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儿不做肯定与否定:
“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那一招鲜武馆的赵师兄一见到你就像老鼠见猫,又不知为何?”
“那是他心虚。”
“为什么心虚?”
“他对我不安好心。”
神瑛突然发现侍儿脸一红,不是一般的红,而是带着羞有点媚。
神瑛虽然对男女之情还没有完全开悟,但也猜出了七八分,这侍儿竟然与赵师兄之间有那么一段不为外人知的情感秘密。
“他对我不安好心。”
“我懂了,请你快快离开。”
“你竟敢撵我?”
“不是撵你,你呢,快快离开了,我们才能快快吃饭快快睡觉,明早快快滚蛋,这不都是你吩咐的吗?”
侍书一阵噎,掉头离开。
金中拍了神瑛肩膀一下:
“哈哈,没想到神瑛你比我还能绕啊。”
“刚跟你学的,头都大了,快快吃饭吧。”
兰家兰珍金中因为经过刚才一番折腾,又刚吃饱了饭,更觉身心疲惫,很快就睡了。
神瑛却睡不着。
船外风声兮兮,船身轻轻荡漾,神瑛却心驰神往,满脑都是春将军的形象,与珊姐,春妃,玉兮,那个刺国湖中船上光头女人的身影循环交集。
因胡思乱想而意识过敏而神经亢奋,就更没了困意。
却听舱外,有了人的走动声,起初稀稀落落,接着不断加急。
听来,这声音不仅是自己所在这个船上的,而且周围的船也在动作。
神瑛禁不住起了身,走出舱外,来到甲板之上。
天色已深,江风清冷,靠船的北边甲板上,已默默地站着十几个人,对着江面张弓弩箭,严正以待。
神瑛向北一望,只见两团黑影慢慢移动过来。
意识不由一紧,那两团黑影就一下清晰起来。
神瑛心中疑惑,就自言自语起来:
“这深更半夜的竟有兵士才回家?”
“什么?兵士?”
一人问道,声音明显带着惊奇,
“你说是兵士?你怎么知道?”
“你们仔细看看不就知道了,你看他们穿的明明是军服,而且全都背着长弓长矛,不过,他们的衣服同你们的颜色不一样。”
“你说的是真的?”
此人说完,凑近神瑛,仔细瞧了瞧:
“奥,我说是谁?原来是白天抓到的奸细,你怎么跑到甲板上来了?抓起来,送给将军。”
“别别,就是你们将军放了我们的,她说我们不是奸细,而且安排我们住在后舱里。”
“竟然有此事?那你回后仓睡觉去,不要乱跑。”
神瑛只有苦笑,也并不想打扰他们正事,一转头就要走开。
“慢。”
却是春将军的声音,人正从对面走了过来。
“我问你,你说那江面上是兵士模样?”
“对啊,你们看不见?”
春将军一个蹙眉。
神瑛突然悟了过来,
--原来他们是真的看不清楚,自己只是因为眼力的敏锐而已。
神瑛精神一抖:
“奥,将军,那些人确实是兵士模样,我从小视力就非同常人,请相信我。”
“你再看看,有多少人?”
神瑛果真把头一转,又向江面看去。
不好,
多少人倒不清楚,但见一排箭簇迅疾晃动,疾驰而来。
神瑛大喊一声:
“快趴下,飞箭来啦。”
夺夺夺,噗噗噗,哼哼哼,一连数响,已有不少人中箭。
但见春将军一个弯腰,屈膝而跪。
神瑛心想不好,连忙上前查看。
一支箭直插其右胸。
神瑛连忙扶住她,那边侍儿也带着一班兵士冲了过来。
“你,跑拉去了,怎么不在将军身边保护她?”
神瑛不知为何,心中升起无名业火,竟然发现自己有点声嘶力竭。
那侍儿一个愣神,刚要开口又忍了,满脸惊恐羞愧之色,与神瑛一起扶着春将军。
“快下舱。”
后舱最近。
进得里面,见金中那三人还呼哈酣睡。
“起来起来,把床让出来。”
三人先是懵懵懂懂,见神瑛和侍儿春将军进来,更加糊里糊涂。
但毕竟眼皮还带点水,连忙翻身下床。
神瑛和侍儿扶着春将军躺下,侍儿扯过被子把她盖上。
“我去叫大夫,你们千万不要拔箭。”
春将军已经脸色苍黄,嘴唇发抖,神瑛一搭手腕,已是冰凉。
“你们到其他舱找找,看还有没有被子?”
几人刺溜而出,很快就抱来几床被子,将春将军重重叠叠盖上。
不一会将军的额头渗出了许多细珠,应该好了些。
神瑛稍微静心,就在在床边坐下,那三人则站在舱边地板之上,直直地望着神瑛。
“神瑛,怎么回事?”
“是被刺杀,是江北来的兵士。看那些人穿的衣服,很像我们上天遇到的军队。”
神瑛看着那支箭仍插在将军的胸口,鲜血隐隐从伤处漫出来,也不敢拔出。
--这混蛋侍儿找的混蛋大夫呢?怎么到现在还没来?
可是骂也骂不来,也不知道什么原因?
只有等待。
春将军竟然不见呻吟,悄然无声,像似睡着了。
神瑛试试她的鼻子,确认是睡觉而不是死过去,放下心来,就神经一松,倚在床头。
才发觉一股香气在鼻子里已经浓烈了很久。
神瑛闻惯不怪,但眼前又模糊起来。
一条飞尘漫漫的大街,路北一个大院,兽头大门缓缓开启,先是抬出一顶红轿,接着十几个老夫少妇丫头拉着一个女子的手,扯着女子的衣角,走了出来。
只听一片咽语之声。
还有几个男子挥手作揖。
好半天,女子才一步三回头,掩面上轿,向远方而去。
神瑛急忙跟上轿子,但总是离有数丈之距,再也不能靠近。
不知走了多长时间,就见红轿停在一条大河边,女子出得轿子,走进了船舱。
等神瑛趔趔趄趄追到河边,船已离岸而去,只剩一片空蒙。
神瑛没有停步,知向河里扑去,等到完全浸入水中,却感觉不到自己的身子存在,但有一个闷气紧紧包裹着他,让他窒息得就要失去意识。
但听一串声音想起,一下激活了他的灵识。
呼噜--呼噜--
神瑛一睁眼,才只自己又做了一个梦。
金中那三人却坐在地板上,已交叠一起,这一连串呼噜声就是他们发出的。
却还不见侍儿。
再探探春将军的鼻息,竟然平静而匀畅。
舱外无人语,只听到或大或小或浑或细的风声。
依然只有等待。
又想起刚刚的梦境,但他已经历数次,神瑛已不再惊讶。
满仓已都是花香。
神瑛的气海中又开始翻腾,气势越来越大,如果说第一次见到珊姐时还是娟娟溪流,遇到春妃时已是溪水飞溅,而现在已是大湖大海,已是逐浪已经滔天。
当然又多了一朵花,同样的,几朵花一阵交集搅动,然后归于平静。
神瑛感觉体内蕴集了无限的力量。
是过去的三倍,四倍,六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