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幕渐起 第22章 破境

江湖小报和邸报都放在楼主的桌面上，江湖小报里面的东西零零散散，对于现在的他没有太多的吸引力，这邸报就不一样了，那个二楼主把几条路都藏在里面，理清思路以后摆在自己面前让自己挑选，楼主细细琢磨着，对所有的路都不满意，已经想了一上午了，甚至把不同想法随机打乱拼接都想到了，还是不满意。

他拿起小报看看江湖八卦说了啥，就在他打开小报的一瞬间，猛地合上，他皱着眉头看着天空，许老先生已经忍不住了？这场观道结束了？难不成已经着手准备收手了？这小天地轻微的晃动二楼主和酒鬼这些外来人是感受不了的，楼主明显感受到自己的修为被抽离了一丝，很细微，这极有可能是老先生已经准备让少载酒回去，慢慢的把方小天地撤下去。

只有那一瞬间，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楼主仔细回想了下，刚才的用修为抽离这个说法并不贴切，准确的说是吸走了，而那个方向大概就是龙陵镇斤两楼的方向，稍微偏一点点。楼主猛然想起来二楼主提到的老先生为了观道得道，用自己的修为加上山精水魅去帮助少载酒炼体后的身体修复，那刚才的的那一瞬间极有可能是因为少载酒炼体消耗巨大，维持这么大的小世界的消耗可不是一丁半点，只能把维持小世界修为抽离一部分用于少载酒的炼体恢复上。

楼主低声言语道“难不成老先生真的想观道一场破境？还说小辈心比天高，你这想法不比我们差哪里去。”楼主一扫愁容，怎么可能只有老先生吃肉，没有我们小辈喝口汤的道理，要想喝上这口汤，就得让老先生把这口肉狠狠地直到嘴里。楼主一手撑着脑袋一手莫名的搭在胸口上，闭上眼感受着自己的心跳，这种感觉似乎越来真切，有点期待了。

昨天少载酒一睁眼就看到酒鬼和二楼主已经守在床前，吓了一跳，自己竟然睡的这么死，竟然一点感觉没有，再看着床边的二人，他意识到可能是出问题了，少载酒脑子突然短暂的剧痛又恢复正常。

酒鬼今天从外面回来已经中午了，本想扔下饭菜就出去溜达溜达，找了半天才发现一项从不赖床的少载酒，到现在床上睡着，只是从他的呼吸竟让酒鬼感觉到了一丝丝的厚重，很明显已经向着炼体一境迈了一步。一直停滞不前还能理解，之前二楼主和许老先生已经解释过了，那这是为什么？酒鬼意识到这事情很不简单，加上之前二楼主阻止自己喝那一坛子酒，说过酒到用时方恨少，就是暗示自己这件事还没有结束。

酒鬼并不敢离开，已经产生异变，这是老先生的小世界，这一出门去找二楼主，再回来少载酒可能就换了模样。他拿出一个紫玉小葫芦，念着二楼主很久之前教给自己的咒语，话音刚落，那一只熟悉的小家伙出现了，是一只黑猫，紫玉小葫芦也变得和它等高，它四肢抱着酒葫芦，咬开酒葫芦，刚准备享受一番，这时候二楼主已经在它身后出现，一把抢过酒葫芦，惹得小猫嗷呜嗷呜的叫着，二楼主又把酒葫芦扔给了小猫。

“多少年前给你的东西，你还存着？那些从符箓演变出来的咒语我都忘了，你还记得？我就说，酆都的当家的怎么可能一点后手没有，你是不是打算进来以后，再用这玩意把我也带进来的？”二楼主说到这里有点后悔了，早知道有这个自己当时候不要惹得一身伤了，酒鬼这个时候用这个东西，看来少载酒遇到的事情不小。

看着躺着的少载酒，二楼主惊讶道“很细微，确实是向着炼体一境走了一步，而且十分的扎实。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哪里知道，知道的话我早就找你了，还等到现在？什么情况？不是说只有出去才能破境的么？”酒鬼担心的问道。

“原因很简单，等他醒了，问下他做了什么就知道了？来这里也很多天了，一直原地踏步，现在也只是往前走了一小步，不过也就是这一小步从无到有。”二楼主再次确认了少载酒的情况，他说道“我肯定的是这件事和老许老先生无关，但是现在的他应该是已经知道了，之前他是放任你们这些人插手这件事，因为这件事本就是你们自己的事，比如说那个船夫，还有和船夫一起的那个掌柜的，再比如洞香春的那些人，等等。现在不一样了，这件事已经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话音刚落，枫溪镇，杨柳渡和龙陵镇一些人的身形慢慢和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消失不见。看着远处的天空飞起的一道虹光，二楼主伸手在空中抓了抓空气，“这些人走了以后，明显比之前让人感觉这个小世界更加真实了，老先生也能腾出手了。”

二楼主用眼神制止了酒鬼的想法，酒鬼刚想开口询问，少载酒醒了。

为了让少载酒能更加清醒一点，三人来到平时少载酒练拳的树荫下面，少载酒仅仅刚醒的时候头疼了下， 之后很是清醒，他躺在二楼主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摇椅上说道“你们有没有感觉到，今天的风很舒服，离开枫溪镇以后我就没有这么舒服过。”

“说说吧，怎么回事？小子你到底去干什么了？怎么累成这样，在床上躺了小半天。”酒鬼迫不及待的问道。

少载酒没有理睬，沉默好久说道“酒鬼，你觉得我喜不喜欢方姑娘？”一听到这句话，酒鬼直接有点抓狂，一副这小子怎么又唠着嗑，这次倒是直接。“那你觉得她喜不喜欢我？”

二楼主笑着说道“你很喜欢她？”

少载酒眼神温柔，每次想起那位姑娘都会这样，他回道“一开始没那么喜欢，越来越喜欢。初次见面给我的感觉并不是那种美的惊艳，但是我就是感觉很舒服，后来我才知道那种感觉叫喜欢。我们讨论过一见钟情，那时候的我对于这个说法的反应就是那有什么一见钟情，就是见色起意，我也怕自己是不是见色起意，并不是喜欢。”

二楼主笑着说道“不是也是。都是自己人，我就直接说了，我和酒鬼这种人看过太多的美人，单纯的评价长相，方姑娘只能说是平平无奇，加一点我们之间关系的水分我能给到中等偏上。这样说我猜你并没有一点不高兴，反而窃喜自己并不是见色起意，是真正的喜欢，这样想也是不对的，世上这么多的男男女女，若不见色起意，谈何缘分，只不过这个色不仅仅单指容貌罢了。”

感情这方面还是交给二楼主很是放心，二楼主本就是干的拿捏人心的差事，酒鬼落个清闲，能让心似玲珑的二楼主开导情感的，少载酒也应该是第一个。

二楼主继续说道“少年初闻人间事，最怕温柔向东流。少年情愫多半是胎死腹中，这个和年龄没关系，你这年纪我看你也是经历的头一遭吧。”

少载酒点了点“可是二楼主我真的很喜欢她。”

“是啊，我也真的很喜欢她。”二楼主在酒鬼震惊的眼神中笑着解释道“不对，是我知道你真的很喜欢她。”眼神中还是淡过一丝怀念。

二楼主切入正题“我看你的炼体好似迈出了扎实的一步，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少载酒沉默了很久，酒鬼和二楼主就安安静静的等，少载酒开口说道“是那个杨柳渡的断崖，我只是走到了拿个通道的入口，就被落下来的气浪卷了回去，我来回试了好几次，最后也只是往前走了几步而已，刚刚进入那个通道？”

杨柳渡，断崖，通道，气浪，这样二楼主和酒鬼想到了炼体的另一个法门，破而后立，等同于喂拳。酒鬼才想起那天下山时候，钓鱼老叟说的话，如果断崖的高度足够高，在下面也等同于高境界的喂拳。

“还有通道？你并不是站在瀑布下面用身体去硬抗水流的？”酒鬼不解，这种法子真的是载酒能想到的，通道又是什么？

“你想让我死直说，你都不知道那个断崖多高。通道就连接瀑布两边村子的通道，现在已经被水流冲刷成了水帘洞，通道的一侧是飞流而下的瀑布，通道中间最严重，已经被冲断了，有三四米的隔断，应该是过不去的，我只是远远地在洞口往里面看了几眼。” 少载酒回忆起昨天下午偷摸的下了断崖的过程，心有余悸。

二楼主让酒鬼看住载酒，这段时间走桩练拳都尽量不要，他要去一趟断崖，立马动身，临走的时候把他那个碧玉小葫芦再一次扔给了酒鬼，叮嘱这酒葫芦只能用最后一次了，好好的收好。

按照少载酒说的方向，二楼主赶紧赶过去，他一路走来，不断的和印象中的地形进行对比，离开龙陵镇不久，在原本是农田的地方看到了一大片草地，在草地的尽头是一片树林，之前二楼主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地貌的改变就代表着机缘，他前段时间把龙陵这一块都观察了一遍，就是没有发现这个地方，这宽广的草地让人一眼看到头，第一反应就是藏不了什么东西，而高低起伏的坡度真高掩盖了远处的树林。

穿过有意为之的窄树林，豁然开朗，一条百十来米宽的断崖，落差目测得有四五十丈，只高不低。树林边有一条小道贴着树林一侧下去，二楼主就没有必要这么麻烦了，凭借身法很快就翻到断崖底端，当然也找到了少载酒说的那条通道，二楼主站立在通道洞口感受了下旁边瀑布的力道，往里走的话就相当于一种炼体，越往里越高，那被水流冲断的地方，隐约还有连三个凸起的地方可以扎站立，要是站在那个地方就将把自己置身于瀑布中，武夫一境都不见得能扛得住。

二楼主皱着眉头“这个地方真是一个绝佳的炼体之地，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这一定是许老先生见过的一个地方，然后这次观道直接自己臆想出来的，他真的想观道破境？”二楼主摇了摇头，斤两楼的消息说老先生远游境刚突破没多久，这种根基不稳是不可能冒这么大的险的，可是这地方又明白的在这种地方，二楼主冒出一个恐怖的想法，老先生无意之中被别人摆了一道。

瀑布下面溅起的水气让二楼主回过神来，他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远游境的法修怎么可能随意摆布，要是各方势力中真的有人能做得到，直接操纵少载酒选择自己的势力，按照约定，酆都也会向自己靠拢。看来就是老头子自己想观道少载酒破境才有这一手。

二楼主看向枫溪镇，他决定和老先生谈一谈，在此之前他还要和那位楼主联系下。

枫溪镇，小林酒馆。

魏林已经走了快十几天了，苏眷月随后也离开了，两人都没有说明去向，魏一城也没有太多的过问，这几天魏一痕来的很频繁，都是自己家人，魏一城也没有专门的招待，自己还是和以前一样，时不时的去小青姑娘那边坐坐，喝两杯酒，促进一下邻里感情。

今天魏一城打着监督伙计有没有私藏店里物品的由头，及早的就跑到酒馆转悠一圈，等到隔壁一开门， 他整理了下衣服就小跑过去了，没想到今天小青姑娘不在，临时管事的说是小青姑娘的姐姐回来，姐妹俩今天约好了出去游玩，仔细一打听，这姐妹俩的名字真是搭配，一个叫小青，一个叫小白。

魏一城无奈只能提前去一趟外三巷，在外三巷门口遇到了熟人魏一痕，魏一痕蹲在门口和锦祥一一左一右，二人闲着无聊拿起地上的小石头互相扔着，看到魏一城魏一痕还打了声招呼，锦祥一理都没理，拿着石子在地上鬼画符。

外三巷门口立了一个牌子，上面写者：择吉日在开业，已经择了好多天了，锦祥一就这样了在门口呆了好多天了，每天早上就只有面条和鸡蛋，自己都快吃吐了，这些天好多人都来过，多数的都在门口聊上几句就走了，真正进门的没几个，魏一城坐在二人中间，抠着鼻屎说道“最近没有什么人来吧？可得看好了，出了问题怀远那老家伙饶不了我们，还有我儿子，得扒了我的皮。”

“知道了，这都几天了，我天天坐在门口，你看我们家门口就这几块砖，再过几天，我都能用屁股给他擦得一干二净。”锦祥一拉着脸，旁边的魏一痕也有同感，难得魏林求自己一次，没想到就是过来和旁边的混小子罚站，楼上还有一个小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

魏一城本来不是很开心，但是现在很开心，你们不开心那我就放心了。魏一城开心的笑了笑，很快就盯着街口，不远处一个马蹄声直奔而来，魏一痕起身向前一步挡在酒楼门口。一人一马停在魏一痕剑前，来人精瘦干练，瞥了一眼楼上，就因为这一眼，魏一痕的剑猛地向前一进，来人连忙摆手，紧接着起身下马。

“魏剑仙，手下留情，我这种大张旗鼓的你觉得是过来对你们不利的？我收到命令，让我赶紧过来，楼上的公子要是还安好，就把提前准备好的信件送过来。”面对魏一痕的剑气，这人丝毫不慌，恭敬的双手递上信件。

“魏老爷子，赶紧收下吧，这封信是我们家管家让我送的，我可不敢私自查看，他让我先瞧一下楼上的情况，我猜多半是关于那位公子的，你就赶紧看吧，他说要是来不及，就让我把这封信吃了。”

魏老爷子起身推开魏一痕，接过信封，来人见任务完成就起身上马离开。

魏老爷子打开信封，狐疑的看着离开人的背影，呢喃道“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