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堂玉谋 第十八章：锦灰计

浓烟裹着火舌舔上房梁时，沈含锦正趴在书案上啃椒盐蚕豆。火星溅在手背的刹那，她突然想起昨夜扶钰说“书房地砖下埋着前朝食谱“时的戏谑眼神。

“王爷的食谱...“她踹翻酸枝木博古架挡住火势，“该不会是炭烤人肉吧？“

青铜烛台轰然坠地，火星引燃满架巫族典籍。沈含锦撕下浸透井水的帐幔裹身，在浓烟中摸索《饮膳正要》的位置。焦糊的羊皮卷擦过指尖，系统光幕突然炸开：【检测到明矾结晶】

“找到了！“她将残页塞进冰镇杨梅汤，靛蓝字迹在酸液中浮现：“双生子祭，需取胞宫之血......“

横梁断裂的巨响震碎琉璃窗。扶钰的雪发卷着硝烟破窗而入，剑锋挑开她颈侧燃烧的碎纸：“不要命了？“

沈含锦反手将残页按在他心口：“王爷的心跳...比平时快三倍。“指尖下的肌肤渗出冷汗，混着血腥味刺入鼻腔。

火舌突然暴涨。扶钰玄色蟒袍的下摆化作流火，他却恍若未觉般凝视残页：“永昌三十七年...原来那时他们就......“

“小心！“

沈含锦旋身将他扑倒，燃烧的房梁擦着后背砸落。饕餮纹在灼痛中浮凸，竟将火星吞噬成青烟。扶钰的掌心贴上她脊背，寒毒顺着肌肤相触处蔓延，在火场中蒸腾出诡异白雾。

“东南角。“他咬破指尖在残页勾画，“有你要的答案。“

沈含锦就着鲜血吞咽残页，羊皮在齿间化为灰烬。明矾与血液发生反应的灼烧感中，她看见前世实验室的场景——培养皿中的细胞正在拼出沈明珠的生辰八字。

“丁卯年七月初七...“她突然攥紧扶钰的腕骨，“沈明珠是阴年阴月......“

瓦砾深处传来机括转动声。三百枚淬毒梨花针破空而至，针尾系着的银铃震出蛊惑之音。扶钰雪发缠住她腰身急退，剑穗流苏扫落毒针的刹那，沈含锦嗅到针尖熟悉的蜂蜜味。

“是柳姨娘惯用的乌头碱！“她熔了翡翠镯子化作盾牌，“火里掺了松脂，遇水会爆燃！“

话音未落，救火的家仆已将井水泼向书柜。热浪裹着毒烟炸开，沈含锦被气浪掀飞的瞬间，扶钰突然咬住她后颈软肉。刺痛感激活饕餮纹，金芒暴涨间竟在火海劈出通道。

“呼吸。“他将染血的帕子塞进她齿间，“含住。“

铁锈味混着龙涎香冲入喉管，系统提示音随之响起：【检测到血红蛋白携氧量提升】沈含锦趁机掰开裂隙中的青砖，焦黑砖块显露出冰裂纹——正是沈明珠八字中的“离“卦。

火场外突然传来哭喊。老夫人贴身嬷嬷被困在博古架后，手中紧攥的鎏金匣子正在融化。沈含锦蹬着焦木跃去，却见匣中滚出半块沾着糖霜的玉扣。

“姑娘...双生...“老嬷嬷瞳孔开始涣散，“冰窖...祭坛......“

扶钰的剑风劈开火墙。沈含锦抱起老嬷嬷时，发现她后颈有细如发丝的针孔——与冰棺女尸如出一辙。

“王爷可听过'灰烬辨凶'？“她将嬷嬷的手按在焦土上，“临终前最后触碰的......“

扶钰突然扯开她衣襟。沈含锦尚未惊呼，冰凉指尖已抚上锁骨胎记：“比对着呢。“他举起嬷嬷僵直的手指，指尖灰烬拼出的图腾竟与她胎记完全吻合。

火龙卷着房梁砸下。沈含锦熔了玉扣化作短刃，却在劈开火幕时嗅到异香——是混在松脂里的曼陀罗花粉。

“闭眼！“扶钰的雪发遮住她视线，“跟着血腥味走。“

温热血珠滴在唇间，沈含锦下意识吞咽。系统光幕突然闪现前世画面：戴着防护面具的研究员，正在焚烧印有“双生子基因序列“的文件。

“左七步，踹地砖。“她突然开口，“下面有冰窖入口。“

扶钰剑锋插入青砖缝隙的刹那，整片地面开始塌陷。沈含锦在坠落中看见火场全貌——燃烧的梁木竟拼出卦象，正是沈明珠八字对应的“离火噬嗑“。

寒雾扑面而来。冰窖岩壁上，三百年前巫族留下的血书正在融化：“以双生祭双生，可破......“

“小心！“

扶钰的警告与破空声同时响起。沈明珠的珊瑚簪穿透冰层，直取沈含锦咽喉。她偏头咬住发簪，舌尖尝到熟悉的桂花糖味——是浸过她胞弟鲜血的毒糖。

“姐姐可知这是什么？“沈明珠刀尖挑着冰棺，“你娘亲当年就是在这里......“

沈含锦突然将残页塞进口中。羊皮灰烬在唾液作用下显出新字：“祭坛逆转，需至亲......“

冰棺盖轰然炸裂。扶钰的剑锋抵住沈明珠咽喉时，沈含锦看见棺中女子与自己七分相似的面容——她腹中竟还蜷缩着个已成干尸的胎儿。

“原来我也是祭品......“沈含锦轻笑，熔了珊瑚簪按向冰棺，“那就看看谁吞得下谁！“

饕餮纹骤然暴起。金光顺着冰棺裂缝蔓延，将三百年的怨气吞噬殆尽。系统光幕疯狂闪烁：【基因记忆解锁25%】

沈明珠突然捏碎颈间玉坠。紫色毒雾中，冰棺女尸的指骨突然暴长，死死掐住扶钰脖颈。沈含锦反手掏出怀中的桂花糖砸去，糖块遇毒雾竟炸开金粉。

“王爷张嘴！“

扶钰咬住她抛来的糖块。沈含锦趁机熔了玉玺残片，滚烫金液浇在女尸天灵盖。凄厉尖啸震碎冰层时，她看见女尸眼底映出的画面——少年扶钰被铁链锁在祭坛，心口插着沾糖的银针。

“原来你也是......“她转头望向扶钰，却被他捂住眼睛。

“别看。“扶钰的声音带着罕见颤音，“太脏。“

沈含锦掰开他染血的手指，将最后半块桂花糖塞进他唇间：“甜吗？“

冰窖开始坍塌。扶钰雪发缠住横梁纵身跃起，在坠落的冰锥中护住她周身。沈含锦贴着他心口，听见两种心跳渐渐重合。

“王爷的心跳...“她戳了戳他胸口，“怎么跟我同步了？“

扶钰咬住她作乱的指尖：“再乱摸，就把你种在祭坛当阵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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