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寅笙噎住了,这人怎么那么执着?他这么执着肯定有鬼,姚寅笙心里这么想就转身要离开,她不想了解什么来历,平白无故出现的人和石头,又平白无故提出来的要求把姚寅笙搞得一头雾水。现在她更坚定了,自己不淌这趟浑水!
裤脚被拉住,姚寅笙回头看,戴晓繁居然抓住她的脚踝不让她走。
“为什么一定要是我?”姚寅笙真的很不解也很无语。
戴晓繁不肯松手,这时候要是他能说自己是被指使的都说得过去,但他只是淡淡地说:“因为路过酒吧的时候我突然产生这个念头,我并非有所预谋,真的只是突然起意,我不是什么人派来的,我只有我自己,我向你提出的诉求全是我自己考虑过的。”
姚寅笙盯着戴晓繁的眼睛,他虽然害怕但并没有心虚,坚持了一秒钟才偏过头去。这或许就是缘分,有时候一些事情撞上来你怎么躲都躲不掉。看样子戴晓繁是吃定自己了,姚寅笙也只好认命,不过她最后一次警告戴晓繁:“你还有什么没有说的都说出来,如果让我问那就是另一种下场,不论是石头还是你孩子的老婆孩子。”
“你放心吧,我绝对没有说谎,接下来我说的绝对是实话,在酒吧里说的也是实话。”
戴晓繁这十八年并非只在一个地方苟活,他的老家是北方农村一个叫芙蓉村的地方,隶属鲁省,村民的生活平平无奇,戴晓繁做得缺德事应该是村子建村以来最缺德的。戴晓繁杀人后就从村里逃出来,十八年来他辗转多地,居然还去过西北荒漠、沙漠和高原地区做工,后来因为身体原因不得已离开。
“那块石头,就是我在藏东一处矿山上挖到的,因为花纹和独特我就留着,本来只当一个小玩意儿留着无聊的时候把玩把玩,谁知道会被一个富商看上。”
戴晓繁口中的富商是一个到藏东做投资的老板,听口音其实是魔都人,走哪儿都在胳肢窝下夹一个薄薄的公文包,很像老一辈的做派,但他其实只有三十来岁。一次戴晓繁在矿车旁边把玩石头的时候被这位老板看到,老板当场拍板要给戴晓繁五百万的价格买下,但是被戴晓繁拒绝了。
“为什么要拒绝?”
“人怕出名猪怕壮,我为什么会跑到藏东去?不就是不希望有人能认出我吗?要是交易成功估计会引起一阵不小的轰动,我一点儿也不想这样。”
后来那位老板又找了戴晓繁几次,中间甚至加价,价格都喊破一千万了,戴晓繁还是无动于衷。不过这位老板的话戴晓繁记住了,这石头价格不菲,他把它当成一个绝境翻盘的道具,又或者一个人情。
那位老板没能成功,戴晓繁因为不想成为大家关注的对象,所以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跑了,搭上一台离藏的运输车,一路辗转在两年前来到首府市,然后就一直居住在桥洞里。对未来他没有规划,总是得过且过,也不想办法赚钱,只是捡垃圾吃。如果那天他没有去白事一条街捡垃圾,他可能也不会萌生那个想法。可能就像戴晓繁自己说的那样,他是突然产生这个念头然后付诸行动的,就那么简单。
戴晓繁说完又将石头送上,“虽然我不知道这块石头到底是什么珍宝,但做生意的都这么说,这块石头肯定不便宜,所以请你收下。我承认我是一个负心汉,但我不是一个不孝子,我自己作的孽我愿意承担,但我不希望我爸妈因为我受到牵连,所以我希望你到时候能把控场面,不要让她和孩子去找我爸妈算账,我拜托你了。”
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戴晓繁说完还跪下来,恭敬地磕了好几个响头。空荡荡的桥洞一声接着一声的磕头声传来并回响,姚寅笙听得非常清楚。
人都是矛盾的,眼前的戴晓繁也不例外,他是一个负心汉又担心父母的安危。尽管他可以一直这样隐姓埋名地生活下去,这样可以什么都不用承担,但他在天意的引导下走出这一步,或许一切已经注定了。
姚寅笙长叹一口气把戴晓繁扶起来,“我真搞不懂你了,但既然你都做到这份上了,我不帮心里也过意不去。纠缠至今可能我已经沾上因果,既然如此那我就陪你走一趟,你等我回去准备准备,过两天我们再出发。”
戴晓繁终于愿意站起来,他搓搓手提出一个请求:“那个......我们能不能不坐火车回去?我当时跑出来身上都不带身份证,这十八年也没有补办,早就忘记身份证长什么样了。”
姚寅笙用手机地图找到芙蓉村的位置,发现还是有点距离,但为了让事情圆满完成不出多余的差错,姚寅笙还是答应了,到时候路上三个人轮流开,她就不信两天还开不到芙蓉村。戴晓繁急忙把石头塞进姚寅笙手里生怕她反悔,姚寅笙只好带着这块烫手山芋回到酒吧,把过几日出行的计划告诉李俊和陆翊。
出门对她们两人来说不是问题,可李俊有些担心姚寅笙会把控不住场面,“寅笙,这能行吗?时间过去那么久,养孩子都成年了,现在才回来找他爸算账,这怨气肯定不是一般大。”
“而且你别忘了还有只女鬼没出面呢,那男的只提到孩子,要是女鬼索命我估计他早死在路上了。要是我们遇上那女鬼,你有多少胜算?我看我们还是联系调查组那边的人吧,就算他们不出面,起码他们也能知道这回事,失控了起码我们还有救援。”
李俊和陆翊两人都对此行担忧,姚寅笙又何尝不是呢?正如陆翊说的那样,告知调查组一声是很有必要的,成长不代表一意孤行,将人脉关系运用得当也是重要的一课。姚寅笙出门给洛雨薇打电话,可是刚走到门口她就看到一颗少白头的脑袋站在门外笑眯眯的,好像在等她。
“你找谁?”姚寅笙握着手机的右手突然握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