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远先是怔了一下,随即缓缓伸出手,从季贺辰那里接过了笔。
然而,还没等他落笔签字,一旁的蔡秋琴突然惊恐地大喊一声:“时远!”她的声音充满了不甘。
紧接着,蔡秋琴情绪激动地质问道:“你难道真的要这么做吗?你想让我们时家的孩子一出生就是个傻子吗?!”,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力地跺着脚,眼中满是对儿子这个决定的不解。
面对母亲的质问,时远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抬起头来,目光坚定地看着蔡秋琴,缓缓开口说道:
“妈,在我的心中,无论何时何地,若若永远都是排在第一位的。其他的一切,都比不上若若重要。”
话音未落,时远便不再理会母亲的反对,迅速在家属同意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护士连忙接过已经签好字的表格,转身匆匆回产房去了。
她们需要立刻按照流程准备给沈若初实施无痛分娩手术,以减轻她生产时所承受的痛苦。
而此时的季贺辰,直到亲眼看到护士拿着文件走进产房后,一直紧绷着的心弦才稍稍放松下来。
不过,他并没有选择就此离开,而是静静地站在产房门口,默默地守候着,似乎在等待那个新生命降临世间的那一刻……
“字我已经签了,你为什么还不走?”,时远问道。
“若若到现在都还没能够平安地把孩子生下来,这中间究竟还会出现什么意想不到的状况,没人能保证。”
“所以不管怎样,我都必须得在这里守着,亲眼看着她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把孩子生下来,一切无恙之后,我自会离开。”,
季贺辰目光专注地盯着产房门口,头也不回地回应道。
听到这话,时远瞬间变了脸色,满脸怒容地质问:“你以为你是谁呀?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守着若若?”
面对时远的质问,季贺辰不仅毫无惧色,反而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略带挑衅意味的笑容,缓缓开口说:
“你这反应,怎么这么大呢?难道你还真怕我会把若若从你身旁给抢走不成?”,
“如果我真心想要将若若重新抢到自己身边来,你觉得以我的能力和手段,会办不到吗?时远,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吧!”
时远一听,心中顿时一惊,他立刻挺直了身子,双眼紧紧地盯着季贺辰,提高音量追问道:
“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有本事你就把话说清楚!别在那里含含糊糊的!”
只见季贺辰冷冷一笑,鼻腔里发出一声轻蔑的哼声,然后嘲讽般地反问:
“什么意思?呵,你摸着自己的良心好好想一想,难道你当真认为你对若若的爱是出自真心的吗?”
时远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那是当然!我对若若的感情天地可鉴,这份爱是毋庸置疑的,绝对不比你少半分。”
说完,他故意示威一般在季贺辰面前说道:“要不然当初若若又怎会在咱们两个人当中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我而不是你呢!”
没想到季贺辰听到他这么说,毫不留情面地朝他面前狠狠啐了一口,满脸不屑地骂道:“我呸!你也好意思说出这种话来?真是不知廉耻!”
紧接着,他稍稍停顿后,再次开口说道:
“时远,你竟然还敢说你那叫爱?简直是可笑!你那算爱吗?你那是一种彻头彻尾的束缚与囚禁!你究竟知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地去爱一个人呢?”
他的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时远,似乎要将自己心中的愤怒通过眼神传递过去。
“倘若你是真心的爱若若,又怎会借着她强烈的责任感,以此作为筹码,将她牢牢地困在你的身边呢?”,
“真正的爱应该是给对方无尽的幸福,让她能够自由自在地欢笑、开心,这么简单的道理,难道你都不懂吗?”
说到此处,他不禁提高了音量,情绪也越发激动起来。
“你不妨仔细的回想一下,自从若若与你在一起之后,她可曾有过哪怕一刻的幸福时光?有没有体验过那种发自内心的开怀大笑?嗯?”,
季贺辰用近乎质问的口吻大声喊道。
面对季贺辰如此咄咄逼人的话语,时远毫不示弱地反击道:
“哼!你不要在这里信口雌黄!若若怎么可能过得不开心、不快乐?”,
“她每天都会对着我笑,每到夜晚临睡之前,更是会轻声细语地向我说一句晚安。如此这样,怎能说她不幸福?”
听到时远这番强词夺理的说辞,季贺辰冷笑一声,脸上露出一抹苦涩而无奈的笑容。
“呵!时远啊时远,事到如今,你居然还要执迷不悟吗?其实,你自己的心里宛如一面明镜一般,对于一切真相都心知肚明。”,
“你心里非常清楚,若若的心里所爱的那个人始终都是我,而不是你!可是,表面上你却故意装作一无所知。”,
“只是一味地利用着若若天生的那份责任心和善良,将她强行‘捆绑’在你的身边。”,
“你这种自私自利的行为,实在让我看不起!还有 ,你不会真的觉得她每天过的都很开心吧?”,
时远被季贺辰说的无言以对
“我告诉你,真正爱一个人的是能够看着她过的幸福、快乐。而不是一味的不择手段地将对方束缚在自己身旁。”,
“对于你来说,目前最需要做的就是毅然决然地松手,你明白吗?”
“你简直就是一派胡言!”刹那间,时远就如同内心深处的隐秘仿佛被无情揭穿一般,心慌意乱起来。
然而,他依然倔强地抬高嗓音,企图用这种方式来掩盖内心的惶恐与心虚。
“被我说中了吧?真正的爱一个人,是给予她足够的自由。爱是成全,不是占有!”
“如果我是你,早就放手了,要去倾听若若心底最真实的声音,心甘情愿地成就她所渴望的生活,成全她,让她选自己心中所爱的那个人,你懂不懂?”
“哼,季贺辰啊季贺辰,我可算是听出来了。你口中所谓的‘成全若若’,究竟是要成全她什么?”
“成全她与你双宿双飞?既然如此,你又何必拐弯抹角,为什么不直截了当的说让我主动放弃成全你呢?”
“你别痴心妄想了!今生今世,除非我死,否则无论如何我也绝对不会松手的!”
时远大声回应着,那坚定决绝的语气仿佛在向全世界宣告着自己对爱情的执着。
此时,产房里仍然时不时传来沈若初的惨叫声,那声音仿佛能穿透墙壁,让人揪心不已。
她紧紧地抓住产床的扶手,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变得苍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浸湿了她的头发。
她的嘴唇被咬得发白,脸上的表情因为痛苦而扭曲,仿佛在经历一场酷刑。
虽然已经打了无痛分娩针,但她觉得疼痛好像还是一点都没有减少。
每一次宫缩都像是一阵巨浪,无情地冲击着她的身体,让她无法喘息。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而困难,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呻吟声,仿佛在与疼痛进行一场殊死搏斗。
情况十分的危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