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寅笙还真没见过这种变身方法,优仿佛电影里的女鬼,双脚微微悬空,月亮和路灯在她身边镀上一层银边,显得神圣又诡异。姚寅笙觉得只有桃木剑能帮到她,于是她咬破大拇指把血抹在桃木剑上,就等优下一步动作了。
优展开嘴巴吐出一团黑烟,姚寅笙闻到刺鼻的味道,她捂住口鼻,桃木剑在空中挥舞,还要冲身后提醒:“捂住自己的鼻子,不要把这种烟吸进去了。”
优化身成一只暴躁的野猫,大叫一声后朝姚寅笙奔来,姚寅笙早有防备,她打出三张镇魂符,符纸正好贴在优的双掌和额头上。优的身子顿了一下,但随之而来的又是一阵狂怒,优的身子逐渐不受镇魂符的限制,姚寅笙用桃木剑分别刺了三张镇魂符。
“阳明之精,神威藏心,收摄阴魅,遁隐人形,灵符一道,崇魔无迹,敢有违逆,天兵上行,敕!”
每一下姚寅笙都戳得很用力,其实符纸毫发无伤,可优却好像被桃木剑戳破手掌,她发出痛苦的惨叫声,这声音在空旷的院子里显得格外响亮,姚寅笙发现不远处有邻居打开房门查看情况,他应该是被两人的打斗声吵醒。
优被桃木剑震退几步,站定后她弯下身子,她在用体内的力气将符纸弄下来。但姚寅笙的符纸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被弄下来的,姚寅笙明白乘胜追击的道理,她手持桃木剑迈着稳健的步子大步来到优跟前,两肩、双臂、双腿和膝盖全部刺上一遍。每刺一次都要念上一遍六丁六甲诛邪咒,优被刺得嗷嗷叫,声音渐渐变小。但优的反抗意识还是很强烈,在被姚寅笙浑身上下差不多都戳了一遍她还没有倒下,而是念起咒语,黑气从她五官散发出来,优的皮肤更白了。
这阵仗还真少见,姚寅笙怀疑优平常是不是没好好吃饭,怎么身体里藏着那么多煞气。姚寅笙重重呼出两口气,这场战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但姚寅笙不能让他们进门,否则之前的努力就功亏一篑了。
再三思考后姚寅笙还是决定拿出哀魂鞭,只有这样才能更好地震慑对方。优还在不停地念咒语,煞气钻进爬行动物的体内,姚寅笙目睹了它们的眼睛从正常变成全黑。危险的气息靠近,优想用这些爬行动物作为帮手来击败姚寅笙。
既然是畜生那就无须怜悯,姚寅笙凝神前方,体内真气缓缓流动至手腕上。抬手便是一个竖劈,将立起身子的蜥蜴劈断脑袋,肚皮朝天丑陋地扭曲着,然后不动弹了。也不知道优现在的眼睛能不能看见哀魂鞭的威慑力,优用力跺左脚,三下,三条花纹漂亮的蟒蛇和眼镜蛇分别从姚寅笙的左右两方和上方出现。眼镜蛇张开嘴巴露出尖锐的毒牙,两条淡黄色透明的水柱从毒牙尖射出,姚寅笙赶紧躲开然后一抬手,先把有毒的家伙处理掉。
战争仿佛慢下来了,只要优操控爬行动物们进攻姚寅笙就用哀魂鞭予以还击,但目前的情形只能如此。渐渐的,姚寅笙和优的体力快要耗尽,而姚寅笙心里明白,这是李四洲一家的策略而已。
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没办法了,只能吓吓她了。
姚寅笙突然一个箭步冲上去主动迎战,姚寅笙注意到优在那一刻错愕了,这让姚寅笙更坚定心中的猜测。姚寅笙来到跟前,优下意识呈防备状态,但姚寅笙这次没有用桃木剑也没有用哀魂鞭,只是盯着她看,目光平静地盯着她看。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了,优感觉自己的呼吸停滞了,她看到了什么?她看到周围的所有事物被黑暗一点一点吞噬,篱笆、铁门、花草......还有家人。优很想阻止黑暗将家人吞噬,但她的双脚乃至全身都被禁锢住了,她动弹不得。慢慢的,那些黑暗又有了画面,这些画面优记得,是她小时候的画面。那时候的优只有五岁,还没有来到这片土地上,日子过得很拮据,父母亲脸上常见的愁眉苦脸和家中时常响起的争吵声。
父母相互的咒骂声,打在她和哥哥脸上的巴掌声,弟弟和妈妈的哭喊声,对债主的哀求声......这些声音伴随着小时候的画面出现在优的眼前,她恍惚了,她仿佛穿越一般,身体抖如筛糠,额头冒出一团冷汗。
就在优近乎崩溃的时候,姚寅笙把眼睛挪开,那些画面又消失了,优还是她,她还停留在原地,周围没有被黑暗吞噬,一切好像都没有发生过似的。但优真真实实感觉到了,心口的压迫感,如鲠在喉的痛苦还停留在她的胸腔。
优突然脱力跌坐在地上,她的头顶还泄着煞气,但她的肤色和手臂上的黑纹在逐渐消退,姚寅笙揉揉眼皮,她知道她赢了优。
“我输了......”优用僵硬的口吻说道。
姚寅笙看向优的身后,李四洲就在不远处,看到姚寅笙最后居然能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优打败,仿佛他也看不穿姚寅笙究竟用的什么把戏,只知道姚寅笙不是简单的道行人。姚寅笙看着李四洲嘲讽道:“现在你还有什么打算?还想跟我斗吗?”
李四洲没有说话,他怀抱一个金钵盆,有脸盆那么大。这玩意儿姚寅笙也见过,当年那黑衣法师手里也有这玩意儿,里面放的还全是人的头发,别提多恶心了。
优的身体已经达到极限,待到煞气全部从她体内出来后,优便倒地不起了。李四洲眼里没有对女儿的心疼,他只是抱着金钵盆问:“你对优做了什么?你用的是什么法术?”
姚寅笙只是冲李四洲勾勾手指,“想知道吗?那你就过来啊,我可以给你也试试,实在不行我过去也行。”
但姚寅笙和李四洲都没有活动,反而一个拳头从余光方向出现在姚寅笙的视线中。姚寅笙向后退一步,但还是躲闪不及,鼻子从侧面挨了一下,她顿时感觉口鼻一酸,眼睛差点下起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