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终于破涕为笑:
“我带着这几个混蛋过呗,他临走时还留了些银两,我们够吃够喝,没饿着。”
“小青能干,小画也能干,辛苦了,进去吧,我饿了,做点饭吃。”
小青和小画不一会就做了四个菜,竟然有鱼有肉有汤,神瑛吃得有滋有味。
“师傅临走时没说什么?”
“没说,或者说没来得及说。”
“嗯?”
“那天夜里,有一个男人来咣咣敲门,我开了门后,见他气汹汹地直喊师傅,我感觉不对劲,赶忙去阻拦,可是没拦住。师傅本来喝多了,就趴在桌上睡觉,等我们冲进屋时,他已不见了,那个人也就走了。”
神瑛也不以为然:
“我们那师傅一直神神秘秘的,大概遇到了什么特殊的事。该走走吧,要回来就回来,不回来就罢了。”
吃过饭,神瑛特别把几个围拢到一起。
一仙二人一狗一鸡东扯西拉了大半夜。
第二天吃过早饭,神瑛才准备到皇宫和春妃那儿去,小青四个送到了门口。
神瑛看着她们依依不舍又有点不知所措的样子,心中一阵戚然,突然大喊一声:
“你们,站好,转身,开走,进门,关门!好!我得空就回来,你们不要随意出门。”
神瑛一转头,直奔御书房而去。
--按理说,昨天一回来就应该去皇上那儿回禀一下,直到今天才去,皇上不会责怪吧?不过皇上也知道自己本来就是随性之人,不讲究俗世俗礼,而且这趟差一去三年,他说不定早已把自己扔脑后去了,自己又何必当回事?
却早有公公在门口等候:
“神侍郎,皇上一直在大乾殿等你。”
--这皇上知道自己一般情况下会第一时间来御书房找他,他却在大乾殿等自己,这其中就有点道道了。
神瑛没说什么,就跟着公公去了大乾殿。
大殿内只有几人,皇上,郑中,周中,当然还有那个让人又恨又怜又气又爱的雨涵,神瑛第一眼就看到了他。
心想这混蛋在皇上身边一站三四年,也不觉累得慌?而且肯定知道自己昨天已经回来,却也不去见上一面,现在算是见到了,也不主动打个招呼。
“叩见皇上。”
神瑛收回心神,只是作个揖,他一直没有跪拜的习惯,当然也不愿去着意养成这个习惯。
皇上脸上无惊无澜:
“平身,神侍郎辛苦啦。”
“谢皇上。”
“不过,这一走就是三年多,让人格外想念啊。”
--真的想念自己?能像金中一样想得天昏地暗?不会吧?
“臣也想念皇上,只是无法回来。”
“好了,回来就好,听说那西国皇上同你很是熟悉,能否说来听听?”
“皇上想听什么?”
“比如治国,比如治军,比如老百姓的生活。”
--果然没有金中来得亲近,一见面只问这些冷冰冰的问题。
神瑛盯着皇上,见他有了些笑容,但还多了些许矜持,感觉比三年前生疏了许多。
--皇帝当久了,与其他人自然而然就远了,自己怎能还以朋友之心去看他?那个青涩优柔的皇上不会回来了。
神瑛的心有点冷,他骨子里不太喜欢与这种人打交道。
不是看在先皇和春妃的面子,早已不在此处陪他玩了。
“回皇上,那西国现在治理有方,百姓安居乐业,国家气象看上去都不错。”
神瑛想故意抬高一下金中,刺激刺激这个皇上。
“奥,你是说那皇帝成人了,西国也长大了,那天我要亲自去见识见识了。”
神瑛心下一惊,
--听这话外之音不像好事。两国皇上要见识见识,可不是攀个亲戚那么简单,像要去侵占的意思,难道这大国早有图谋?可是,皇上啊,有我在,恐怕你不能如愿了。对你,因为先皇,我只要保住你的命即可,而对金中,我不仅要保住他的命,还要保住他所有想要的东西,包括他的江山他的美人。
“西国虽然比过去强大了一些,但比起大国来,还是不值一提。”
--还是不刺激他吧,何况事实亦是如此,大国就是个大象,西国充其量也就像个肥猪而已,如何比得?
“好了,退朝吧。”
皇上刚退走,周中就跑了过来,一脸的假笑似乎堆了三年,等着神瑛回来时才献上。
“神侍郎,你怎么那样对皇上说话,皇上可生气了。”
神瑛一副不喜不忧的样子:
“我实话实说而已。”
这时,郑中才一步一步踱了过来:
“走吧,我们找个地方叙叙。”
看上去,郑中成熟了许多,在位者的气势也强了许多,性子倒看不出变化,还是那么沉着。
“好。”
郑中又转向周中:
“周尚书,你是不是要一起去?”
周中连忙摆手:
“不了不了,你们忙你们忙,我还有点事,不陪你们了。”
神瑛心中对他一直不待见,当然是眼不见心不烦,但他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讨厌他。其实,他和郑中还不是一样,都是为了名利权势,为了荣华富贵,只是各人使用的手段不一样而已,只要不去伤天害理,又有什么指责的呢?
“到哪里去?”
“你看呢?”
“你是说娘娘那里?”
“那还有哪里?我听说你昨天就回来了,就到春妃那里打听过,说你也没过去;你家里也不见人影,却不知你去哪里过了一夜?”
“你还记得那个一招鲜武馆吗?”
“那里?你走后我就没去过,不是你提起我都忘了。你在那儿住了一夜?你做事还是不拘常理啊。”
“我一是很想念他们,二是我很累,三是那里安静,偷个闲而已。”
“不想娘娘和我?”
“当然想,但昨天就是不想见你们。你想啊,我要见了你们,就不得不见皇上,就会像今天一样一连串忙乎着,停不下来,你说累不累?”
郑中心里不知怎么想的,只是点点头:
“也是,我理解,你还是性情中人,三年不见,一点没变。”
“你变了吗?”
“我?有的人说我变了,有的人说没变,我自己都不知道变没变,唉,我们走吧。”
神瑛是第一次见到春妃脸色的丰富多彩,吃惊、喜悦、无奈、忧伤,各种神色交替显现,不过外相没见多少变化。
老地方老地点老椅子老姿态,
但一句话没说。
神瑛忽感觉有点心虚有点内疚:
“姐,对不起了,一走三年,让你担心了。”
春妃这才揶揄道:
“你还知道?你一定会说抽不得身,无法回来。”
“真的是这样。”
“真的?我看未必,我知道你对我这个姐姐从来没当回事。”
神瑛有点感到不妙,一时搞不清春妃话里的真是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