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幕渐起 第3章 下山

魏林哼着小曲就下山了，黑伯跟在屁股后面，好久没有看到少爷这么开心了，轻声问道“少爷，如何啊？”魏林缓下脚步说道“上签，万事如意。只是没想到里面竟然还有上签，今天是个好日子。在我之前，有一位美妇，呸呸呸，是妇人，啥美妇要是被苏眷月听了又要挨打了，只不过那人竟然也是上签，而且时间刚刚好是我算的前一签”

黑伯低声问道“要老奴我去查一查？没记错的话那个签筒已经被少爷掏的差不多了，这次能抽中上签已经是烧高香了”魏林然也这样觉得的，能在这种情况下还是能求中上签更是让人开心的，“嗯，黑伯查还是要查的，你多小心无论，他是有意还是无意，你要确保自己的安全，节骨眼上不能节外生枝”话音刚落黑伯已经消失在魏林身后。

魏林吹了一声口哨，然后继续前行，没过多久就有一个通体雪白的灵隼落在魏林的肩膀，魏林取下白隼脚下管子里的纸笔，在上面写下几个字然后放好回去，他摸了摸灵隼，好久不见了老朋友，然后一抬手白隼盘旋了两圈就离开了。这白隼是师父送给他的，听话还是听话的，就是没有太多的感情，都不如自家门前的旺财。传了信，现在的自己终于可以休息几天了，以后可就要忙起来了。

魏老爷子听了魏林的复命，嘴上一口一个事情都处理的不错。最后魏老爷子还是挺担心载酒的，魏林顺势煽风点火，老爷子难得的干了件正事，自己出马让这载酒下山，一个年轻人才多大年纪就当主持了，只是要当到老死。

魏老爷子命令下人去附近其他寺庙捐一点钱然后拐骗几个和尚过来当方丈，总不能让这个寺庙空着，载酒也不会安心下山的。至于魏林这次就不要跟着去了，正好酒馆已经到了最后的筹备，有些宾客都来了，就让他代替魏老爷去找招待下。魏林哭丧着脸，他这个爹这是真的会是使唤人，得嘞，这下魏老爷又可以开开心心的去山上逛一逛了，自己还得忙的焦头烂额，若不是为了让载酒下来，魏林早就撂挑子了。

第二天一大早，魏一城就让家丁驾车前往寺庙，说明来意后，看着载酒还是犹犹豫豫的，他早有准备，那是一封怀远大师的信，很久之前就留给魏一城了，待到有必要的时候转交给载酒。载酒拆开后，拿着仅仅写着两个字的信纸，疑惑的问道“魏叔叔，师傅很久之前就将这封信给你了？魏叔叔，你说我师傅是不是只是离开枫溪镇出去玩了，觉得我是一个拖油瓶，随便找个借口甩开我？”

魏一城很无奈，怀远的作风，载酒这样想一点都不奇怪，他摸了摸载酒的头，略带宠溺的说道“你就别想太多了，哪有不疼徒弟的师傅。怀远的情况也很突然，你觉得他是出去寻欢作乐，不想带着你的话也行，相比于他的去世，你更能接受哪种情况就是哪一种。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先下山，散散心，你也不用担心山上的事务，我会找人接手的，以后你想回来我再让他们换个地方念经诵佛去。”

载酒看着信纸上“下山”两个大字也没说啥了，他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魏一城，也没有立刻下山去，他做不到师父的洒脱，一些瓶瓶罐罐还是要收拾的，他没有让魏老爷子派的人帮忙收拾，只是说酒楼开业一定到。

魏一城让家丁安排了一些人熟悉了下寺庙的情况，等着载酒离开就把僧人带过来接管了，临走的时候，送给载酒一个玉牌，玉牌周边镶着一圈金，玉牌正面雕着一个魏字，说是下山后用得着特别是在枫溪镇。载酒也大概知道这是什么，上面的刻在也说明了自己和魏一城的关系，是一种身份象征，载酒收了起来，总不能和舍利一起挂在腰间，走起路来叮当响，这样就有点招摇过市了。

载酒扯来一张解签纸，准备列出一些要带走的东西，师父的袈裟得带走一件，自己的一些干净衣服，他还想带着那个签筒，带一些香如果以后遇到寺庙的话还能上香也省点钱，他还想带自己的洗漱用具。。。。满满的列了两张纸，载酒看着这两张纸忧心忡忡的，他还是担心有什么忘记的，他走以后这个寺庙就会被魏老爷请一些其他地方的和尚管理了，这些东西就不是他的了。

载酒想来想去又看着纸上的内容，发现自己竟然没有把舍利，黑伯送的裁纸刀写在上面，相比较于这两件，纸上的内容似乎并不是很重要，好多的东西镇子里哪里都能买的到，载酒把两张纸揉了揉仍在桌子边的篓子里，他要每一间房子都过一遍，好生筛选一下，他叫来一个魏老爷安排日后接管的人，让他陪在自己身边，挨个房间的介绍寺庙的请款顺带着筛选下自己要带走的东西。费了好大力气才走了一遍流程，载酒叮嘱这个看起来比自己成熟稳重太多的中年人一定要好好的照看，当然只要上心就好，尽心尽力没必要。

安排好一切，载酒在小院子里的石桌上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师傅留下来的舍利，黑伯送的裁纸刀，魏老爷送的玉佩，在师父的房间角落发现一个坛子酒自己平时竟然没有发现，正好用黑伯之前丢下的小酒葫灌满带着再次给黑伯尝尝啥味道，此外还有载酒攒下来的银子和铜钱然而并没有多少。里里外外的加起来没有多少东西，都不用背着包袱就能拿的了。载酒想了想今天就得下山了， 明天开业应该会很早，还是得提前到，礼数还是得有的，

收拾好后，载酒兜兜圈圈又在庙里转悠了一圈，最后停在了当前门口，此时已经没有穿那身僧袍的他左脚踏进殿内，他跪在在蒲团上拜了拜，轻声的碎碎念着，然后起身离开，路过解签的地方载酒看向桌子上那个签筒似乎带一点歉意离开了，不是所有东西都能带走的。

枫溪镇是溧阳王朝的一个边陲小镇，之前载酒时不时也会去镇里置办一些东西，自从黑伯跑腿以后自己就下去少了。镇子不大，主街道更小，纵横交错的三道街便是枫溪镇的最繁华地方了，听说魏老爷已经提前开始庆祝的了，花重金请来了好多元阳城着名的角儿，在纵横三巷交界地繁华中的繁华地儿搭台子轮班唱到深夜，这些元阳城的戏班子可不是那么容易请的，特别是近几年，难得的太平年，这些达官贵人娱乐的活计越来越吃香，若没有一些人情世故很难求的一票，更别说来到这种偏远镇子里轮班唱戏了，可见魏老爷在元阳城也是很吃的开的。

围观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好多附近镇子稍有家底的人也都驾车赶来看戏，晚上如果太晚了回不去就住在附近的客栈，这让着载酒挤都挤不进去，载酒只能先去寻一家客栈，载酒揣着二十来两银子，在三道街外的一家客栈住下，这家客栈明显冷清太多了，看着客栈的名字倒也贴地气，外三巷，在纵横三巷外面的酒楼可不是叫外三巷。

载酒数了数其实他也可以叫第四巷。一想到明天可以蹭吃蹭喝了，魏林那小子总不会看自己饿死吧，载酒花钱也就大手大脚了，一个人点了三个菜一个汤，犹豫再三还是把最后一道豆腐换成了荤菜，师傅应该不会怪罪他的吧，所谓的清规戒律都是师父定的，所以今天看到那些交接寺庙的人清一色的光头时候，载酒还是满脸疑惑了，师傅说过僧人是要剃度但是也都是看自己意愿，并不强求。

到底不是开在繁华的位置，这酒楼实诚的很，菜品很扎实，并没有缺斤少两，也有可能是因为最近魏家的酒楼没有多少人过来，下一位客官都不知道啥时候来，能多做一点就算一算，再不做后厨就要熄火了。

小二靠在门柱上无聊的看着外面来来去去的人，说道“掌柜的，那个魏家在弄花巷的酒楼明天就开业了，这两天又是戏班子又是说请来了不少厉害的人物参加开业，我看呐，我们酒楼今个估摸着没人来了，要不你明天给我半天假再给我一点点银子我去试探下他们家的厨子怎么样？不给银子也行，听说那些戏子们可是俊俏的很，有些甚至还是修炼的高手呢，等会我要去见见世面”

说话间被称作掌柜的已经走到了他的后，挺着个大肚子一用力将他顶倒在地，然后只是撂下一句“好好看店“就走了。小二爬起来撅着嘴坐到载酒的隔壁座子上，手撑着脑袋自言自语道”还不是自己去了，听说今天还有歌舞表演，那可是枫溪镇的头牌，就算是元阳城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不过还是喜欢从元阳城来的那个戏班子，那些个女子的身段，那波涛汹涌，啧啧啧。”

载酒学着魏林之前的做法用手指叩了叩桌子，小二笑嘻嘻的凑了把脸过来，载酒说道“你们店怎么没人来啊，不会是黑店吧。“小二笑道“哎呦，客官，刚才你也听到了那可不是因为魏家的酒楼”载酒之前只是听说那些戏子俊俏的很，没想到竟是波涛汹涌，确实有点可惜了，师傅在的时候就经常跑去那个弄花巷还不让自己跟着，回来之后评价极高，其中就有波涛汹涌这四个字。

小二或许看出了载酒的悔意，说道“客官你可是下了订金，房间可不能退的，我可以让后厨晚上给你搞点糕点吃吃”“这是你家的酒楼啊，你说送就送？回来就不怕掌柜的从你的薪水里扣？”小二甩了甩头得意的说道:\"那可是我叔，亲叔，以后我妹出家了，这酒楼还指不定是谁的呢？加上枫溪镇要是从纵横三巷扩张到四巷的话，我攒够了钱重新开业，到时候也让花魁给我跳上一段，嘿嘿嘿”

“原来你们是一家子啊，那刚才你说的我可放在心上了。”这小二到没有含糊，满口应下。载酒本来就不是喜欢凑热闹的人，所以一下午就和小二有的没的聊天，期间小二还真的招呼后厨加了两个菜。到了晚饭点才陆陆续续的进了不少人，小二开始忙了起来，载酒准备提前去一趟，明天就不去了，明天开业的话应该会特别热闹，可能自小在寺庙长大的所以不是很喜欢吵闹的环境。

四巷到弄花巷没几步路，但是繁华程度还是差别很大的，好在戏班子演出地方不是在酒楼的门口，不然还真的不好挤进去，载酒在一个四层酒楼面前停了，这一定是的了，因为一群人正在挂牌匾，旁边还有来遮住的大红布，明天因该是有拉红布的环节的。大红布现在还只是耷拉在上面，载酒趁人不注意偷偷掀开一角，看着牌匾上“小林酒楼”载酒是没忍得住，到底是魏叔，不过也挺好奇魏林是怎么同意的，记得很早之前还问过魏林名字准备叫什么，魏林说回去和苏眷月商量下一定要起一个有内涵的。

魏林向干活的伙计打听了下父子俩现在在哪里，应该是听到了声音，酒楼隔壁的二楼有一个人打开窗户喊道“小载酒啊，你来了啊，要不你先上来等一会，魏林正在忙？魏林那孩子就是贴心，啥事都帮我分担。赶紧的，小青姑娘说正好要看看大师的高徒”载酒看着二楼窗户探出头的男子，果然是魏叔，载酒看着隔壁的名字，正是醉香楼，之前魏林就是在这里扬言花一百两让载酒舒舒服服的，魏林打了声招呼，寒暄两句就准备溜回小林酒楼，魏一城小青姑娘笑哈哈的说道“到底是小孩子，等长大点小青姑娘你还得看在我的面子上少要点银两。”

一个人影从小林酒馆钻了出来，猛地扔出去一块抹布砸在魏一城的脸上“到底是你开业还是老子开业，说是请几个姑娘明天过来帮帮忙，怎么自己跑上去了？少跟我说和邻居打好关系？这么想去隔壁，直接打通的了”

魏一城拿下抹布，略带严肃的思考了下，然后说道“小青姑娘，你看我儿拙见如何？”还没等下文，魏林抄起门口还没放进去的酒坛子砸了过去，一小坛子酒砸在了已经及时关上的窗户上，里面传来妖娆的声音“吆，小林公子，别急啊，我觉得建议不错，到底是年轻人，想法就是比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活泛，那我也就不瞒着了，五五分成如何？”

魏林没有理睬，径直走向载酒，拉着载酒去看看自己一把屎一把尿搞好的酒楼，突然隐隐听到魏老爷说道“小青姑娘这话说的有些许不对，不宜妄自菲薄，再过二三十年你都不一定能用的上了年纪这四个字，至于你说的年轻人活泛，那确实，不仅想的活泛玩的的开。”

魏林黑着脸进了酒楼，和身边的嘱咐两句后就直接带着载酒上了四楼，推开一间房，门口牌子上的天字一号的墨迹还没有完全干透，里面东西很全，好多载酒都第一次见，魏林喝了一口茶平静下心情，其实他都习惯了，这次主要是事情太多让他比较烦躁才会这样这样。

“不是说不下山么？虽然老头子不靠谱但是对于你的事情看样子还是有点用的，竟然能让你个懒人下山，他和我说他可是好言相劝了好久，差一点就跪下来了，你才同意的，这一点我得说说你，这么说他也是我爹，你叔，下跪多多少少乱了辈分”

载酒掏出那封信说道“我是不打算下来的，但是为什么改了主意，可能是因我本来只是懒得下来，并不是讨厌下山。至于魏叔。。。。。他只是把这个给了我就走了，我师父的信，算得上是师命难违，现在也算是遗命了”看着信封里的下山二字，魏林哈哈大笑“不错不错，老头子有我的风范，不管如何你下山了，就是他有本事，不是么？”这父子俩总是这样。

魏林说怎么下山什么也不带，真是准备吃定自己了，载酒提到了外三巷，说自己已经付了定金，东西都在那里，今晚就住在那边了，那店里的小二明确说了不能退定金的，魏林确认了好几次那个名字是不是就叫外三巷的酒楼，确认之后才说道“外三巷？小二？话说我刚才路过的戏台的时候看到了锦大叔，莫非锦祥一这小子最近有犯了什么错被锦大叔关在酒楼里。

外三巷的规矩还是多啊， 我这边应该也差不多了等下一起过去，这小子敢赚你的钱，等会我在锦大叔面前帮他美言几句，少说也得关他几天。等他妹子回来，我再帮他拱拱火，他还得吃一顿好的，三四天能下床已经算是好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