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分之六十,所以现在要做决定,是把子弹留在她的身体里,还是……”
“取出来!”
不等冷祁把话说完,闻砚就已经做了决定。
冷祁看到闻砚眼底冰冷的坚持,点点头。
“好。”
说完,他便进了手术室。
护士拿着一份病情告知书递给闻砚。
“闻少,这是告知书,麻烦在上面签字。”
闻砚接过文件,签字的时候才发觉,自己的手抖得厉害。
他签过无数份文件,他的名字,他早已养成肌肉记忆。
可是此时此刻他才发现,一笔一划是那么难写。
签过字之后,护士就拿着那份告知书进了手术室。
闻砚就站在手术室的门口,后背挺得笔直,仿佛不会被什么事压弯了腰。
可实际上,悔恨的情绪早已侵蚀着他身体的每一处。
他明明可以避免这件事的发生。
可是他还是漏算了一步。
最终,他还是没保护好她。
他说他不想再让她卷进来,最后还真如她说的那样,她还是被卷入其中。
或许,从一开始,他利用她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闻砚不知道在手术室门口站了多久,冷祁走出来的时候,他的双腿都僵硬了。
轻微活动了一下双腿,闻砚缓慢朝冷祁走过去。
不等他开口,冷祁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
“手术很成功,子宫也没有任何损伤。”
在场的所有人纷纷松了一口气。
远处的上官瑶把玩着刀子的手一顿,一套利落的动作便将刀子收进衣兜里。
闻砚愣了几秒,似是不敢相信他自己听到的。
冷祁抬手在他肩上拍了两下。
“之后的一段时间她需要好好养伤,尽量避免伤口开裂,不然下次缝合的时候我可不敢保证了。”
“她什么时候能醒?”闻砚一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
“本来等麻药过了就可以,但她失血过多,再加上昨天你给她下的药药效还没过,所以可能不会醒得太早。”
上官瑶猛地抬头,神色一凛。
“你给她下药!?”
下一秒,上来就给了闻砚一拳。
池跃眼疾手快把人拦住,上官瑶却还想冲上去。
“闻砚,她听到你死亡的消息的时候命都可以不要!你tm竟然给她下药?你tm还是不是人?”
眼看着就要被上官瑶甩开,池跃一把抱住她的腰,好言相劝。
“别冲动!这是个误会!”
话音刚落,冰冷的枪口就抵在池跃的脑袋上,上官瑶的眼底涌现出浓烈的杀意。
“最好别拦着我!不然我的枪可不长眼!”
池跃不敢动了。
因为他能感觉得到,这女人不是寻常人物。
她周身的杀意更像是从死人堆里历练出来的,在她面前,人命根本不值一提。
上官瑶把枪从池跃的脑袋上移开,指到闻砚的头上,双目猩红。
“就因为你给她下药,导致她今天的反应速度明显下降不少,不然以她的身手,根本不会中枪!”
“依我看,今天你死亡的消息也是你计划一部分吧!可慕柠却全然不知道你的计划,以身入局,就是想要为你做点什么。
可是闻砚,这样的慕柠,你配得上吗!?”
闻砚眸色一寸一寸沉了下来,深不见底的眼眸如寒潭一般冰冷幽深。
“你是柠柠的朋友,我可以任由你发泄你对我的不满,但刚才的话,我不想再听到!”
配不配得上,不是她说了算的!
这话,只有慕柠有资格说。
慕柠很快被送进病房,闻砚直接将众人关在了门外。
冷祁看了眼病房里的人,转身看向众人。
“行了,慕柠暂时没什么危险,你们在这里守着也没什么用,不如等人醒了再来。”
姜糖趴在玻璃上望着病房里的慕柠,眼泪控制不住地掉下来。
“可我想看看她嘛!闻砚也太霸道了!凭什么把我们赶出来!”
姜楚翊揉了揉她毛茸茸的小脑袋。
“现在人不是没事了?回去先换件衣服,洗个脸,难道你想让嫂子看到你这副小花猫的样子?”
正在抹眼泪的姜糖顿时停住动作,玻璃上映出她的小脸。
睫毛和眼线早已糊作一团,脸上的粉底也花了。
这样子,确实挺狼狈的。
姜糖收回擦眼泪的手,扯过姜楚翊的衣袖擦了擦眼泪。
“好吧,那我先回去,一会儿再来。”
看着衣袖上湿了大半,姜楚翊直接气笑了。
所以她为了不让自己继续变成花猫,拿他的衣袖擦眼泪?
冷祁从衣兜里掏出一罐药膏,交给他。
“给她开了药,回去看看有没有伤口。”
“谢了。”
姜楚翊在他的肩上拍了一下,就带着姜糖离开了。
池跃转身也要走,看到身后的桑茉晚,随口问:
“我送你?”
桑茉晚献了不少血,脸色有些发白,笑着摇摇头。
“谢谢池少,我自己打车回去。”
说着,她转身就要走。
冷祁看着她瘦弱的背影,忽然开口。
“桑茉晚!”
桑茉晚转头看他,眼底有疑惑,有不可置信。
“过来,我给你检查一下身体。”
冷祁抬脚就往办公室走,身后传来拒绝了声音。
“不用了,我没受什么伤,谢谢冷医生。”
冷祁停住脚步转过身。
“刚才不是献了血?我听护士说你一次献了600cc,已经超过正常献血量了,我需要给你检查一下身体,确保不会出现什么问题,跟我来!”
冷祁的声音带着不容置喙的语气,桑茉晚没办法,只能跟上去。
去到他办公室,冷祁顺势锁了门,抬眸给了她一个眼神。
“把衣服脱了,躺到床上去。”
桑茉晚当即红了脸,拽紧身上的衣服。
“冷医生,我真的……”
“我们‘坦诚相见’也不是一两次了,不需要扭捏,更何况我是医生,医生眼里,没有性别,只有患者。”
冷祁说话的时候没什么表情,仿佛之前那些“坦诚相见”的画面对他来说只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桑茉晚低着头犹豫了一会儿,脱掉身上的t恤和短裤躺到床上。
冷祁戴好手套,冰冷的橡胶触感落在桑茉晚的肌肤上,她忍不住轻颤。
男人像是故意似的,所碰之处都是她身体比较敏感的地方。
桑茉晚脸颊通红,再看冷祁,面上没什么表情,仿佛真的只是把她当做患者。
这明显的对比的,倒显得她思想龌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