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静双手合十启唇:“空静能帮上施主的,也只有超度了。”
“嘿嘿,你果然料事如神,我就是为了超度一事而来,事情是这样的......”两三下姚寅笙就把凌氏父子的遭遇告诉空静,然后背着手语重心长地说:“你说这种难道不算做好事吗?人家父子二人在水里百余年,这百年来并未作祟,抓替死鬼也属无奈之举,咱们遇到了应该帮帮忙,你说是不是呀?”
空静脸上的笑容快赶上释慷那般慈祥了,他语气平静地说:“施主所言极是,住持也给空静托梦过,要我多帮帮住持,现在寺庙中只有空静一人,也不好推辞给别人,空静与施主一道去便是了。”
姚寅笙开心得拍拍手,“那就麻烦空静大师了啊。”
空静连忙推辞:“大师可谈不上!空静只是一介修行僧,岂能比拟大师的功德。”
“哎呀你就不要谦虚了,都帮忙超度那么多只鬼了,不是大师是什么?”
面对笑嘻嘻的姚寅笙,空静也只能无奈苦笑,他试图转移话题道:“正好施主你今天在这儿,空静有一样东西想让施主过目,不知道能不能帮到施主。”
“东西?什么东西?”
“是一张图纸,施主请随我来。”
姚寅笙和空静走在安静的走廊上,走过姚寅笙曾经住过的禅房,姚寅笙和空静走进一间空旷的禅房。里面的格局跟姚寅笙住过的那间相差无几,但里面有一个大大的箱子。空静找来钥匙打开,里面放着几本书,打开还扬起不少的灰尘。
“这些是住持的东西,前几日空静打扫这里的时候在这里发现一个暗格,这个箱子就放在里面。”
空静拿出一张看不出原色的羊皮纸,边缘已经卷起来有的地方薄如蝉翼,空静拿起来的时候都得非常小心。空静将这张羊皮纸平铺在书桌上,做了个请的手势让姚寅笙过来看。姚寅笙走过来,看到羊皮纸上歪歪扭扭的画着几根线条,这些线条有统一的出发点,然后不停向外蔓延,就像河流的主干、分支和它的源头。
一开始姚寅笙也把这张图当成一张河水流域图来看,可是还有几笔潦草的笔画横穿过扭曲的线条,这又是为何?难道是山脉?那些笔画横竖都有,看着确实像山脉,可又不是很像,因为没有山脉是横跨河流来作画的,也没有标注,一切只是姚寅笙的猜测。姚寅笙试图在羊皮纸上找到文字说明,很可惜这上面只有图案,一个字都没有。羊皮纸上还有一些大小不等的圆形、三角形和菱形,没有规律的散布,好像作者随意落笔似的,根本看不出规律和图案代表的含义。
“这张图纸能说明什么?”
“空静也不知道这张图纸的寓意何在,总觉得是在描绘一个地方,可空静学识浅薄,无法参透其中奥义。施主不是在寻找一处神秘地址吗,不知道这张图纸能不能帮上忙。”
“原来是这样,你有心了,只是我现在对那个地方还非常模糊,我也不知道这张图纸究竟在记录什么。如果你不介意,我把这张图纸带回去研究,我会保管好释慷大师的遗物的。”
“施主带走便是,世间万物都要待在能让它发挥价值的地方,否则就埋没了。”
姚寅笙此行还有意外收获,她跟空静约好超度的日子和时间就赶回家,钻进书房把这张羊皮纸放在台灯下。这张纸有一张鼠标垫那么长,长方形的,长度大约有四十厘米,线条的起始点在下半部分靠近长边中间的位置,四散开的线条如同蚯蚓往空白处延展。繁杂如血管,粗如蚯蚓一样的线条究竟在引导着什么?姚寅笙不得而知。
拍下照片,姚寅笙给齐千松发过去:你能帮我看看这个地方是哪儿吗?
齐千松很快给姚寅笙回复:这张地图你是在哪里找到的?
姚寅笙:涌宁寺,释慷大师的遗物中找到的,但两面都没有文字说明,正面是这样,背面什么都没有。
齐千松又回复:我现在也不能确定这是什么地方,如果可以,下次我到西南分局的时候你能带上它过来,在局里对它进行扫描,这样也可以知道这张纸的年份,从而进行推断。
姚寅笙答应了,能用上调查组的工具就不要客气,反正现在也混了个编制,不用白不用。既然想不出头绪那就先把这张羊皮纸保管好,姚寅笙找来装档案用的纸袋将羊皮纸小心翼翼地塞进去,然后再放进书桌的抽屉里。
约定的日子到了,姚寅笙把空静接到酒吧来,凌氏父子的家已经被洪水淹没,现在水还没退去呢,回去就成落水狗了,姚寅笙只好把超度的法坛立在酒吧里。
关南吕还是第一次看见超度的场面,她安静地待在陆翊身边当一个看客,偶尔有不明白的就让陆翊给她解释。谢瑜青和萧浩杉都来了,因为凌氏父子是跟着萧浩杉来到这里的,现在他们要走了,萧浩杉理应送送他们。超度一共进行了三个小时,这三个小时里空静一口水都没喝,全心全意为凌氏父子诵经。
叮铃铃......姚寅笙挥动手中的铃铛,“可以了,时辰已到,二位该上路了。”
凌氏父子站在门口静静等待着黑白无常的到来,姚寅笙拿着铁桶走在他们前面,来到巷子口的十字街口,姚寅笙把最后一把纸钱塞进去,待火舌全部吞并纸钱,姚寅笙咬破手指头把血抹在玉佩上。整个过程十分顺利,凌氏父子上车前还给姚寅笙深深地鞠一躬。
一直到这里,整件事情才圆满结束,姚寅笙把铁桶放在门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嗯......夏天真的来了啊,今年过得还真快啊。”
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
隐藏在树干上的蝉在奋力唱响生命的赞歌,夏天整个首府市好像都热闹起来了。姚寅笙不知道的是,当她在十字路口专心烧纸的时候,一双眼睛躲在马路对面的巷子口悄悄盯着她,一直到她转身走进白事一条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