形巨大的蛟蛇犹如从地狱中挣脱而出，猛地从沼泽里跃出。那蛟蛇张开血盆大口，猩红的信子吞吐不定，带着无尽的杀意，向着楚沁猛扑而来。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楚沁身形如风般一闪，手中的鳞光剑瞬间出鞘，一道寒光犹如闪电划过夜空，伴随着咔嚓一声清脆的声响，那蛟蛇的蛇头与蛇身瞬间分离。噗通一声，那沉重的蛇身重重地砸进沼泽里，溅起的水花如漫天飞雪般四处飞溅，秽物也随之漫天飞舞，如同一场可怕的噩梦。

在这片危机四伏的沼泽边缘，楚沁身姿挺拔，一袭白衣在微风中轻轻飘动，衣袂猎猎作响。他神色淡然，轻拍双手，每一下动作都沉稳有力，掌心相击之声清脆悦耳。随后，他目光随意扫向一旁，那柄无尘剑依旧稳稳插在泥土之中，剑身闪烁着冷冽的寒光。周围静谧得仿若时间静止，唯有空气中还隐隐弥漫着一丝淡淡的血腥气息，无声诉说着刚刚经历的惊心动魄。

无烟就站在不远处，她身着一袭灰白长袍，衣料上绣着精致的云朵图案，在日光下闪烁着微光。此刻，他俏脸微蹙，剑眉轻拧，满心郁闷地嗔怪道：“你就非得这么快解决吗？难道就不能稍微讲究点智取的策略？”他的声音，仿若深涧幽泉，虽不高亢却韵味悠长，声中杂糅着半生风雨，恰似夜枭啼鸣，令人闻之难忘。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带着几分不忿与无奈。

楚沁闻言，柳眉微微一皱，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诧异。他转过头，目光如炬，看向无烟，反问道：“快？这已然是我能使出的最慢速度了。你瞧瞧这周围的水，恶臭熏天，若是不赶紧将那家伙逼出来，怕是要脏了我的剑。这剑，我待会儿还打算用来烤蛇肉吃呢。”说着，她还嫌恶地瞥了一眼脚下浑浊不堪的沼泽水，那浓稠的黑色液体中不时冒出几个气泡，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无烟听了，不禁重重叹了口气，胸前微微起伏。语气中透着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咱们面对的不过是灵筋境的妖兽，犯不着动用乾坤之力大动干戈。你把那蛇的灵丹取出来就行。”

“灵丹？那玩意儿有啥用？”楚沁一脸茫然，眼中满是疑惑之色。他挠了挠头，一头乌黑的长发随之摆动。

“倒也没什么实际用途，不过是作为战利品罢了，聊胜于无。”无烟摆了摆手，神色有些恹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

楚沁听后，若有所思地看向沼泽深处。此时，那巨大的蛟蛇身已缓缓沉入沼泽底部，只留下一片浑浊的水面，仿若一个深不见底的陷阱，时不时泛起几圈诡异的涟漪。他沉吟片刻，脚下轻点，身形如鬼魅般一闪，俯身从地上捡起一根粗壮的树枝。这树枝表面粗糙，布满了岁月的痕迹，握在手中沉甸甸的。

只见他身形陡然一转，周身气息瞬间凝聚，手中树枝如同一柄利刃，朝着沼泽水面猛地一挥。刹那间，一股磅礴的力量汹涌而出，空气中仿佛响起一阵尖锐的呼啸声。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隆”巨响，平静的水面竟被硬生生劈开一道深邃的沟壑。沟壑长达十多丈，水花四溅，仿若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撕裂。被激起的水花足有一人多高，带着刺鼻的恶臭，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弧线后又重重落下。紧接着，一条巨大的蛇身裹挟着泥水冲天而起，蛟蛇身之上布满了墨绿色的鳞片，在日光下闪烁着幽冷的光。蛇身重重地飞落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震得地面微微颤抖。

楚沁毫不犹豫，眼中闪过一道决然的光芒，手中长剑寒光一闪，犹如一道闪电，对准蛟蛇身精准刺下。只听“噗”的一声，蛟蛇身被干净利落地一分为二，殷红的鲜血汩汩流出，瞬间染红了周围的土地。一颗拳头大小的灵丹从中滚落而出，在地面上滚动了几圈后停了下来。灵丹之上，散发着淡淡的白光，光芒柔和而神秘，在这略显昏暗的环境中显得格外醒目。那光芒如同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透了周围的阴霾，隐隐散发着一股神秘的气息。

无烟静静地站在一旁，眼神中透着复杂的情绪，既有着对楚沁强大实力的惊叹，又有着一丝难以言说的疲惫。他默默看着眼前这一幕，微风拂过，吹起他的发丝，他却浑然不觉。他心想或许在这片清冷孤寂的地方，沉默才是最好的注脚。周围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安静，只有远处传来几声不知名的鸟鸣，打破了短暂的寂静。

楚沁伸手捡起灵丹，随手放入怀中。紧接着，他又熟练地从蛟蛇身上割下一大块肉，用剑串起。做完这一切，他神色平静地看向无烟，问道：“接下来咱们去哪儿？”他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带着一丝探寻的意味。

然而，无烟却仿若陷入了沉思之中，对他的询问充耳不闻。他的目光望向远方，眼神中透着一丝迷茫，仿佛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楚沁连问了几声，都未得到回应。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他也不再执着，周身气息再次涌动。身形一闪，如同一道疾风，“嗖”的一声消失在原地，朝着高空飞去。他的身影在阳光的照耀下逐渐变小，直至变成一个小黑点，消失在天际。

此时，清风徐徐拂来，带着丝丝凉意，风中夹杂着淡淡的花香，那是从远处的山谷中飘散过来的。远处的山石嶙峋突兀，形态各异，有的如利剑直插云霄，有的似猛兽蹲伏在地，在朦胧的雾气中若隐若现，宛如一幅神秘的水墨画。整个苍茫的世界仿若被一层神秘的面纱所笼罩，依旧如同一团迷雾，让人捉摸不透。而山谷之中，晨雾还未完全散去，仿佛还沉浸在甜美的梦乡之中，未曾苏醒。山谷中弥漫着一层淡淡的薄雾，如梦如幻，仿若仙境一般。偶尔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更增添了几分静谧的氛围。

在一片氤氲雾气所笼罩的山林中，四周静谧得只有微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突然，“叽！”一声尖锐而突兀的怪叫，仿若利刃般从浓雾弥漫的深处骤然传来，瞬间打破了周遭的宁静，也吸引了剑无痕的全部注意。

楚沁本在专心赶路，这声响让他猛地抬眸，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精光，目光仿若实质，如炬般穿透层层雾霭。定眼望去，只见在前方不远处，一处陡峭的断崖之上，正伫立着一只形态极为怪异的巨鸟。这鸟身量极高，足有数丈之巨，庞大的身躯在崖顶显得格外醒目。估摸着体重怕有三四百斤，给人一种极强的压迫感。它周身羽毛红若烈火，在雾气的映衬下，散发着一种神秘而炽热的光泽，此刻正根根肃立，在崖顶怡然自得地啄食着，那模样好不惬意，对周围的一切都好似浑然不觉。

楚沁心中一动，他本就对世间稀奇事物充满好奇，当下更是按捺不住。脚下轻点，身姿仿若鬼魅，不带起一丝声响，悄无声息地朝着断崖靠近。他的步伐轻盈而稳健，每一步落下都恰到好处，仿若与这山林融为一体。须臾，他稳稳落在崖顶的另一端，落脚处连一片落叶都未曾惊起。

站定之后，楚沁目光紧紧锁住那只怪鸟，眼神中满是探究的意味。他仔仔细细地端详着这只鸟的每一处细节，从它那尖锐如钩的鸟喙，到强壮有力的双爪，再到那一双透着犀利光芒的眼睛。心中不禁泛起万千思绪，暗自感慨，除了幼时在昆吾村偶遇的那只金雕，这般巨大且怪异的鸟，他还是头一回见。

此时，那尖火鸟似有所感，原本专注于食物的动作微微一顿，缓缓抬起头，动作间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高傲。它转动着脑袋，用那黑豆般的眼睛随意地瞥了一眼剑无痕，眼神中满是不屑。而后竟像没事人一般，若无其事地回过头，继续美滋滋地品尝着口中的食物，全然一副对楚沁视而不见的模样，仿佛这个不速之客根本不值得它浪费一丝精力。

就在这时，无烟那轻柔却又清晰的声音，仿若从遥远之处细细传来，在楚沁耳边低语道：“金丹境。”

楚沁听闻，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微笑，轻声喃喃道：“金丹境，正好让我试试它究竟有何能耐？”

话音刚落，他周身气息陡然一变，手中长剑轻颤，似是感受到了主人的战意而兴奋不已。“唰”的一声，剑出清风，一道凌厉的剑气仿若灵动的游蛇，寻影而上，直逼那尖火鸟。

“砰！”一声沉闷的撞击声骤然响起，声音在山谷间不断回荡。那尖火鸟被楚沁这突如其来的一剑震得措手不及，庞大的身躯被击飞出去。顷刻间，空中羽毛纷飞，红毛四散飘落，仿若下起了一场红色的雪。

“叽！”尖火鸟发出一声凄厉的长鸣，声音划破长空，带着无尽的愤怒与不甘。回过神来的它，双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狠狠地瞪着楚沁，那眼神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两只眼睛似乎真的要喷出火焰，冷冷地漠视着眼前这个胆大妄为的生物。

看着愤怒的尖火鸟，楚沁却丝毫不以为意，嘴角反而勾起一抹戏谑的笑容。他不紧不慢地将手中的蛇肉高高抛向天空，而后伸出手指，指着那在空中翻滚的蛇肉，对着愤怒的尖火鸟大声说道：“它落下之前，给你一个机声出击，落下之后，可就没机会了。”楚沁的声音坚定而自信，在山谷间久久回荡。

尖火鸟本就被楚沁的偷袭激怒，此刻又被这般轻蔑挑衅，顿时怒不可遏。它仰天长鸣一声，声音震得崖顶的碎石簌簌滚落。随即，它用力煽动着那双巨大的翅膀，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一阵强风，吹得楚沁衣袂猎猎作响。与此同时，它嘴里喷出炽热的火焰，那火焰呈赤红色，带着滚滚热浪，所过之处空气都仿佛被点燃。尖火鸟裹挟着这股强大的力量，如同一枚燃烧的炮弹，急速击向楚沁，身影快到只听见尖锐的破空声，划破了周围的寂静。

在一片荒芜而古老的天际之下，楚沁傲然而立，衣袂随风猎猎作响。他缓缓闭上双眼，周身气息瞬间内敛，整个人仿佛与天地相融。心神沉浸之际，他的意念如同灵动且无形的游丝，在广袤的天地间肆意游走、穿梭。

刹那间，原本悬浮于他身前的无尘剑，剑身光芒陡然一闪，恰似流星划过夜空，竟在众人眼前凭空消失。几乎就在同一须臾之间，数道夺目至极的红色剑光，仿若离弦之箭，又似划破苍穹的闪电，带着一往无前、锐不可当的气势，朝着那高傲盘旋于高空的尖火鸟暴射而去。

“砰砰砰！”剧烈的碰撞声响彻云霄，仿若天边惊雷滚滚，震得周遭空气都泛起层层肉眼可见的涟漪。那几道红色剑光，在与尖火鸟的激烈对抗中，如脆弱的琉璃般轰然破碎，化作点点星芒，消散于茫茫天地之间。而遭受攻击的尖火鸟也狼狈不堪，大片大片绚丽的羽毛在强大的冲击下漫天飞舞，好似一场绚丽却又带着肃杀气息的羽毛雨，纷纷扬扬地飘落。

尖火鸟身为这片空域的霸主，何时遭受过这般羞辱，顿时愤怒到了极点。它那尖锐的啼鸣声中，裹挟着无尽的怒火与杀意，不顾一切地想要冲向楚沁。然而，命运的齿轮已然转动，它的动作却猛地一滞。只见一道寒芒如暗夜幽灵般闪过，一道剑光以令人匪夷所思、瞠目结舌的速度，在它那庞大的身躯之中来回急速穿透。每一次穿透，都带出一抹刺目的血花，在半空之中绽放出诡异而又艳丽的色彩。

尖火鸟的动作渐渐变得迟缓，眼神也开始涣散，庞大的身体在空中摇摇欲坠。紧接着，它从高空之中缓缓朝着地面坠落，就像一颗陨落的星辰。它嘴里发出的“叽叽”声，也变得噎噎咽咽，每一声鸣叫都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不甘与绝望。落地之时，扬起一片浑浊的尘土，将它那狼狈的身躯短暂掩埋。

此时的尖火鸟全身通红，分不清究竟是那鲜艳的羽毛被鲜血染红，还是原本的红色羽毛掩盖住了汩汩流出的鲜血。它的双眼之中，依旧燃烧着愤怒与不甘的火焰，可生命的气息却在不断消逝。它只能无力地躺在地上，偶尔还会挣扎着扇动几下那已然毫无力量的翅膀，妄图做最后的挣扎。

一道虚幻而缥缈的身影，如一片飘零的秋叶，自半空悄然飘落。正是剑无痕，他身姿轻盈，稳稳地落在尖火鸟身旁。他的眼神平静得如同深邃的幽潭，波澜不惊地打量着眼前这只气息渐弱的尖火鸟，轻声喃喃道：“我已然提醒过你，给过你机会，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倒下了……？”

随后，楚沁微微仰头，目光望向远方，通过传音之法，对无烟说道：“金丹境的实力都是这般孱弱的吗？我甚至怀疑这金丹境是不是假的。”

无烟身处遥远之地，却仿佛能透过空间看到楚沁的神情。他深知这是楚沁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当下神色一正，表情严肃，极为认真地回应道：“并非是假的。你的剑速实在太快，快到它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便已然败下阵来。起初，它小瞧了你，自恃金丹境的实力，并未将你放在眼里。后来又被你成功激怒，心浮气躁之下，更是防不胜防，这才会输得如此迅速，如此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