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尼亚城中的血腥战斗依旧继续,即使710师在钟可的带领下有所准备,但在东瀛如闪电般的攻势中几乎毫无招架之力。
仅仅只有不到几个星期的准备时间加上安全区内部本来就不稳定,更是让整个安全区的防御雪上加霜。
此刻在他们四周,侦察部队不断发现敌人的踪迹,形势也来到了最严峻的关头。
在此前驻守于此,前来接应他们的安全区第506步兵营已经被完全打残。
就在即将被歼灭之时,幸运遇到了正在向城中挺进的钟可所带领的710师一部,并配合他们歼灭了追击的鬼子。
从幸存者口中得知其实瑟尼亚早在钟可一行人在伯朝拉时这里就早已被鬼子伞兵渗透,尽管506营对外不断发送求救信号,但在鬼子迷雾般的信号干扰下,根本没法向伯朝拉求援。
当撤退的队伍经过市政府时,趁着休整的间隙,幸存下来的506营的官兵纷纷向钟可诉说着这几天来的经过,钟可憎恨地凝视着那里的一切,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发出咯咯的声音。
远处残破的政府大楼上,营长和政委的尸首悬挂在市政府的最高处。其余的指挥员则是被吊在他们的周围,这些心理肮脏的家伙把他们几乎折磨了一个遍。
“我亲眼看着自己的女儿和其他人一起被鬼子活活杀害。她今年才12岁啊!我是怎么做父亲的啊!”幸存者中的军衔最高的一位下士这样说道。
钟可看着他衣衫不整地坐在废墟上,几乎整个人老了几十岁一样,神情恍惚地凝望不远处市政府。
凛冽的寒风吹拂着队伍中的所有人,漆黑笼罩着大地,但倾诉仍在继续。
“它们将那些男孩和那些年迈的妇女让他们自己挖坑,之后用枪扫……
就在倾听战士们讲述东瀛侵略者犯下的暴行时,钟可也回起她不止一次见到过被坦克履带碾压变形的尸体。
寒冷的天气让他们就像被拴在一起一样,即使她想将他们好好安葬,可是根本无法将其分开啊。
待到兴致全无后,鬼子们会让这些指战员们在极度痛苦中死去,并在他们的脖子上挂上一个木牌,上面用俄文写道:这就是企图对抗帝国的下场!
指认这些之时幸存者们潸然泪下,脸上充满了委屈和痛苦的神情,因为在那些死者当中也有他们的亲朋好友。
可尽管他们的泪水不断从眼角流下,但他们依旧死死握着手中的钢枪,复仇的火焰已经被点燃,很快就会将来自地狱的魔鬼烧成灰烬。
“支那人?!!”
“是小鬼子!快通知师长!!!”
“哒哒哒——”
正当听完这些,准备命令队伍出发之时,密集的枪声突然间在前方响起,打破了原本就紧张凝重的气氛。
“报告!前方的侦察部队遭遇敌一辆t-80,两辆bm型伞兵装甲车,侦察方面我们预测有一个排的步兵。”一身雪白的侦察兵提溜着枪,捂着帽子穿过逃难的人群,径直奔向钟可汇报道。
在前方,侦察连与鬼子交战的枪炮声此起彼伏,回荡在空气中,仿佛要撕裂这片天地一般。
“Бeжnm! Дyxn пpn6лnжaютcr, n ecлn ohn he y6eгyт, тo ympyт 3дecь!!!”(大家快跑!鬼子就要来了,不跑就都死在这里了!!!)
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声响,那些心理较为脆弱的群众们惊恐万分,无法抑制内心的恐惧,纷纷四散奔逃,口中还叫着那些扰动人心的话。
“同志们!!!不要乱跑!危险!!!”
见此状况,钟可的心头一紧,但她并没有被恐慌所左右。她跑到一处高地用坚定的目光注视着下方的人群并向慌乱的人群大声呼喊,试图让大家保持冷静。
可同时,试图阻拦的战士出现了被裹挟而走的趋势,再这样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混乱的场面已经难以控制,人群中的恐惧如同瘟疫般蔓延开来,许多人失去了理智,只顾着逃离这个危险的地方。
面对这样的情况,钟可心急如焚,她深知,如果不能尽快稳定局势,后果将不堪设想。
“你把枪给我!”
她接过身边一名战士手中的八一杠,沉稳地举起枪,冲着天空连开数枪,随后以一种沉稳而坚定的语气命令道:“听我命令!二营随我前出支援侦察连,其余战士维持秩序,如有扰乱人心者,就地枪决!”
“是!”
“警卫连!”
“到!”
“带领参谋部,掩护群众向城市东边撤离,借机北上。我们会为你们争取时间!吸引鬼子的注意力到西边。见到吴润龙,转达我的原话,让他在接应完潜艇后,带领剩余部队依托乌拉尔山进行游击战。如果到了最危险的时刻,你们应该都明白!务必将原话转交给他,明白了吗?”
“明白!那师长,您怎么办?”警卫员惊恐地看着她。
“我估计鬼子安插在我们前面的,只有一支伞兵部队,在这种该死的天气下我就不信小鬼子有能力空投出一个合成团的兵力!!!这条铁路线是重中之重,前方还有乌赫塔和伯朝拉的同志,我不可能把他们的生命给断送在这里,几场战斗下来,鬼子也把我们轻视的差不多了。是时候该撕去伪装,去砍它们的头了。而你,现在立马带着人给老子滚!”
钟可检查着手中的枪,接过一旁战士分发给她的弹夹跟手榴弹,目光深沉地紧盯着警卫,下达了最后通牒。
“我明白,那师长…多多保重!”自知时间紧迫的警卫连副连长短暂迟疑片刻,随即向钟可郑重地敬了个军礼后转身离去。
因为他知道按钟可的性子,除非打晕她将她带走,不然根本无计可施。
“全连!接师指命令,掩护群众撤离。同志们,跟我来!”
……
望着警卫连带着剩下的群众撤退的背影,钟可也明白自己的计划也隐藏不了了。
是的,她打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去守住安全区!
安全区太小了,没有任何的战略纵深,原联盟留下的工业产业链几乎崩坏,寒冬之下的农业是几近损失殆尽。
加之还有源源不断涌入安全区的各国难民,安全区内部分裂不断,主要核心层的彼得罗夫斯基犹豫不决。
在他底下的除了以达娅跟保尔为首的一批新生代的年轻人可以成为安全区的支柱外,她拿什么去与一个吸收了各国科技加有“板载精神”的小鬼子打。
培养高层奸细在安全区内部爆破,小鬼子的这一招术属实恶毒,让钟可恨得牙痒痒。
而且除了鬼子的阴招,安全区里的一切原比比她在火车上想得还要糟糕,因为钟可认为安全区既然能存在五年之久,那么他们的领导者和安全区内部肯定是已经形成了一种可以与鬼子抗衡的力量,哪知全是伪装。
这就好比你历经千辛万苦爬上山从最高的树上摘下一颗又大又红的芒果,结果发现这芒果就是一个包着芒果皮的芒果核,除了一点点的又苦又酸又涩的果肉,她几乎什么也没有得到!!!
而鬼子能在这种恶劣天气下投放伞兵切断他们的撤退路线,也是钟可低估了它们的勇气。
现在她也不隐藏了,修那么多防御工事也只是迟滞和迷惑敌人,之前的重整安全区的计划就是为了让战略转移变得不会束缚手脚。
可是现在她基本上什么也没有完成,鬼子就利用漏洞打进来了。
为此第二套方案因此提上了日程,而第二套就是不断转移阵地,利用乌拉尔山脉打游击战,一直牵制东军到华夏西北方面军的到来。
反正就是使劲拖,就算到最后用决战武器与鬼子同归于尽也不为过,笑到最后的总归还是他们。
乔尔纳亚是她整个计划的最后底线,而西伯利亚大铁路从乌赫塔到沃尔库塔的铁路干线则是她不容侵犯的基本盘!
“师长!你不能不撤!一旦你遭遇不测,其他的同志怎么办?!!我该怎么向许总和冯总交代?”
这时曲承芳步履匆忙地挤过一个个向东撤退的人,喘着粗气一路奔跑到钟可身前并向她下跪,还摘下自己的帽子态度十分诚恳地哀求道。
面对着曲承芳的苦苦哀求,钟可用缠满绷带的手轻轻揩去她脸上的泪珠。这个带她来到红旗师,一路追随她的人,此刻早已没了一年前的那副英姿飒爽,取而代之的则是冰霜折磨后的麻木和沉默。
可如今她却跪在自己面前。
钟可看着曲承芳那张长满冻疮印而且还腊黄腊黄的脸心如刀绞。是她毁了她美好的前程,本来她可以留在后方发挥更大的作用,可因为她,现在的她又得到了什么?
凛冽的寒风中,早已下定决心的钟可左手紧紧握着八一杠叉开了双腿,之后抬起右脚狠狠地踹向了她,将她踹倒在冰冷的雪地上。
“曲承芳,你娘希匹的想干什么?你以为你是参谋部的参谋就可以这样干吗?你难道以为我们在过家家?给我站起来!身为华夏人民军的军人,你这是在玷污你自己!!!警卫员!带着她滚犊子,滚得越远越好!!!以后别让我再看到你!!!”
此时钟可棉军帽底下,那张脸阴沉地想要杀人,就差把枪举起杀掉曲承芳了。
“懦夫!”钟可接着补充了一句,同时向曲承芳身上啐了口浓痰,之后转过身去向三团二营的战士吼道:“全营以小组为单位,呈环型队列,沿街道向前挺进!!!通讯员,迅速与侦察连取得联系。”
“保证完成任务!”
肩上略感麻痹的曲承芳被战士们从雪地中拉起,满脸不可思议地望着眼前这个令她感到熟悉但又陌生的人,背过身带着战士们朝着黑暗走去……
极夜的夜幕依旧笼罩在科米上空,但此时此刻整个城市西北和西南方火光熊熊。
“让侦察兵将鬼子引到东边的那座钟楼,反坦克小组看到钟楼侧边那幢米黄色的半圆形顶的矮楼没?嗯,各作战小组沿街道内侧布设诡雷,注意鬼子步兵!”
刚刚捣碎鬼子一个无人机侦察组的钟可坐在一幢楼的窗台上,利用刚刚缴获鬼子的无人机观察着广场的一切。
“是。”
“轰隆!”
不到两分钟,远处的那个钟楼便被鬼子的坦克炮炸成了一片废墟。
“哼,我cnm的小鬼子,还是有点脑子的嘛。”
火光映照中,她看了眼自己的怀表,距离他们接触鬼子已经过了三个多小时,不知道警卫连逃出去了没有,该死的彼得罗夫斯基,你在搞什么鬼。
寒风吹动着怀表表盖上那张已经泛黄的照片,担心会被吹跑的钟可用柔和的目光瞅了一眼后便关上了怀表将其塞进自己胸口。
随着命令下达,一队队作战小组利用建筑的掩护朝战斗位置奔去。
而就在不远处的地方,东瀛的两辆经过特殊改装的t-80U正带的几辆伞兵车和步兵清剿完全暴露的侦察兵。
“目标1,穿甲弹一发,歼灭!”
“方位142,距离334,敌bm型步兵战车,榴霰弹一发,开火!”
“咚——”
一辆t-80和两辆bm伞兵装甲车在铺天盖地的火力覆盖下炸成一片残渣,随行的鬼子步兵没有任何的反应便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抽成了傻宝,均匀涂抹在了地面上。
“什么!你说师长他们被挡在了瑟尼亚?!!”跨过战场的另一边,带领一团在因塔组建防线的吴润龙在指挥部中拍案而起,但在愤怒和惊惧了不过一刻左右,吴润龙缓缓静下心,走到地图面前打量着眼前的形势,同时在脑海中飞快地思考对策。
二团目前大部在伯朝拉河接应乌斯季齐马的安全区溃兵,在乔尔纳亚自己有一个营的兵力在那边。四团防守沃尔库塔提防着来自乌拉尔山脉后的敌人。
三团则是在伯朝拉、马斯洛文尼亚高地死死挡着来犯的鬼子,掩护乌赫塔的巴西勒撤退。跟一起组建的原联盟青年志愿师和民兵正和师指挥部一同被鬼子伞兵阻击。
根据此时各战线汇报的情况来看,鬼子这一次进攻大约出动了2∽3个师团的兵力。
而他们现在整个师连6000人都不到,兵力的稀释已经到了无人可用的地步。安全区方面因为内部混乱,军队接敌即溃败,目前顶在前线的也只有青年志愿师和少量民兵。
“西北方面军已经到了哪了?”想到这里吴润龙抬起头,指了指地图上的哈萨克地区向参谋问道。
“报告,西北方面军最近向我们汇报的位置在…”
“娘西皮的,西北方面军现在还在那边?!这场仗叫我们怎么打?那944那边接到了没有?”
“报告,江涟长、冯光耀(通讯处处长)、孟子舟(工程营营长)他们已经与梁营长(一团一营营长)接上头了,目前正在托布谢达海域,正在前往原联盟拐角。”
“命令,派出两个连的兵力前出,接应师长他们。务必要保证师长的安全。”
“是。”
待到参谋退下后,已经无可奈何的吴润龙只身一人看着面前的地图喃喃自语道:“师长,你可要活着出来啊!”
而此刻在乔尔纳亚和瑟尼亚两地,两场针对不同角色的战斗刚刚拉开帷幕。
“师长,西方向发现大量装甲作战单位!”
“彼得罗夫斯基同志,请下命令吧!安全区里有这些虫豸,怎么能重建原联盟?”
“那好,听我命令大清洗行动正式开始!这帮拿的东瀛佬的钱,吃里扒外的狗东西,一个都别想跑,都给我去死吧!我们的祖国已经流尽了鲜血,而我的任务,就是要把这些人亲手送进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