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爱，所以我逆水行舟 第16章 各自忙碌

“二哥，你是不是高兴傻啦，欢颜可一直在等你给她戴镯子呢！”见雨西只是一脸惊诧站在原地，却毫无动作，雨珩忍不住出言提醒。

听到欢颜的这句话，看到欢颜走近自己，雨西从最深的悲哀突然到最大的喜悦，当中毫无任何过渡，也难怪一向镇定自若如他都有点不敢相信了。经雨珩一提醒，他立刻反应过来，忙紧紧握住欢颜向他伸出的手，低声却坚定有力地说：“欢颜，今生今世我绝不会辜负你。”然后，他取出那只翠镯，轻轻套在欢颜白皙的手腕上。

“哇塞！欢颜姐姐戴这个镯子真好看，尺寸都刚刚好。真是pERFEct！”雨珩在边上不停赞叹。

正当大家都被这温情美好的气氛所感动时，却传来一声清脆的玻璃被打碎的声音。大家忙转头寻找声音的出处，只见雨东手上拿着的葡萄酒杯不知何时已变得粉碎，而雨东手上亦是鲜血淋漓。

雨西一个箭步窜到雨东身边，迅速拿起餐巾就把雨东的手先包住，“我带雨东上医院包扎一下，你们只管放心吃饭就是。”

雨东摇摇晃晃站起来，虽一脸恍惚，却仍不忘自嘲：“对不起大家，我实在太激动，稍稍有点用力过度，好在岁岁平安。我没啥的，大家别为我坏了兴致。”

雨东还想接着说，被雨西连拖带抱拉了出去，“你就少说点吧，赶紧上医院看一下伤口要紧。”

看到雨东手上淋漓的鲜血，看到雨东眼中无边的绝望伤痛，欢颜顿觉天地都失了颜色，她想追上前去，但她深深知道，无论她做什么都无法改变现状，她越是表现得关心越是刺痛那两位的心，她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留在原地，安慰好凌家二老。

原本很开心的家宴，因为雨东的小事故只好草草结束，因为谁也没有心思真坐在那里当没事人一样吃吃喝喝。

欢颜原是打算吃完饭便和父母一起回家，现在因为雨东，她实在放心不下。楚妈妈早看出女儿的魂不守舍，也就顺水推舟地说：“欢颜，你要不就明天再回家吧，今晚留在凌伯伯家看看有没有要帮忙的地方。”

欢颜感激地朝老妈笑笑，便挽着凌妈妈仍是回到了凌家。

到凌家也没多久，兄弟俩就回来了，雨东的手上缠满了纱布，脸色尤其苍白。

“小东啊，你又不是孩子，怎么还会这么不当心呢。你的手要紧吗？”凌妈妈是真心疼儿子，平日里老大是最让她放心的，今天居然偏偏是老大出了事故，还闹出个血光之灾。

“妈，我没事的，只是割破表皮而已，没有伤到筋骨，医生已经给我打过破伤风针，这几天我只要注意别碰水就行了。妈，您老就放心吧。”雨东连忙答话，当他看到欢颜，眼中有光芒一闪，随即又是一片灰暗。

“以后凡事还是要小心，别老是毛毛躁躁的，都是马上要走上工作岗位的人了，还这么让人不省心。”凌爸爸刚想接着发挥，就被雨珩截住了话头。

“老爸，你这是在家，不是在你公司，别老训斥我们行不行呀？”

凌爸爸最疼的就是这个小女儿，见宝贝女儿发了话，只好摇摇头上楼去休息了，临走还不忘来一句，“时间不早了，雨东也没什么事，大家都早点休息吧。”

自雨东一进门，欢颜的目光就无法不追随他的身影，但她却不敢上前，只好默默站在雨珩身后。眼见着大家都上楼了，她借说要去看看门窗、煤气都关好了没，一个人留在了一楼。

关了一楼最后一盏灯，欢颜坐在黑暗中，她的心一直隐隐作痛，不是那种尖锐的疼痛，而仿佛是一把钝刀在割肉般，深沉却永不止息。

“你不上楼去看看雨东吗？”雨西的声音突然在黑暗中响起。

“看与不看有分别吗？伤口已经有了，我去看望一下难道他的伤口就能够立刻痊愈吗？”对于雨西的出现，欢颜毫不奇怪。

雨西蹲下身子，和欢颜的目光平视，他咽了下口水，艰难却坚定地说：“欢颜，如果你心里爱着的那个人是凌雨东，你不必有太多顾虑，我现在就陪你去雨东那儿，告诉他那晚的真相，你和雨东就都不用那么痛苦。我承认那晚是我故意混淆视听，故意没有纠正你，我太自私又太愚蠢，但我真的没有恶意，我只是太爱你，又太想拥有你。”

欢颜的眼中又升起了雾气，雨西爱她若斯，骄傲了25年的雨西，不曾向谁道过谦、低过头的雨西，半跪在她的面前，对她说出如此真诚恳切的话，她楚欢颜何德何能啊，如果错过了他，如果放弃了他，她自己的心就会好过些，痛快些吗？这一刻，她忽然意识到，其实无论让她放弃谁，她的心都是一样的疼痛呀。

她深深呼吸，稳定了一下情绪，主动伸手去握住雨西的手，“你刚帮我把镯子戴上，这会子就不舍得了吗？我如果后悔，又何必等到现在，我早就去向雨东解释了。雨西，你说过要将一辈子赔给我，你不会想反悔了吧。”

“欢颜，但凡你肯接受，我全部身心都是你的。”雨西紧紧拥抱住欢颜，情不自禁去吻她。欢颜没有抗拒，她和那晚一样，笨拙但积极地响应着雨西。

他俩都没有注意到，楼梯口雨珩的身影慢慢隐没在黑暗中。

大四了，最后一个学年，对大部分莘莘学子来说，这是他们校园生活最后的美好时光。同学们进入大四，学业上的内容大多接近尾声，但是所有人的繁忙程度却是不减反增，而且是各有各忙。一部分是恋爱党，无论是没恋过的还是正在恋的，都抓紧最后这一年时间疯狂享受恋爱的快乐；一部分是求职党，满上海甚至是满中国的寻找就职机会，不停地实习，不停地面试，争取在毕业来临之前找到称心的工作；剩下的就是考研党，颇有些学霸资质的人仍然过着双耳不闻窗外事，埋头只读圣贤书的日子。

203寝室的四个女孩恰巧分布在各个党派中。孙慧和大刘的感情从大一延续到大四，感情一直很稳定，而且越来越有夫妻相，好在两人都是来自山东，据说正在努力寻找同在青岛的工作，可以说这两位是恋爱、就业两不误，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赵颖是铁了心要考研，且是要往国外名牌大学考，所以反而开始用功研读学习，整夜整夜都泡在图书馆；欢颜和斐斐则是忙于求职，斐斐其实是不用担心的，他父亲早就帮女儿在一家大型国企里谋到一份不错的职位，只是斐斐有自己的打算，她希望可以凭借自己的实力而不是靠拼爹才能够寻到工作；欢颜也在漫漫求职路上奋力前行，上下求索，她个人目标是进入金融业工作，因为当初她曾经在坐落于外滩的高档办公大厦里实习过，那会就特别羡慕那些穿着职业装出入这些办公大厦的oFFIcE LAdY，希望有朝一日自己也可以成为其中的一员。

四个女孩各自忙碌，寝室里经常是空无一人，以往大伙热热闹闹大聊八卦的时光颇有些一去不复返的味道。

但也正因为忙碌的生活，可以暂时冲淡欢颜心中的隐痛，感情毕竟不是生活的全部，要想自力更生，毕业却不失业，找到好工作才是重中之重啊！

这天下午，欢颜刚结束一家证券公司的笔试回到学校，寝室里静悄悄的，并没有人。欢颜连续做了三小时的试卷，又倒了三趟车才回到学校，一时间只觉得身心疲惫，打算趁这会没人好好睡上一觉。刚迷迷糊糊要睡着，就听见有小石子敲打窗户玻璃的声音，欢颜也懒得理会，将被子捂过头翻个身继续睡，可是，敲打玻璃窗的声音持续不断，欢颜忍无可忍，气呼呼地掀开被子，把窗户打开探头去看，果然是许念站在窗下。

许念已经连续扔了好几颗石子，也没见有什么动静，本打算把手里最后一颗石子扔完就走人的，没想到欢颜猛一下打开窗还把头伸出来，手里的石子已经沿着抛物线直往欢颜脑门而去。欢颜吓得一缩脖子，石子擦着她的头皮飞进了屋子，还砸在斐斐桌上放的杯子，好在那个杯子是不锈钢制造而不是玻璃制造，否则这个杯子就要寿终正寝了。

“你搞什么飞机呀？练你的独门暗器吗？”欢颜没好气地说。

许念也被自己吓了一跳，直吐舌头，“对不起对不起！我以后一定注意观察。”

“去你的，你还想有以后啊！”

“唉，我说你们两个可不可以别像罗密欧和朱丽叶似的非要隔着那么老远对话呀。许念，不是我说你，你老仰着脖子说话不累得慌吗？”孙慧正巧回来，她的一张利嘴在大学里是越练越溜。

这话把许念和欢颜说的都有些不好意思，欢颜扬声问：“许念，你是来找我的吗？”

“反正不会是来找我。”孙慧一只脚都快踏进宿舍大门了，还不忘回头来这么一句，并朝着许念挤了挤眼睛。

许念喜欢欢颜，这早就是商学院人人皆知的事情了，也许是许念的人缘好，又也许是许念几年的坚持，商学院里大半女生都帮着他说话，希望他能在这最后一年追到欢颜，也是给他自己的大学生涯增加一道靓丽风景。

能够交到如许念这般的知己好友，欢颜一直心存感激，她可以完全忽略许念的性别，很舒服很轻松地面对他，有什么烦心事也会去找他商量，有什么好事也会和他一起分享，但是彼此之间的感情仅限于友谊，或者说是哥们。

被许念这么一搅，欢颜的睡意全跑了，她换去睡衣，用最快的速度来到楼下，“帅哥，找我那么急，啥事情呀？”

许念从手里捧着的一堆资料里小心翼翼抽出一张纸，递给欢颜，原来这是一张哈佛大学的入学申请表。

“哇！这么志向高远啊！好羡慕你有这样的勇气！”欢颜由衷地替许念高兴，“兄弟，我看好你，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哟。”

许念笑笑，“别给我这么大的压力，我有多少斤两，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也没敢奢望进哈佛，我只是给自己定一个高目标，也给自己一个理由再努力些。”

“你成绩这么棒，简直就是学霸中的学霸，没理由妄自菲薄啦！再说了，美国又不是只有哈佛一所名校，你多申请几所，总会进入你心仪的那一所。”

“我也考斯坦福，好不好？”许念装着漫不经心。

欢颜也没多想，“怎么不好，斯坦福，普林斯顿，耶鲁，加州理工，多申请几所咯。”

“你对我可真有信心，全挑最好的让我去申请。那你最希望我可以进那一所呢？”许念停下脚步，斜倚在篮球架上。

“问我的喜好作甚？又不是我考，当然根据你自己的兴趣和思路来啦。”

许念没有立即答话，而是抬头望了望天，过了好一会才开口，“欢颜，你的成绩也很好，你就完全不考虑出国去念个mbA，镀镀金再回来吗？”

“算了吧，我不是当海归的料，我很安心做一个土鳖，我只要能学以致用就行。”欢颜是真没有考虑过考研，最重要的原因她当然不方便讲给许念听，雨西好不容易学成归国，彼此已经分离了这么久，双方家长心里面都已经开始筹划两家联姻的事情，她这时候再跑到国外去深造个几年，这不是存心和雨西闹不愉快、制造距离吗？

慢说她不敢，说真心话，她也舍不得。终于可以握住一个人的手，不再让自己摇摆不定，终于可以安安心心爱一个人，不用东想西猜，欢颜觉得这样的生活很好，也正是她期盼和需要的。

“对了，你要出国的计划有和雨珩说过吗？”欢颜脑中灵光一现，想起雨珩来。

自打雨珩认识了许念，便总喜欢跟在许念后面，美其名曰自个是小师妹，需要向师兄请教课业，其实，欢颜早就看出雨珩这小妮子那颗萌动的春心。也对呀，许念是学校里数得上的帅哥，再加上他成绩又好，人缘又好，优点多得一塌糊涂，雨珩这样刚入校一年的小学妹，如何抵挡得住成熟学长的魅力呢？

“有提过一次，也没说是不是一定会去，只说有这样的想法。”

“不如去问问雨珩啊，你别忘了，她两个哥哥可都是全美前十大名校毕业的哟。”欢颜热烈地说，觉得自己真是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你若需要，我还可以让他们帮忙给点建议，或者写封推荐信啥的。”

“是啊，我怎么可能忘记呢，一个是斯坦福的高材生，一个是麻省理工的高材生。”许念的话中多少带了一点苦涩。

欢颜终于听出一点什么，有很多事她爱莫能助，比如感情。她一直是个简单真诚的人，在她的世界里，爱只能给予一个人，她愿意将她的友谊奉献给需要的人，但是爱，她只收藏一个人的。

正当欢颜不知说什么才好时，耳边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和熟悉的话语声。

“欢颜，许念，你俩又促膝谈心啦！”是雨珩，“在聊什么呢，这么投入。我老远就朝你们挥手，完全无人理睬，我差点以为自己幻视呢。”

没等许念搭话，欢颜已经开了口，“我们还能聊啥？聊功课呗，当然还有你。”

“聊我，我有啥好聊的。”雨珩两眼放光。

“许念计划去美国读mbA，想来听听你有什么建议？”

“不会吧，你也要去美国！为什么我身边的人一个个都要去美国呀，美国就有那么好吗？国内现在的经济不是发展得很好吗？去年美国刚出过911恐怖事件呢，那地方多危险呀！要考研，国内也有一流的大学呀！”不知为何，在欢颜听来，雨珩的声音中带着小小怨气，也许是自己多心了吧。

“很多先进技术以及理念，尤其是金融业，还是要到美国顶尖的学校才学得到，你放心，我绝不会滞留在国外，我一定向你两个哥哥一样，学好了就回国报效祖国。”许念对着雨珩，就总是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仿佛两人不是差了2岁，而是差了20岁一般。

“许念这个样子最讨厌了，简直就像我高中时的教导主任。”雨珩撇撇嘴，转头对欢颜说，“二哥昨天给我电话，说是这个周末他正好有空，让我们在学校等他，他开车来接我们回家。还有，这个周末老妈也在哟，估计是老妈想你这个准媳妇了。”

听到这一句，欢颜和许念两人的脸色可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