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个人浩浩荡荡下楼,还带着两具尸体和两名幸存者,楼下的鬼魂夹道两侧,好像在欢迎他们似的。将袁涛解决掉以后整个第七人民医院看上去开朗许多,不仅雨停了,就连厚重的雾气都散开了,不远处的路灯明晃晃地照亮姚寅笙来时的路。
姚寅笙给齐千松打了个电话,把事情简单讲述了一遍,最后叮嘱齐千松道:“一会儿来的人多带一些纸钱,我有用。”
齐千松的速度还是挺快的,只过去十五分钟,三辆墨绿色的皮卡车就轰隆轰隆地开来了。第一辆皮卡车里坐着的是卞兆丰,除了他其余的都是调查组的年轻人,他们身上穿着黑色的冲锋衣,戴着口罩把脸遮住,手里拿着不同的消杀工具从成员们身边经过。
卞兆丰的眼神还算满意,来之前他已经听说了结果,不算圆满但好歹也算完成任务了,他让胡承亮把两具尸体放到车斗里,另外两名昏迷过去的幸存者则被随便扔上后面一辆皮卡车上。当然,姚寅笙要的纸钱他也没少带,姚寅笙从第三辆皮卡车的车斗里卸下一箩筐纸钱,该送他们上路了。
这次黑白无常花了不少力气,整个第七人民医院里的鬼魂不说上千也有四五百,黑白无常一开始开着轿车来的,结果只能分出十多位分身沿路把他们带走。姚寅笙看着最后一名鬼魂的背影,照例将最后一沓纸钱抛向空中,“亡魂上路,生人回避!”
整个送魂过程差不多用了一个小时,调查组的同事们在里面也已经消杀完成,他们还有意外收获,那就是在第七人民医院后方的小花园里,他们发现了一具高度腐烂的尸体,只剩下骨头了,这种程度的尸体肯定不是新死的,所以同事们做完登记就收队。一组和二组的成员也跟着大部队离开,姚寅笙坐在车上哈欠连连,紧绷的神经终于可以放松些了,她把整个后背贴着椅背道:“我睡一会儿,到了你们叫我。”
这一觉,姚寅笙睡得昏天黑地,她悠悠醒来时身旁围着二组的成员。姚寅笙深吸一口气撑起身子,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床上,身上还盖着一条毯子。姚寅笙抹了一把脸问:“现在几点了?”
“下午两点。”洛雨薇冷着语气说。
还不算晚嘛,姚寅笙心里庆幸,她本来也打算补一觉后就去跟齐千松反映第七人民医院背景资料错误的问题,但她看到二组的每个人都苦着一张脸,如丧考妣地盯着她,姚寅笙感觉他们在怪罪她。
“你们怎么了?”姚寅笙有些奇怪地问。
“你还好意思问怎么了?你不吃不喝睡了两天,害得我们以为你受了内伤,又是叫医生检查又是想办法叫醒你的,就差打电话回去问你朋友了。”花喆文双手交叉站在床尾,用的依旧是要跟别人吵架的口吻说。
姚寅笙吃惊啊,她不是只睡了几个小时吗,怎么就变成两天了?姚寅笙打开自己的手机,屏幕上的日期的确跳过两天了,再看自己手表上的日期,也跳到了两天以后。这总不可能是二组的人故意捉弄自己的,姚寅笙心里明白,这么说她切切实实地睡了两天!
有了时间的概念后姚寅笙的肚子很配合地咕咕叫起来,她不好意思地问:“那个......有吃的吗?”
花喆文大呼一声后翻着白眼找来一个大面包扔到姚寅笙面前,姚寅笙也不客气,打开就是一大口。三四口就把一个大大的牛角包吃完了,这点东西连前菜都不够,姚寅笙问道:“还有吗?”
花喆文把一箱面包倒在床上让姚寅笙吃个够,他没好气地说:“喏,这些都是你的,吃吧!”
姚寅笙也听出花喆文和洛雨薇的口气都有些生气,她把一大口噎住的面包用水送入后问:“你们这是怎么了?闷闷不乐的,任务完成了不是应该很开心吗?”
不提还好,一提到这个花喆文就来气,他来到姚寅笙跟前告状:“别提了,这次的报告,一组回来以后马不停蹄地就拟好了,在我们还在打报告的时候他们就把报告交上去,包括我们一块儿发现的幸存者和尸体他们也写成是分组行动的时候自己发现的。小薇姐听说以后气得不行,拉着他们就去找局长理论了,果然一组那群人就是喜欢倚老卖老,你那时候又睡得死沉死沉的,卞组长跟一组的人更是蹬鼻子上脸。最后局长是做主把奖励分半了,但我们心里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姚寅笙嚼着面包仔细听着,想来应该是一组给他们的回旋镖,毕竟以前陈佰刚带队的时候这种小人的事情没少做。不过齐千松作为局长也尽量一碗水端平了,最起码没让一组的人全都把成绩截和走,这次行动他的本意估计也是希望两组能同心协力完成任务而不是继续砌墙,但没想到一组跟二组之间的裂缝太深了,不是一两次合作行动就能磨合的。
“行了,就当是还当年陈佰刚欠下的债吧,现在调查二组只有你们了,父债子还,一样的道理。”
二组成员们肯定明白这种道理,但心里就是不得劲,花喆文像个哀怨的小媳妇一样瞪了姚寅笙几眼,发现她在认真吃东西,无奈地摇摇头挪到一旁生闷气去了。听说姚寅笙醒了,齐千松也来到房间探望她。
“你醒了,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姚寅笙摇摇头道:“没有。”
“你在医院的时候是不是受伤了?”
姚寅笙认真回忆了好久才说:“受伤吗?我觉得不算啊,是有不少怨气打在我身上,但连我衣服都没有戳破,怎么可能伤到我?”
“那就奇怪了,我问过你朋友,之前你从来没这样过,怎么一觉能睡两天那么久?”
姚寅笙摸着自己的眼睛,“可能是跟眼睛有关吧,不说这个了,第七人民医院的资料为什么不把行凶事件写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