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
水榭阑干积着宿雨,穿堂风掠过,发出呜咽声。
梅友乾难受的醒来,发觉自己被五花大绑在太师椅上,心下大惊。
是谁?
朦胧中,却见烛火映出一道窈窕倩影,定睛一看。
是司蕴。
梅友乾刚松下一口气。
司蕴转过身来,手里捏着一把匕首,银光闪闪,看起来削铁如泥。
梅友乾瞪大了眼。
“司姑娘何意啊?”
“你给傅稹下毒了。”司蕴语气笃定。
白日见到傅稹的脸,她就觉得不对劲。
那受伤的右脸,僵得跟那狄奴的脸一模一样,再回想起梅友乾的话,她就想通了。
昨夜,梅友乾分明已经知道,傅稹混入狄奴之中,但他不跑,冒着被抓的风险,也要来打傅稹的脸,可见是有多恨傅稹。
所以他说他早有防备。
毒就是那时候下的。
“你如此对我,不怕肠穿肚烂,面目全非,痛苦而死?”梅友乾一点不带怕的,笑得嚣张得意。
庆幸当时,给自己留了后路。
看着梅友乾欠扁的神情,司蕴暗骂一句蠢货。
梅友乾最特别的医术,就是他豢养的小虫,这小虫可疗愈全身血脉,无毒。
前世,她百般恳求,才求得受此疗法,她治好了不孕之症,可惜没什么卵用。
梅友乾从来不是一个滥杀无辜的心狠之人。
这也是她愿意救他的原因。
“傅稹若死了,我也活不了!所以来拖着你一起死,黄泉路上好作伴!”司蕴尖刀对着梅友乾,一步一步缓慢靠近。
“又是一个为爱发疯的女人!”梅友乾一夜没排水,急得险些要尿出来,看那刀离自己越来越近。
司蕴脸沉得像锅底,梅友乾心知她不是说说而已。
为爱痴狂的女人,什么都做得出来!
“那点毒,死不了人!”梅友乾还指望司蕴救命,坦言道,“我轻易不杀人,你看狄奴,各个身强力壮,都活得好好的。我是个很善良的人!”
“然后呢?”司蕴蹲下身,刀尖抵在梅友乾的腹部,似乎只要他有一句虚言,就扎个窟窿。
梅友乾咽了咽喉,一动不敢动,成国公府真是能人辈出,一个小丫鬟都如此狠毒。
他补充道:“不过……就是会降低一些智力。”
“会变得跟狄奴一样?”司蕴神色冷肃。
倘若傅稹变得和狄奴一样痴傻,那成国公的位置只怕要让给傅裕,那她岂非重蹈覆辙,又要被迫做妾?
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不会。”梅友乾矢口否认。
“解药。”
“没有。”
听此,司蕴笑了。
不会死,不会痴傻,那梅友乾岂非白忙一场?
他没说实话。
“我一介弱女子,可干不来屠夫的活!只能挑着软的捏!”
司蕴将刀尖划下来,在梅友乾的腰带上顿住。
梅友乾不明所以,但司蕴脸上的笑,让人心里一阵一阵的发寒。
这女人,还不如不笑。
司蕴另一只手,从小包中掏出一根,穿着金丝线的针。
“有一种刑罚,只对男人有用,对女人无用!你知道是什么吗?”
“什么?”梅友乾快吓尿了,声音颤抖。
“金针扎进蛋里,像拉二胡一样,来来回回的拉扯,不怎么出血,很是文雅,但血肉模糊,子子孙孙如同身处十八层炼狱,那感觉一定很刺激!”司蕴大笑起来。
“?”
梅友乾脸色大变。
他甚至猜到司蕴要给他净身,都没料到这女人,玩得这么变态。
“如果还没解药,没关系,众所周知,男人有两个蛋。”司蕴笑得愈发张狂,“可以玩两次!”
“噗!”
梅友乾的腰带被割断。
“臭不要脸,你真敢啊!你还是不是女人?”
下腹一凉,没忍住,梅友乾一泄千里,哇哇大叫:“毒妇啊毒妇啊!我说我说,行了吧!”
司蕴嫌恶的捂住口鼻,起身走开几步。
待梅友乾排空,他惊魂未定的说:“你体内的小可爱,可以替他解毒。”
“如何解?”司蕴又问。
梅友乾愤恨道:“还能如何解?从你体内传到他体内,除了嘴对嘴,还能怎么解?难不成你还想行周公之礼吗?想得倒挺美!”
“你耍我?”司蕴皱眉,“你就不能再给我一只吗?”
“若谁都能驱使,我养来何用?你若为了给他解毒,让我自投罗网,你就行刑吧!蛋我不要了!咱俩就结下仇了!这辈子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梅友乾误以为,司蕴如此豁出去,是爱极了傅稹。
冷笑着嘲讽:“给你爬床的机会,你倒还装上了!”
这下,司蕴又犯了难。
“你抓紧时间啊,这个法子只在三天之内有效,他中毒已有一日,小可爱一下适应两个身体,也需要一日休养,所以你只有一日的时间!”
梅友乾好似出了一口恶气,见司蕴转身离开,又悻悻地叮嘱道:“蜻蜓点水可不行啊,要有来电的感觉,才算是完成交接了!伸伸舌头,能快一点!”
脚步声渐远,秋风瑟瑟,裆下凉意刺骨,梅友乾后知后觉,司蕴没给他松绑?
“啊!司蕴,你这个毒妇!先给我解开!”
一激动,伤口崩开,险些被毒侵入四肢百骸,梅友乾不敢大喊大叫,赶紧闭紧嘴,调息。
紧赶慢赶,司蕴赶在宵禁前,回到城北兴武街的小院子。
阮知意坐在椅子上,双眼通红,不知道哭了多久。
“阮姑娘!”司蕴走上前行礼。
阮知意侧了侧身,抬手拭泪,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解释道:“我是担心表哥的病。”
“国公爷睡了吗?”司蕴目光投向傅稹的屋内。
一路上,她盘算过,亲嘴解毒这种事,说出来别说没人信,就算有人信,傅稹也不一定肯。
到时候他死不死不一定,她肯定先被砍死!
所以,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偷亲,早点收工回家睡觉。
她还顺路买了点蒙汗药,大不了全屋的人都给药了。
“不知道。”
“阮姑娘累了吗?要不然先去歇着?爷这里有我候着!”司蕴建议。
“不会按,就换一个!”
突然,屋内的傅稹呵斥一声。
司蕴快步走入,和顺万象侍立在一侧,像两个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不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