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瑛没想到这个很是洒脱儒雅的大男人竟然说哭就哭了起来,就起身转到他身身前,看看他的眼睛,只见渗透着红红的忧伤,心中不禁一动。
--这男人为情所伤?
“她,到底是谁?”
“这你还看不出来,就是圣姑啊。”
“我是说她叫什么名字,从哪儿冒出来的?”
“这个,我也不知,也没问,就直接封她为圣姑。有一天,她突然说她很想到南国,但有人挡了道,于是从那一刻起,我就下决心铲除南国。”
“这就是你要侵犯南国的理由?”
“还要什么其他理由吗?”
“混蛋,你们到底有多少军队?”
“也就五六万。”
“你知道南国有多少?最起码是你们三倍,而且兵精甲坚,装备精良,你们还敢跑到人家地盘上撒野,你能赢?”
“不赢无所谓啊,但我毕竟做啦,也说不定能赢呢?而且我真的不想拂了圣姑的意。”
“如果圣姑去了南国,玩腻了,再想去大国,那你还要去侵犯大国吗?还有东国西国北国,还有天下,天下从此将民不聊生,不得安宁,难道只为你一己之私?真是不可理喻。南国的大军虽然暂时受挫,但马上就会卷土重来,不仅你,还有你的所有百姓都将遭殃,当然,你在乎的圣姑也不可避免。”
古盟主终于一脸整肃起来:
“那怎么办?”
神瑛刚才同他一边对话,一边脑子就在转着心思,当然还是那个老办法,擒贼先擒王,但这次不是擒,而是招,所以此时听他一问,就顺口而出:
“目前只有一法,招安。”
古盟主一下跳了起来:
“去,接受南国招安????这叫什么事儿啊?不行。”
神瑛眼色一冷:
“一句话,你不要太自私。我想你的做法也非圣女本意,是不是?”
古盟主低下了头,叹口气:
“圣姑向来是反对我的,后来争不过我,索性不管我了。其实她,从来就不在意我的心思。”
“你说你多苦。没有希望的等待,没有希望的付出,全是徒劳。还是听我的意见,接受招安吧,只有这样才能避免生灵涂炭。其实所谓招安,也是让你们名义上服从南国,想那南国也会乐享其成,就不会劳命伤财地征伐你们,这样各自两安,多好?”
“只是?这样,我再要圣姑最后一句话,如果她没意见,我从此无话可说。”
神瑛却道:
“你先回去召集下十二洞主,看看他们的意思,然后再问问圣姑的态度,我想不会出我所料,所以,你要有跟我到南国的准备,盟主由圣姑暂代。”
“那我不就是做人质?别人去可以吗?”
“不可以,别人怎能代表你,若招安的心不诚更会激起杀意,那你派去的人,就只能祭旗了。”
“我去了,性命可保?”
“那就要看圣姑了。”
“什么意思?”
神瑛抬头看看天空,舒了个懒腰,没有直接回答:
“我们先回院子再说。”
圣姑和葵儿见这两人回来的时候平平静静,谈笑自如,感到格外惊奇。
刚才两人出去时还剑拔弩张,好像生死之敌,应该只能回来一个或者两个都回不来。
可此时,两人俨然一见投缘的知音。
古盟主远远地就同葵儿打招呼:
“葵儿,茶准备好了吗?”
葵儿的眉头还没有舒展:
“准备好了,本来准备去祭你,没想到你自己回来喝了。”
“你就这么盼我死?”
“我只希望你从小姐身边消失。”
“该消失时总会消失的。”
古盟主一声叹息。
葵儿的脸色一变,露出十分的惊奇:
“这可不像你平时的风格?”
神瑛却直接走近圣姑:
“圣姑,有一件事你看如何?”
就把他与古盟主商量的计划说了一遍。
神瑛以为圣姑会有什么特别的表现,或惊奇或懵懂或反对或不屑,没想到圣姑脸色异常平静,只是对古盟主淡淡一笑。
古盟主已经同葵儿结束了调侃,在神瑛与圣姑说话时,一直静静地看着圣姑,此刻面对圣姑的淡淡一笑,眼中又流下了两行清泪:
“圣姑,我懂了。”
神瑛哈哈一笑,拉起古盟主的衣角,把他的眼泪擦了:
“你是真男人,就要拿得起放得下。”
圣姑不知为何,也轻轻揉了揉眼睛,却对神瑛道:
“你说,他的生死为什么在我身上?”
“你看啊,他到了南国,其实就是人质。你在这里做到两件事就行,一是决不能再进攻南国;二是好好发展这南荒,这里的实力越强,你越有所恃,南国越不敢妄动,古盟主就越安全。知道了吧?”
“嗯,是这么个道理,可是,我可不想烦劳俗事。”
古盟主终于破涕为笑,显得一脸轻松:
“圣姑,这不用你愁,我安排四个人管理俗务,让他们直接与葵儿联系,你想问事就问问,不想问就不问,相信葵儿一切都能做得稳稳妥妥。”
“这样也好。”
“你放心,你身边这几个丫头也不凡。”
圣姑对着葵儿眨了几下眼:
“她们?我放心?”
葵儿竟然脸红了,可能是因为圣姑竟然还没有这个男人相信她的能力而生了气。
古盟主却盯着神瑛:
“天已不早,我先告辞,明天再会面。神瑛,你今晚?”
神瑛淡淡一声:
“我就在过一夜不行吗?”
古盟主一愣:
“这里可都是女子?”
葵儿嗤地一声:
“什么什么女子的,我们怕他?那边有个柴房,够招待他的。”
古盟主嘴一裂:
“那,神瑛,你好自为之。”
“你记住啦,对各个洞主不要提招安两字,随便胡诌个理由就行了,否则,说不定会激起不必要的麻烦。”
“我知道了。”
古盟主走后,葵儿才指着神瑛道:
“小姐,这个人怎么办?”
“把大堂中铺几块竹板,把我的被褥抱两床给他就行了。”
葵儿大吃一惊:
“这样也行?”
“有什么不行的?就这样。”
院子分东西厢房,大堂两层,东厢房为厨房,西厢房是葵儿和两个丫头。
圣姑的香闺就在大堂二楼。
此时,神瑛仰脸躺着,眼望头上的隔板,不由遐想万分。
--正对自己上方的二层楼上有一张床,床上有美妙女子,却不可望不可及。
但看身上的被子是剪花红绸,就猛猛的嗅了几下。虽然不如在圣姑身边的香味那么浓,但一丝丝一缕缕的,也有点醉人。
窗外山风习习,无惊无波。
神瑛闻着淡淡的花香,思绪却骚动起来,
--从天界下来时,法力全无,遇到珊姐是闻了一香,做了一梦,起来就神清气爽。后来遇到春妃,遇到玉兮等等,直至遇到这个圣姑,气海从起初的一个脸盆大到一个池堂大到一条河大,逐渐地又堪比无垠的湖面;气海中的花也变得越来越多,越来越大,使得自己的灵识越来越清,耳力眼力越来越强,四只手臂的张力越来越猛。
--这些都与这几个女子有关,难道是上天的刻意安排?
那上天到底是为了什么?
神瑛感觉有一层膜挡在眼前,透过薄膜,隐隐绰绰有所存在,却怎么也看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心里很是烦躁,几乎纠结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