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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话供销情 第87章 迷雾中的人情

作者:满洲烧刀子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5-04-22 14:11:38 来源:小说旗

记得在哈市家里,那是个寻常的午后,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窗台的花盆上。

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打破了这份宁静。我伸手拿起听筒,那边传来洪吉平熟悉又略带沙哑的声音。洪吉平在算卦这行里,可是个响当当的传奇人物。一双眼睛虽看不见光明,却仿佛能穿透迷雾,洞悉天机,名声远扬,双城内外,不少人都对他的算卦本事赞不绝口。

“久泰,”洪吉平的声音直截了当,透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劲儿,“我听说你也在哈市给人算卦呢。听我一句劝,可千万别照着书本来。你这样规规矩矩地算,算对算错又能挣几个钱?”他说话时,似乎还带着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急切。

我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心里“咯噔”一下,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听他继续说道:“你得学会忽悠,嘴巴要甜,花言巧语把他们说得心动,钱才会源源不断地来。这一行,靠的可不只是那点死知识,要懂得变通,要能抓住人心。”

听到这番话,我心里还有些失落,一股莫名的倔强往上涌。我忍不住辩解道:“我做不到瞎蒙瞎说,更不会闭眼睛胡诌。我学的这些知识,是用来帮人的,不是骗人的工具。”一说起这个,我就激动起来,完全忘了电话那头的洪吉平是个盲人。

“算卦是给人指引方向,让人心里有个底。每一个卦象背后,都蕴含着深意,是对求卦者的一种启示。要是靠忽悠,那和骗子有什么区别?”我滔滔不绝地讲着,把心里积压已久的想法一股脑儿倒了出来,越说越激动,情绪完全收不住。我从算卦的起源、意义,讲到自己对这门学问的敬重与坚守,仿佛要把这些年的坚持都倾诉出来。

等我终于说够了,停下来喘口气时,才发现听筒里一片寂静。我试探着“喂”了几声,又提高音量喊了几句,可回应我的只有无尽的沉默。这时我才意识到,那边早就挂了电话。我握着电话,愣在原地,眼神中满是懊恼与无奈。这误会闹的,真是不值啊。

我知道洪吉平在这行摸爬滚打多年,历经风雨,经验丰富,他说的话或许有他的道理,在这个现实的世界里,为了生存,很多人都选择了妥协。可我也有自己的坚持,我不想为了挣钱就丢了底线。也许在旁人看来,我的想法有些天真幼稚,不切实际,但我还是想守住内心的那片净土,用自己的方式去诠释算卦这门学问。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才能和洪吉平解开这个误会,让他明白我的坚持 。

在双城,洪吉平的名字就像一阵旋风,带着无尽的传奇色彩。他的面相透着一股不羁与果敢,是个在江湖都能掀起波澜的人物。从街头巷尾打板子起步,一路摸爬滚打,凭借着过人的胆识和精明的头脑,在双城的占卜圈里闯出了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双城信算命的人无人不知他洪吉平的名号。

洪吉平算卦,不像别的算卦人那样,或在街边支个摊儿,或在小胡同里租间小屋,摆个卦摊。他算卦,连个固定的地方都没有,像打游击一样,东一榔头西一棒子。有时在菜市场,有时在居民区的胡同口,有时又在公园门口。

洪吉平算卦,也不像别的算卦人那样,用什么八卦、周易、奇门遁甲。他算卦,就用一张嘴。来人往他面前一站,他就开始说。说的都是些家长里短、鸡毛蒜皮的小事,可经他一说,就好像有了魔力,让人觉得特别准。

洪吉平算卦,还有个与众不同的地方,就是他算卦不多收钱。有人过意不去,非要再给他钱,他就说:“我算卦,只为积德行善,不为赚钱。你要是觉得我算得准,就给我传个好名声。”

洪吉平算卦的名声,就这样传开了。来找他算卦的人越来越多,他也越来越忙。有时候,一天要算上百个卦,连饭都顾不上吃。

在老家找洪吉平算卦的人中,就有一个女人,名叫秀兰。几年前,她领着洪吉平来到双城生活。起初秀兰还挤时间在一家饭店当服务员,每天起早贪黑,挣的钱也不多。

在家乡,秀兰第一次来找洪吉平算卦,是因为孩子的学习成绩不好。秀兰问洪吉平:“我家孩子学习不好,怎么办?”洪吉平看了看秀兰的孩子,说:“这孩子不笨,就是心思没放在学习上。你平时多关心关心他,和他好好沟通沟通,他的学习成绩会好起来的。”

秀兰听了洪吉平的话,觉得很有道理。回到家后,她就按照洪吉平说的去做,多关心孩子,和孩子好好沟通。果然,没过多久,孩子的学习成绩就有了明显的提高。

从那以后,秀兰就对洪吉平佩服得五体投地。只要有什么烦心事,她就会来找洪吉平算卦。洪吉平每次都能给她出主意,帮她解决问题。

一来二去,秀兰和洪吉平就成了好朋友。秀兰经常会给洪吉平带些自己做的好吃的,洪吉平也会在秀兰遇到困难的时候,尽力帮助她。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他们在双城已经待了好几年了。在这几年里,秀兰的孩子也长大了,到了谈婚论娶的年龄。可是,让秀兰发愁的是,儿子的婚事一直没有着落。

秀兰的儿子长得一表人才,工作也不错,按说找个对象应该不难。可不知道为什么,儿子谈了好几个对象,都没有成功。不是女方看不上儿子,就是儿子看不上女方。

秀兰心里着急,就催促洪吉平算卦。秀兰对洪吉平说:“洪师傅,你快帮我算算,我儿子的婚事到底什么时候能成啊?”洪吉平算了算秀兰的儿子,说:“这孩子的缘分还没到,再等等吧。缘分到了,自然就成了。”

秀兰听了洪吉平的话,虽然心里还是有些着急,但也只能耐心等待。

日子一天天过去,秀兰的儿子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对象。秀兰看着儿子一天比一天大,心里越来越着急。她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家的风水不好,影响了儿子的婚事。

有一天,秀兰突然想到,自己在双城也待了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是一个人带着孩子,也挺不容易的。现在孩子大了,自己也该考虑考虑自己的事情了。

秀兰想到了洪吉平。这些年来,洪吉平一直对自己和孩子都很好,秀兰心里也很感激他。秀兰觉得,洪吉平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于是,秀兰就鼓起勇气,向洪吉平表白了。洪吉平听了秀兰的表白,有些惊讶,他怀疑秀兰并没有离婚,他从来没有想过,秀兰会要嫁给自己。洪吉平对秀兰也有好感,但他觉得自己是个算卦的,生活不稳定,配不上秀兰。

洪吉平婉拒了秀兰。秀兰听了洪吉平的话,心里很难过。但她并没有放弃,她觉得只要自己坚持,总有一天,洪吉平会接受自己的。

从那以后,秀兰还是像以前一样,经常来领洪吉平出去算卦,给他做好吃的。洪吉平也还是像以前一样,尽力帮助秀兰解决问题。

就这样,又过了一段时间。有一天,秀兰领洪吉平算卦的时候,突然对洪吉平说:“洪师傅,我想把我丈夫也接到双城来。”洪吉平听了秀兰的话,很惊讶。他问秀兰:“你丈夫?你不是说你现在是单身吗?”秀兰苦笑着说:“我和我丈夫早就没感情了,就这样一直分居着。但为了孩子,我们一直没有离婚。现在孩子大了,我也不想再这样拖着了。我想把他接过来,和他好好谈谈,把离婚的事情办了。”

洪吉平听了秀兰的话,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没想到,秀兰果然没有离婚,一直欺骗自己,洪吉平觉得自己被秀兰骗了,心里有些生气。

秀兰看出了洪吉平的不高兴,她连忙解释说:“洪师傅,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我是怕你知道我还有丈夫,就不理我了。我真的很喜欢你,这些年,要不是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过下去。”

洪吉平听了秀兰的解释,心里的气消了一些。他看着秀兰,说:“秀兰,我知道你不容易。你把你丈夫接过来吧,有什么事情,大家一起商量着办。”

秀兰听了洪吉平的话,心里很感动。她对洪吉平说:“洪师傅,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

没过多久,秀兰就把丈夫接到了双城。秀兰的丈夫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这些年一直在老家种地。他来到双城后,看到秀兰在城里过得挺好的,心里也很高兴。

秀兰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丈夫,她想和丈夫离婚。秀兰的丈夫听了秀兰的话,沉默了很久。他说:“秀兰,我知道这些年你在外面不容易。我也想过,要是你在外面找到了合适的人,我就成全你。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也不反对。不过,我有一个条件,就是孩子必须跟着我。”

秀兰听了丈夫的话,心里很矛盾。她很爱自己的孩子,不想和孩子分开。可是,她也知道,丈夫的要求并不过分。

秀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又来找洪吉平商量。洪吉平听了秀兰的话,说:“秀兰,这件事情还是你自己决定吧。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

秀兰想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答应丈夫的条件。她觉得,只要孩子能幸福,自己受点委屈也没什么。

秀兰和丈夫办理了离婚手续,孩子跟着丈夫回到了老家。秀兰虽然心里很难过,但她也知道,这是最好的结局。

从那以后,秀兰就一直陪着洪吉平算卦。他们两个人一起生活,虽然日子过得很平淡,但也很幸福。

可是,好景不长。有一天,秀兰突然生病了。她的病很严重,需要住院治疗。洪吉平为了给秀兰治病,花光了自己所有的积蓄。

秀兰的病情越来越严重,医生说,她的病已经没有办法治了,只能回家保守治疗。洪吉平看着秀兰一天比一天虚弱,心里很难过。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能每天守在秀兰的身边,照顾她。

秀兰知道自己的日子不多了,她对洪吉平说:“洪师傅,我走了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找个好女人,好好过日子。”洪吉平听了秀兰的话,泪流满面。他说:“秀兰,你不会有事的。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没过多久,秀兰就去世了。洪吉平悲痛欲绝,他觉得自己的世界一下子崩塌了。他整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吃不喝,谁也不见。

就这样,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有一天,洪吉平突然想通了。他觉得,秀兰在天上看着自己,一定不希望自己这样消沉下去。他要好好活下去,为了秀兰,也为了自己。

洪小梅得知此事非常着急,怕叔叔一个人无法生活,就赶紧给他在家乡找了一个保姆。就这样,洪吉平回到了宝东生活。

从那以后,洪吉平只是在家算卦了。他还是像以前一样,不多收钱,只为积德行善。来找他算卦的人还是很多,他也还是很忙碌。

只是,在洪吉平的心里,永远都有一个位置,是留给秀兰的。

李大舅是建国时期的老高中生,在那个大学生都凤毛麟角的年代,高中生的身份也足以让他拥有一份不错的前程。他被分配到哈市某个单位,本以为会在城市里开启一番事业,可命运却在不经意间拐了个弯。

家中父母年事渐高,渴望儿子能在身边尽孝。在农村,养儿防老的观念根深蒂固,父母托人在家乡安国给李大舅找了个媳妇。紧接着,一封封催促他调转工作回家乡的信件纷至沓来。那些日子,李大舅常常望着单位的窗户发呆,手中的笔在文件上停滞,脑海里满是父母期盼的面容和家乡熟悉的山水。最终,他还是妥协了,放弃了城市里看似光明的前途,回到了安国那个宁静的地方。

李大舅的老家就在永久的李家屯,所以从小我就认识他。在万丰我去他家两次,那是个悠闲的午后,阳光暖暖地洒在院子里,我好奇地问他:“舅,当年你为啥不反抗呢?就这么轻易回来了。” 李大舅听后,只是 “嗨” 了一声,伸手从口袋里掏出烟丝和纸张,熟练地卷起旱烟来。他的手指微微有些颤抖,动作却依旧利落。卷好烟后,他点燃,深吸一口,吐出的烟雾在空气中缓缓散开,像是在诉说着那些难以言说的过往。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可那沉默的神情里,却藏着对那个时代、对孝道深深的坚守。

回到安国后的李大舅,凭借着自己在城里积累的一些经验和知识,成功地在当地的学校谋得了一份差事。这份工作虽然平凡,但李大舅却做得异常认真,兢兢业业。

他充分发挥自己的优势,将在城里学到的一些新方法和理念引入到学校的教学工作中,给这所传统的学校带来了一些新的变化。然而,尽管李大舅有着一定的口才,但教学并不是他的强项。在经过一段时间的尝试后,学校领导决定将他调到公社去工作。

公社的工作相对轻松,李大舅的工作岗位也比较清闲。在那里,他度过了一段平静的时光,并顺利地退休了。

李大舅的大儿子接班后,被安排在万丰中学的后勤部门工作。由于李大舅的老伴儿去世得较早,他便在万丰安了家,并结识了一位新的老伴儿。

然而,这段婚姻并没有持续太久。仅仅过了十年,这位新老伴儿就离开了李大舅。之后,李大舅又找了一个老伴儿,但这段关系也没有维持多长时间。原因是这位老伴儿无法照顾李大舅的生活,反而需要他来照顾。

命运似乎总是对李大舅不公,他的大儿子不幸患上了癌症,并最终离开了人世。这一连串的打击让李大舅感到无比的悲痛和无助。

在经历了这些变故后,李大舅先是在幸福苑住了一段时间,但他发现那里的生活并不适合他。于是,他决定前往哈市投奔他的小儿子。

最终,李大舅在哈市度过了他人生的最后时光,并在那里与世长辞。

在时光长河的褶皱里,小老唐的故事悄然落幕,她随着丈夫的脚步匆匆离去,留下的钱财由外甥转交给女儿,儿女将儿子接去大庆,那笔钱的去向,如消散在风中的谜团,只有头顶的苍穹知晓。

而刘姨的故事,却如同一卷缓缓展开的旧画轴,藏着无尽的烟火与曲折。

刘姨的丈夫刘义,老家在南泉,命运的齿轮在他年幼时便开始了无情的转动,父母早早离世,是爷爷用那宽厚且布满老茧的手掌,为他撑起了一方成长的小天地。爷爷倾尽全力供他读书,在那个特殊的年代,成年人走进一年级的教室并非奇谈,二十出头的刘义,眼里闪烁着对知识纯粹的渴望,沉浸在书本的世界里,汲取着成长的养分。

心怀感恩的刘义,最后将爷爷送到辽宁姑姑处,让老人在安稳的环境里安享晚年。而后,他奔赴永久,与刘姨携手走进婚姻的殿堂,开启了人生新的篇章。起初,他站在学校的三尺讲台上,用粉笔书写着知识的传递,用声音播撒着希望的种子。然而,几年的教书生涯过后,那份最初的热忱渐渐被平淡消磨,他毅然决然地转身,回归土地,成为一名质朴的农民。

刘义的脑袋里,装满了生财的奇思妙想。在田间劳作的闲暇,他将积攒下的钱用于借贷,凭借着敏锐的眼光和果敢的决策,日子渐渐有了起色。可财富的积累,也引来了旁人的嫉妒与怨恨。新盖的房子,还未迎来主人的欢声笑语,便在一场莫名的大火中化为灰烬,熊熊烈火吞噬的,不仅是那崭新的砖瓦,更是刘义满心的憧憬。

他们之间似乎缺乏足够的理解和包容,经常因为一些生活琐事而争吵不休,甚至还会动手相向。这样的相处模式无疑给彼此都带来了很大的伤害和痛苦。

然而,尽管他们的生活充满了争吵和矛盾,但他们却始终没有选择分开。或许是因为多年的夫妻情分,又或许是因为各种现实因素的考量,总之,他们就这样吵吵闹闹地度过了一辈子。

这样的婚姻生活虽然并不完美,但也算是一种独特的存在。在旁人看来,他们的关系可能显得有些奇怪和不稳定,但对于他们自己来说,这或许就是他们所习惯的相处方式。

先是刘姨得了脑梗不能自理,儿子帮助他父亲一起伺候着,刘姨去世后,在无奈之下,刘义前往宝东幸福苑,与李大舅为伴。那里的生活,却如同一双不合脚的鞋子,处处透着别扭与不适。待李大舅前往哈市后,刘义再也忍受不了幸福苑的日子,又回到了熟悉的老家。

老家的旧屋,虽比不上新盖的房舍那般崭新,却满是生活的温度。刘义在这片熟悉的土地上,重新寻找着生活的意义。

在万丰父亲那里,我与刘义不期而遇。他热情地与我打招呼,并开始讲述起他过去的种种经历。我静静地聆听着,仿佛能感受到他曾经的艰辛与不易。

然而,当我再次见到刘义时,他的状况却让我大吃一惊。他拄着棒子,艰难地行走着,每一步都显得异常吃力。岁月似乎在他身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他的身体变得如此脆弱。

我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怜悯之情,决定去市场买些麻花给他。我希望这些小小的食物能给他带来些许温暖和安慰。

买好麻花后,我登上了客车,准备离开。望着车窗外逐渐远去的刘义,我心中默默祈祷着他能早日康复。

可惜的是,自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刘义。后来,我得知他已经离世。

我和国春玲在万丰住的那段日子,空气中满是质朴的烟火气息。从房西的路往北走有条乡路,便能看到拐角处的房屋,这就是校长的家,学校的校长姓孙,是位盲人,可别小瞧他,在这小小的地方,他就像黑夜里的灯塔,给人指引。

孙校长和洪吉平一样,骨子里都是不服输的人。早些年在双山教书时,条件特别艰苦,没有完备的教学资料,也没有先进的教学设备,但他从没抱怨过。他总说:“再难,也不能耽误孩子们学习。”为了给学生讲好每堂课,他白天上课、备课,晚上还独自钻研,常常到半夜。同办公室的老师劝他:“老孙,别太拼了,身体要紧。”他却笑着回答:“我多学一点,就能多教孩子们一点,这点辛苦不算啥。”

谁能想到,长期过度劳累和用眼,让他的世界慢慢暗了下去,最终双目失明。换作别人,可能早就被这打击压垮了,可孙校长没有。失明后,他依然坚守在教育岗位上,又当了十年的小学校长。看不见校园里的花草树木,看不见孩子们的笑脸,但他用耳朵“看”校园,用心灵感受孩子们的成长。他常说:“我虽然眼睛看不见了,但我的心更明亮了,我知道孩子们需要什么。”

后来,孙校长把房子卖给了张桦。说来也巧,张桦和我的八字只差日支不同,按老话说,婚姻方面肯定会有较大差异。张桦是个老实憨厚的人,接手房子后,孙校长在前院盖了砖房,继续守着这片熟悉的土地。

张桦五十岁出头时,家里突然遭遇变故。他妻子特别勤劳,天天在集市上摆摊卖货。那天收摊时,她正熟练地收拾摊位,动作麻利,一看就是多年练就的本事。突然,她蹲在地上大哭起来。旁边卖货的王婶赶紧跑过去,着急地问:“他婶儿,咋了这是?”张桦妻子满脸痛苦,声音颤抖:“王婶,我感觉自己要死了,这肯定不是啥好病,我从来没这么难受过。”

回家后,家人赶忙带她去看病,诊断结果是脑梗。好在发现及时,打了药病情就控制住了,一家人都松了口气,以为难关过去了。可谁知道,几年后,病魔再次来袭,脑梗复发。这次特别严重,家人想尽办法,甚至用上了枕冰块的土办法,还是没能留住她。张桦守在床边,拉着妻子的手,泪流满面:“你咋就这么走了,留下我可咋办啊。”

日子一天天过去,张桦在孤独和思念中熬着。后来,他和第二任妻子走到了一起,她是原来供销社职工高晓声的前妻。两人相互照顾,日子过得还算安稳。有一天,张桦身体不舒服,两人决定去天津看病。出发前,邻居李叔嘱咐:“路上注意安全,看完病早点回来。”张桦点头:“知道了李叔,放心吧。”

谁能料到,这一去竟是不归路。张桦的第二任妻子在天津遭遇了车祸。生命在那一瞬间变得无比脆弱,他们的共同生活轨迹就此终结。万丰的人们说起他们,满是叹息。

张桦家隔着乡路,便是邵大小子家。邵大小子的父亲邵老蔫,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老实人。听老一辈人讲,邵老蔫打小就老实巴交,连跟人拌嘴都没赢过一次。年轻时候,他在乡粮库当装卸工,不管寒冬酷暑,都光着膀子,露出一身黝黑发亮的腱子肉,扛起二百斤的麻包,脚下生风,一个人顶别人俩。后来上了岁数,干不动重活,便在粮库当起了更夫,每晚拎着破锣,“当当当”地在粮库里转悠,那声音在寂静夜里,传出去老远,既是给粮库守夜,也是给自己壮胆。

邵老蔫的四个儿子,个个随他,老实本分,没啥大志向。邵大小子初中一毕业,就去粮库接了父亲的班,成了一名装卸工。起初,粮库效益还不错,邵大小子虽说挣得不算多,但日子也能过得安稳。可谁能料到,后来粮食市场一放开,粮库的生意就像霜打的茄子,一天不如一天,没几年,邵大小子就下岗了。

下岗后的邵大小子,整天唉声叹气,眉头拧成个疙瘩,不知道往后的日子该咋过。这天,他去县里办事,路过一家小卖店,瞧见里头冰柜里塞满了冰棍雪糕,好多人排着队买。邵大小子眼睛一亮,心里琢磨:这生意行啊,花不了多少钱就能干,来钱还快,我也能试试。

回到家,邵大小子把想法跟媳妇一说,媳妇也觉得是个出路,点头应道:“行,反正咱也没啥别的办法,就试试呗。家里还有些积蓄,再跟亲戚借点,应该够。”于是,两口子东拼西凑,买了个冰柜,进了一批冰棍雪糕,在自家门口开起了小卖店。

小卖店一开张,生意好得出乎意料。他家离小学和中学都近,一到放学,学生们就像潮水似的涌过来。邵大小子嘴甜,见了学生老远就打招呼:“同学们,放学啦!快来看看,新到的冰棍可好吃啦!”还时不时给学生们便宜个几毛钱,或者送颗糖、给包辣条啥的,一来二去,学生们都爱往他这儿跑。没几个月,邵大小子不仅把本钱赚了回来,还净落了不少。

邻居们瞧在眼里,馋在心里。“你瞅瞅,这邵大小子,平时闷葫芦一个,没想到还真有两下子!”王二麻子撇着嘴,酸溜溜地跟旁人说道。“就是,咱咋没想到干这买卖呢!”赵四也在一旁附和。没几天,就有好几家跟风买了冰柜,进了货,在自家门口摆起了小摊。

一开始,大家倒也相安无事,各做各的生意。可没过多久,竞争就激烈起来。为了抢生意,王二麻子率先降价,还扯着嗓子吆喝:“冰棍大甩卖啦,便宜一毛!”赵四一看,也不甘示弱,搞起了买一送一的活动。邵大小子没办法,只能跟着降价,原本就不多的利润,这下更薄了。

可这还不算完,最让邵大小子窝火的是,李大胆家直接把院墙给扒了,打通了和学校的路,还把冰柜搬进了学校里头。这下,学生们一出教室门就能买到冰棍,谁还愿意跑到校外买呢?邵大小子的生意一落千丈,一天卖不出几根,冰柜里的冰棍都快化了。

邵大小子憋了一肚子火,实在忍不住,去找李大胆理论:“李哥,你这么干可不对啊,大家都是邻居,你把院墙扒了,在学校里卖冰棍,这让我们咋活?你把院墙砌回去吧,别坏了规矩。”李大胆一听,脖子一梗,不耐烦地说:“哟,邵大小子,你这是嫉妒了吧?有本事你也扒啊!这市场竞争,各凭本事,我可管不着你。”邵大小子气得满脸通红,拳头攥得紧紧的,可又知道自己打不过李大胆,只能咽下这口气,转身走了。

没撑多久,邵大小子的小卖店就黄了。冰柜里化掉的冰棍只能倒掉,看着那白花花的一片,邵大小子心疼得直掉眼泪。不仅本钱搭了进去,还欠了亲戚一屁股债。无奈之下,邵大小子只能把家里能卖的东西都卖了,带着媳妇和孩子,去外地投奔亲戚。走那天,他没跟任何邻居打招呼,心里满是怨恨。

张桦站在自家门口,看着邵大小子一家离去的背影,心里不是滋味。他和邵大小子从小一起长大,虽说关系不算特别铁,但也从没红过脸。他觉得那些邻居做得太绝,为了一点小钱,就把人逼上绝路。可他自己也是个老实人,不敢得罪人,只能在心里叹气。

晚上,张桦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忍不住跟前妻念叨:“你说,要是邵大小子没下岗,还在粮库里干,是不是就没这些糟心事了?还有那些邻居,要是能厚道点,大家一起把生意做好,说不定都能多赚点钱呢。”媳妇在一旁叹口气说:“这世道,谁不想多挣点,可也不能把人活路给断了呀。”张桦望着天花板,无奈地说:“唉,生活就是这样,由不得人呐。”

后来,张桦听说邵大小子在外地找了份工作,虽说辛苦,但收入还不错,他打心底里为邵大小子感到高兴,也希望他往后的日子能顺风顺水。只是偶尔,张桦还会想起邵大小子家曾经热闹的小卖店,那个装满冰棍雪糕的冰柜,还有那些放学后嬉笑打闹来买东西的学生们。那段时光,仿佛已经是很久远的事了,却又像昨天发生的一样,清清楚楚地刻在他的记忆里 。

许大牤子曾经打坏过一个退休老师,那老师绰号叫“老人参”。为啥叫老人参呢?这人嗜酒如命,一天到晚都醉醺醺的,仿佛泡在酒缸里的人参,全靠酒养着。

那天,太阳明晃晃地挂在天上,烤得地面发烫。“老人参”晃晃悠悠地走进许大牤子的小卖店,一进门,浓烈的酒气就弥漫开来。他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汗,把一张皱巴巴的赊账单递到许大牤子面前。

“大牤子,再给赊点酱油和酒呗。”“老人参”的舌头有点大,说话含糊不清。

许大牤子皱着眉头,不耐烦地把账单推了回去,“我说老人参,你都赊了多少回了,上次的钱还没还呢,不能再赊了!”

“大牤子,你这就不地道了。”老人参一听这话,脸上有点挂不住,提高了音量,“我在这赊了多少年了,啥时候差过你钱?就这一回,你还跟我较真儿!”

“这都多少回一回了!”许大牤子也火了,把手里的抹布往柜台上一摔,“我这小本买卖,可经不起你这么折腾。今天说啥也不行!”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声音越来越大,小卖店门口很快围了几个看热闹的人。老人参伸手就去拿货架上的酒,嘴里嘟囔着:“不赊拉倒,我先拿走,钱过两天就给你送来。”

许大牤子见状,赶紧冲过去阻拦,两人扭打在一起。混乱中,许大牤子顺手操起柜台上的秤砣,一下砸在了老人参的脑袋上。老人参当时就倒在地上,头上鲜血直流。周围的人都吓傻了,有人赶紧拨打了急救电话。

老人参被紧急送往医院,好在没有生命危险。住了没几天院,他就出院了。但两人之间的梁子算是结下了,曾经的同事,如今形同陌路。

老人参两口子都是退休老师,身体一直不太好,这一闹之后,生活更是雪上加霜。两人都有慢性病,做饭成了难题。请保姆吧,费用太高,他们舍不得;去孩子家吧,又不想给孩子添麻烦。思来想去,他们决定搬到幸福苑去。

幸福苑坐落在宝东县城里,环境不算清幽,说有专业的护理人员照顾老人的起居。可真正住进去,老两口才发现,这里远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好。饭菜不合口味,活动也单调乏味,更重要的是,在这里,老人参连喝酒都不能随心所欲。

“这哪是养老啊,简直就是活受罪。”一天晚上,“老人参”瘫坐在床边,看着窗外的月光,对老伴唉声叹气。

“忍忍吧,总比在家没人照顾强。”老伴无奈地劝道。

在幸福苑的日子里,老人参的酒瘾越来越大,可每次只能偷偷喝上一小口。他的身体越来越差,精神也越来越萎靡。没过几年,老人参就因病情恶化离开了人世。他的老伴本就身体不好,经此打击,没多久也跟着去了。

他们辛苦了一辈子,省吃俭用攒下不少钱,可这些钱却成了一个难题。亲戚们谁也不好意思去动这笔钱,仿佛那是一笔带着沉重回忆的烫手山芋。钱就那么静静地躺在银行账户里,见证着这对老人充满遗憾和无奈的一生。

许大牤子后来想起这件事,心里满是懊悔。他的小卖店接着开了几年,来来往往的人偶尔还会说起当年那场冲突,说起老人参。可这些谈论,再也唤不回曾经的岁月,一切都无法改变了。

不知道远走他乡的许大牤子是否还记得老人参呢?人在他乡,总是会对故乡有着深深的眷恋和牵挂。对于那些漂泊在外的人来说,故乡就像是一个遥远而亲切的梦,虽然距离遥远,但心中的那份思念却从未减少。

许大牤子也许会在某个寂静的夜晚,独自一人坐在窗前,遥望着远方的故乡,回忆起曾经的点点滴滴。而老人参,作为故乡的一部分,或许也会在他的记忆中不时浮现。

身在异地的人,总是渴望着能够听到一些关于家乡的消息,哪怕只是一些琐碎的小事。因为这些消息能让他们感受到家乡的温暖,仿佛自己并没有离开太久。

而且,对于很多在外的人来说,故乡不仅仅是一个地方,更是他们心灵的归宿。将来,当他们的人生走到尽头,他们也许希望自己的尸骨能够回到故乡,与那片熟悉的土地融为一体。

所以,无论许大牤子身在何处,无论他是否还记得老人参,故乡的记忆和情感都会一直伴随着他。而我们,也应该多给那些在外的人讲讲家乡的故事,让他们在异乡也能感受到家乡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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