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的是娃娃只有姚寅笙膝盖那么高,而且从外表看跟市面上卖的娃娃一样,但做工逼真,要是不注意看还以为是一个刚会走路的孩子。见到这个娃娃,挎包里的孙芯梅感知到凶手的存在,急得快要冲出挎包跟对方一较高下。
姚寅笙用力按住挎包让孙芯梅不要激动,但孙芯梅这次好像不受控制,她还是从符纸里跑出来在众人面前现形,“头发!我的头发!把我的头发还给我!把我的命还给我!”
假发脱落,孙芯梅头顶的伤口让她看起来像一个穿着女装的男生,她歇斯底里的样子看上去就像刚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疯子。见孙芯梅的口鼻喷出滚滚浓烟,姚寅笙暗道不好,她要大开杀戒了。孙芯梅的确要动手杀人,她的目标是还没人腿长的娃娃,但鲍长安作为娃娃的父亲不会让孙芯梅得逞,他手持桃木剑拦在娃娃跟前,“得罪了!”
鲍长安也没有下死手,他只是用桃木剑抵挡孙芯梅的双手,姚寅笙注意到桃木剑上什么都没有,既没有朱砂也没有符咒,仅靠桃木剑本身对鬼魂的震慑力在作战。孙芯梅的怨气在加大,鲍长安也没有退让的意思,他张开双臂对孙芯梅说:“这个方法是我想出来的,你要索就索我的命吧,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你闭嘴!”孙芯梅指着鲍长安身后的娃娃说:“就是她吃掉了我,她吃掉了我的头发,还跑到我梦里告诉我她喜欢我的头发,要我把头发让给她,我想问问你凭什么?我跟你无冤无仇,非亲非故,你为什么要加害我?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也不认识你孩子,为什么你们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孙芯梅尖着嗓子呐喊,李俊和陆翊急忙捂住耳朵不让自己的耳膜被刺穿,小娃娃也害怕地抱着鲍长安的裤腿,鲍长安没说什么,只是跪在地上哐哐哐磕出三个响头。
“真是对不起,但我真的很想我女儿啊,只有这样我女儿的心愿才会实现,我这辈子亏欠她的太多了,我想满足她的愿望,我想让我女儿回来。我知道这么做不对,我女儿太痛苦了,她活着的时候每一天都是痛苦的,如果有什么方法可以父母替她受过我一定去做,可是没有啊!我不想这样,可是......可是......”
可是后面的话鲍长安如鲠在喉,他索性不说,只是不停地给孙芯梅磕头,他的脑袋在厚重的水泥地板上发出响亮的声音,光是听这个声音就知道他有多用力。
小娃娃心疼地抱着自己爸爸,她也流下两行清泪。看到面前气冲冲的大姐姐,小娃娃也学着父亲的样子长跪不起。
哐哐哐......哐哐哐......
鲍长安还在磕头,姚寅笙看到光亮的水泥地板上已经出现血印,估计再磕下去,鲍长安不死也得磕成脑震荡。姚寅笙让李俊和陆翊把父女俩拉起来,她来到孙芯梅面前交涉,“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但最起码让他交代他为什么这么做了你再动手,要不然他就这么死了,我和我朋友就成了犯罪嫌疑人,说不清的就是我们了。这样反复循环的因果,何时才是个头啊,你说呢?”
孙芯梅可以看在姚寅笙的薄面上不立刻要了鲍长安的命,但她也有要求,从现在开始,父女俩一个都不能离开她的视线范围,否则就视为逃跑。这条件不难,姚寅笙也松一口气。
李俊和姚寅笙联合把鲍长安扶起来,鲍长安把脑袋磕晕了,满脸都是血,没人扶着他都站不稳。小娃娃哭得稀里哗啦,姚寅笙把她抱起来给她擦眼泪,“好了你先别哭,我问你,是你把大姐姐的头发全部吃掉的吗?”
“是我......”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平时你爸爸不都给你吃好多头发了吗?”
“因为大姐姐的头发好吃又好看,所以我就......”
“那你也不能把别人的东西据为己有呀,这样是不对的。我听你爸爸说你生病了需要假发是不是?假发可以定做也可以买,但你把别人的头发和头皮一整个吃掉就不对了,生病不是你杀人的借口,知道吗?”
“我知道的,可是我好羡慕......”
小娃娃说着委屈地哭起来,听到女儿哭,鲍长安也跟着哭起来,最后父女俩抱在一起大哭不止。姚寅笙三人和孙芯梅一时间不知道懵了,到底谁才是受害者啊?人孙芯梅都没要把眼泪哭干的势头,这父女俩到底怎么回事啊?
哭够了鲍长安让小娃娃回避一下,但小娃娃不愿意离开爸爸一点儿,孙芯梅也盯着不让杀人凶手离开她的时间。鲍长安简单处理一下花脸和额头上的伤口,“真是不好意思啊,一时间没能控制住自己。你们不用担心我会带着孩子逃跑,我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我只希望你们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陆翊大拇指和食指抵着下巴作思考状,“这估计有点儿难啊,毕竟杀害孙芯梅的是你女儿,也就是这个小娃娃。这个小娃娃呢,又是不属于阳间的产物,肯定得处理掉才算结束,到时候怎么能不伤害呢?大叔,你也算半个行家,你应该知道这种东西留着吧......对死者不公平,人死是不能复生的,死后有该去的地方,寅笙会把你女儿平平安安地送到她该去的地方的。”
“我当然知道,可是......唉!”
“我不要离开爸爸!”
小娃娃抱着鲍长安不撒手,姚寅笙知道现在还不知道做思想工作的时候,怎么说也要让人家把事情理清楚再说嘛。姚寅笙抬手对鲍长安说:“你愿不愿意的这些都是后话,现在我想知道的是,你女儿究竟得的是什么病,让你对复活她那么执着。”
鲍长安重重叹了口气说道:“我女儿,是一位蝴蝶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