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堂玉谋 第十九章：同心蛊

祭坛青铜鼎腾起袅袅青烟，沈含锦的后背紧贴着冰棺浮雕的饕餮纹。寒雾顺着鎏金图腾的沟壑攀爬，在她锁骨凝成细密的霜花。扶钰的犬齿抵着她颈动脉，雪发间垂落的银铃轻颤，震碎了三滴悬而未落的血珠。

“别动。“他的吐息裹着龙涎香扫过耳垂，“噬心蛊闻见血腥味，能顺着毛孔钻进去。“

沈含锦盯着他腕间游走的青黑色脉络，系统光幕在视网膜炸开：【检测到箭毒木苷神经毒素，浓度1.8mg/kg】。祭坛四周三百盏人鱼膏灯突然自燃，火光将两人交叠的身影投在冰壁上——脚踝缠绕的赤红丝线正渗出琥珀色黏液，与冰棺中渗出的黑血交融成诡异图腾。

“同生共死？“她嗤笑着熔了银簪，簪头并蒂莲暗格弹开，露出淬毒的针尖，“不如改成同归于......“

剧痛如利刃贯穿胸腔。扶钰闷哼着将剑锋嵌入祭坛裂缝，玄铁剑身被蛊毒蚀出蜂窝状孔洞：“你刺的是膻中穴！“

沈含锦垂眸望去，银簪竟穿透两人交叠的手背。鲜血顺着凹槽纹路注入祭坛，激活了底部密密麻麻的蛊卵。系统警报疯狂闪烁：【痛觉共享系统超载，建议切断神经链接】

“有意思。“她舔去唇边血渍，舌尖尝到桂花糖的余甜，“王爷现在能尝到城西王记的糖霜味吗？“

扶钰的雪发突然缠住她腰身急退。蛊卵在血饲下破壳而出，半透明的虫体折射着幽蓝磷光，甲壳上浮现微雕的玉玺山河纹。沈含锦反手掏出雄黄粉，却在扬手的瞬间被扶钰擒住手腕。

“蛊虫嗜血，要用诱饵。“他咬破指尖在她掌心画符，鲜血绘就的符咒竟与冰棺纹路呼应，“这是当年巫族求雨用的......“

沈含锦突然拽过他的手按向自己心口。扶钰的瞳孔骤然收缩，金褐异瞳中映出她狡黠的笑：“用王爷的血作饵...“同命锁烙痕突然发烫，“可比雄黄金贵。“

蛊虫群果然调转方向。扶钰的剑锋划破掌心，血珠滴落的刹那，虫潮如闻见肉香的鬣狗般蜂拥而至。沈含锦趁机熔了冰棺残片，滚烫的玉液浇在虫群必经之路，将青铜地面蚀出北斗七星的凹痕。

“滋啦——“

焦臭味中，幸存的蛊虫甲壳泛起鎏金光晕。沈含锦背后的饕餮纹暴起金芒，竟将虫尸吞噬殆尽。系统光幕弹出提示：【玉玺碎片融合度 17%，当前进度41%】

“三百蛊虫，三百碎片...“她拽过扶钰流血的手掌按在祭坛凹槽，“王爷这身子，倒像个**祭器。“

沈明珠的银铃笑声自冰层裂隙传来，珊瑚步摇穿透祭坛穹顶：“姐姐可知同心蛊的妙处？“裙摆翻飞间露出足踝的朱雀纹，“他剜心你便剜心，他入魔你陪葬！“

祭坛轰然开裂，沸腾的血池中浮沉着无数婴孩骸骨。扶钰的雪发突然绞住沈含锦脖颈，在他失控的力道中，她看见他眼底漫开的猩红——正是当年冰棺少年蛊毒发作的模样。

“王爷...“她艰难地摸出怀中的桂花糖，“尝尝...新熬的麦芽......“

糖块塞进他唇缝的刹那，扶钰瞳孔恢复清明。混着糖霜的血珠滴入血池，蛊虫尸体突然拼成河图星象。沈含锦熔了金步摇撬开中央青铜鼎，腐臭中浮出两具脐带相缠的婴尸——正是当年被献祭的双生子。

“别看。“扶钰染血的手掌遮住她双眼，指缝间渗出冰髓的寒气，“太脏。“

沈含锦掰开他颤抖的手指。饕餮纹在血腥刺激下暴涨，前世记忆如潮水涌来——戴着青铜傩面的巫祝，正将沾糖的银针刺入婴儿囟门。冰棺突然映出扶钰少年时的模样：十五岁的他被铁链锁在祭坛，心口插着浸透蛊毒的玉簪。

“原来我们...“她将桂花糖按在他渗血的唇间，“早就是同一局中的...“

血池突然掀起巨浪。三百蛊虫化作锁链缠住四肢，沈含锦在窒息中看见走马灯——每个濒死的“沈含锦“都在向她伸手，腕间烙印着不同的玉玺纹路。

扶钰的雪发在血水中暴涨，发丝间冰晶凝成蚕茧。他咬破舌尖将血渡入她口中，蛊虫在龙涎香与桂花糖的气味中接连爆体。系统光幕炸开烟花：【生命联结度突破临界值，激活双生模式】

当血池退去时，两人腕间浮现出相同的玉玺图腾。扶钰的指腹摩挲着她跳动的脉门：“现在，你真是本王刻进命盘的人了。“

地宫深处传来机括转动的轰鸣。沈明珠的翡翠耳珰穿透岩壁，璎珞系着的琉璃瓶里，老夫人正缓缓睁开浑浊的双眼。沈含锦熔了玉玺碎片凝成箭矢，却在挽弓时被同心蛊反噬——扶钰肩头凭空绽开血花。

“麻烦。“她扯开衣襟露出心口，肌肤下的饕餮纹游走如活物，“往左半寸...“握着扶钰的手调整箭锋角度，“避开冠状动脉......“

剑刃入肉的闷响与系统提示同时炸开：【痛觉屏蔽剩余00:29:59】。沈含锦在剧痛中松弦，箭矢穿透琉璃瓶的刹那，老夫人坠落的轨迹竟与星图完全重合。扶钰的雪发缠住横梁急拽，发梢冰晶在她颈间划出血线。

“你疯了？“他掐着她渗血的伤口，金瞳漫上血色，“若是偏差分毫......“

“王爷教得好。“她咽下喉间腥甜，指尖拂过他心口旧伤，“当年在冰窖...“

扶钰突然咬住她下唇。血腥味在唇齿间蔓延，蛊虫残骸拼成的星图投射在岩壁，正指向昆仑山巅的祭天台。沈含锦在眩晕中听见系统提示：【基因记忆解锁39%，加载巫族血祭影像】

地宫坍塌的轰鸣里，扶钰扛着她跃出裂缝。沈含锦最后瞥见冰层下的真相——三百童尸呈八卦阵排列，每具掌心攥着的桂花糖里，都嵌着星辰状的玉玺碎片。

“王爷...“她将染血的糖块塞进他领口，“聘礼我要西域的蜜糖作坊......“

扶钰的雪发扫过她结霜的眼睫，发丝间冰晶折射出万里江山：“拿玉玺来换...“薄唇擦过她额间烙印，“本王把糖霜铺满你的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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