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符纸在老覃手里爆开,床上的老覃惊起,“哎哟喂呀!”
见老覃醒过来好像有精神些,覃大嫂终于高兴起来,“哎呀,这一下就好了,不愧是从上面来的人。”
只有姚寅笙面对散落地上的灰烬担忧,这种动静不寻常,按理说符纸应该会慢慢燃尽而不是爆炸,发生爆炸的情况只能是中间突然插进一股力量。有人想阻止她,姚寅笙看向窗外,窗外黑乎乎的山更神秘了,姚寅笙心中有些不安。
再说老覃他却什么事儿都没有似的,惊起后嚷嚷着肚子饿,覃大嫂给他下面条去了。见到村长在家老覃也很奇怪,村长趁着这个空当把姚寅笙几人的来历说明,然后拍着老覃的肩头说:“老覃啊,这些可是上面来的领导,人家不是平白无故帮你忙的,人家要问你话呢,你可要如实回答啊。”
“村长,瞧你说的,我覃宏源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吗?我一定配合领导问话,有什么尽管问吧。”
姚寅笙还看着窗外,洛雨薇拉了拉她的衣服她才回神。“啊......哦!是这样的,我听村长说,你看到霍家五口人的尸体集体绑在一个树墩上,是吗?”
老覃找了件衣服披在身上,“是有这么一回事,那天我要上山砍柴,结果老远就看到一个人躺在地上,一开始我还以为是我眼花看错了,走近一看才发现躺在地上的是霍隽的大女儿,我再一看周围,全家人都躺在地上,脖子上套着麻绳做的绳套,还带血呢,五个绳套都捆在树墩上,看上去怪瘆人的。唉,那趟回来以后我就生病了,早知道就不去了,现在柴火没打回来还贴了不少药钱。”
姚寅笙摸着下巴思考,那棵树墩肯定有问题,姚寅笙希望老覃明天能给他们带路,她倒要看看霍家的五具尸体到底怎么回事。但老覃一听明天要再上山说什么都不愿意,连连摆手拒绝,还要姚寅笙他们也别上去。
“为什么呀?覃大叔,我们就是干这个的,要是不解开尸体的谜团,村子估计很快又会热闹起来,到时候吵个没完,这样的日子你们难道过得下去?”花喆文双手交叉放在胸前说。
老覃还是摆摆手不愿意的样子,“真不是我不配合啊各位领导,只是霍家死得邪乎啊,你们可能不知道,但在我们这群经常往山上跑的人当中已经传开了,霍家这是得罪了树精所以才死的。”
“树精?这咋又来了个树精呢?”花喆文不解地挠挠头。
人精神起来就怎么舒服怎么来,老覃说到这儿从外套掏出一包烟,正想放进嘴里,看到现场还有女孩子,又只好忍住烟瘾把香烟夹在耳后。老覃神秘地说:“这事儿啊,还要从霍家决定做扶手开始,他们家那个扶手名贵着呢,你们知道是从哪儿来的吗?就在后山那里有一棵百年水曲柳,那霍隽不知道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是觉得自己有钱就飘了,居然要拿那棵水曲柳做扶手。村长,存在上百年的东西,难免要成精,活得比我们都久,肯定不一般,霍隽居然想当然地要拿老祖宗做扶手,他不死谁死?”
“哎呀,话是这么说不假,但你我都没有见过真的树精,真真假假谁知道?不过霍家五口人确实死得蹊跷,各位,你们觉得呢?”
调查组的人纷纷看向姚寅笙,姚寅笙则是回味起今天与霍隽的对话。霍隽口中还有一个人,会不会真的是精怪呢?如果老覃的话属实,被精怪报复也不是不可能,无论哪种结果都要到现场看了才清楚。
“就算真的有树精,也要见到霍家五口人的尸体才行。这样吧,明天我们还是上山一趟,这段时间村子里不太平应该没人上山,现场应该保存着,那么醒目的一个地方我们肯定能找到。覃大叔,谢谢你跟我们分享这件事。”
“嗐,这有什么谢不谢的,多大点事儿啊。”
覃大嫂把面条煮好端来,老覃简单吹几口就囫囵吞枣般塞进几筷子面条,腮帮子塞得鼓鼓的,看来这几天他因为生病不能好好吃东西,早就饿坏了。离开覃家村长把姚寅笙六人带到招待所,这是村子里规格最高的一家招待所,起码搞卫生,开门不会有蟑螂到处爬。
六人来到房间,姚寅笙简单交待几句就各自休息。第二天一早她们起个大早,吃过早餐就向后山进发。老覃虽说不敢上山,但也给姚寅笙指了一条近道,就是他上山的路。
“沿着这条路往上走啊,过不久就能看到尸体了,这么些天过去估计都臭了,啧啧啧,造孽啊。”
姚寅笙六人踩着泥泞的道路上山,沿路姚寅笙看到很多树的树根直接暴露在空气中,粗细都有,一条条蜿蜒曲折,仿佛大地的血管,仿佛还会跳动。这种景观山上遍地都是,六人完全不把这些放在眼里。
才走不到五分钟,姚寅笙就闻到腐烂和血腥味,“小心了,我闻到味道了。”
又往上走可以看到越来越多坟墓分布在山腰上,身后的村子逐渐缩小,姚寅笙她们已经离村子越来越远了。经过一间无人看守的空房子往上就来到一个小平台,使用石砖砌成的,只是年代久远,石砖上都长满青苔,很难看出它们本来的样貌。
在这个小平台下面就是一个粗壮的树墩,远远的姚寅笙就看到一个人影躺在地上。花喆文兴奋地指着树墩说:“你们看!尸体果然在这里。”
姚寅笙现在并不关注五具尸体,而是树墩上的一个人。这个人,你可以说他是人,可是他全身都是棕色的,身体还有年轮一样的纹路,他留着一头乌青色的长发,眉睫又是青绿色的,眉形如柳叶细长,睫毛像刷子一样浓密,像木雕一样一动不动地盘坐在树墩上,完全不把六个人放在眼里。
姚寅笙带着疑惑的眼神走向他,他好像知道姚寅笙在盯着他,微微睁开眼睛看过来,他换只手撑着下巴,“又有人来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