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这纸条上的情报,非同小可!
“九月二十七,官军千余于北线罗县,与燕国镇南王麾下精锐千余突发激战,双方战损相当!”
让余朝宣惊讶的,自然不是官军和燕国又发生战事,毕竟这样小规模的摩擦每年都有,最后无非是朝廷认怂,赔点银子罢了!
真正让他惊讶的是,官军居然能在人数相当的情况下,和燕国镇南王麾下的精锐,打个平手!
收起纸条,他忙问,“王爷,那千余官军,莫非就是......就是军神赵北望秘密训练的新军?除了他,应该没人能练出如此强悍的兵了吧?”
誉王点点头,道,“这次两军摩擦的原因不明。不过由此看来,新军已颇有成效,皇帝忍辱负重这么久,想必也看到了曙光。”
听到这里,余朝宣终于恍然大悟了!
“属下明白了!
王爷之所以这么做,是不想让这支新军继续练下去!再练下去,恐怕就更难对付了!”
誉王终于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是么?你详细说说。”
余朝宣道,“王爷做出进逼的架势,朝廷紧张之下,为了避免未来两线作战,就不得不立即派出新军,一鼓作气拿下宁州!
因为宁州弱,而且宁州富!
反倒我们这头,只要没有下一步动作,朝廷可以忍!甚至还会派人来安抚!
王爷这招简直一石二鸟!
他宁王不是要我们帮他么?我们帮了!
他朝廷不是要练强兵吗?我们逼他提早结束练兵!
而等到那时,无论我们起兵还是不起兵,主动权都在我们手里!”
余朝宣说着,心悦诚服地跪在舢板上,朝誉王深深一拜。
“朝宣受教!多谢王爷指点!”
誉王蓦地哈哈一笑。
“朝宣啊,本王知道你一点就通!那么现在,你知道怎么做了?”
“知道!明日属下就回宁州!”
......
宁王府。
进入十月中旬后,天气转凉,薛源不得不穿上了中间夹棉絮的衣服。
这世界也种植棉花,不过种子和技术都掌控在几个世家手里,所以棉花比丝绸还贵,毕竟那玩意是真的保暖。
所以每年的冬季,城中都有人冻死。
薛源得知情况后,找来了苏跃山,给苏跃山定了个考核标准,今年城里但凡冻死一个人,就给他一棍子,冻死十人以上,他这县令就不用干了。
苏跃山表示压力山大,只好回去找自己有钱的老爹。
苏百长一听,连夜做了个方案给儿子,让儿子拿着去王爷那长脸。
“宁安城中,苏家及王爷名下共计有五百三十余间商铺,遍布全城。进入十一月之后,我们可张贴公告,所有家中无钱烧炭者,均可进入商铺避冬!
另外,学生还打算号召全城商铺都这么干!谁家收容穷者,谁家来年可免一月赋税!
还有,城中有库存棉花十余万斤,学生已让家父全部买下,届时做成衣物,可免费发给穷人。城中穷人上月已登记造册完毕,我们从最穷、最体弱的开始发,发完为止。”
薛源听完苏跃山的汇报,感觉还不错,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只能保宁安一城,外边的百姓却是没办法了。
是真的没办法,他身为王爷,也能力有限。
于是让苏百长抄了一遍,发送给其他县。
其他县的知县目前都没有正式任命,代理知县都是秦三泰巡查时临时擢拔的。
秦三泰目前尚未回来,据说在各县处理了不少积压的大案要案,给他挣了不少脸,现在连偏远的地方都知道宁王是个好王爷了。
说完过冬的事,苏跃山又汇报了下临近冬季,城中粮价飞涨的事。
粮价每年冬天都会涨,但是今年涨得特别多,原因当然是宁州被围,外边的粮要进来比较难,百姓担心到时候买不到。
苏跃山的建议是抓奸商,平抑粮价,不过薛源知道这治标不治本,没有奸商还有黑市,有需求有恐慌就永远平抑不了粮价。
于是只能决定,将王府储存的官粮,拿出一半投放市场。
王府的存量现在可不少,战前储存的十七八万石,现在还有十万石左右,加上另外六县交上来的秋收粮三十五万石,总计有四十五万石。
拿出二十万石投放市场,足以瞬间平抑粮价。
等苏跃山汇报完后,苏若薇会把其他各县发来的奏报,一并呈上来。
这些奏报中写什么的都有,上到抢劫、杀人、偷盗等大案要案,中到菜价、粮价等民生情况,下到某某寡妇守节多年要不要嘉奖,某某老头睡了儿媳被抓,族人拟浸猪笼要不要阻止,等等。
最过分的,还有个代理知县发来奏报,说自己境内长了一棵竹子,竹子上的斑纹很像一个“宁”字,他已派人将竹子保护起来,并打算立碑建亭,请王爷赐名云云......
气得薛源把这奏报让人带给秦三泰,让他看看他擢拔的都是些什么人,结果秦三泰回复,说此人确有大才,还暗示现在是一个“宁”字,未来有可能再长出“王兴”二字!
薛源看完,只好把已经拟好的“就地免职”批复给撤了。
忙完这些,一上午也就过去了。
成为实权王爷之后,他现在每天上午大抵都是这么忙,别说找苏若薇撩骚,就是摸一把她屁股的空都没有,偶尔忙里偷闲摸一把,也是遭她白眼,却不是小拳拳锤胸口,没意思!
吃过午饭后,算算齐元胜他们练兵也快一个月了,却不知道成果如何?
薛源表面上嘻嘻哈哈,心里却是真的急,毕竟接下来得赶紧去宁州各处要冲布防,再迟没准朝廷大军就该到了。
心里有事,午觉也睡不着。
又去马厩逛了逛,看到那两匹种马已经躺地上了,都口吐白沫,眼瞅着是要蹬腿诀别人间的架势。
不过孙远行却没有放弃,这货蓬头垢面的坐在混合着马粪的泥地上,一手拿着汤药,一手拿着长长的银针,地上还摆着一本打开的书。
他看一眼书,就要喃喃自语一会儿,接着要不给马灌汤,要不就拿针扎马,有时候嘴角会微微上扬,有时候又露出咬牙切齿的表情来。
薛源疑心他要疯,连忙小声对身边的老周说道,“老孙不太对劲啊,你看着他点儿,别马没救活,他自己先疯了!”
老周连连摇头,一脸便秘的表情,说,“看不了,看不了啊王爷!谁敢跟他说话他就瞪谁,惹急了还朝你扔马粪!要不是跟咱要药材的时候嘴里利索,老奴真就怀疑他已经疯了!”
“他扔你了?”
“扔我一脸哪!哎哟喂,从小到大老奴就没被人这么欺负过!这位爷我是真惹不起!”
“那走走走,本王刚买的衣裳,瑞麟祥的,牌子!”
薛源回到屋里,终于等来了一个好消息。
北燕那边,终于给王玉儿派任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