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兽领域 第73章 因果轮回

斯特里格看了看面前的同学们，又看了看他们身后的莱姆教授，“正如我前面卡勒姆所说，我们认为龙兼具色系和元素系特征，是因为我们在古代记录中发现的证据。那些记录显示，龙喷出的火焰颜色各异。而橙光系火焰魔法施展出来的火焰，顾名思义，始终是橙色的。”

斯特里格继续说道，“原因在于，火焰魔法是由火元素魔力和橙光系魔力混合而成的。火焰颜色会变化的唯一可能，是它由纯粹的火元素魔力生成，而这只有元素系物种才能做到。还有一点，据说龙喷出的火焰来自它们的喉咙深处，这是哪怕橙光系魔法师都无法做到的。”

他深吸一口气。

从理论上讲，施展魔法很简单，脑海中有个画面，再加上意志力就行。

此刻，斯特里格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希望洛说的是真的。他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自己想要的画面：火焰的热度、大小和形状。接着，他又想到莱姆那张得意又让人讨厌的脸。

要对这个有偏见的卓尔精灵发火太容易了。光是想要让傲慢的莱姆大吃一惊的念头，就足够激发他的意志力。就像一位久违的老友，橙光系魔力随他的召唤出现。这股能量从他的心脏涌出，流经胸膛、脖子，直达嘴边。

斯特里格从嘴里吹出一道扭曲的火焰，橙色的火焰从同学们头顶掠过，然后消散。所有人都惊恐地尖叫起来。

莱姆从座位上猛地站起来，“这是什么意思！”

斯特里格舔了舔被烧伤的嘴唇，烧伤并不严重，但这也说明他对橙光系魔法的运用还不够熟练，而且用嘴施展魔法对他来说也很生疏。这次尝试虽然痛苦，但看到莱姆脸上的表情，一切都值了。

“我只是在展示龙天生的火焰和色系魔法师的火焰魔法之间的区别。我喷出的火焰只有橙色，而且这火焰并非来自身体内部，魔力只是在我嘴唇上方显现。” 斯特里格咳嗽了几声。

火焰的热度也灼伤了他的口腔内部，或许他该再仔细考虑一下这个计划的。

莱姆眯起眼睛，“可以了，你们三个可以坐下了。”

“太好了。” 斯特里格松了口气，他受伤还在恢复的腿还在疼，相比站在前面被众人盯着，他更想坐下来。

学院的钟声一响，斯特里格、卡勒姆和基西娜就走出了教室。

“没拿到一等奖啊。” 基西娜叹了口气。

“尽管被分配到最难的项目课题，我们还是通过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卡勒姆微笑着说，“而且看到莱姆脸上的表情，真的很有意思。”

“是啊，但我不确定这一切是否值得。” 斯特里格皱着眉头，他的嘴唇还在刺痛。

“你最好去医务室看看。” 卡勒姆说。

“没事，能不去医务室我就不想去。而且我家里有药膏。”

基西娜转向她的朋友们，“不管怎样，我们终于熬过来了，伙计们。第一年终于结束了，我们正式成为二年级学生了。”

“我记得我们二年级是在秋季，暑假之后才开始吧？” 斯特里格歪着头问道。

“严格来说是这样，但基西娜说的也没错。我们应该庆祝一下。” 卡勒姆鼓掌表示赞同。

“太棒了。现在课程结束了，我终于能打破自己定下的戒酒规矩了。” 基西娜开心地笑了起来。

“我也想喝一杯，不过这次我来选地方，我可不想再去那些奇怪的餐厅了。” 斯特里格说。

“没问题。” 卡勒姆苦笑着说。

“哦，普拉姆在那儿。” 斯特里格看到走廊对面普拉姆的背影。

“嘿，普拉姆~ 节日庆典上没见到你，我们可想你了。” 基西娜喊道。

这位戴着眼镜的卓尔精灵转过身，看到他们三人时愣住了。她蓝色的眼睛发红，不知道是因为没睡好还是哭过，斯特里格也分辨不出来。自从他坠楼事件之后，他就没见过普拉姆，他猜普拉姆应该已经从基西娜那里听说了这件事。

“普拉姆，你还好吗？” 斯特里格问道。

“我…… 还好吗？” 普拉姆身体微微颤抖。

“我知道我现在看起来不太好，但我正在恢复，别担心。” 斯特里格晃了晃缠着绷带的手臂。

普拉姆大步走到斯特里格面前，“你怎么能这么问我？你怎么敢这么问我！？”

“什么？” 斯特里格皱起眉头。

普拉姆抬手扇了他一耳光，他完全没想到她会这样，尤其是从她手上。斯特里格像看疯子一样看着她。

“你想知道我他妈的好不好，你这个混蛋！” 普拉姆尖叫着，挥拳朝他打去。

基西娜赶忙上前，挡住了她的拳头，“普拉姆，冷静点好吗？我们都知道斯特里格有时候挺让人头疼的，但暴力可不是解决问题的好办法。我们先冷静下来，好吗？”

普拉姆甩开她的手，“冷静？你还护着他？基西娜，他杀了她！”

卡勒姆闭上眼睛，低声咒骂了一句。

基西娜疑惑地看向斯特里格，“她在说什么？”

“我不太确定，我杀过的人起码有一打了。” 斯特里格耸了耸肩。

“她指的是拜雷尔小姐。” 卡勒姆叹了口气。

“那个秘书？” 基西娜问道。

“我没杀她，是暗影把她解决了。” 斯特里格纠正道。

普拉姆发出一声痛苦的尖叫，又朝他冲了过来，卡勒姆赶忙从后面抱住她的腰，把她往后拉。

“放开我！” 她大喊道。

“对不起，我不能放。” 卡勒姆紧紧抱住她。

“他杀了她！他杀了她！” 普拉姆挣扎着想要挣脱。

但卡勒姆是混血吸血鬼，她根本挣脱不开。普拉姆不再挣扎，紧紧抓住卡勒姆的胳膊。

“他杀了我妈妈。” 普拉姆抽泣着说。

“……什么？” 斯特里格瞪大了眼睛。

基西娜缓缓看向斯特里格，“她刚刚说什么？”

“导致斯特里格‘意外’坠楼的人是拜雷尔小姐，她是前台秘书，也是普拉姆的母亲。她因企图谋杀一名天生魔法师学生而被判处死刑。” 卡勒姆解释道。

“等等，你早就知道？” 基西娜震惊地问道。

“她是个罪犯，企图杀害我们的朋友，她的判决显而易见，没什么好说的。” 卡勒姆承认道。

“她不是罪犯！我不知道她当时在想什么，但她不是罪犯。要是我早知道她在做什么，我一定会阻止她的。” 普拉姆哭着说，“她受过伤，精神也不太正常，但她罪不至死。”

“放开她。” 斯特里格表情严肃地说道。

卡勒姆有些不情愿地点点头，松开了普拉姆。普拉姆踉跄着站稳，一把推开卡勒姆。

斯特里格清了清嗓子，“普拉姆，我不知道她是你妈妈，为此我…… 很抱歉。但你得明白，她是我的敌人，这一点她表现得很明显。就算她现在没想要杀我，也不能保证以后不会。事实上，她以后很可能还会动手。你觉得我该怎么做？不能放过敌人，这是这个世界再明显不过的道理。”

普拉姆看着斯特里格，眼中满是泪水，“明显的道理？你是说她该死？我看到暗影是怎么对她的，它们杀她的样子就像当初杀我爸爸一样。当暗影扑向他们的时候，我父母脸上都露出同样恐惧的神情…… 他们的惨叫声还在我脑海里回荡。没人该死得那么惨。我知道事情的真相。”

她紧紧抓住斯特里格的衬衫，“你本来有选择的，斯特里格。你本可以饶她一命，但你没有，你毫不犹豫地夺走了她的生命。我曾经以为你和其他人不一样，你因为与众不同而受尽惩罚，在那些残忍的人手下吃过不少苦。我以为你和我一样。经历了这一年的种种，我还和你分享了我的秘密、我的生活。我以为你能理解在这个悲惨世界里其他人的生活，知道你不是一个人在受苦。我以为你哪怕能有一点点同情心。”

斯特里格张了张嘴，他想说点什么，可说什么好呢，他一时语塞。

“现在我才看清这个所谓‘明显的道理’。” 普拉姆冷笑道，“你比任何人都冷酷无情。你根本不懂什么是同情，因为你心里根本没有。你没有心，只有一个空洞，没有爱，也没有世间任何美好的东西。不管你积累多少权力和财富，都填补不了那个空洞。你永远都不会真正被别人接受，你永远都是个异类，是个怪物。”

斯特里格强忍着喉咙里的哽咽，“普拉姆，别说了。”

她低头看着他，“不然呢？你也要杀了我？来啊，让在场的人都看看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我不用杀你也能让你闭嘴。” 他警告道。

普拉姆嘲讽地笑了，“怎么，你觉得自己还挺仁慈的，还把自己当我朋友？你还不明白吗？你一直觉得身边的人是麻烦、是危险、是威胁。但其实，你才是那个怪物，这个残酷的世界就配得上你这样的人。这座该死的城市跟你一起烧了我都不在乎。真希望我们从没见过面。” 普拉姆用力推了他一把，然后转身离开。

基西娜伸手抓住她的肩膀。

普拉姆拍开她的手，“离我远点！”

“普拉姆。” 基西娜无力地喊道。

“你站在他那边，以后别跟我说话。” 普拉姆恶狠狠地说道。

“随她去吧，基希娜。我们帮不了她。” 卡勒姆说道。

“可是……” 基希娜皱起眉头。

“你们不用管我，去喝酒吧。我想我还是回家休息了。” 斯特里格脚步踉跄地离开。

“斯特里格，等等。” 基希娜伸手去拉，可卡勒姆轻轻握住她的手，摇了摇头。

“我们改天再出去喝酒。我们等你，斯特里格。” 卡勒姆喊道。

没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