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雅借故哭述道:“皇后娘娘您看啊,这沈大人毫无悔过之意,她实在猖狂!”
“嘁,我没有过错,为何要悔过?到底是陛下与皇后娘娘断案?还是你断案?”
“你——”
“你什么你?如此小事你还敢来打扰皇后娘娘清休?你真是不懂事!”
沈蒹蒹出其不意,倒打一耙,气得傅雅两眼直发黑。
徽文帝无奈的直摇头,她说得这般知书达理,自己还得夸她懂事不成?!
方大人事不关己,闲看热闹慢品茶水,不痛不痒的道了一句:“沈少卿似乎伤的不轻啊!”
徽文帝反应过来,这才注意到一旁老实本分的沈从还受着伤。
“沈少卿的伤又是怎么回事?可有请太医过来瞧瞧。”
沈从连忙拜道:“回禀陛下,微臣无碍,微臣谢陛下关心。”
“二哥怎会无碍?她们掉了几根头发哭得就跟死了人似的,我二哥可是见了血啊!她们想逃离罪责,这是万万不能够的!”
“……”
傅雅与姜宁儿理亏,在沈蒹蒹气势汹汹的注视下身子都不自觉的矮了一截。
徽文帝来了精神,厉声问道:“今日到底怎么回事,你给寡人好好说说。”
沈蒹恭敬一拜,“回禀陛下,小臣知罪,小臣因这些日子忙得废寝忘食,导致休息不佳,稀里糊涂间又在今日进宫时忘了拿上通行的腰牌!小臣实在罪大恶极!”
徽文帝简直听不下去,怒骂道:“这能算何罪?你没带腰牌有何要紧!你与沈少卿一同入宫,有他为你作担保,你何愁不能入宫?”
“陛下说的是呢!那守门的侍卫也是如此说的!可这位姜姑娘非要跳出来阻止小臣进宫。小臣也是疑虑,这位姜姑娘既不是当职官员,也无守门之权,她竟敢公然谩骂与重伤朝中官员,这是何道理?”
方大人好奇道:“依沈大人所言,莫不是这城门吏行使权职之便,纵用家眷行凶!”
众人一愣,这方大人到底是哪头的?
沈蒹蒹应声道:“谁说不是呢,这姜姑娘好生厉害,她说通行之权对他人有用,唯独对小臣无用,这到叫小臣费解了!难道大徽的律令可以任由城门吏与其家眷随意串改?如此这般,城门吏又将大徽律法与陛下至于何地呢!”
“竟有此事?”徽文帝一怒之下果然变了脸色。
姜宁儿吓得脸色苍白,胡乱磕头道:“回禀陛下,臣女没有啊!沈书沅她是胡诌,全是胡诌。”
姜元武忙道:“还请陛下明查,小臣当职以来一向明哲保身,从不滥用职权。沈大人所言子虚乌有,陛下若是不信小臣,城门众人均可为小臣作证!”
沈蒹蒹不紧不慢道:“这姜姑娘方才还说城门众人均听命于城门吏!若由他们作证怕是证明不了小臣的清白!”
傅雅从旁力证,“启禀陛下,臣女与这位沈大人相识已久。此人最是巧言令色,黑白颠倒,满口胡言又善伪装。她说的话万不可信!”
方大人恍然大悟,“沈大人为官期间不仅写出多本利国利民的旷世奇书;沈大人对农务之事更是不辞劳苦,亲力亲为,原来她这般都是伪装出来的!?”
众人再次一愣,这位方大人模棱两可,亦正亦邪,总在关键时刻出声,还话里有话?
但他每次似乎都在为那沈家恶女发声!
不待众人反应过来,徽文帝冷喝道:“沈爱卿的为人寡人无需从旁人口中得知!”
“大胆城门吏,你滥用职权,纵用家眷行凶作恶,你该当何罪?”
姜元武始料未及,连连磕头喊冤。
傅雅与姜宁儿偷鸡不成蚀把米,亦缩着脖子随着姜元武连连求饶。
皇后瞧出不对,息事宁人的笑道:“妾身看今日这事只是平常小女娘之间的打闹,陛下不必动怒!”
偏偏城门吏要辜负皇后娘娘的苦心,不依不饶道:“启禀陛下与皇后娘娘,沈大人既已入朝为官,她怎能算普通女娘!”
“家妹伤到沈少卿实属无心之举,而沈大人出于打击报复,欺辱家妹与傅姑娘,乃是官员欺压百姓的大罪!还请陛下明鉴!”
沈蒹蒹朗声反问道:“姜宁儿是无心之举,还是有心陷害,怎能全凭城门吏一人而定呢!城门吏竟然这般知理,我到要问问城门吏,刁民无故残害朝廷官员又该当何罪?”
姜宁儿底气不足,只顾胡乱叫唤,“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你没有什么?你是没有殿前失礼?还是没有屡次以下犯上,直呼本大人的名讳!”
姜宁儿猛然一愣,抬头见高坐上的帝后均对自己满脸的不悦,吓得连忙禁言。
姜元武心有不甘,睁着眼睛说瞎话,“家妹从小通情达理,最懂礼数,她断然不会做出如此出格之事!”
“呵,照城门吏所说,姜宁儿便是知法犯法咯!”
“……”
徽文帝焦头烂额,再次揉着太阳穴转头问方景禹。
“方爱卿怎么说?”
方大人不慌不忙的抿了一口清茶,这才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温文尔雅的笑道:“启禀陛下,今日之事发生在沈大人当职之前,据微臣所知,沈大人与姜家女娘纠缠时是脱冠而为。既如此,沈大人当时只能算是一位普通的女娘,算不得朝廷官员!”
“而姜家女子屡次以下犯上,故意加害朝廷官员,这罪名可就大了!”
一听此话,姜家兄妹大呼冤枉!
徽文帝充耳不闻,反倒意味深长地冲一旁的皇后娘娘问道:“皇后觉得呢!”
皇后娘娘一声暗叹,谁不知鸿胪寺的大行令是个诡辩之才,这愚笨的姜元武哪里是他的对手。
见大势已去,皇后淡然一笑,心思玲珑的回道:“方大人所言极是!”
姜元武气急败坏,作死挣扎,“沈大人殴打家妹有城门当值的侍卫作证!敢问方大人所言可有人证!”
方大人扬眉一乐,“巧了不是,本大人今日进宫时正巧目睹了整件事情的经过。城门吏若想寻人证,本大人便是人证。”
“……”
“哦,还有一事本大人忘了讲,今日在城门当值的两名侍卫觉得兹事体大,已经去御史台招供了一切。你们伤的可是御史台的少卿大人,此刻御史大人的状书怕是已经呈到了殿前!”
“城门吏是打算在此坦白从宽,还是打算去御史台接受调查与审判,本大人这就爱莫能助了!”
姜元武不堪打击,身子一软,瘫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