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平看到神瑛脸色从未有过的冷漠,心中不由一惊,
“哥,怎么啦?”
神瑛也感到自己有点过分,心虚地揉揉鼻子:
“没什么。我是说,哥刚把你带出来准备闯荡世界,还没有开始就要停止。如果你一辈子淹没在这里,我和你怎对得起老爹?”
“那我们可以带着她一起闯荡世界啊。”
“没听铁不烂说吗,我们都不许轻易离开,何况带着她?”
神瑛平了一下心气,摸摸田平的头:
“弟弟啊,请原谅,哥比较烦。这个皇城的水太深,稍不注意就可能淹死了,我们先趟趟再说吧。”
田平眨巴眨巴眼,疑惑未解,但还是道:
“听哥的。”
神瑛就转向了铁不烂:
“铁不烂,今天是三号饭铺吧,走,看看铁字辈什么待遇?”
铁不烂拍拍肚子:
“我们不是刚吃过吗?而且肚滚溜圆的。”
“唉,进去坐坐吧,喝点汤也行,主要是看看是什么样的待遇,其实只是好奇一下、虚荣一下而已。”
饭铺也好找,是一溜排过来的,挨着二号的就是。
三人找个桌子坐下,一起把铁牌朝桌上一拍:
“吃饭。”
“三位爷啊,不用喊,也不用把桌子拍得啪啪响,小的早就看到了,马上就好。”
“咦,这三个小的刚来的?怎没见过?”
三人听得旁边有声,回头一看,有几人坐在窗根一桌,皆一色青衣,正朝这边望来,满脸都是讥笑。
神瑛漠然道:
“不理他。”
铁不烂苦笑一下:
“可是不理不行,他们要来理你。”
其中一人满胸黑毛,歪歪扭扭地走了过来,朝桌边一靠一斜:
“三位还有点小骄傲,吆,还是铁牌。老子已经来了两三年还是个木牌,你们好像刚刚来,毛没长齐,就拿了铁牌,又是那个皇亲国戚呢?不公平不公平啊。”
此时,店小二已端了满满一大盘饭菜,荤素齐全,份量十足。
--哈,真是规格提高了一个档次。
啪,
神瑛三人高兴劲还没有提到底,就被一下打断。
“滚,这些菜让我们弟兄吃,弟兄们过来,今天加餐。”
那边几个真的走了过来,就把三人望桌外挤。
铁不烂对神瑛和田平使了个眼色:
“好,让给你们吧,我们吃你那桌。”
“慢,那一桌也不许你们吃。”
神瑛腾地一下,火气就冒了上来:
“铁不烂,这是不是明显欺负人了?”
却是田平接道:
“我看是的。”
--哈哈,你们以为我三兄弟是好欺负的嘛,刚刚在训练场威风了一把,血性还没消失,而且正逐渐烧旺,接着再来一次吧。何况刚刚离开家门,不能一开始就泄了心气,以后怎么混,对老爹怎么交代?
神瑛想到此,心里却平静了下来,当然这是要爆发前的平静。
“店小二,过来。”
早已躲在一边的小二,远远地问一声:
“爷,什么事?”
“朝廷对当街斗殴有什么律法规定?”
“具体的小的不懂,一律有刑堂处理。”
--刑堂?那老头?好了,昨天还送了他两罐酒,这人情看来今天可以拿来用用。以后是不是有机会就多送点人情,说不定啥时就能用得着。
神瑛不再客气:
“各位,不好意思,这种规格的饭菜是我们兄弟仨第一次享受,有点舍不得给你们。要不下一次专门请你们?”
“哈哈,你们看看,这三个小的是不是很没礼貌?我们已经来了,还好意思赶我们走。要不要把他们送回家去,让他们父母好好教导教导,成材了再出来溜达。不过今天要好好拧拧耳朵,不然没记性。”
黑毛说着,走到神瑛前边,伸出黑乎乎的一只大手,就要拧他的耳朵。
--那金不朽不是说我们三人又狠又刁又灵吗?金大尉,今天我就狠到底给你看,不让你失望。
神瑛一边想,一边已提气在拳,肘子向内一翻,瞬即一个摆拳送出。
简单直接,看都不看。
狠不狠呢?
只听哗啦啦连响,扑通又一声。
众人才回过神来,沿着声音再看东墙,黑毛已摊在靠墙根的地上,一动不动。
“大家快看,有人杀人啦,快通知刑堂来人。”
喊话的却是这帮人中的一个,满脸白麻子,这是要倒打一耙。
神瑛也不说话,就要上前,麻子早已躲到几丈开外,幸亏这饭铺大厅比较大。
“田平,剩下的交给你啦,练练手,看来我们要尽快在这里打出点名声出来,让人听到我们三人的名字就屁滚尿流,不敢挑衅,不然动不动就打架,连吃个饭都不安稳,多烦。而且显得我们不沉稳没教养,要传到老爹耳中,老人家会失望伤心的,你舍得?”
“好,听哥的。”
“以后不要动不动就说听哥的,老大不小了,要有自己主见。”
“好,听哥的。”
神瑛一笑,有点酸,
--这几天明显看出田平有点放不开,以后要多给机会给他,在保证安全的基础上,尽量让他先往前冲,对他成长是有好处的。
只见田平伸手向后一模,又向前一绕,带着弧度,迅疾完美,两把飞刀已经在手。
神瑛竟然有点享受之感。
“麻子,你说要喊人,怎么不去啊?”
麻子站的地方,离门槛只有尺把距离,田平的话好像提醒了他,抬脚就要跨出。
却听两声,扑,咚,
麻子却停了下来,一脚在外一脚在内,一动不动,虚汗直下。
众人只见门框上一把飞刀银光晃眼,原来扑声是飞刀,咚声是麻子前脚落地落声。
田平慢悠悠地向门口走去:
“谁还想走?”
田平从门框和麻子屁股上拔下飞刀,又拿出方巾擦了擦,揪起嘴巴轻轻吹了几下,才放入靴子。
再回手,向身后一摸,再到胸前,又是一手,不知几把飞刀。
“没人走啦?”
话没有完,只听啪的一声,桌上桌子上已插上飞刀,那几人的身体跟着飞刀一起,同韵律地颤抖着。
“哥,我们要守法,初来乍到不能让朝廷说我们是不守规矩的人,对以后发展不利,是不是?”
“弟,你的意思是?”
“我们同他们一起到刑堂。”
“好好,对,要守法守规矩,各位请吧。”
几人面面相觑,不敢动弹。
田平把桌上的飞刀一一收起:
“是不是再表演一次给你们看看?”
“不不,我们走,我们走。”
“把那黑毛带上。”
黑毛一直面向门外,还在冷着,却不知发生了什么,懵懵懂懂的被夹着往外走,嘴里还昵昵囊囊。
“小二,我们兄弟今晚挨到你家睡觉,把床铺弄好好的,我们很快回来。你不说,午觉没睡,头昏昏沉沉的,都是这班该死的东西。”
都是识路之人,一众人等不一会就来到了刑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