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落山河殇 第17章 地宫惊魂 （2）

蛊虫聚形化妖女，蓝衣笑靥藏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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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鼎蒸腾的血雾里，蓝璎珞的虚影正在实体化。她发间新生的孔雀翎泛着金属冷光，每片翎羽都镶嵌着缩小的人头蛊——那些扭曲的面容，竟全是姜蝉衣在药王谷教导过的药童！

"；师姐的《蚀骨毒经》果然精妙。"；蓝璎珞轻抚着从苏半夏尸身抽离的脊椎骨，那森白的骨头在她手中化作玉笛，"；竟能想到用本命蛊反冲噬心咒，可惜..."；

笛声骤起，音波在潭面激起千层涟漪。

陆沉突然单膝跪地，青冥剑插进水中才勉强稳住身形。他惊觉潭水不知何时变成了粘稠的血浆，每一滴都裹着蠕动的蛊卵。更可怕的是，自己玉化的右臂正在融化，露出皮肤下密密麻麻的青铜色蛊虫！

"；这是兵蛊！"；姜蝉衣撕开袖口，露出同样泛起金属光泽的手臂，"；她把镇北军的炼蛊术融进了血祭！"；

话音未落，九条锁链突然绷直。

神农鼎中的血水冲天而起，在空中凝成三百六十颗血珠。每颗血珠中都包裹着片烛龙逆鳞的虚影，它们排列成周天星斗阵，将地宫穹顶照得如同白昼。陆沉紫府中的逆鳞本体突然暴走，竟要破体而出！

"；忍住！"；姜蝉衣将七根金针刺入他奇经八脉，"；她在用周天星力共鸣逆鳞，想要把你炼成活鼎！"；

青铜鼎突然发出晨钟般的轰鸣。

蓝璎珞的裙裾无风自动，露出小腿上密密麻麻的咒文——那是用慕容家宗室血书写的噬魂咒。她玉笛指向穹顶，三百六十颗血珠同时炸裂，化作漫天血雨淋在黑龙雕塑上。

"；喀嚓——"；

黑龙闭合百年的第九目，睁开了条发丝般的缝隙。

仅仅这毫厘之间的开启，就让整个地宫的重力彻底紊乱。陆沉看到自己的血珠倒流向穹顶，姜蝉衣的毒藤在离体瞬间就化为灰烬，而那些漂浮的药人尸体，正在拼接成令人毛骨悚然的形态——十二具尸骸拼成的八臂观音，每只手掌心都睁着血瞳！

"；当年慕容昭斩我肉身，今日便用她的血脉补全蛊神！"；

蓝璎珞突然扯开衣襟，心口处的血肉漩涡中，缓缓升起枚刻满梵文的青铜铃。铃舌竟是半截指骨——从骨节的形状来看，分明属于永和七年的慕容昭！

姜蝉衣突然喷出黑血，她难以置信地摸向自己后颈。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了青铜铃的烙印，与蓝璎珞手中的法器产生共鸣。无数记忆碎片强行涌入识海：二十年前的雨夜，慕容昭抱着婴儿冲进药王谷，将染血的襁褓递给苏半夏时，蓝璎珞正在窗外偷看...

"；原来你早就..."；

毒针尚未出手，姜蝉衣就僵在原地。她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毒血正在倒流，顺着那些喂养过蛊虫的经脉，源源不断注入青铜鼎中。更可怕的是，每滴毒血都在鼎内凝成缩小版的自己！

蓝璎珞的笑声混着笛音在穹顶回荡："；你以为《蚀骨毒经》为何需要活人试药？从你吞下第一只蛊虫开始，就是为今日准备的药引啊！"；

陆沉突然暴起。

青冥剑残缺处迸发的已不是剑气，而是实质化的龙炎。玉化的右臂彻底碎裂，露出森森白骨——那骨头上竟刻满了与青铜鼎相同的梵文！剑锋触及青铜铃的刹那，慕容昭的指骨突然发出尖啸，音波在虚空撕开裂缝，露出其后密密麻麻的青铜棺椁。

"；小心！"；

姜蝉衣用最后的气力掷出毒藤，却见裂缝中伸出的根本不是棺材——那是三百具被锁链缠绕的青铜傀儡，每具傀儡的胸口都嵌着慕容家影卫的腰牌！

最前方的傀儡突然摘下面具。

陆沉如坠冰窟——那张与自己九分相似的脸上，布满了蛊虫钻出的孔洞。傀儡张开嘴，发出的竟是慕容昭的声音："；沉儿...快毁鼎..."；

"；师尊！别听！"；姜蝉衣的嘶吼带着哭腔，"；那是噬魂蛊模拟的亡者之音！"；

迟了。

青冥剑的龙炎突然调转方向，陆沉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臂不受控制地刺向心口。千钧一发之际，青铜鼎中的血水突然沸腾，苏半夏早已冰冷的手掌破水而出，死死攥住了剑刃！

"；半夏..."；

"；师尊！！"；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苏半夏的尸身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但那只手却异常坚定。她空洞的眼眶望向姜蝉衣，下颌机械地开合，发出砂纸摩擦般的声响："；柜...第三格...玉珏..."；

蓝璎珞终于色变。

她手中青铜铃疯狂震颤，十二具八臂观音尸傀同时扑来。陆沉趁机咬破舌尖，蕴含烛龙精血的金色血液喷在青冥剑上，剑身残缺处突然伸出龙骨般的倒刺，将慕容昭的指骨绞成粉末！

"；不！！！"；

蓝璎珞的尖叫让穹顶开裂。她发间的孔雀翎尽数断裂，在落地前化作蛊虫洪流。姜蝉衣突然笑了，她撕开衣襟露出心口——那里嵌着枚莹白的玉珏，正是苏半夏临终所指之物！

"；九霄清心咒，启！"；

玉珏炸裂的瞬间，整个地宫的时间仿佛停滞。陆沉看到无数金色符文从玉屑中涌出，那些符文缠绕着青铜鼎上的黑龙，将已经睁开半分的第九目生生缝合！

蓝璎珞的虚影开始扭曲。她怨毒地盯着姜蝉衣，身形消散前甩出最后杀招——三根沾着北莽狼毒的孔雀翎，成品字形封死了所有退路。

"；噗嗤！"；

利器入肉的声音格外清晰。

陆沉怔怔地看着挡在身前的姜蝉衣，那三根翎羽贯穿了她的左胸、咽喉与丹田。毒血喷溅在青冥剑上，竟让剑脊的龙纹睁开了第三只眼！

"；走..."；姜蝉衣用最后气力捏碎毒丹，"；去北莽...找拓跋..."；

毒雾爆开的刹那，她的身体化作万千毒蝶，裹着陆沉冲向地宫暗河。最后映入眼帘的，是青铜鼎上缓缓浮现的狼头图腾——与镇北王军旗上的纹样分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