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和在酒馆里虽然忙碌,但是心却是一直记挂着盛展,虽知道那是他父亲不会对他不利,可心里还是有说不出的感觉。
跟兰兰说的一样,谁家在找到亲人后,不是立马奔去见面,而他却一直在筹谋,这种人的心机不可谓不深。
盛展在回到酒馆后,把自己刚才发生的事情跟南和说了一遍。
南和沉思:“这么说,他是在施家等着你去的,在你对施家没有怨恨时他才放了人。”
盛展知道这样在背后讨论自己的父亲不是个好现象,可他的做法实在跟寻常人不同。
盛展回答:“对,我去的时候他们都是被绑住的。”
南和:“你这个父亲还真是脾气暴躁,虽说他们对你不好是事实,可也不至于要人命不是。”
盛展:“他的经历你也知道了,可能是早年间的变故才把他变成这样的吧。”
南和:“你父亲等于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所以周身才会萦绕出一种生人勿近的气息,仇恨这个东西,最是不好说。”
盛展想想就觉得心累,一个人被仇恨束缚了这么多年,想劝他放手,简直比登天还难。
暗害吴家的人,盛展不知道有多少,同时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被牵连,被他害。
这还真是个难题……
南和知道这是盛展的家事,自己也不好置喙,只提醒道:“你这个父亲的心机不是一般的深,我相信他不会对你做什么,但是还是多留心吧,毕竟你不了解他,万一他用他的想法概括你,你也好有对策。”
盛展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也许是父亲长期被仇恨围绕,心里多少与常人不一样吧。
年关的喜悦和忙碌让人乐在其中,一年的关门时刻到来,盛展和南和把给小二的工钱算好,又在给的时候多给了一个月的,乐的小二们连连祝贺来年生意更加兴隆。
在关门的第二天,兰兰起了个大早,想着今天盛展终于不忙了,请公公来家里吃顿饭。
也不知道公公的口味,蒸煮油炸,每道菜都是花了心思的,都有安排到,在临近中午时,盛展把公公给请了过来。
这顿饭虽说把分散多年的亲人聚到一起,可还是多少有点拘束放不开,但是兰兰尽量的表现的自然一些,兰兰在给公公摆好筷子后,:“父亲,您请坐。”
男子对着兰兰温和的点点头,坐下,兰兰也不知道公公的习惯和待人的规定,把他们安排好就准备出去。
吴父看到这一桌热气腾腾的饭菜,知道这都是出自儿媳妇之手,看着兰兰并没有准备一起坐下的打算,吴父说道:“兰兰一起坐下吧,吴家到现在一共就咱们三个人,没那么多的规矩束缚。”
吴父虽然竭力的表现出亲和点,可是还是差强人意,兰兰对他的感觉还是亲疏有别,吴父和晚春父亲余伯不一样,兰兰总觉得接触起来不自然,放不开。
吴父在准备走时,掏出自己准备好的礼物,是一块红帕子包裹的,递到兰兰面前:“这是吴家历代祖传下来的,给吴家媳妇的。”
兰兰看看盛展,盛展点头示意,兰兰双手接过:“我会保护好的。”
吴父转身到盛展的跟前:“你是我吴家继承人,不该一直屈居在这样一个小酒馆里,我努力打拼到现在,这偌大的家业都是为你而争,你是不是该跟我回去了。”
兰兰从没有想过这些,听到吴父说这个,一时有点接受不了,双眼死死的盯着盛展。
盛展从没有想过离开这里,哪怕在知道他是自己父亲的时候,他也没有往这方面想过。
这里有他至亲的兄弟,有他们辛辛苦苦打下来的产业,有自己美满的生活,他不舍得离开这里,也不想离开这里。
盛展想迂回一些婉拒,可是一想到这个父亲有可能已经独断专行成习惯了,盛展果断的拒绝:“孩儿从没有想过离开这里。”
兰兰以为公公会生气会大发雷霆,等了一会,并没有这些表现,公公双眼锁住盛展,像是早已料到是这般结果一样。
吴父平稳的说道:“我知道一时让你离开这里你会难舍,我理解,我会给你时间考虑。”
盛展不假思索回复:“不用考虑,我是不会走的,还请您把这些想法收回去。”
吴父看着他坚定的眼神,不想跟这个刚相认没几天的儿子发生争吵,知道现在这个时候不宜在讨论这个话题。
吴父转过身:“在有几天就是过年,莫要因为这个坏了过年的气氛,一切等过完年再说。”
盛展看着这个父亲只是往后推迟了时间,并没有接受自己的说法,一时无奈。
吴父:“我那里还有事情要去处理,我回去了。”
盛展站在原地没动,兰兰把吴父送走再次回到屋里后,看到盛展无力的坐在椅子上。
兰兰走过去,想给盛展安慰,握住盛展的手:“我理解你,但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那我们就按发生的来处理,不要不高兴,不高兴也不管用,还只会影响我们的情绪。”
盛展不想兰兰跟自己一样,有太大的心理负担,毕竟刚怀孕,不宜操心费神。
盛展把兰兰的话进了心里,坐直身体,握住兰兰的手:“对,你说的有道理。”
兰兰看盛展的情绪恢复了,莞尔一笑:“不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是支持你的,我什么都听你的。”
这个话对盛展起到了很大的鼓励:“谢谢你,也谢谢上天,让我遇到了这么好的媳妇。”
一颦一笑的对话,算是把刚才低靡的气氛给冲散了去,其实兰兰的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
但是自己深知,七上八下也只是自己对年后不知会发生什么不确定性的事情,而产生的一种未知情绪。
没办法,自己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公公,实在是给人一种难以接触的鸿沟。
盛展觉得南哥说的很有道理,自己虽然也行事独立,做事果断,但是对这个父亲,盛展头一次感觉到无计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