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下姑娘英子的蜕变， 第6章 为了爱寻到镇上

错过了时间就会连同错过空间，没有结局的缘分便是如此。

第三天，英子像往日一样出去放牛，然后她又借机特意拐去王国彬的那个李子园。

满心高兴的英子怀揣着一个意外得来的铁皮烟盒子准备给她的“男朋友”一个惊醒，可是，当她到达地点时，看到眼前的景况，内心一下就抓狂了起来。

原来前天晚上英子回家后，刚开始是阿妈告诉英子说，她与那位男人恋爱的事被路过的人看见了，提醒她下次不要再继续下去了。

被人看见？英子脑子里迅速地过滤了一下，以为肯能是经过山顶的那位放羊人，村里就村尾那户人家有养羊，但他们家跟自家平常没有来往。

于是英子就不承认，辩解说那一定是人家看错了或有意掰嘴舌，但左右躲闪及漂浮不定的声调已经出卖了她。

家人肯能也是从英子的突然变化的举止中看出了猫腻，在一旁的嫂子给丈夫雄大使了个眼神，于是英子的阿哥雄大就接着阿爸阿妈的话提醒道：

“我知道那个人，是个退伍兵，人挺好，是曾经与我们村有冲突的那个竹凹村的，那个村就七八户人家，条件比我们这里差很多。我是不同意的，你明天就留在家帮你嫂子一起把华生酱装好来。”

第二天，家里的牛是阿哥雄大牵出去的。雄大刻意把牛牵到王国彬的那个李子园的附近放养。

这天，王国彬老家那几位约好的亲友已经来到李子园帮忙打扫“战场”。

雄大早先在一户人家里与王国彬见过面，所以再次相见时彼此就没那么拘束。

互相客气地招呼之后，雄大见王国彬他们摘李子的摘李子，挑李子的挑李子，也就加入队伍先帮忙王国彬拆掉帐篷、收拾物品。

空隙时，王国彬给雄大递了一支‘大前门’，从不抽烟的雄大这次也把它接了过来，紧接着王国彬就把划着的火柴先给他的烟点上。

“这是我退伍之后第一承包了李子园。”

“你很能耐，应该挣得不少吧？”

“挣不少？没亏就不错了，主要是台风影响很大。”

“哦，这也没办法，明年可以再来承包。”

“不来了，我要到城里去找机会。”

“你不愧是当过兵的，胆大，头脑灵活。”

“哈哈，哪里，只是没办法的事。”

聊了那么一会儿，雄大硬是没提自己妹妹的事。而王国彬从这个“不速之客”的似乎遮遮掩掩的表情里也看出了端倪，但就是不主动“捅破”。

王国彬清楚自己的家庭条件，年久且失修，几乎发着腐朽味的木房子，上有两个未结婚的阿哥，下面一位等着结婚的阿弟及上着学的阿妹。

就在两人彼此沉默下来的瞬间，有‘工人’走来要帮忙挑走物品。

“兄弟，我们得走了，以后有机会再叙。”说着，王国彬还不忘往雄大的肩膀拍了拍，内心里很是矛盾，但脸上依然保持着笑容。

“好，慢走，再见！”雄大在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王国彬面前也显得礼貌了。

“骗子！混蛋！要走了也不提前告诉我，呜呜呜”，英子看着凭地消失般的帐篷及未处理干净的杂物，一边放声撕心裂肺地哭着，一边抬起一脚把眼前的一块小石头踢飞到树干东倒西歪、叶子翻江倒海似的李树那边去。

英子的这个经历对于好多青春期的男女来讲应该都不陌生，总是在恰当的时间爱上一个没有经济能力的雄性爆发期的老实的男人。

再哭就要引来野猪了。

蹲在地上的英子停止了哭声，擦去了眼泪，然后弹起身子疯一般地往自家牛的方向跑去。

英子一边用竹鞭抽打着牛的后背，嫌弃它走得慢，也不管它上午才从家里出来没多久有没有吃饱，一边心里在发誓着：我一定要找到你，你一定还在镇上的集市里！

“阿姐，你今天这么早？”

“英子，你疯了，这么早就把牛牵回来？”

到家后，不管是妹妹还是嫂子发问，英子一股脑儿不给回答，径直回到自己的房间拿了一两件换洗衣服装进一个布袋里就要往外走。

“英子，你这是干嘛去啊？快要吃饭时间了？”从外面抱了个南瓜回来的阿妈撞上刚好走出门口的英子，疑惑地问道。

“阿妈，一位朋友带我去镇上找事做，我要去看看。”

“找什么工作这么急？都什么时候了，吃完饭再走不行吗？”英子的阿妈自然不相信她的话，把手里的南瓜放到地面准备去拉住她。

“阿妈，你不要问了，就这样。”英子也害怕被阿妈拉住，加快了脚步。

“英子，英子，你千万不要干傻事啊孩子，千万要小心点！”英子的阿妈本要追赶，发现英子的嫂子与她的妹妹已经站在自己的背后，于是也就停住了自己的脚步。

“知道了，阿妈，你回去吧！”英子一边小跑着一边还不忘扭头看了看。

那一幕在山村算是不正常的情景被其它户的人家看见了，自然就成了妇女闲暇唠嗑时的话题。

山村的北面通往镇上的只有一条山路，需要走一个多小时，那条山路只有靠近山村山顶的那一段铺了石板条，剩余三份之二的路程都是坑坑洼洼或有些陡峭的土路。

英子是第一次“出山”的，带着一分的勇敢也怀着一分的担忧，好在是在白天，路上偶尔有从镇上赶集回来的村民。

英子很顺利地顺着路径走到了镇上。

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太阳升得挺高的，柏油路面蒸腾起热浪与油臭味。

街道上已经没有了什么人，马路显得很宽敞，只能看到一两个胸前衣服上扣子都敞开着的农民在一处转角的树底下守着还未卖完的丝瓜。

之前在山顶上往下望，只能看到零零散散的房屋轮廓，特别是那天闹洪灾时人们只能看到瓦顶。现在深入后，英子还是觉得镇上有些大，让她有些懵圈。

这个风洋镇处在四面环山的山脚下，每天上午四面八方的百姓都会来赶集。由于镇中心就一个环岛，分叉四条路，所以每天上午那中心及百米开外都是人山人海，摩肩接踵的，拖拉机、三轮车、自骑车等响声交汇着，好不热闹。

满脸是汉且口干舌燥的英子失望又茫然地四处望了望，看到左侧一店门口招牌上面用大字写着油面一碗五分钱，她才感觉到自己的肚子一下子咕噜咕噜地叫了。

下山时英子已经把自己多年攒下来的十几块钱带上了，所以她就大胆地走进了店里，想着吃饱了再逛逛。

店里这会没有客人，老板见她四处张望的眼神就知道她一定是头次下山来着，端上油面后又另外给她盛了一碗骨头汤。

“老板，您店里要人吗？”

碗里的面已经被她舔干净了，汤也被她一口气喝下去了，英子觉得这是自己长那么大以来第一次品尝到的极好的美食，完了就傻坐在凳子上蹭风扇，接着冷不丁地问了老板。

“要人？！”正用有些油腻乌黑的毛巾擦着手的老板惊讶地停下手中的动作并看向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嗯，需要工人吗？”英子心里有些噗噗跳，她自己也没想到会从嘴里蹦出这个话。

“哦，哈哈，现在没需要的，姑娘，你到前街去看看，那边应该有在招人。”老板的笑容更显得和蔼客气。

“前街，好的，谢谢老板！”

“不用。”

再三谢了那位老板，英子走出店面沿着他指引的街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